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日早晨。

貝克蘭德多數的市民基本上都聽說了昨天那場特別的遊行。

他們居然闖到了西維拉斯街!

要知道,以往他們聽說的遊行,那真的只是聽說——基本上誰也沒見過,報紙上最多也就一兩句話提過就算。

但這次肯定不一樣。

想要知道更多訊息的好奇心驅使著他們拿起報紙。

《貝克蘭德早報》、《每日觀察報》、《貝克蘭德郵報》……

基本上所有報紙的頭版頭條報道的都是昨天的遊行事件。

看得出來,雖然每家報紙的照片明顯是在不同的時間地點拍攝的,但照片裡的人物都大體相同——他們都是遊行的發起者。

其中《每日觀察報》對照片的標註最為具體,

因為它至少標註出了其中一人的身份資訊——賞金獵人雷克薩。

至於其餘幾人,因為從未有過事蹟,所有報紙都還沒弄清楚他們的資訊。

這方面,《每日觀察報》作出了最積極的承諾,會派出記者到碼頭區進行走訪,以持續報道的形式,揭曉這場遊行前前後後的未知之處。

……

北區,伯克倫德街39號,馬赫特議員家。

海柔爾·馬赫特小姐從貼身女僕的手裡拿到今天的報紙,只看了一會兒,忽然就怔住了。

報紙的頭版頭條,那張醒目的照片上,有一個她認識的人。

一個她幾乎完全忘記了的人!

記憶閃回,她重新想起來,那個夜晚,那個怪人,還有他說出來的怪話……

我明明打算記住他的話,再慢慢驗證的……還有上次,我明明想起來過!

怎麼又忘了?!

海柔爾捏住報紙,強迫自己冷靜思考,想到了一個辦法。

她把報紙遞到女僕手上,鄭重地告訴她,“記住,以後每天早上,我都要看到這份報紙。”

穿著黑白裙裝的年輕女僕雖然疑惑不解,但還是認真地點頭記住。

反正這又不難。

……

西區,貝克蘭德大學。

一間教室裡。

離上課還有些時間,學生們三五成群,聚攏成一塊塊的。

他們也在看報紙。

昨天的遊行,最近的時候離他們只有一個半街區,他們甚至隱約聽到了遊行的口號聲。

“怎麼會?!”

一位身材高大,金髮整齊後梳的學生忽然兩眼瞪圓,發出驚訝的呼聲。

他一把搶過同學手裡的《每日觀察報》,仔細打量照片上中間的人,接著看向標註的身份資訊——

“賞金獵人雷克薩……是促使上個月的‘項鍊賭約’最終和解的關鍵人物……”

“怎麼可能?!”

金髮學生看到的描述和他預想的完全不同,感到難以置信。

“雷耶斯,你怎麼了?”一位同學拍了拍他的肩膀。

另一位同學抽走他手上的報紙,看了一眼,“嘁,賞金獵人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值得這樣驚訝?”

這時候,雷耶斯也平靜了一些,問道:“‘項鍊賭約’是怎麼回事?”

2月份開學,他才剛回來貝克蘭德不久,沒聽說過新年後這場熱極一時的“賭約”。

“哦,那個啊,”一個同學隨意開口道:“就是……”

……

東區,西倫紡織廠。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瓦里納的前同事蘇珊進到倉庫外的記賬小屋,把一份報紙拍在約翰面前的桌上。

“你看過報紙了嗎?你看看照片裡這個人。”

約翰低下頭,1秒鐘之後倏得抬起,一臉驚訝,隨即他又埋下頭去,細細打量過後,說道:

“你是想說……?但怎麼會,他怎麼可能去做賞金獵人,不應該的……”

蘇珊緩慢點頭,口中卻說道:“但是真的很像!”

“嗯,確實……”約翰也跟著點頭。

……

貝克蘭德橋區域,鐵門街。

一個面色慘白,穿著工人外套的男人踩著僵硬的步伐,從一處小巷走到街道旁,從信報箱裡取出報紙和信件,又步履僵硬地走了回去。

他一路回到巷子深處,進了某棟房屋的後門,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桌上以後,走進一個房間,坐上長凳後不再動彈。

讓人感到詭異和驚悚的是,長凳上還坐了十幾個和男人幾乎一致的“兄弟”。

這裡是馬裡奇和莎倫租住的三居室。

不在勇敢者酒吧的時候,他們大多時間都是在這裡休息。

馬裡奇拿起桌上的信件和報紙,大略看了看以後,決定先看報紙。

“這傢伙又搞事!”

只看了幾眼,他就看到了瓦里納搞出來的大新聞。

這才隔了不到一個月,又搞出來一件更轟動的大事……

“他應該是在想辦法消化魔藥。”

一身繁複黑裙,頭戴小巧軟帽的莎倫小姐從牆壁穿了進來,語氣平澹地說道。

……

同樣是橋區,街邊的一家餐廳。

琦莉一邊享用早餐,一邊翻了翻報紙。

上次討薪事件以後,瓦里納的生活重心就逐漸轉移到碼頭區,很少再回橋區這邊。

但透過瓦里納之前說的話,琦莉不難判斷,昨天的遊行是瓦里納教唆鼓動的。

她不清楚廢除《穀物法桉》的影響,單以目前的瞭解的情況判斷,瓦里納的扮演效果不會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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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這麼大風頭,魔藥不能完全消化,在她看來是很虧的。

如果採用教派一貫推行的,殘忍冷酷的扮演方法,不用搞出這麼大的聲勢就可以完全消化魔藥了。

琦莉暗暗嘆了口氣。

唉,隨他吧。

……

在多數市民都在透過報紙瞭解遊行事件的時候,鼓動遊行的主角和核心人物們,乃至於堅定支持者們,都在酒館裡睡覺。

或是趴在桌上,或是躺在長凳上,或是倚靠牆壁……

昨天後半夜,他們抵達酒館的時候,酒館已經要關門了。

但這麼多人酒興上來,酒保也不好拒絕,加上這些都是酒館常客,十分熟悉,最後他妥協了一半。

擺出足夠多的酒水,結賬以後,酒保鎖了酒館,放任他們在裡面酣飲。

前提是,得有人保證,不會有人損壞酒館的設施。

這點不成問題。

不止瓦里納,在場的馬爾克,馬卡羅夫,伯頓,甚至柯克,現在都有資格提供擔保。

他們喝醉了,瓦里納沒有。

他一直擔心可能的、來自於極光會的打擊報復,而“隱修士”又擅長利用陰影法術,他怎麼可能掉以輕心。

不過也不能過度緊張,該有的睡眠還是要保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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