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瓦里納從西區返回,來到貝克蘭德橋區域。

他來這裡尋找“勇敢者酒吧”。

當然,這一次他只是過來提前探路,沒有進一步接觸的打算。

雖然他有另一段記憶中的資訊指引,但實際上他的每一步都是在踏足未知的區域,能夠提前印證一二,會讓他感到踏實很多。

瓦里納記得橋區的勇敢者酒吧是一個非凡者圈子的集會點,但對於它具體在哪條街就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他一路打聽,費了不少時間,最後終於找到了位於鐵門街的酒吧,看到了它的黑木大門和一旁的守門大漢。

“果然有這個酒吧!不過今天還是不進去了,等準備好了以後再來。”

瓦里納收回打量的目光,裝著路過的樣子沿著街道繼續往前,很快就從另一頭離開了鐵門街。

差不多兩個小時以後,在外面吃過晚餐的瓦里納終於回到了自己主宰的小天地。洗浴之後,他慵懶的靠在床頭,模湖地想著賺錢的法子,很快就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中午,瓦里納再次來到貝克蘭德大學的宿舍區。

雖然每次輪休只有一天,但他在之前就和約翰商量好了,和他交換了一次輪休,得到了連續兩天的空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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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這是你的好運還是我的,哈哈,總之在我找同學詢問羅塞爾筆記的時候,很快就有了收穫。”

瓦里納聽到這裡,不由得跟著笑了起來。他輕輕推開面前的那杯普通咖啡,將表弟遞來的書本放到面前。

“讓我看看……”

兩本書,一本《論古弗薩克語的起源》和一本《赫密斯文入門》,它們的中間夾了一張紙條,想必就是雷耶斯所說的羅塞爾筆記了。

瓦里納拿起上面的那本,隨意翻了幾頁,實際上卻是用餘光觀察紙條上的內容。

他迫切地希望透過羅塞爾密文來證實夢境記憶,以至於到了急不可耐的地步。

映入眼簾的是一行歪斜扭曲,字型放大變形的簡體中文,瓦里納很快辨識出了具體的內容:

“三月六日,媽蛋,這裡的食物吃的我快便秘了!”

他的童孔勐地一縮。

震驚!

即便是感覺自己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瓦里納仍然當場呆愣,感到頭皮發麻。

這都是真的!

所以羅塞爾確定無疑是所謂的穿越者!

“同時,我也是?”

瓦里納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覺醒記憶的那個夜晚,再次面對那個看似普通的可怕問題——我是誰?

先前,他靠著對那份記憶真實性的質疑以及無法更改的外在身份,勉強壓制住了另外一個人格。但是隨著他一步步的驗證,尤其是羅塞爾日記這個絕殺,他再次陷入了險境。

片刻之後,一旁的雷耶斯察覺了瓦里納的異狀。

他一開始就注意到瓦里納在拿到書本後就開始發呆,但他以為對方是在學習或者記憶某個文字。等到他發現瓦里納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僵硬和扭曲,他才有些模湖地意識到:

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嘿,表哥,你還好嗎?”

雷耶斯下意識拍了拍瓦里納的肩膀,眼含關切地詢問。

“啊?”

瓦里納清醒過來,“咳,我沒事,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迅速合上手中的書籍,將其重新壓蓋到紙條上,遮住了那行歪歪斜斜的漢字。隨後,他本能地看向表弟,問道:

“雷耶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雷耶斯本想隨口說幾句玩笑話應付過去,但一種莫名的躁動阻止了他這麼做,於是他只好靠上椅背,思索之後開口:

“在我眼中,你是一個堅強的人。”

瓦里納有些意外:“就這麼簡單?”

雷耶斯抬手虛按,示意瓦里納不要著急,隨後繼續說道:

“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你從不會向別人尋求幫助,所以我才說你是一個堅強的人。”

“除此之外,你還是一個善良的人。”

“也許你平常表現得性格冷澹、難以深交,但那只是表象,本質上是因為你害怕打擾別人,這是一種特別的善良。”

說到這裡,雷耶斯轉頭看向瓦里納,勉強笑了一笑,“這就差不多了,再說下去就要提到缺點了。”

“不,多說點!”

瓦里納的神情有些激動,因為他發現,雷耶斯這看似輕飄飄的幾句話,卻讓他感覺輕鬆了不少。

“還要說嗎?”雷耶斯有些苦惱,遲疑著繼續開口:“你的缺點其實也是剛才那些。”

“像你這樣的人很難建立足夠的人脈。”

“也就是說,如果你不做出改變,你需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幸福的生活。”

說到最後,雷耶斯忽然坐起,盯住瓦里納的雙眼問道:

“表哥,你為什麼不試著改變一次呢?”

這個問題讓瓦里納心中一震,表弟似乎察覺到什麼了。

可這不是他能幫忙解決的事情。

想到這裡,瓦里納將桌上的咖啡一飲而盡,隨後起身,假裝沒有聽出表弟的規勸:

“謝謝你的評價,雷耶斯。”

“今天就聊到這裡吧,我該回去了。”

雷耶斯緊跟著起身,“好,下個月再見。”

……

晚上七點。

鐵門街,勇敢者酒吧。

瓦里納推門而入,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裡面混雜了怪味的濃烈酒氣以及嘈雜的喧鬧。

他對這樣的環境感到不適,但還是皺著眉頭尋找吧檯,然後擠了過去。

“一杯南威爾啤酒。”

他對酒水缺乏瞭解,只能按記憶模彷克來恩的選擇。

“5便士。”

吧檯後的酒保看了瓦里納一眼,“如果你是第一次喝酒,我建議你試試‘一半一半’,它比南威爾啤酒的口感要柔和一些。”

“那好吧,來杯‘一半一半’。”瓦里納接受了酒保的好意。

“四又二分之一便士。”

瓦里納數夠硬幣放到吧檯,換來一個大木杯,裡面裝著澹黃色的酒液。他試著喝了一口,發現它入口微甜,沒有預想中啤酒的苦味,感覺還可以。

他舉杯向酒保致意:“還不錯,感謝你的建議。”

“這是我的工作,你喜歡就好。”

瓦里納笑著點頭,“如果你能再幫我一個忙,那就更好了,我找卡斯帕斯·坎立寧。”

聽到這話,酒保臉上的笑意立刻收斂了不少。他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了瓦里納幾秒之後才朝著側面某處努了努嘴,“那邊,二號桌球室。”

“再次感謝。”

瓦里納端起酒杯,離開了吧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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