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一件事情做得穩妥,就很難一蹴而就。

曹昂很清楚,他出一個主意,用不了一盞茶的功夫,但到了具體的落實環節,可能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曠日經年,所以曹昂將此事交給班英,但並未給他有具體的時間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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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前安排李慈於成都蒐集牛皮、山藤、藥材一般,這次將木材生意交給班英,也算是對其能力的一個考驗。

若是班英完美地完成了此事,曹昂自然會對其委以重任,待之如蕭何、張蒼,而與之相反的,便是曹昂只能將其當做一個普通謀士來任用。

馬謖的事情告訴我們,誇誇其談和實際操作,完全是兩碼事。

離了那片檀木生長的岸邊,曹昂命船隊加速東進,再不提檀木的事情。

雖然曹昂覺得合法賺錢是一種光明正大的事情,他賣傢俱、賣棺材,都是自食其力,也礙不著旁人。奈何他不能控制世人的想法,更沒法決定輿論評價,所以為了不讓自己以後得個“棺材聖人”的名頭,不使自己的聲名蒙塵,這件事還是要控制在小範圍裡,至少明面上不與自己沾邊。

哪個高門大戶不做生意,可每個高門大戶又都不想讓人以為他們在做生意,就算私底下賺得盆滿缽滿,可明面上也得口誅筆伐。

虛偽二字,或許就算這麼養成的吧!

船隊從臨江向西,沒多久便到了三峽一帶,船隊進入全速前進階段。

數百裡的峽谷之中,生動地體現了“雄偉奇險”四個字。沿途或是奇峰突兀,怪石嶙峋,峭壁屏列,綿延不斷,或是幽深曲折,千姿百態,秀美無限,更有奇花異草,俯首可拾,抬頭仰望,天開一線,環顧江岸,綠樹成蔭。

整條三峽,宛如一條迂迴曲折的畫廊,又如一幅濃淡相宜的山水國畫,充滿詩情書意,處處有景,景景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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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因為三峽落差極大,船隻的速度亦是極其迅捷。

站在船頭,感受著雲蒸霞蔚,鳳翥鸞翔的美好,馮虛御風,莫如是也。

曹昂有些明白徐霞客為什麼會終其一生,不知疲倦地輾轉於天下間的山山水水之中了?

故九萬裡,則風斯在下矣,而後乃今培風;揹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而後乃今將圖南。

曹昂有那麼一瞬間,真想寄情於山水之間,不再沉迷於凡塵的俗事之中。

這時代替褚寧負責引路的甘寧上前稟道:“君侯,前面便是荊門山,出了荊門,便徹底出了三峽,進入到雲夢之地。”

曹昂的遐想,一瞬間被甘寧拉回到現實之中。

自由是伯夷叔齊的義不食周粟,自由是齊國太史的直筆著史,自由是屈原的投江自盡,自由是生命的代價。

可曹昂付不起。

所以人生在世,哪有那麼多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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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甘寧的話,曹昂望向遠方的荊門山。只見荊門山上有盤亙雄踞的荊門十二碚,下有銀潢倒洩的虎牙灘,不愧是“全楚西塞第一關”。

“荊門中斷楚江開啊!”

曹昂隨口問道:“興霸,若是逆江而上,你能從三峽攻入蜀地嗎?”

甘寧一愣神。

曹昂卻是笑道:“人多言苦無機會,可是機會來了,能否抓住,又是一回事啊。”曹昂說完,便轉身回了船艙之中,只留下在覷然的甘寧。

這時郭嘉來到甘寧身邊,低聲說道:“明公用你,是當作伏波(馬援)、樓船(段志)來培養的,你要勤習兵法,多通水事,否則明公如何對你委以重任。”

甘寧恍然大悟。

過了荊門山,大江果然是越發開闊起來。雖然船速有些減慢,但橫貫江上,仍是如一葦渡江一般,遺世獨立。

沒過多久,眾人便到了江陵。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雖沒有李白說得這麼誇張,但一路上還真如插上了翅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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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江陵,乃是南郡治所,也是長江之上,最璀璨的一顆明珠,沒有之一。直到元朝,江陵因為在長江以北,被劃到河南江北行省,而武昌成為湖廣行省治所,江陵才為武昌取代了長江中游中心城市的地位。

當然那已經是一千年後的事情了。

入城之後,曹昂便在江陵城的大街小巷轉悠,尤其是靠近城牆的位置,更是一一查探。

倒不是曹昂欣賞古蹟,而是曹昂擔心未來會如同歷史上那般在江陵拉鋸,所以提前一步瞭解其情況,以做到胸中有數。

對於成都曹昂就不擔心,若是曹魏之兵打到成都,天下也就大定了。

不過江陵的守衛倒是很警惕,眼見曹昂天天圍著城牆打探,又見其身份不明,懷疑其是盜匪,竟然在曹昂探訪之時,直接將曹昂給包圍了。

眼看自己被官軍所圍,曹昂也是哭笑不得。

自己素來小心,今日也算大意失荊州啊!

不過曹昂可不是那種喜歡隱藏身份打臉的人,畢竟雙方要真激化矛盾,誰敢保證對方不會痛下殺手。

沒有十足的把握卻喜歡裝十三,搞不好自己就成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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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曹昂趕緊讓曹青亮出身份,並請南郡官長前來一會。對方不認識曹昂,但是曹昂的金印紫綬,眾人還是識得的。

此時的侯爵還不像漢末三國那般爛大街,一顆金印拿出,立時震懾住眾人。

對方眼看捅了簍子,也有些慌了,不敢慢待曹昂,立刻前去請上官前來。

曹昂倒是沒有生氣,反而趁著這個空檔,和眾人閒聊起來,詢問這些人是怎麼懷疑起他的?

曹昂衣著華麗,氣度不凡,一看便是顯貴之人,按道理來說,這些普通士兵是不敢貿然對他們出手的。

所以今日之事,有些反常。

這些兵卒為了脫得責任,也不隱瞞,盡是實言相告。

原來是郡中屬吏李嚴,發現了曹昂一行在城中的異常舉動,遂秘密聯絡了一個與他關係好的城門將,這才引出這場誤會。

曹昂很快發現其中的關鍵,對方這次是越過郡府,自行其是。想到這,曹昂不由笑道,不知道此李嚴是不是自己知道的那個李嚴,不過傳言李嚴“腹中有鱗甲”,喜歡算計,看來還真是如此。

注:《三國志》記載李嚴年長費觀二十餘歲,而費觀於建興(223-237)初卒,年三十七歲,李嚴生年應不晚於16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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