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錢塵便聯絡好了為嶽理彈奏的那幾位選手,找了一點規則上的漏洞,將眾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將這些選手給選了出來。

沒有任何人知道他怎麼弄的,感覺就像是命中註定一般,感覺十分的奇怪。

錢塵從江洲大劇院交響樂團中調出來了四位選手,分別是江洲大劇院交響樂團小提琴青年二組首席,總團小提琴組的楊博曉。

中提琴則是陳韋辰,交響樂圖桉中提琴青年一組的首席,只不過他並沒有成功進入交響樂團內,他依舊在青年組實習。

據說好像是因為他個人的風格太過於獨立,並且對於總團裡面的某些人不太喜歡,因此他一直呆在青年團而不願意去總團。

現在好像有很多人去聯絡了他,希望他可以去其他地方的交響樂團,只是他一直沒有同意。

大提琴是李冊羅,總團大提琴組的選手,今年剛剛從青年團中晉級,被選入總團。

而低音提琴,則是劉洋,總團低音提琴的演奏者,他是從寧城愛樂樂團首席提拔過來的,並不是從一開始便在江洲大劇院交響樂團內。

寧城愛樂樂團的實力還算不錯,可以算得上是整個寧城總特別出色,特別出彩的一家交響樂團。

他們演奏的作品目前是以現代派作品為主,對於古典音樂涉獵不是那麼深。

據說是因為他們的指揮以及經理的問題,他們的首席覺得古典市場太難進入了,就算他們這個團隊在寧城中古典音樂做到最強,他們的實力在整個江洲也就是一個上層的水平,遠遠到不了最強。

而想要在無數頂級交響樂團存在的寧城稱王稱霸,幾乎不太可能,因此他們選擇了走現代派的路線,演奏一些現代的作品,打響樂隊現代派的名號。

不得不說,他們做的非常好,他們直接成為了寧城現代派作品的第一名,隨後他們的所有首席統一跳槽到了江洲大劇院交響樂團,為這一家交響樂團的現代派作品演奏添磚加瓦。

嗯……包括指揮。

作為低音提琴首席的劉洋也沒有任何的意外,同樣進入了江洲大劇院交響樂團,成為了低音提琴方向數一數二的好手。

這些人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就是為了嶽理的作品。

大約早上八點鐘左右,小提琴楊博曉便已經來到了江洲大劇院的小型排練廳內,開始排練前的準備。

小型排練廳不算大,大概五十多平方,在略高一層的舞臺上放著幾把摺疊椅,還有一臺巨大的三角鋼琴在舞臺中央。

楊曉博是拿出手機,調出調音器軟體,一點一點撥著琴絃調音,等所有的音全部都達到440hz的標準尺度,才結束。

等調音結束後,他伸手拿起放在一邊的琴弓,細心抹上松香後,震了幾個空弦。

他在喚醒自己的耳朵,讓自己的耳朵變得更加敏銳,能夠聽清音樂中的那些細節。

而這些細節,則是音樂的關鍵。

他在爭取在排練開始前,讓自己的耳朵可以足夠的適應音樂。

大概等了十分鐘,八點十分的時候,第二位演奏者,負責中提琴聲部的陳韋辰來了。

他推門看見屋內正在試音的楊博曉,只是微微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話,直接找了個空的位置坐下,拿出琴弓先上松香。

他上松香只是稍微抹了一下,並沒有楊博曉那般細心。

除了因為他手上的弓用的比楊博曉要好一點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手中的琴,還有琴弓很明顯已經拉了很多年。

琴應該是一臺特別名貴的老琴,而琴弓也是用好木製作的。

他並沒有開啟手機校音器,而是直接對著楊博曉伸手比劃了一下,讓他停下後,起身走到舞臺中央的鋼琴處,按下標準音A,並且拉動琴絃。

只是聽了一下,便直接將琴碼扭動一番,然後再此一拉。

只是簡單的兩三下,他手中的小提琴便已經校音完成。

楊博曉看著面前的陳韋辰,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一絲羨慕的表情。

絕對音準,真的讓人羨慕到暴風哭泣啊!

