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謝老三當晁華到長沙後,廖羅生帶手下的幾個部門經理在附近酒店為她接風洗塵。這個新公司的有關手續都被張金生辦好了,名稱就是王學龍取的“湖南湘江繡品有限責任公司”。公司的各項業務也都走上了正軌。

其實廖羅生自己並不想走,這裡工作很順心,可以說是得心應手。董事長把什麼都交給他,只要是在自己的許可權裡,自己可以充分行使自己的權力。可是新廠那邊是朋友又是親戚辦的,不好意思不去幫他們。說真的,要自己馬上就把總經理位置交出來,心裡確實有點不捨得。

到場的各位也知道將來的總經理就是面前這個美麗的女子,自然對她熱情有加。特別是那些喜歡喝酒的男士更是殷切備至,雖然晁華喝的是可樂,但他們卻總是杯倒酒幹。

與周圍氣氛有一點點不同的是,桌上另一位女士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快樂。雖然掩飾得很好,但細心觀察的話,你會發現她眼裡有一些不甘和不屑的神色,她也象男人一樣喝著白酒,而且喝的不少,熟悉她的男人百思不得其解。

她就是採購部經理李小芸,如果晁華不來,她就是公司唯一的中層以上的女領導。大家以為她也只是高興,都沒有往心裡去,照樣繼續著恭維和歡笑。

主角畢竟是未婚女子,所以大家喝完酒了也沒有象平時一樣歡宴之後再去卡拉OK什麼的,而是各自回家了。晁華跟公司出納也就是王學龍姐夫親戚的女兒一起回到了出納前幾天才租好的房子裡。本來出納是住在姐姐家的,考慮到住處離公司遠,而且晁華也沒有地方住,所以王學龍安排她租一套好一點的房子給她們兩人住,租金公司出。出納一聽,真是喜出望外,馬上就在附近租好了一套三室一廳的新房子,並按王學龍的要求買好了電器和炊具,房子也稍微裝飾了一下。

卻說李小芸從酒店裡出來後,開始沒有感覺到什麼不適,但被街道上的冷風一吹,酒意就湧了上來。就在街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她也努力控制著自己走穩點,無奈酒喝多了一點,動作總有點不協調。

“李經理?真是你呀,你好!”正在走著的時候,旁邊一個人過來跟她打招呼。

“你是?”李小芸一邊摸著自己的額頭,一邊疑惑地問道。

“你不記得了,我是瀟湘刺繡廠的李長生呀,是你的家門,昨天你不到我們廠去驗貨了嗎?”來人連忙低頭哈腰地說道。

“哦,記起來了,你就是李——呃——副廠長,對不起,我喝酒喝多了一點。”李小芸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飽嗝。

“今天遇到什麼高興的事呀?我們的也面子太小了,請你吃頓便飯都推辭。”李副廠長繼續巴結地說道。

“高興個屁!”話一出口,李小芸也覺得有點不妥,連忙又重複地解釋道,“對不起,我喝多了一點。”

“李經理,你看你這樣可不安全,我看你先休息一下再走吧。”

“我——我——”李小芸猶豫著,腦袋有點昏。

“李經理,前面不遠就有個茶館,我請你喝杯茶,你順便休息一下,醒醒酒。”李副廠長體貼地勸道。

“好吧。”李小芸用手輕輕地捏了捏有點麻木的額頭。

李副廠長聽她答應了,連忙上前扶著她的胳膊,李小芸現在正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就自然地靠在他身上。

李副廠長攙扶著李小芸走進了一個小茶館,連忙招呼服務員過來一起把她扶到一個沙發上。也許是吃飯時間,也許是這個茶館生意本來不景氣,反正裡面沒有什麼客人,只有一個茶座坐了人。

“快給我們李經理來一杯酸梅湯!”李副廠長連忙說道。

看到李小芸坐在沙發裡喘粗氣,臉色煞白,李副廠長擔心她當場嘔吐,那時候她肯定會感到失面子,茶館裡的人也會不高興,那就麻煩了。今天這件事必須辦好,如果辦好了也許今後自己的工廠就會有一點起色。這幾年沒有幾家繡品廠是好過的,很多繡品廠都倒閉了,自己所在的這個廠雖然沒有倒閉,但離此也不遠。可是不知什麼原因,現在這個新開裝的湘江繡品有限責任公司效益好的驚人,一個月需要進一二十萬的貨,現在有很多繡品企業都是打破腦袋來拉攏進貨的人,可惜自己的廠本小利薄,產品質量又不高,因此一直沒有成功,送上門的貨他們都看不上眼。特別是眼前的這個女子,簡直是軟硬不吃,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也怪不了公關人員,她不抽菸不喝酒,不貪色不收錢,對她簡直一點辦法也沒有。

今天也許真的是一個機會,看著面前清秀苗條的女子,他強行嚥下了嘴裡的口水。他連忙打電話給自己的老婆,要她趕快來這裡。給老婆打完電話,又給郭廠長打了一個電話,把情況跟他說了。

