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不寫詔書的訊息比曹昂本人先到了德陽殿。

等曹昂入殿之後,一臉不悅的靈帝立時便質問道:“曹昂,你又要作何?什麼時候輪到你管承製詔書的事情了?”

曹昂恭恭敬敬行了禮。

“陛下,臣身為侍中,自是有承製詔書之權責,並非臣參和旁事。”

靈帝都快忘了曹昂身上還有個侍中銜呢。

“那你告訴朕,你為何不反對下發此詔書!”

靈帝盯著曹昂,明顯動了怒。對於靈帝來說,這是挑釁其權威的事情,若是曹昂不能說出一個讓他滿意的理由,此事必不算完。

曹昂卻是不慌不忙地說道:“天子,曹昂此舉,非有他意,乃是為了天子的名聲?”

“為了朕的名聲?”

曹昂道:“臣敢問天子,此詔書寫成之後,下發司隸校尉,該由誰接旨?”

曹昂一句話便問住了靈帝,曹昂離職後,本應該代行其職的別駕從事荀彧和最是權重的功曹從事郭嘉皆已經去職,司隸校尉府名義上連個管事的人都沒有。

曹昂眼看靈帝說不出話來,曹昂便言道:“天子的口諭,下到司隸校尉府被拒絕,本就應該交給司隸校尉處置,或者天子直接處置司隸校尉。現在再發詔書,豈不相當於天子直管鄉三老,若是再出了差子,國威何在?天子之威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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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帝聽了,一時竟沒法反駁。

按照官場規矩,一級管一級,靈帝越了這麼多級,司隸校尉府的屬吏不搭理也是正常的。

此時的大漢制度,屬吏要向徵辟他的主官負責,而不是向天子負責。

譬如曹昂的家丞是班英,庶子是郭嘉,二人只向曹昂負責,向曹昂效忠,不必管天子的死活。

直到隋朝,朝廷收回了屬吏的任免權,這些有品級的屬吏才成了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

靈帝略一猶豫,也算認可了曹昂的建議。

“你代朕前往司隸校尉府,將張奉提出來,並查查到底怎麼回事?”

“諾!”

曹昂要的就是這個處置之權。

曹昂很清楚,靈帝就算臨時任命司隸校尉也晚了,而自己剛卸任司隸校尉一職,對內部情況也算瞭解,正合適前去處置,靈帝只要腦迴路正常,就會安排自己接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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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離開皇宮之後,很快便到了司隸校尉府。

這件事就是曹昂一手炮製的,所有流程都是曹昂設計的,其中的情況自是熟悉無比,瞭解情況不過是走個過場。

曹昂在司隸校尉府喝了近兩個時辰的茶,這才返回宮中,向天子覆命。

這還是曹昂擔心夜長夢多,否則非得再給領導拖上一日。

底下人糊弄事,領導或許知道一些,但很多時候,是真的不知道。

曹昂回到南宮之中,靈帝剛垂釣回來,心情正好。見到曹昂,靈帝當即便問起司隸校尉府中的事情。

曹昂早有計較,便言道:“臣已得知,今日之事,司隸校尉府中,並無主事,回覆宮中宣旨內侍的,只是一名假佐。此人素來清正,不徇私情,又深諳律令,在府中有很高的聲望。不過此人平日對內侍有看法,這才拒絕了內侍口諭。”

“一個假佐?”

靈帝有些吃驚。

“沒有司隸校尉,難道還沒有從事嗎?”

“回天子,自臣卸任之後,原別駕從事荀彧、原功曹從事郭嘉二人亦去職。兵曹從事徐晃在弘農處置案子,簿曹從事田豐居家養病,當時在司隸校尉府的只有都官從事畢瑜一人,不知道當時畢瑜為什麼沒有出面?”

曹昂佈置的很穩妥,將徐晃、田豐二人的責任都撇開。至於畢瑜為何沒出面,乃是因為根本沒人告訴他此事,自始至終他都被蒙在鼓中。

靈帝聽後,立時對畢瑜不滿起來。

靈帝不會管畢瑜為什麼沒有出現,只會將此事當作畢瑜對天子使節的慢待。

靈帝不好多說,便又問道:“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置?”

曹昂便言道:“臣以為可免去此假佐職務,將其逐出司隸校尉府。”

“這種人不該殺嗎?”

曹昂立時便對著靈帝一拜,然後說道:“此人其實並未失禮,反倒是宮中內侍憑藉著一個真假難辨的口諭便要走人犯,才是失職。否則往後內侍都憑藉口諭辦事,真假如何辨析。

只是此人冒犯了天子,我才建議將其免去職務,可是天子若要將此人誅殺,往後朝廷各署還如何做事?於聖名有礙啊。”

靈帝最怕曹昂跟他講大道理,雖然不忿,但也不好多說。他若一意孤行,當然可以殺了此假佐,但因此和曹昂鬧起來,便得不償失。

“一切便依曹卿所言。”

靈帝又想起讓曹昂做的另一件事,便問道:“曹卿將張奉帶來了嗎?”

“回天子,張奉還在詔獄壓著。”

靈帝一時吃驚,連忙問道:“曹卿為何沒有將此人押來。”

曹昂早有準備,立刻將張奉的罪狀呈給了靈帝。

“張奉的罪行,遠非貪贓枉法,欺男霸女,為非作歹這種事情,而是可能牽扯到封諝徐奉案,所以臣以為,此事還是要查一查,不能因為張常侍兩句哭訴,此事便不了了之。”

封諝徐奉案,黃巾亂後內侍第一案。

封諝、徐奉二人,一個中常侍,一個小黃門,因有人告發私通黃巾逆黨而被處死,期間掀起很大波折,死了很多內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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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去年的事情了,沒想到又被翻了出來。

“此時屬實嗎?”

“有些事情,倒是證據確鑿。張奉和徐奉來往很密切,干係不小。”

靈帝沒有說話,曹昂卻是言道:“要說張奉背叛天子,我是不信的,可若說張奉愛錢,被人用錢收買,鋌而走險,做一些不忠之事,卻未必不可能。不管天子準備如何處置張奉,至少要給此人一番教訓。”

自黃巾亂後,靈帝最厭惡的便是威脅他位置的人,沒有之一。他本來以為是士大夫的挑釁,所以輕信了張讓。

而此時曹昂挑破事情真相,他便有些不喜了。

張讓不可輕動,張奉卻沒那個疑慮,殺雞儆猴,也該讓張讓醒醒了。

於是靈帝便允了曹昂的請求,並讓曹昂主審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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