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始終覺得,政治鬥爭可以各逞心機,可做人做事,卻是要講信用。

雖說曹昂在海陵製作精鹽,跟糜竺沒什麼關係,不過曹昂這邊一製作精鹽,定然會對糜家的生意產生巨大的衝擊。

曹昂和糜竺是長期的盟友,糜家靠著曹昂提供的技術得以在徐州崛起,曹昂亦靠著糜家提供的資金,平穩地度過了最初的創業期,雙方關係緊密,堪稱戰略同盟。

而一旦有了利益之爭,雙方的關係怕是會很快會出現裂痕,甚至會分道揚鑣。

這樣的局面是曹昂不願意看到的。

錢很重要,朋友亦很重要。不是曹昂迂腐,而是曹昂很清楚,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都是錢能解決的,然而錢解決不了的百分之一,恰恰是最能要人生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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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聲這個東西,很堅固亦很脆弱,唯有放在人際關係這張碩大的網上,才能真正發揮其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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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要做的是結網,而不是撕網。

當初曹昂將方子賣給糜家,預設是不會與其競爭的,今日若是出爾反爾,雖然糜家無力反抗,但世道人心這個東西,卻能清清楚楚地將其鐫刻。

一些錢財的收入,再多亦不能觸及到人的根本。

人不能信命,可命運卻總是捉弄人。司馬昭殺了曹髦,開創了臣子公開弒天子之先河,而同樣的劉裕在代晉之後,亦殺了晉恭帝,開創了禪讓之君被弒殺的先例。

一飲一啄,莫非天定。

於是曹昂去信糜竺,請其攜其弟糜芳,前來海陵與之一會。

此時的糜竺,已經靠著精鹽買賣,成了徐州最有名的大商人,與之前那個在洛陽求學的年輕人,大相徑庭。

見到糜竺,曹昂頗為親近,並未因多年的不見而與其生疏。

而曹昂今日的地位,亦令糜竺沒有想到。他這輩子做了這麼多生意,而最正確的一例,當是與曹昂的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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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單獨給糜竺設了一場接風宴,而宴席之上,曹昂便將他要製作精鹽的事情,盡數告訴了對方。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當初賣方子的錢就給到去年即是,今年和明年的那一千萬錢就算了。

其實糜竺早有預料,曹昂封地海陵,有漁鹽之利,踏入制鹽業乃是必然之事,所以表現的倒挺淡然。

糜竺雖然也痛惜將會遭遇重大損失,但知道攔不住,還可能生分了感情,索性顯得很灑脫。不僅沒有多餘的話,反而還詢問曹昂,工人可足,若是缺熟練人手,他倒是可以派一些人來進行技術指導。

糜竺這態度讓曹昂又驚又喜,進而有些赧然了。

隨著地位越來越高,真心相交的朋友也越來越少,尤其是出了趙怡這檔子事,所以曹昂很珍惜與舊日友人的關係。

雖然曹昂與糜竺不算朋友,但這份交情,於曹昂來說,很是珍貴。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子仲的這顆誠心,曹昂銘記於心,君不負我,我不負君。”

曹昂心中喜悅,拉著糜竺連喝了許多酒,二人俱喝得酩酊大醉,這才散席。

糜竺回到客房,到了半夜才酒醒,其弟糜芳一直從旁守候。

酒醒之後,糜竺也睡不著了,便將今日他與曹昂之間的事情,盡告訴了糜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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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竺一直對糜芳進行培養,希望使其可以獨當一面,之前更是透過曹昂,將其送到緱氏山書院讀了三年書,而糜芳也一直在糜家獨當一面,所以這些重要的事情,糜竺並沒有瞞著他。

聽到糜竺所言,糜芳立時坐不住了。

“兄長當知道精鹽之事於我家何等重要,如何能同意海陵侯的請求?”

“我不同意,海陵侯便不做了嗎?”

糜芳立時說不出話來。

“海陵侯專門因此事來與我分說,是重視我,給糜家臉面。可這臉面糜家不接住,落到地上,往後糜家也不會再有臉面了。”

“可。”

糜芳還是覺得不甘心,事情不當如此。

“大兄,海陵侯的精鹽才剛開始,咱們家跟他打價格戰,不信擊不垮他。”

“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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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竺本來覺得弟弟已經長大了,現在看來,還稚嫩得很。

“別人叫你一聲糜家郎君,你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他是誰,他是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將軍。前些日子,剛平了一個攻打廣陵的反賊,聽說城中死了數個大戶,你真覺得糜家人的脖子,就比別人家要硬。”

糜竺很清楚,糜家這幾年的生意為何如此順暢,不就是因為有曹嵩的照拂。

這年頭,錢從來不當用,權利才是最重要的。

“今年,明年的錢,不僅要給,還一次性給齊了,包括之前海陵侯在咱家未取的錢,都給海陵侯。糜家缺的是錢嗎?糜家缺條可緊密依靠的大腿啊。”

第二日一早,糜竺便去見曹昂,以擔心曹昂缺錢為名,將之前未結清的和今、明兩年的利錢,共計兩千兩百萬錢,送還給曹昂。

曹昂接受了前者,可這最後的一千萬錢,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受。

而糜竺更是直接,你若不要這些錢,就是不將我當作朋友,直耍起了無賴。

曹昂一時是萬分感動。

糜竺在海陵待了三四日,便急著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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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將糜竺送出十多裡,拉著糜竺的手,然後讓人遞過一封信來。

糜竺不解。

曹昂笑道:“你昆仲二人,俱是俊才,整日埋首於家族事務,實在是可惜。子方尚年輕,不如便留在我身邊,聽用兩年,再放出去為官。而子仲你,有州郡之才,我這實無你之位,我與徐州巴刺史有舊,所以我已給巴刺史去信一封,向他舉薦了你。這是我的拜帖,你拿著去見巴刺史,必當有用武之地。”

若非當初曹昂幫了曹宏一把,跟巴袛的關係還真不好攀。

糜竺聽了曹昂的話,心中大喜,這些年他最希望的,不就是踏入仕林,改換門楣,今可得償所願矣。

“多謝君侯!”

糜竺對著曹昂長揖及地。

曹昂笑道:“我與子仲,何分彼此啊!”

糜竺此時心情頗為激動,有舍才有得,他捨出了鹽利,卻換來進入徐州官場的機會,並不吃虧。看來糜家若是想更上層樓,還需和曹昂更進一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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