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從天庭上傾洩下來,北美大陸又一次陷入沉寂中。傍晚時分蘇軍發起的炮擊和空襲早已結束,剩下蓬頭垢面的美國大兵龜縮在密西西比河東岸的戰壕和掩蔽所裡。陸軍第8步兵師400團一營長菲利浦?波洛姆少校走出沙包重重圍起的營部。

“長官,晚上好啊。”A連連長彼德?馬修上尉迎上來敬禮說。

“晚上好,彼德。”波洛姆回禮說。

“炸葯都裝好了。”馬修報告,然後急切地問道:“我們什麼時候撤退?”

“彼德,這可不是你的性格。”波洛姆嘴上這麼說,但神情卻頗為無可奈何。他扭頭看了看身後巍然聳立在俄亥俄河上的鐵路橋,那巨大的黑影如同頂天立地的泰坦巨神,可惜現在總讓人覺得有點搖搖欲墜。

“少校,俄國人應該會很快發起渡河的。他們的偵察越來越頻繁,火力強度也越來越大。”

“我們必須堅守到底。”波洛姆少校又換上一副堅定的神情,“卡維利將軍已經下達了命令,沒有他的命令決不能放棄陣地。”

馬修不禁苦笑了一聲,譏諷道:“卡維利將軍他自己不也好幾次放棄了指揮部嗎?”

“彼德,這不是一個軍人應該說的話。”波洛姆狠狠地盯了下屬一眼。

“俄國人在密蘇里州停止了進攻,想必他們會向我們這裡壓過來,直衝將軍在納什維爾新建的指揮部而去吧。如果俄國人真地發起渡河,我們這個缺兵少將的營真的能擋得住嗎?卡維利將軍很可能是讓我們死守來拖延時間吧?”馬修充滿懷疑地問道。

“彼德,別忘了,前不久在阿拉巴馬,我們取得了很大的勝利。俄國人並非戰無不勝。在密蘇里的波泰茲維爾,斯特勞勃少校一個營不也成功地擋住了俄國人一個精銳的裝甲團的前進嗎?”波洛姆拍了拍馬修的肩膀。

“對於我們來說,取得勝利雖然很艱難,但堅守自己的國土是我們神聖的義務。”

他瞭解這個既是手下也是一直以來的好朋友彼德?馬修,他的妻兒在蘇軍入侵美國前夕到德克薩斯州的基林(Killeen)孃家做客,直到德州全境淪陷時也未能離開,現在一直生活在蘇聯的統治下。更令馬修十分擔憂的是自基林淪陷後,他便失去了與妻子和孩子們的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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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瑪麗和孩子們的訊息嗎?”營長親切地問。

馬修痛苦地搖了搖頭。“如果俄國佬知道他們的丈夫和父親是一名美國陸軍上尉連長的話,真不知道會怎樣對待他們。”

“他們不會有事的。俄國佬也不會知道。”波洛姆安慰道,“你進去坐一下吧,我得去巡視一下陣地。”

“謝謝,菲利浦,不用了。我也回連隊去。”馬修恢復了平靜,“今晚可是滿月啊,又沒什麼雲,俄國佬很有可能會渡河。”

“那就讓這幫大笨熊來吧。咱們月下打熊。”波洛姆笑著說道。

“再見,長官。”馬修朝長官敬禮。

“再見,彼德。”波洛姆回禮。

馬修轉身而去,矯健的身影迅速在月光下的戰壕裡。

馬修上尉預料得沒錯,蘇聯紅軍此刻正趁著月夜展開了橫渡密西西比河的行動。

“報告團長,所有部隊都已經準備好了。”

紅海軍陸戰隊第100坦克團團長約瑟夫?馬克西莫維奇?佐留尼大校聽了參謀的報告後抬起左腕看了看錶,美國中部時間9月7日凌晨三時正。晴朗的夜空薄雲稀疏,銀盤般的明月已經滑向西邊的天際,但依然放射出皎潔的光芒,在寬廣的密西西比河面上揮灑出一片片粼粼波光。

“命令部隊出擊!”佐留尼大校沉著地下達命令,“向軍部報告,我團發起渡河,爭取日出之前攻佔鐵路橋!”

