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小隊全員聽令,立即放棄任務,撤回據點後,立即通知羅尹!我來斷後。」青金想了想,通告了最後的命令,眼下的局面已經覆水難收,讓自己手下的殺手留存性命來多殺幾名騎士才是正理。

他平視著眼前的一切,從光雨之中,走來了兩個身影,一名消瘦的金髮男子——臨光家的次子,瑪恩納;另一人則是最近聲名大噪、卻站到騎士與貴族老爺一邊,應當早死在刺殺中的冠軍——霧騎士西里爾。

就在這時,渾身是血的黑騎士見支援趕到、早已拼盡全力的身體忽然一鬆,只得用大劍撐住地面,才沒讓自己倒下去、但依然左右搖晃,顯然,剛才她已接近油盡燈枯,完全是打算拼命的狀態。

西里爾見狀,連忙上去攙扶住,她看上去情況糟糕至極,但好在,衝擊波傷害與皮肉傷在泰拉的醫療體系而言不算特別嚴重、外加她超乎常人的體質,應該無大礙,只是須儘快送到治療術士手上。

「剩下的我們來就好,我們倆足夠解決他了。」他迅速開口勸道,雖說此刻三人合力絞殺這位青金無疑更加穩妥,但他生怕殘血的黑騎士被青金死前一波殘血換殘血,這裡可不是召喚峽谷還能在泉水復活。

萬一她被反殺給帶走,身邊少了個強大的長期幫手,可沒處哭去。

「行……有時候,真羨慕你們有源石技藝。」鐧先是肯定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此時的身體狀況,她也不是那種喜歡逞英雄或者堅持榮耀那種人……那可活得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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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後面的感嘆卻多少帶著些意難平,很難想像,這是那位堪稱武痴的黑騎士所說的發言,但也許,這也是因為西里爾終歸戰勝過她,她才能夠在其面前一吐為快。

剛才她與青金的戰鬥如此狼狽,與她僅能純靠武藝與近戰是分不開的、如果她對上的是銀槍天馬,一挑一車輪戰,她怕是能連戰個一打數量,也不至於落入下風。

優點明確,缺點也同樣明確,誠然,她的攻擊鋒利無匹,但如果無法命中,那就沒有任何意義,面對早已熟知她一切情報的騎士殺手而言,如同拳頭永遠只會揮到空處。

「我想,你並不打算束手就擒,青金。」瑪恩納的神色澹然平舉著劍,光雨落在鋒刃之上、分開,隨之流淌而下,彷彿面前的,並非整個大騎士領夜幕頂峰位置的騎士殺手,而是一名佩劍貴族抽劍抵擋過路的暴徒。

西里爾抽出迅捷劍,細劍豎立將他的臉分割,劍尖亮著一絲透著鋒利氣息的鋒芒,他稍稍揮舞了下、使了一個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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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法術疊合,起到了一加一大於二的結果,更別提青金的義眼已經被廢,視野角度有著嚴重缺失,一左一右逼近,顧左不顧右。

何況還有霧刃逼得男子分神,就在躲開一記攻擊的下一剎那,心臟便被貫穿,而溫潤如水的光雨也在此刻忽然實質化,成為了灼燒的火光,最終,帶著焰光與憤怒的劍刃揮向了頸部。

頭顱隨著失重感落地,這是終局。

副隊長安然的閉上了眼,猙獰的面容迎來了最後一絲平靜,思緒之中,他躺下身,淌入安靜地河中,時針回到茶杯被摔碎的那一刻——北地的故鄉。

口琴聲響徹整間小屋,同伴演奏著歡快的氣息。

「這是什麼?《騎士之森》,聽著像小說?」他笑著奪過書籍,摩娑著封皮,並向持弩女孩詢問道,同時揉了揉她的腦袋。

但副隊長清楚自己是明知故問,但他沒說的是‥‥他其實很喜歡這個標題,他們長在森林之中,又是騎士隊,此般命名再好不過。

「別偷看,就當是我的日記吧!嗚‥有天我會把它公開的,也許還能出版呢?我只是覺得,需要有人記錄下來我們的故事。畢竟‥騎士老爺們。」埃拉菲亞女孩眼見自己要翻開它,瞬間跳了起來,連忙奪了回去,鬆手放任筆記被搶回。

「——從來不會記住我們的貢獻,我們終歸不是騎士,只是守林人罷了。」這時一個溫厚的男聲加入了對話,這是他此生最敬重的人,他維繫守林人捍衛家園的理念,帶著同村的自己建立組織、抵抗侵略,自然,也成了眾人口中的隊長。

若要說自己與他的小小矛盾,隊長是個大好人,但他這人沒有什麼理想可言,從來只是無聲的出現在眾人最需要他的地方。很好,但以自己看來未免太過悲觀了。

「我想‥總有一天他們會認同的,我們磨練弓術、贏得更多戰績,當我們手下侵略者的屍骸堆積到不可忽視的那一天,我們一定會被收編為正規軍……成為一名真正的征戰騎士。」這時,副隊長對著大夥給出了論斷,諸國都有著相似的先例,沒理由卡西米爾會一直視而不見。

回想著當初的自己,對當時的想法感到無比的懊悔與可笑,而後,隨著齒輪旋轉,回憶來到了最為羞恥與後悔的時刻。

「這幾處是我們村莊所在地,如果戰況危急、我們騎士隊願意為十幾支小隊的騎士們提供庇護與適量補給,過往我們和貴方各自為戰,我想是時候該攜手合作了。」他還記得自己救了那名落難的高階征戰騎士,以及握手時手心的溫度、還有隱隱的興奮。

他以為那是契機,但卻是被背叛的開端,他萬萬沒想到,對於那名騎士團團長而言,能用一座被燒燬的村莊,換來整個騎士團的存續、特別在面對監政院的戰報上,會是筆絕對划算的買賣。

烏薩斯人的炮彈在眼前炸開,臉頰火辣辣的疼、睜不開眼,他知道原先還算英俊的臉龐將永遠烙上恥辱的烙痕,但那是咎由自取,然而。

隊長將自己從彈坑中扛了出來,並為自己引開了追兵、最終身死。

「活下去,騎士隊還需要你,你一直以來、都比我更有點子……一定可以……」不,我沒資格活下去,也再沒有面目去見大家。

復仇、向征戰騎士復仇,便是我餘生的全部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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