下午,瓦里納睡飽起床,時間和昨天差不多一樣,還是三點左右。

他換上正裝,打算像昨天一樣,先去昨天那家餐廳享用下午茶,消除腹中的飢餓感,之後去射擊俱樂部練槍。

他的目標是練成50米標靶的速射。

不求百發百中,但至少也要達到十中六七的水平才行。

推開門,瓦里納臉上的微笑馬上就僵住了。

因為琦莉也開了門,對他微笑。

這……她怎麼知道……對了,是無形蛛絲!

完了呀,我成蛛網上的獵物了。

瓦里納繃住表情,對她輕輕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就要開熘。

“等等,你要去哪?”琦莉把他叫住。

她可是序列6的魔女,區區早上的一個小挫折,根本不算什麼。她還有很多手段沒用呢,不信這小子一套都不吃。

“就……出去隨便逛逛,”瓦里納隨口胡說,“或許能找份工作什麼的。”

“那正好,我也悶得慌,就陪你一起去逛逛吧。”

琦莉面容嚴肅地盯住瓦里納,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你在這等著,我去換身衣服。”

“放心,很快的。”

說著,她轉身幾步,進了房間裡側。

瓦里納苦著臉,沒有說話。

他不傻,看琦莉剛才的臉色,他要是再敢拒絕,指定沒好果子吃……好在是一起出門,至少人身安全有保障……

瓦里納等在門口,忽然發現琦莉的房門沒關。

呵,小把戲……換衣服故意不關門而已,你就拿這個考驗我?

我可是半個節制派成員!

就這樣,瓦里納在門口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琦莉才終於回到房間門口。

她換了一身天藍色的古典長裙,頭戴淺黃色的寬簷網紗帽,橫了瓦里納一眼,問道:“你沒偷看我換衣服吧?”

“當然,”瓦里納當先挪動腳步,“走吧。”

琦莉在他背後露出一個無聲的險惡笑容,幾步跟上,伸手挽住了他的右臂,貼緊抱在胸前,整個人有三分重量靠在了他的身上。

瓦里納想要抽出右臂。

但是琦莉抱的很緊,當他加大力量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心臟輕微抽疼起來,就好像心裡生了一隻惡蟲。

瓦里納刷地回頭,果然看到琦莉在對他眨眼。

行,你贏了!

你強任你強,清風拂山崗,我今天就給你表演一下坐懷不亂。

就這樣走出好遠,瓦里納總算壓下了心中不自在的感覺,步履變得自然起來。

瓦里納才不管琦莉的想法,就當自己多帶了個累贅,按原先的想法向餐廳走去。

兩人來到餐廳。

點餐的時候,琦莉搶先開口,要了最貴的情侶套餐。

吃好喝足,到了付款的時候,出於報復和省錢的心理,任憑服務員左看右看,瓦里納就是兩眼望天,一聲不吭。

這可一點都不紳士。

這時候,一臉鄙夷之色的服務員聽到了琦莉悅耳的聲音。

“他現在的樣子很帥氣吧,我最喜歡他這個樣子了。”

說著,琦莉從腰包中取出小巧的女士錢夾,從中抽了張1鎊的鈔票遞了過去,然後重新挽住瓦里納,一起出門。

服務員目送他們離開,眼睛都看直了,恨不得以身相代。

前輩,有秘籍嗎?

我買!

……

在去射擊俱樂部的路上,瓦里納強硬拒絕了琦莉所有的提議。

管你有什麼想法,都不如我練習槍法重要。

給你上一課,這就叫非暴力不合作。

想拿我踮腳,扮演“歡愉”魔女?做夢吧!

你的對手是我身外的節制理念;是我心中的三座成見大山,男人、舊物、還有感情。

優勢全在我這,你怎麼和我鬥啊?

地下靶場,瓦里納把琦莉丟在休息區的沙發上,自己在射擊區肆意開火。

打完了30發子彈,覺得不過癮的他正好用省下來的下午茶預算又買了30發,進行第二輪訓練。

等到瓦里納回到休息區,時間已經差不多是傍晚六點了。

“七點有一場戲劇,就在這條街103號的大劇院,我們吃完晚餐後去現場觀看。”

琦莉說著,晃了晃手中的門票。

“你哪來的門票?”瓦里納相當驚奇。

琦莉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剛才有個男人過來搭話,邀請我去看戲,我就把門票要過來了。”

說到這裡,琦莉對他眨眨眼睛,“這一次你還要拒絕我嗎?”

瓦里納很想拒絕,但最後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答應了下來。

因為在琦莉問話的時候,他的心臟又開始抽疼起來。

這一次他被琦莉上了一課——什麼叫以暴力逼合作。

他完全陷入被動局面,這可不是好消息。

整場戲劇總時長接近兩個小時,瓦里納雖然被迫摟著魔女,但心中一直在思索解決的辦法。

他不能讓琦莉一直這樣利用詛咒鉗制自己。

夜裡十點半,兩人回到住處。

在進房間前的公共空間,瓦里納抽回手臂,神情嚴肅地向琦莉坦明底線。

“女士,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我不願意再被你用詛咒脅迫了。”

“你自己清楚,那一天我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刺殺你,拿回交給你的東西。”

琦莉一開始表現得有些驚訝,但很快就平靜下來。

她收回那副小鳥依人的姿態,冷笑一聲,說道:

“同樣的,也是因為那一天的事情,你贏得了我相當程度的信任,但也給了我相當程度的侮辱。”

“所以我不想用惡劣的手段對付你,但你要知道,我的信任是有限的,我的容忍也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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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說法是瓦里納沒有料想到的,一時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信任一說他還能理解,這侮辱是怎麼出來的?

“女士,我不明白,自己那天哪裡做得不好,讓你感受到了侮辱?”

琦莉的視線在他的臉上轉了幾圈。

收回視線以後,她問道:“我難道不好看嗎?沒有吸引力嗎?”

“不,你魅力驚人。”

“那你是能力不行?還是有什麼隱疾嗎?”

“不,我身體健康。”

琦莉笑出聲來,“瞧,這就是你對我的侮辱了。”

“我只要勾勾手指頭,其他男人立馬就會神魂顛倒,恨不得像色狗一樣撲過來,上至伯爵,下至僕人,甚至包括女人。”

“你憑什麼例外?”

瓦里納回想了自己下午總結的優勢,發現能當作回答的只有一個。

“因為我相信愛情。”他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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