這玩意是從小練才有機會誕生的能力,他的耳朵只能說是相對音準,絕對算不上絕對音準。

陳韋辰看著楊博曉的表情,突然意識道什麼,身體前傾,對著楊曉博伸出手道:“陳韋辰,青年二組中提琴首席。”

“楊博曉,總團小提琴,之前是青年一組的小提琴首席……”

楊博曉點了點頭,看向屋子內的鐘錶。

按照之前規定的時間,具體的集合時間是早上八點半。

現在已經是八點一刻,距離八點半還有十五分鍾,但是其他的琴手還沒有來,不過應該也快了。

屋內一時間有點沉默,只有兩個人各自的熱身練習。

過了一會兒,楊博曉似乎有一點接受不了屋內的安靜,看著陳韋辰好奇地開口道。

“那個……你知道這一輪比賽我們需要給誰演奏嗎?這個是一個雙盲的比賽,我完全沒有任何一點點訊息啊。”

“你是總團的人,我是青年團的人……你確定你在問我?”

陳韋辰看著楊博曉,表情奇怪,他隨手拉了一顆音,感受著手中琴絃的顫動,隨口道:“我又不是總團的,我訊息肯定比你還閉塞。”

“不過能確定的是,他肯定是江洲作曲大賽第一輪裡面晉級的選手之一。”

“你這個不是廢話嗎?我們所有人抽籤選號,就是為了這件事啊……”楊博曉無力吐槽。

話音落下,屋內的大門再此開啟,大劇院巨大的落地床將清晨的陽光直直射入屋內,照出兩個背影奇怪的生物。

他們的腦袋似乎成一條線,並且沒有雙臂,顯得極為詭異。

不過陳韋辰以及楊曉博並沒有特別的意外,因為只是看背影,他們也能認出是揹著低音提琴還有揹著大提琴的兩人。

在距離正式排練還有大概十分鐘左右的時候,最後兩人準時到場,只是兩個人居然同時來了,略微有點巧合。

低音提琴的李冊羅無比沉默,快步走到舞臺上,對著眾人微微點頭,一句話不說便直接開始除錯。

除錯完成後,便直接抱著手中大提琴發呆,也不知道想著什麼。

而劉洋則是滿臉笑容,他手中端著六杯咖啡,放到中間的中間,隨手取走一杯後,笑著開口道。

“早,來喝點咖啡精神一下,我買的是美式咖啡,如果想喝意式濃縮的就抱歉了,不過我順便帶了牛奶還有糖,想要喝卡布奇諾或者摩卡的,可以直接加。”

說罷,他往後面站了站,將幾乎罩住他整個人的低音提琴拿下,放在地面上。

在琴袋的背後,還有一個可折疊的高腳凳,劉洋將高腳凳開啟,將自己的美式咖啡放在凳子上後,也開始吱吱呀呀地校音調整。

陳韋辰與楊博曉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對著劉洋道了一聲謝後,取走一杯咖啡。

而李冊羅則還是默默呆在原地,靠著他的大提琴不知道想著什麼。

很快,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就緒,劉洋看著時間快到點了,立刻將還放在原地的咖啡牛奶挪到一邊,等待著嶽理等人的到來。

他坐上自己的高腳凳,抿了一口咖啡後,對著眾人開玩笑道:“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都這麼沉默啊?那個大提琴,你是哪裡的?還有小提中提,你們都是哪裡來的啊?怎麼感覺你們都不太喜歡說話啊?”

李冊羅抬起頭看了一眼他,低聲道:“李冊羅,剛剛入職總團……”

“李冊羅?好傢伙,你家裡是從一開始就準備讓你學習大提琴嗎?給你起名冊羅?這不就是cello嗎?”劉洋大驚小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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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李冊羅似乎沒有什麼反應,劉洋一時間有點無趣,只能將自己的目光看向另外兩人,開口道。

“好吧,冊羅你不理我,不理我就算了……那個,你們倆喝了我的咖啡了,總該跟我介紹一下自己?就從……小提你先開始?”

“我?”楊博曉愣了下,看著手中的咖啡,無奈聳肩:“楊博曉,也是剛剛進入總團的,之前是青年一團的,也是最近才入職。”

“我青年二團,陳韋辰。”

陳韋辰緩緩開口道:“沒有進入總團,現在還在青年團。”

“這樣啊,江洲大劇院內交響樂團的青年團啊,前途無量啊!大老有空帶帶我,我是劉洋,之前寧城交響樂團的透明人,拉低音提琴的。”劉洋笑呵呵開口道,對著眾人擺了擺手,好奇道:“不過究竟是什麼情況啊,居然這一輪裡面給請了我們四個?”

他指著眾人,掰著手指道:“你看啊,小提琴的楊博曉,中提琴陳韋辰,大提琴cello,李冊羅你不介意我叫你cello吧?”

