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補眠了大半個白天的瓦里納睡醒後直接來到了碼頭區。

他是來盯梢和跟蹤的。

等找到那位會長的住處,瓦里納就會找機會殺死他。

瓦里納雖然沒有真的殺死尤金,但對於灰鼠幫來說,他們確確實實暫時失去了領導者。

這個時候,如果讓死鰻幫的這位會長有機會出手,那麼灰鼠幫很可能就會潰敗。

這種局面是瓦里納不想看到的。

所以,為了讓兩個幫派之間重新恢復平衡,那死鰻幫也得失去他們的老大。也即是說,那位會長不得不死。

東拜朗船塢,碼頭工人協會。

瓦里納扮作尋找工作的搬運工人,在附近的街道來回遊移了很久,直到時間來到五點半,這才等到那位會長離開。

他其實從沒見過那位會長肯特,好在他這一個多小時也不是白晃悠的,到底打聽出了一些普通訊息。

瓦里納憑藉著出色的眼力和敏捷輕盈的行動力,遠遠的吊在肯特的身後。

肯特帶著兩個小弟走了一個街區,進了一個臨河的兩層獨棟小樓。瓦里納遠遠觀望,確定肯特應該是住在二樓。

時間還沒到六點,雖然因為霧霾的遮擋,天色已經開始變得昏暗,但他的主場是在夜晚,完全不用著急。

瓦里納在附近找了一處餐館,用過晚餐,又在周圍晃悠了一段時間,總算等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他回到小樓附近,仔細觀察,尋找潛入的路徑。

這是一個獨棟房屋,背面臨河,正面有個院子,靠的近些的房屋只有左右兩邊,即便這樣,更近的右邊房屋也和它間隔了至少兩米遠。

房屋的一樓燈火通明,時不時還有人到院子裡巡邏一圈,守衛很是森嚴。

但這已經難不倒如今的瓦里納了。

他很輕鬆就找出了不止一條的通路,然後選擇了最穩妥的那條——從河堤上跳到隔壁房屋的屋頂,再跳轉回來,最後降落到陽臺上,完成潛入。

進屋後,藉助灰白視野,瓦里納確定二層只有肯特一個人,於是大膽地摸了過去。

推開房門,瓦里納十分詫異地發現,肯特正坐在一面全身的衣冠鏡前,臉上帶著溫和而滿足的笑意。

這是什麼情況?

你這身寬體胖的油膩漢子也玩自戀?

瓦里納不想拖延,直接給他上了一個智熄的連線,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在進門的短短時間裡,他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對付肯特——

把他綁在椅子上,嘴裡塞上臭襪子,然後割開他的喉嚨,讓他透過面前的全身鏡看著自己慢慢迎來死亡。

這樣應該能收穫很多的恐懼和反饋吧。

瓦里納就好像在自家客廳那樣輕鬆自在,靠近肯特前還順手從窗簾上解下束帶,打算就用它綁住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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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意外發生。

那面全身鏡是一件神奇物品,或者說,是封印物!

瓦里納走到肯特身邊,立即就遭到了攻擊。

在他的身影映照到全身鏡上的那一刻,一陣充斥著邪惡和汙穢的聲音透過耳朵鑽進了他的腦海。

這是“真實造物主”的囈語!

猝不及防的瓦里納一下子跌倒在地,額頭上青筋暴起,神情極度痛苦,漸漸的,他半邊臉龐的神情也開始向詭異的方向轉變。

現場的危險還遠遠不止如此。

就在瓦里納痛苦跌倒的同時,癱坐在椅子上的肯特一下子回過神來,並馬上透過痛苦的呻吟聲察覺到身後的瓦里納。

肯特一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顯然,這個潛入的年輕人不懷好意,卻沒想到被這面“陪伴之鏡”影響,形成了當下的場面。

“你又一次救了我啊,我的兒子。”

“你放心,我會每天都回來陪著你,不會讓你感覺到孤單的。”

肯特用溫柔的語氣說完這兩句話,神色立馬就變得暴戾又瘋狂,看不出一丁點他平常表現出來的冷靜狡詐。

他現在是“瘋鬼”肯特。

殺人是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他直接拔槍對準了地上的瓦里納。

“砰!”

一聲槍響。

肯特捂著胸口倒下,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瓦里納面色冷漠,收回左輪手槍後直接跳窗離開。

樓下的黑幫成員聽到槍聲,紛紛上樓,看到了房間中倒在血泊中的肯特,以及那面蓋布被掀開的全身鏡。

他們靠近檢查,卻都在靠近後收到了那面鏡子的影響,神色扭曲地在地上痛苦哀嚎,輾轉翻滾。

過了大約十幾分鍾,這幾個黑幫成員還活著的只剩下了兩位,而且也是渾身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神情說不出的扭曲怪異。

除了這兩個人還算完整以外,地上的其他人,包括中槍身亡的肯特在內,全部都被開膛破肚、扒皮拆骨。

場面無比的血腥和噁心。

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從房間中的另一面半身鏡中爬了出來。

她穿著純白的長袍,頭髮鬆鬆垮垮地挽起,脖子修長白皙,容貌極為明豔,給人一種聖潔和端莊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升起征服和暴虐的慾望。

“就是這裡嗎?”

她輕聲自語了一句,目光很快就鎖定到了那面全身鏡上。

地上的兩個血人本就處在極度的瘋狂和混亂當中,見到白袍女人的第一眼就被本能所控制,嚎叫著撲了過去。

“噁心!”

白袍女人露出一絲厭棄的表情,揮手灑下一片帶著些許鐵黑色的霧氣,籠罩了兩個血人和骯髒的現場。

在霧氣中,兩個血人很快倒下,緊跟著又和周圍的血肉一樣,迅速塌陷腐化,最後化為一灘黃褐色的惡臭液體,被黑色的火焰灼燒殆盡。

這時候,白袍女人才優雅的邁步,慢步走到全身鏡前,把白嫩的手掌按了上去,微微閉上了雙眼。

“魔鏡,魔鏡,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

一件原本十分危險的封印物,在白袍女人的手中卻像是普通鏡子那般溫順,十分配合的在鏡面上顯現出了一幅幅畫面:

身材寬大的肯特坐在鏡子前喃喃自語;

死鰻幫的幾位成員衝進房間的樣子;

幾個人受囈語影響而變得瘋狂的場景。

畫面很全,卻偏偏沒有任何與瓦里納相關的畫面。

白袍女人看完了畫面,提起全身鏡,又透過那面半身鏡離開了房間。

原地,房間裡空無一物,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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