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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是什麼?”

袁熒微微皺起眉頭說道:“紅豆,聽這個名字,好像是種豆子,可是用豆子給我的馬兒作名字卻是有些俗氣了。”

袁熒姐弟從未聽說過這種東西,也不知道曹昂為何突然會想到這個名字。

這時曹昂清清嗓子,定定神,這才說道:“紅豆是南方的一種植物,也叫相思子,咱們中原沒有。它之所以會叫相思子是因為它有一個極其美麗、悽婉的傳說。”

袁熒姐弟聽了,一起看向曹昂。

“傳說這紅豆子最早其實是白色的,前漢之時,閩越國也就是會稽郡南邊,有一男子被強徵戍邊,其妻終日望歸。到了第二年,與其夫同去者皆歸,惟其夫未返。這做妻子的思念更甚,終日立於村前道口樹下,朝盼暮望,哭斷柔腸,最後淚盡泣血而亡,而其血液滴入泥土,滲入樹中。後來,樹上忽結莢果,該果色豔如血,質堅如鑽,形似心臟,不蛀不腐,色澤晶瑩,永不褪色。當地之人從未見過。

當地人認為該果是此女子相思血淚凝而成。為了紀念此女子,便稱紅豆為‘相思子’。”

袁熙聽了,連忙說道:“阿姊,那婦人好可憐啊!”

袁熒聽了,卻言道:“我卻是不信人的血淚會化為珠子,此種事蹟,怕是後人穿鑿附會吧!”

袁熒這話,讓曹昂一時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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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女人最無法抵抗的,便是悽美的愛情故事嗎?怎麼到了袁熒這裡,反而沒了用。大姐,你不應該感動的稀里嘩啦嗎?

“愛情嗎,在那些最動人的故事裡,很多時候能超越生死離別。”

“愛情?”

小丫頭還真不太懂這個東西。這時她忽然抬起頭,看向曹昂道:“即使真的如此,那你為什麼要給我的馬取這個名字,要紀念你說的偉大的愛情嗎?”

曹昂被袁熒突然的一問,直接說不出話來。

大姐,我真沒什麼壞心思,我只是相當袁紹的女婿,你要不要這麼犀利。雖然我也想你當老婆,但只要是袁紹嫡女,別人也行的。

幸好曹昂早有準備,否則真的要難堪了。

於是曹昂說道:“其實我也是突然想到的,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曹昂說完,便從懷裡掏出一串手珠,說道:“看,這就是相思血淚化成的紅豆,其外形及紋路,皆為“心”字形,真的是大心套小心,心心相印。這是之前有個南方的友人送給我的,我把它穿成手串,送給葳蕤妹妹。”

袁熒接過紅豆手串,這紅色確實如血一般鮮豔,拿到手中,還有一絲溫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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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見袁熒很仔細地看這手串,以為她喜歡會收下,正高興地時候,忽然袁熒放下手串,看向曹昂。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小丫頭明顯不高興了,眼神有寒意,語氣也帶著怒氣。

袁熒這轉折讓曹昂明顯始料未及,咱不是在談手串嗎?

“葳蕤妹妹······”

“不許叫我的名字!”

曹昂有些訕訕,只得說道:“可能不知道誰說露了,讓我偶然聽到了。不過咱兩家是世交,我父與你父乃是好友,我叫你父一聲袁伯父,叫你一聲妹妹也是應該的。”

曹昂任何時候都能給自己貼金。

這時袁熒忽然伸手扭住袁熙的耳朵。

“二郎,是不是你說的?”

袁熙趕緊求饒。

袁熒直到袁熙許諾再也不亂說話了才放了他。這時袁熒將手串交給袁熙,讓袁熙還給曹昂,又說道:“曹家郎君美意,我心領了,只是這麼貴重的東西,實不敢收。還請曹家郎君將矮馬和手串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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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也愣住了,這會真踩了馬蹄子了,袁熒連馬都不要了。

短短兩面,曹昂已經感受到這小丫頭的驕傲,她就不是一個會妥協的人。若是自己再強自將東西送給她,怕是要更惱了。

曹昂將紅豆手串接了過來,也沒有收回,而是轉身到了馬前,將手串繫到馬脖頸處。

“江南紅豆樹,一葉一相思。

紅豆尚可盡,相思無已時。”

曹昂回首苦笑道:“既然袁氏淑女不喜歡,那便······那便交給南風吧!”

這時袁熙小聲對袁熒說道:“阿姊,你不該這麼對曹家兄長的,他好心給你送禮物討你歡心,你怎麼能撫了人家的好意。”

袁熒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不過讓袁熙這麼一說,她反而眉毛一挑道:“別人想送我就要收嗎?”

說完便一個人入了堂。

曹昂看著袁熒的倩影,也是無可奈何。

而袁熙勸道:“曹家阿兄,我阿姊就是這樣,你別放在心上。”

曹昂只得說道:“這矮馬我就放在你這了,你一定讓你阿姊收下。”

袁熙聽了,連連退卻道:“曹家阿兄,你不是不知道我阿姊多厲害,她說的我不敢不聽的。”

曹昂卻是耍起了無賴。

“反正這是你阿姊的馬了,你得照顧好了,若是她那一天改了心意,你要是將馬照顧不好,你說你阿姊會怎樣?”

袁熙聽了,頓時想到被袁熒欺負的恐怖生活,只得哭喪著臉道:“我只保證給你養好馬,阿姊會不會收,我真不敢保證。”

“好!”

這時袁熒從堂中出來,對著曹昂行了一禮道:“曹家郎君且與熙子在此待著,我先回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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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見袁熒要回去,也沒法阻攔,只得說道:“盡隨淑女之意。”

而此時的袁熒有些猶豫,最後才問道:“那兩首紅豆的詩是曹家郎君寫的?”

“拙作,信手寫的,不值一提。”

袁熒看了曹昂一眼,沒有多言,便要離開。

這時曹昂忽然大聲說道:“既然袁氏淑女不收下馬兒,那我且將其寄養在熙子處。袁氏淑女若是想騎了,可隨時來取。”

袁熒聽了腳步一頓,接著又繼續走了,終究沒有回頭。

曹昂就緊緊地盯著袁熒的身影,直到那襲紅色的倩影消失在雪地之中。

雖說袁熒無情地拒絕了曹昂,但那份恣意灑脫真讓人心兒牽動。

一斛紅豆子,多少相思愁。

曹昂握著手中一顆紅豆子,似乎真的有些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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