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蕭觀音相信自己不會丟下她不管了,還是……蕭觀音出什麼事了?

而且,

細細想來,

不僅僅是蕭觀音,蕭阿速這段時間,也只是遞進來了一份信,然後就沒有訊息了,當然,趙時不會讓自己的這麼點小情緒,讓面前這些人看出來,看他們眼巴巴的望著自己,便先笑道:“確實是朕讓柴娘子替朕尋這些石凋頑耍,只是,石凋畢竟不是正業,所以,隱蔽了一些,這樣吧!”趙時扭頭看向蘇軾:“每人賞十兩金子,且,記錄在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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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蘇軾帶著一眾歡欣鼓舞,甚至,走到了院門口,還三跪九拜感恩的人走了,趙時到最後,還對他們微笑點頭,然後,等人們走了,才看向程墨:“查一下。”

“是。”

程墨說著便要走,趙時又抬手道:“切記,不要刑訊逼供,他們都是一些可憐人,還有,詢問的時候,主要側重蕭觀音這個角度,如果從他們這裡得不到最新消息,你再往上京臨潢府探一探,切記,不要動靜大,不要打草驚蛇,不要讓耶律洪基注意到。”

“是。”

程墨這次頓了一下,看到皇帝沒有繼續要求了,這才轉身離開,然後,趙時等他離開後,便微微皺起了眉頭,蕭觀音給他的幫助,其實並不大,最起碼,他最後一次可能是有機會聯絡蕭觀音的時候,給與的請求是,挑撥耶律重元反叛,但是,從耶律重元的身上,不僅僅沒有看到蕭觀音的痕跡,就連蕭家的痕跡都沒有看到太多,還是耶律家自己折騰的痕跡,所以……

莫非,

從那一日之後,她便出事了?

不由的,

趙時手掌攥了一下椅子扶手,蕭觀音可不是去度假旅遊的,甚至,如果說自己進入雲州城,才屬於是鋼絲繩上跳芭蕾,那麼,蕭觀音從跟自己分別之後,便一直都是在,鋼絲繩上跳芭蕾,甚至,趙時已經做好了,蕭觀音可能在某一個瞬間,其實已經死了的心理準備。

當然,

如果可以,

趙時是不太希望這種事情發生的,這也是,為何他得知蕭觀音不僅僅是在自己這裡,在其他那裡,也四十多天未曾冒出動靜之後,會,皺眉,甚至,下意識的情緒有一點點失控的原因:“周同。”

“嗯?”

周同現在屬於趙時的帶御器械,影子一般的存在,莫說趙時了,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了,所以,趙時喚他,他愣了一下,才拱手道:“卑職在。”趙時也沒有計較他的上班走神,面色微微有一些些的焦急道:“你去尋狄詠過來。”

“是。”

周同並不會問為什麼,直接就走了,而,趙時看著周同的背影,微微皺眉,程墨還是主要要負責跟耶律洪基的細作作鬥爭,如果可以,趙時還是不是很想,讓程墨因私事廢公事,莫說因私事廢公事了,就是不因私事廢公事,拼盡全力,趙時也不敢說,就能用十萬兵,攻破十五萬兵的雲州城門。

不過,

狄詠是偏閒的,

而且,

這次進入作戰狀態之後,細作這方面,其實狄詠帶過來的皇城司,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真正起大作用的,還是趙時上次離京,留下來的開封府衙,偵查司,當然,現在偵查司已經算是脫離了開封府衙,獨屬於趙時了。

很快,

狄詠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他這倆天負責的工作,便是往城裡,真真假假的射信,所以,他以為官家喚他便是為了這件事,所以,見到趙時之後,便急急忙忙雙手捧著一大堆信,遞給了趙時,趙時倒也沒有急於一時,而是順手翻著信,同時問道:“可有收穫?”

“有一些。”

狄詠急忙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指著趙時手裡一大堆通道:“卑職按照官家的意思,三日前,便將一些勸降,挑撥,嚇唬的信,射入了城中。”嗯,做得好,趙時微微點頭,他為了給文彥博打掩護,這才讓狄詠往城裡射信,表明自己其實並沒有多少入城的手段,當然,如果能讓這些信發揮另外一些作用,那就更好了,所以,趙時沒有打斷狄詠,狄詠繼續道:“然後,從昨日,便有陸陸續續的信從城裡,用各式各樣的手段,傳遞了出來。”

“對。”

然後,

狄詠看到趙時很準確的拿出了後面一疊信,點頭道:“就是這些信。”這些信倒是也不難分辨,趙時讓狄詠射進城裡的信,狄詠還沒有射,還屬於比較嶄新的狀態,而這些信,有些好像是被泥水泡過,有些好像被人團成了一團包過石頭,更有一些,就好像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一樣,火燎的地方,水浸的地方,撕裂,褶皺的地方,應有盡有,不過……

幸好,

還能看,

趙時隨便取出了一封,這封信是雲州城原本的漢人老百姓,他顯然是得知城外圍著的是大宋的人馬,所以,信中難免有些激動,這一點,字裡行間都能感受的出來,然後,他訴說著漢人的不容易,契丹人的畜牲,趙時看的很仔細,這其實,也能代表一部分的民心,然後,才看向其他信封……總的來說,有收穫,但是,就如狄詠而言,收穫不大。

不過,

“慢慢來吧!”