郭廠長一聽也喜出望外,連聲囑咐他好好處理這件事,要他想方設法使她感到自己這邊的人非常忠心和體貼。並說自己馬上送錢過來,試探試探,順便把好感穩固下來。

李副廠長的老婆很快就坐計程車過來了,開始她還有一肚子的火,以為自己的老公勾搭了一個小姐不能善後了,要她來幫忙。聽了老公的解釋特別是郭廠長親自給她打電話說明情況後,心裡的火早就消了,而且心裡還暗暗佩服自己的老公:不但沒有趁人之危佔有她,而且還為廠裡考慮那麼多。看來自己今後要多相信他。

李小芸接過李副廠長老婆遞過來的熱毛巾,用力擦了擦自己的臉。虛弱地說了一聲謝謝,又端起面前小茶几上的酸梅湯喝了一口,也許是口幹也許是湯的味道合自己的胃口,她就一口氣把它喝光了。

“你是誰?”李小芸此時才看清眼前的人:似乎與服務員有點不同。

“我是李長生的老婆,李經理你好些了嗎?”李副廠長的老婆討好地說著說。

“我好——好——哇!”畢竟是第一次喝這麼多酒,又是白酒,李小芸終於控制不住胃裡的翻江倒海,髒物從嘴裡噴了出來。

髒物噴到了李副廠長的老婆的手臂上,但更多的是噴到了前來拿杯子的服務員身上。服務員的上衣、褲子到處都是穢物,甚至鞋子上都濺得到處都是,整個空間瀰漫酒臭味,幾乎使人窒息。

李副廠長的老婆被髒物弄了個措手不及,噴到手上的贓物使她心裡作嘔。她心頭的火氣一就冒了上來,正要破口大罵,但看到快步跑過來的丈夫,到嘴邊的話馬上咽了回去。她就忍住那股難聞的氣味,走上前在李小芸背上輕輕揉擦著,一邊說:“沒有關係,吐了就好,吐了就舒服了。”

服務員可沒有這份忍性,開始她是被嚇呆了,到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特別是看到身上的穢物後,幾乎是神經質地尖叫起來。

其他二個服務員聞聲都轉過頭來,但身體沒有動,只有一個中年婦女馬上跑了過來,看服務員的神態,估計跑過來的女人是茶館老闆或老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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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這——這——,這怎麼搞的,你們叫我們還做不做生意了?怎麼這麼不注意?”女老板開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待看清了,她就怒吼起來。

李副廠長連忙上前說道:“老闆,對不起,我們賠!”說完從口袋裡拿出錢夾來,先抽了三張放在女老板的手裡。女老板立即安靜下來。嘴裡底氣不足地嘀咕道:“今晚肯定沒有客人敢過來了……”不過看李副廠長的手還在往錢夾裡伸就沒有再說話了。

“再給你一百,你喊人把我們老闆扶到洗手間去,幫我老婆一起給她洗一洗。”李副廠長對女老板吩咐道。

他又拿出二百元對沒有尖叫但在哭泣的女服務員說:“算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這兩百元算我們對你的賠償。”

女服務員馬上抑制住自己的哭聲,伸手接過錢捏緊後,看了女老板一眼,然後朝衛生間跑去。一些髒物隨著她的跑動滴落在地板上。

女老板連忙招呼那二個看熱鬧的女服務員過來打掃衛生。女服務員們皺著眉頭,捏著鼻子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李副廠長見狀,手又往錢夾裡伸,本來捏這二張,想了想,又放下一張,拿出來一張交到走在前面的服務員手裡,對她們兩人說道:“你們一人五十,完事後,你們去喝茶。”

立即她們臉上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手不再捏著鼻子,眉也不皺了。似乎前面的髒物並不髒,氣味也不再難聞。

女老板也很快行動起來,把一塊暫停營業的小牌子掛在門外,又把大門關了。之後跑到李小芸身邊,與李副廠長的老婆一起把李小芸扶到洗手間去了。

收拾完以後,她們又把李小芸扶到女老板自己的床上,讓她安靜地睡了下來。

在李小芸未睡前,李副廠長示意老婆問了李小芸家裡的電話,然後讓老婆給李小芸家裡打了一個電話說是今天碰到了幾個女同學,要玩一陣再回家,不要擔心她。

李小芸在睡著前,努力睜開了一下眼睛,滿是感激地說道:“真的謝謝你們,給你們添麻煩了。”聲音很小,很弱,但也很清晰,連房門外的李副廠長都聽見了。

收拾完的時候,郭廠長也到了。聽了李副廠長的介紹,心裡很高興,連誇李副廠長會做事。同時又從錢夾裡拿出二百元交給了女老板,感謝她的幫忙。女老板更是喜笑顏開。

然後也給了李副廠長的老婆五百元。一下子屋子裡全是笑容和笑聲。

女老板和李副廠長的老婆和衣守在李小芸的床前,一直到第二天七點多。見她醒來,兩人連忙把準備好的牙刷、熱毛巾交給她。在她洗刷後又端上熱氣騰騰的雞蛋面。

當李小芸走出房間,來到大廳,看到精神萎靡、兩眼發黑的兩名廠長時,她向他們鞠了一躬。說道:“真的謝謝你們!”

然後她上班去了。

郭廠長、李副廠長、李副廠長的老婆也疲勞而高興地離開了眉開眼笑的女老板,離開了空氣中還瀰漫有一絲酒臭味的小茶館。

不久以後,郭廠長的一些繡品開始陸陸續續發往國外。只是他們包括李小芸都沒有想到這件事將給他們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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