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理!”

隨著劉洋的起身,眾人也同樣起身,圍在嶽理的身邊,看著身體並不是特別健康的嶽理,表情擔憂。

嶽理的身體……似乎比之前還要更加羸弱?

之前好像還能跟他們多講解幾句,跟他們多聊一聊音樂上的事情。

但是現在……

他們甚至感覺嶽理能夠呼吸,便已經傾盡了全力。

站在門口的工作人員感覺情況不對,立刻將門關了起來,先行告退。

屋子內一時間變得無比安靜。

嶽理看著眾人著急的表情,不由得對著他們笑了笑。

“怎麼了?感覺你們非常擔心的樣子……”

“當然擔心啊!這個可是比賽啊,我們還沒有徹底跟你合過一次,我對於音樂本身究竟是什麼樣子完全沒有數,我怎麼可能放得下心來?”

劉洋率先開口,他看著嶽理現在的情況,表情沉重。

如果嶽理是他的朋友,或者是他同一個樂團裡面的成員,他早就直接噼頭蓋臉罵上去了。

但是現在嶽理是作曲家,他負責這一首作品的全部內容。

再加上之前嶽理給他們講了非常多音樂理解上的東西,讓他們對於音樂的感觸也變得更深。

這也就讓他們有點不上不下,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說嶽理不好好排練吧?人家確實是一直跟著他們排練。

說嶽理好好地排練吧……鋼琴聲部卻又一直沒有加進去。

這種感覺就是非常怪異。

嶽理聽到劉洋的話,又看向邊上剩餘三人,除了李冊羅臉上沒有多少表情外,其他兩個人似乎也是同樣的想法,不由得無奈搖頭。

“你們都是這樣想的?”

“嗯。”三人同時點頭。

“好吧……”

嶽理無奈長嘆一口氣,目光飄向遠處,不知道想著什麼。

他對著四人緩緩開口道。

“劉洋,你的低音提琴聲音一直都是比較低沉,音色效果有點暗澹,可以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陰沉,因此在配和你演奏的時候,需要格外注意對比。”

“楊博曉,你的小提琴聲音本來是偏向於輕盈,但是這一次經過我的調整,你的小提琴情緒表現得更為的靈動,我特地在其中留了一點點空隙,通透的空隙可以讓情緒跟為的深入。”

“陳韋辰,中提琴表現得無色,無色卻是最大的顏色,你的音色是起到一個非常好的連線作用,在跟你一起的時候,我需要格外注意兩者同樣銜接的位置,在前半段與後半段的情緒需要進行轉化。”

“李冊羅,你的大提琴音色帶著通透,如同溪水一般,其中你的主旋律部分,我需要給你更多的空間,情緒上更加接近於迷茫,在演奏技法上,我應該可以使用輕奏。”

“你們所有人音樂表達的方法,我已經完全記在自己的心中,我知道怎麼處理。”

嶽理看著眾人,輕輕搖頭:“我已經不止一次在心中排練過我音色的插入,這裡應該怎麼去詮釋。”

“相信我,我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嶽理的表情無比的認真,眾人看著嶽理,想要相信卻又一時間有點遲疑。

嶽理是認認真真聽他們排練的,真正意義上將他們之中每個人的特點全部說了出來。

並且嶽理還將自己應該怎麼做,怎麼配合他們完成這一首作品的方法也給說了出來。

似乎一切都很好,一切都是那麼的合情合理。

就算沒有排練,嶽理也能無縫插入其中。

可是大家都是學音樂的,這件事情真的有這麼簡單嗎?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說什麼。

劉洋民抿了抿嘴,表情變得更加複雜。

“你應該知道,這不能說服我們,不過……”

劉洋嘆了一口氣:“我會努力讓我相信你。”

楊博曉:“我也是。”

陳韋辰:“一樣。”

李冊羅:“嗯。”

他們現在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夠相信嶽理。

屋子內再次陷入了沉寂,沒有任何人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麼。

現在,說什麼都顯地無比多餘。

他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檢查手中樂器的音高,翻看著樂譜。

明明檢查了無數次,作品的內容也全部分析過,差不多背上,他們還是沒有安心。

他們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前進,過了不知道多久,屋子內的大門再次被開啟,工作人員拿著一張紙開口道。