看到李冊羅不吭聲,劉洋立刻笑嘻嘻地當他答應了,立刻繼續數道:“你看啊,現在我們四把提琴,大中小低四個聲部,這個流行不算流行,古典不算古典,四重奏也不像,五重奏感覺怪怪的,不會是什麼六七八重奏吧?”

“不會……”

楊博曉看向時鐘,對著劉洋解釋道:“現在距離排練開始,還差三分鐘,就算下一位選手再怎麼迅速,再怎麼有……絕對音高,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趕到,還能夠把琴調整好。”

“這種比賽的時候遲到,可就不是之前那種自己罰酒一兩可以解決的,那就是被投訴到總團的事情了啊!”

聽到楊曉博的解釋,眾人立刻點頭。

作為一名學音樂的,在樂團裡面工作的成員,提前到場幾乎是基本素養。

畢竟舞臺上要準備的東西特別多,特別是排練的時候,你不可能讓一群人等你一個人。

因此,幾乎每一個人在排練之前,都會提前到場準備。

陳韋辰這個時候接過話語,隨口道:“嗯,既然只有我們四個人,還是在這種排練廳,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個,是修改過的四重奏,去掉了第二小提,換成了低音提琴,這個可能性太小,幾乎沒有見過這麼改的。”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五重奏了,除了我們四個之外,還有一個鋼琴,大概就是已經放在舞臺上的這架。”

眾人看了一眼鋼琴,若有所思。

第一輪比賽中大概有七八位作曲的選手,選擇了以鋼琴為自己的題材。

那麼第二輪的時候,這些人有很大機率會同樣選擇鋼琴。

那麼會不會……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個呢?

劉洋看著鋼琴,似乎想起了什麼,對著眾人笑道。

“哦對了,說到鋼琴,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嶽理這個名字?”

“嶽理?”

除去不喜歡發言的李冊羅,小提中提二人這個時候立刻點頭。

楊曉博率先開口:“當然知道,血染的魔王嘛,彈一首魔王幾乎把自己彈死的那個人,我當然聽過他,我也聽過他的鋼琴演奏,有一說一啊,他的鋼琴水平是真的歷害!”

陳韋辰也點頭:“我只是因為聽說他在古典音樂圈弄得特別大,所以關注了一下這件事,不過並沒有聽他的作品。”

楊曉博:“沒有聽他的作品?那麼你就真的虧了,強烈建議你回頭的時候聽一下他的作品,這一首魔王賊牛逼,他作曲水平真的超神了,有點希望我們能演奏他的作品。”

陳韋辰:“嗯,我回頭會聽聽看。”

劉洋小笑眯眯地看著二人討論,等二人討論結束後才開口道:“嶽理的作品,我也聽了,不過我的想法跟你們不一樣,我不太希望彈嶽理的作品。”

“嗯?”二人不解,而一直呆在一邊的李冊羅這個時候也抬起了頭,目光中帶著一絲絲疑惑。

劉洋見到自己引起了眾人的興趣,立刻嘴角微微咧開,將身體湊到眾人中間,故作神神秘秘道:“你們知道嘛?就根據我之前的觀察,還有我朋友告訴我的一些訊息啊……”

“嶽理,他對於作品有過分的追求,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病態的追求。”

“就是那種,他會要求你嚴格按照他的想法去詮釋,不給你任何反駁的機會,並且會不停地磨,磨到讓人想死的那種程度。”

“我一個朋友在樂思公司,他是做混音的,他跟我吐槽嶽理,說跟了嶽理一次,差點人沒死在那邊。”

“如果不是嶽理的身體不好,不能熬夜工作,他恐怕是沒有辦法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說到這個地方,劉洋似乎有一點樂了,身體往後微倚,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後,笑呵呵道:“我不太喜歡有人對我的音樂理解進行矯正,就算他再牛逼也不行,所以我是真的,不希望嶽理來我們這邊。”

“可能嶽理的第二輪作品依舊特別牛逼,甚至可能吸引更多的頂級大老來讚美,但是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就是一個拉低音提琴的,在樂隊裡面存在感賊低,每天的目標就是混吃等死啊,又不追求什麼名揚千古的。”

“所以啊,千萬別來嶽理,其他什麼都好說,就是不要來嶽理,他再牛逼也不行。”

話音落下,分鐘卡在了30分的位置。

而就在這時,音樂排練廳的門,緩緩開啟。

幾道人影出現在了門口。

看著一個很明顯坐在輪椅上的人影,原本還笑著的劉洋,笑容瞬間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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