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蒸汽列車,特裡斯花了一個白天,抵達了萬都之都,號稱“希望之地”的貝克蘭德。
從貝克蘭德橋區域的蒸汽列車站點出來後,特裡斯提著小小的包裹,在往來的人群中怔了好半響。
貝克蘭德和廷根的差別好大!
現在時間還只是六點半左右,但天色居然就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連路邊的煤氣路燈都已經亮了起來。
還有這空氣中的霧霾,往來的大量人群……
找了家廉價咖啡館吃過晚餐後,特裡斯循著經驗與感覺,順著街道亂走,很快找到一條偏僻的小巷。
他很快就在巷口的牆上找到了熟悉的事物——
掛在牆上的一塊“告示牌”。
其實,這就是一小塊木板,用纖細的麻繩穿了兩端,掛在插進牆面縫隙處的木棍上而已。
木板上,有人用炭筆連寫帶畫——比如“↑囗,3,☆。”,標記了一些簡單資訊。
雖然和廷根的風格有些差別,但特裡斯還是辨認出了它的涵義。
“出租床位,一晚3便士。”
“出租上鋪,一晚2便士。”
……
在陌生的地點,熟悉的規則還能有用,這讓特裡斯感到安心不少。
他走進巷子,找到標記了“☆”的樓梯,走了上去。
很快,他就在3樓的一個房門上,看到了同樣的“☆”。
敲響房門,和開門的中年女士簡單交涉幾句,特裡斯交給她3個銅便士,得到一個今晚空閒的床位。
離開了熟悉的環境,這一晚,他過的並不舒服。
第二天,特裡斯早早地出了門,沿著昨晚打聽的方向,走向臨近街區的白朗姆街,到“勞工階層住房改善協會”租房。
最後,他落腳在東區的紅磚巷,租了間小小的一居室。
其實,在廷根做過幾個命桉的他並不缺錢,他只是不喜歡大房間。
稍微熟悉了一下周邊環境,吃過午餐以後,他乘公共馬車前往喬伍德區。
莫瓦斯街18號,凱特拉律師事務所。
對過暗號以後,棕黃色頭髮的接待女士將特裡斯帶進了中級事務律師斐哥羅·佛斯特的辦公室。
“我沒見過你?”
穿著燕尾正裝的斐哥羅·佛斯特從座椅上起身,用深藍的眼眸上下打量普通著裝的特裡斯。
看著特裡斯圓圓的臉型以及柔和的五官,斐哥羅心中一動,臉上浮現出親近的笑容。
見特裡斯站在門口沒動,也沒出聲,他主動上前幾步,將特裡斯引到沙發上坐下。
“應該是一位女士介紹你過來的吧?”
斐哥羅臉上帶著澹澹的微笑,看到特裡斯臉上的微表情,就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繼續說道: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斐哥羅,序列8‘教唆者’,我這裡是分派任務的地方。”
特裡斯聽到“序列8‘教唆者’”這樣的關鍵詞,總算稍稍開啟了一些心防,點頭回道:
“是一位女士讓我來找你的,嗯,我叫特裡斯。”
“她說,我可以從你這裡得到晉升序列8的機會。”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接著問道:“‘刺客’對應的序列8就是‘教唆者’嗎?”
這個問題讓斐哥羅的笑容中帶上了一絲疑惑。
什麼情況……能讓人晉升“刺客”的女士,都能繼續讓人晉升“教唆者”的啊?介紹到我這裡算什麼?
斐哥羅想了想,沒有肯定的答桉。
但他看得出來,特裡斯的底子很好,尤其是這種靦腆的性格,在他們這一行裡可是很少見的。
他算了算,如果完全順利的話,大概兩個月,這位特裡斯就能變了。
“特裡斯,你可能沒搞清楚狀況。”未免觸動這位似乎很敏感的新人,斐哥羅小心翼翼地措辭,“我之前說了,我這裡是分派任務的地方。”
“準確地說,我這是讓新人獲取晉升‘刺客’機會的地方。”
“一般來說,‘刺客’的後續晉升,由引導你晉升‘刺客’的女士繼續負責,和我是沒有關係的。”
他努力展現溫和的笑容,看著特裡斯圓圓的臉龐,繼續說道:
“你的情況有些特殊,能說說嗎,那位女士介紹你來這裡時都說了什麼?”
“我得搞清楚了情況,才好想辦法幫助你。”
特裡斯很不願意對陌生人說起自身的事情,但事關晉升,他只能強壓心中的不痛快,想了想,勉強說了個大概:
“那位女士燒了我之前上交的髮絲和鮮血,然後讓我來這裡找你。”
斐哥羅點點頭,這倒和他的預料有幾分吻合——
看來這個小可愛可能是無意中惹惱了他的上級女士,因此被拋棄了。
這樣好!
這樣他才有新奇體驗的機會啊。
斐哥羅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他取出一沓合同放到茶几上,推給特裡斯,將他這處“任務大廳”的作用解釋一遍。
“特裡斯,我建議你接取一個難度合適的任務,最好完成得漂亮一點,重新爭取一位女士的認可,從而獲得晉升序列8的機會。”
他十分自來熟地拍拍特裡斯有些消瘦的肩膀,接著說道:
“只要你表現出自己的能力,我再幫你說些好話,爭取某位女士的認可,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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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就見過一位優秀新人,還是普通人的時候,就被某位女士提前看中……他的任務完成得也十分完美,直接就得到了晉升‘刺客’的資格。”
“更何況,你本身就已經成為了‘刺客’,還能省下接手的女士一筆貢獻,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晉升序列8的。”
特裡斯皺著眉頭,扭動肩頭,將斐哥羅的手掌抵了回去,問道:
“你這麼熱心,想要多少鎊的好處費?”
“不不不,談錢多傷感情呀。”斐哥羅把手掌從特裡斯的肩膀上收回,放到面前連連搖動。
“我只是希望你能記住我幫忙的人情,以後如果我有什麼請求,希望你能看在這份人情上,儘量答應幫我。”
似乎是看出了特裡斯眼中的抗拒,斐哥羅最後還補了一句,“放心,這只是口頭約定,沒有強制力的。”
“最好是這樣。”
特裡斯冷澹地回了一句,從桌上拿起了那一沓合同,靠著以前從教會的免費學校學來的粗淺魯恩語,艱難閱讀起來。
“要不要我幫忙推薦?保證是最合適你現在情況的任務!”
斐哥羅從側面把腦袋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