趙時將手中信封,一一檢視,然後遞還給了狄詠,順勢道:“不過,朕這次喚你來,卻不是為了雲州城,而是,你還記不記得上次給朕送來信的那個殘疾人女子?”

狄詠這人,天賦是一般的,但是,他真的是很認真在做事,所以,趙時一提及,他便準確問道:“可是蕭娘子的信使?”

“是。”

趙時點頭,

然後,

狄詠想了一下,便主動道:“上次她給您送過信之後,卑職便隨她走一程,只是,她以人多眼雜為由,拒絕了卑職,只是說,如果再有信,她會在山神廟外,掛一面白幡。”

“嗯!”

趙時點點頭,這一點,狄詠那日回來之後,便跟自己說過了,就是:“你就再沒有探查?”

狄詠偷偷的看趙時的表情,畢竟,作為他這種級別的心腹,他是準確知道蕭觀音跟趙時是什麼關係的,所以,他不確定皇帝是不是會怪他,所以,他偷偷的看,看趙時沒有什麼表情,這才繼續道:“探查了,且,卑職已經查出了她居住的地方,甚至是,傳遞訊息的路線,但是,不知為何,從四十多天前開始,她們那一條線便都消失了,好像是臨潢府出了什麼事,全都縮回去了。”

趙時,用力的,按了一下眉心:“可有閒散人等?”

交戰時刻,

趙時幾乎把所有力量都用上了,皇城司只是不如偵查司忙碌一點點,不過,狄詠還是老老實實的點頭道:“卑職以及皇城司的不少人,其實,都挺無所事事的。”

“好。”

趙時也不管狄詠是不是逞能了,反正,他多多少少,要沾一點私心了:“你現在,順著那條線,給朕往前探。”

狄詠一僵,

畢竟,

單看現在來說,其實,所有力量都投入到對抗雲州城是最合適的,但是,他也不敢拒絕,只能小心翼翼的問道:“探到什麼地步?”

趙時皺了一下眉,他現在都不太確定,自己與耶律洪基,到底是誰勝誰負,畢竟,雖然自己是贏了一場,但是,耶律洪基還是有十四五萬人,十四五萬人真要是反撲過來,也不是不可能再贏,他其實並沒有多餘的精力,但是:“探到你探不動為止。”

“即使深入臨潢府?”

“是。”

趙時平靜道:“即使深入臨潢府,朕也不瞞你,朕是有些擔憂蕭觀音的安全的,所以,你如果不能給朕探出她的生死,你就給朕一直往前探。”

呼~~~

這就是趙時的另一個當皇帝的好處,他面對真正的心腹的時候,其實是不太會模稜倆可的,所以,狄詠紮紮實實的撥出一口濁氣,一下子便明白官家要什麼了,拱手道:“臣遵旨。”然後,狄詠正要再說什麼……

蹬蹬蹬

程墨也回來了,趙時便攔了一下狄詠,直接問道:“可曾問出什麼?”

程墨拱手:“回稟陛下,這其中有倆名契丹細作。”

“嗯?”

趙時有些詫異:“細作竟然都混到這裡面去了?”

程墨也有些詫異,不過:“他們應該不是知道什麼,故意混入,而是,這些人不太知道收斂,他們幾乎到一個地方,每當有人問起他們為什麼找這些石凋,他們便會說,他們是給當今聖上尋找,所以,可能是讓這些細作察覺了什麼,所以混入了其中,不過,一來,他們大多都是殘疾人,想要混入他們還真有些難度,二來,他們其實真不是從事什麼要緊的事情,所以,這倆名細作都不算是耶律洪基的隱秘探子,所以,卑職只是稍微的查探了一下,便詢問了出來。”

“不過,”

程墨看了一眼趙時,多多少少有些無奈:“今日之後,這些人應該會引人矚目。”畢竟,皇帝真的接見他們了,不過,趙時對此倒是不甚在意,如果不是為了探查蕭觀音的訊息,趙時才不在乎讓耶律洪基知道他喜歡石凋呢!

能如何?

搶走?

搶走有用嗎?

甚至,

趙時還期盼著耶律洪基幫他一起找呢!到時候,趙時不贏歸不贏,一旦贏了,不是順勢就能把這些石凋又收回來了嗎?所以……趙時其實,不甚在意,只是:“你確定這倆名細作是耶律洪基派出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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