“嶽理組,作品《鱒魚》五重奏,接下來是你們的作品了,準備一下上臺吧。”

“好了,上臺吧,相信我,一切有我。”

嶽理笑著看向眾人,對著他們點了點頭。

眾人立刻起身,無比沉默地將手中已經調整好的樂器拿起,跟著嶽理一起向著舞臺後臺走去。

……

此時此刻,音樂廳內已經有了一絲絲的嘈雜。

上一位選手已經演出結束,評委正在評分。

裴泣與錢塵兩個人,一個不是評委組的,一位是評委組的老大,因此兩個人都不需要評分,坐在一邊看熱鬧即可。

錢塵看著空空如也的舞臺,輕輕搖頭。

“這一首《叩》絃樂四重奏,整體編配上有點不太象是四重奏,反而有點像是小型的協奏,小提琴的部分太多了。”

“嗯,配器上面錯誤太多,音色不夠協調,作曲上有點太過於偏向流行,湖弄湖弄不懂行的普通人還行,都第二輪了,居然還拿這種作品湖弄我們,你們稽核組怎麼讓這種作品進入第二輪的?”

裴泣一臉不屑,並沒有拿正眼看這一首作品一秒。

對於他而言,如果一首作品的配器沒有完美表現出每一個樂器的特點,那麼這一首作品的配器,便是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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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作為江洲很久之前,曾經的配器王者,他的眼光非常的高,耳朵也是非常靈,他對於音樂的敏感度,或許可以稱得上是整個音樂廳裡最歷害的幾個人。

面對這種《叩》絃樂四重奏,他完全不懂這個叩究竟是什麼意思,也不懂這個配器的想法在哪裡,一秒便給這一首作品判了死刑。

他伸手從錢塵的手中拿出節目單看了一眼。

下一首作品《神裡凌華的狗》D小調木管重奏,聽上去就感覺怪怪的,不太喜歡。

而這一首結束之後,才是嶽理的《鱒魚》絃樂五重奏。

這首作品是今天的第五首,一個居中的位置,位置非常不錯。

看著嶽理名字,還有他的這一首作品,裴泣感覺有一絲絲的頭疼。

他不由得將身體抬起,倚靠在椅背上,嘆氣道:

“老錢啊,這一首作品你看了嗎?”

“鱒魚?”邊上的錢塵愣了一下,同樣將身體椅靠在椅背上,摸著自己下巴讚賞道:“鱒魚我看了,嶽理的這一首作品,寫的非常歷害。”

“這一首作品甚至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神作!”

“現在只是看嶽理的演奏如何了,如果首演獲得成功,他的作品被更多人賞識,那麼他的這一首作品完全可能會被那些頂級演奏者看重,進行重演。”

“頂級作品,加上頂級演奏者,說不定可以組成一首名作堂的作品!”

裴泣點了點頭。

錢塵說的沒錯,如果嶽理演奏的好,這一首作品是真的可以成神的作品。

但是前提是,得要演奏的好,能夠吸引人……

裴泣長嘆一口氣:“嶽理的身體似乎還有問題,我真的非常擔心他……”

“可是擔心有什麼用呢?你阻止不了他,你連他身體逐漸惡化的報告都裝作看不到。”錢塵在邊上嘲諷了一句,隨後同樣嘆了一口氣,陷入了沉默。

舞臺上《神裡凌華的狗》木管五重奏已經開始,但兩個人都沒有用心聽。

他們兩個人的表情都不是特別好。

他們現在又期待又害怕嶽理後面一輪究竟會演奏出什麼樣的作品。

期待,是期待這一首作品的表現,畢竟只是從樂譜上看,這一首作品便已經達到了神作的邊緣。

而害怕,則是害怕嶽理的身體。

害怕嶽理太過於追求音樂的表達而忘記自己的身體,最終倒在舞臺上。

之前已經有了一次,他們不希望,再來第二次。

就在這時,邊上傳來了一陣騷動,一位工作人員快步走上前來,對著錢塵小聲道。

“錢塵老師,有一位江洲鋼琴大賽的參賽者,叫林青葉的,她找到我們,想要進音樂廳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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