出擊命令迅速藉由無線電波傳達給每位紅海軍陸戰隊官兵。作為搶灘前鋒先導的十輛PT-76水陸坦克一馬當先,衝入密西西比河裡,大批兩棲步兵戰車和裝甲運兵車搭載著步兵和工兵緊隨其後,湧入河裡。恬靜的密西西比河頓時被這群來自遙遠異國的鋼鐵怪獸攪得波濤洶湧、白浪翻騰。

佐留夫大校舉起微光望遠鏡觀察對岸。

密西西比河東岸仍然一片寂靜,開羅(Cairo)城一丁點亮光都沒有,遠處月光下完好巨大的開羅鐵路橋(CairoRailBridge)安詳地躺在俄亥俄河上。奔流不息的俄亥俄河在這裡匯入了寬廣的密西西比河,形成了一個舌形的開羅尖端(CairoPoint)地區。而此時這一地區的兩條大河上就剩下這座橋了,北面的開羅57號州際公路橋(CairoI-57Bridge)已經被蘇軍轟炸機炸沉在密西西比河裡,而南面的開羅密西西比河橋(CairoMississippiRiverBridge)和開羅俄亥俄河橋(CairoOhioRiverBridge)則補倉皇撤退的美軍大部隊炸燬。

白俄羅斯第二方面軍準備在這裡越過天塹,向東直取納什維爾。現在,明月高掛,預定的登陸場與河灘都靜悄悄,河岸邊的樹林也見不到美軍佈防的跡象。

PT-76坦克和步兵戰車噴出雪白的尾跡犁開河面,衝河灘。佐留尼喜不自禁地露出得意的微笑,這場月夜下的突襲看起來十分順利。

馬修沿著隱蔽的交通壕到達了前沿的指揮觀察所。大批“龍”式反坦克導彈或被偽裝成灌木,或隱藏在面向密西西比河的房子裡,枕戈待發,拱衛著身後巨大的鐵路橋。

“上尉,這些狗娘養的真的要從我們這裡登陸了。”一排長哈克?威靈頓中尉興奮地對連長說,“你算得可真準啊。”

“哈克,那就用你的導彈好好招待這些飢餓的俄國佬吧。”馬修拍了拍威靈頓的肩膀說,“我們還有多少枚導彈?”威靈頓的一排是全營唯一的反坦克導彈排,能有效對付俄國坦克。馬修舉起微光夜視鏡觀察,紅軍的兩棲坦克和裝甲車正滾滾而來,遠處的西岸上,大批部隊也在緊張調動,準備隨時下水。

“每個小組有四枚,現在能對敵人進行直接攻擊的有三個小組。”威靈頓回答道。

“好,命令各小組放過坦克,瞄準步兵戰車開火,爭取一彈一輛。明白嗎?”馬修上尉仔細地下達指示。

“可那些坦克…”威靈頓有此遲疑,導彈一開火,位置也就暴露,不打坦克不明擺著給對手保留遠距離還擊的能力,雖然PT-76坦克裝備的是76毫米的坦克炮,但對付這步兵是綽綽有餘了。

“放過坦克,讓他們登陸,交給火箭手去搞定。沒有了步兵掩護,他們起不了什麼作用。”馬修不得不加以解釋,“所有小組完成攻擊就必須轉移位置。最大限度地殺傷他們的步兵。沒有了步兵,坦克就好對付了。”

“明白了,長官。”威靈頓恍然大悟,堅定地回答,緊接著端起無線電授話器,“第一小組、第三小組、第五小組注意,放過俄國坦克,瞄準俄國佬的步兵戰車開火,爭取一彈一車,完成攻擊後馬上轉移位置!重複一遍…”

馬修也拿起授話器下達命令,“二排注意,一排攻擊過後火力掩護,吸引敵人注意力。三排注意,敵人坦克登陸後出動火箭手攻擊。”

戰鬥的緊張情緒隨著命令的傳達迅速傳染給每一個美軍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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