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嚴酷的俄羅斯冬天來臨之際,位於海海之濱阿布哈茲區索契市的蘇共中央療養院,卻仍然綠蔭重重,繁花似錦。

這個在夏日裡待了如梭的領導人的療養院,現在已經沉寂下來。這個季節裡,通常沒有什麼重要的領導人會來這裡休養,特別是今年戰事連連。不過索契的街頭早就流傳著一波謠言,說偉大英明的亞歷山大·尼古拉耶維奇·羅曼諾夫此時正呆在療養院裡,好生休養,所以其他人不敢前來打攪他。

這個訊息之所以會被當成謠言,是因為以往總是表現出極為“親民”的羅曼諾夫每到一地,一定要親自到蘇聯人民的家中拜訪,體察民情,考察當地幹群關係,即使在黑海療養院也不例外。但恰恰就是這一次,羅曼諾夫的龍顏卻不得一見,連當地黨政一把手也沒有像往常那樣被叫到蘇共中央療養院“面聖。”因此有人懷疑此訊息不過是蘇聯克格勃放出的煙霧,目的在於掩護蘇聯的最高統帥、政府總理羅曼諾夫的真實療養地。

冬日暖意融融的陽光裡,綠樹繁花掩映的蘇共中央療養院連同整個索契都呈現出一派和煦、安寧的景像,只有黑海在輕輕地吟唱,彷彿慈祥的母親在輕聲安撫懷中的孩子。

突然,一聲強力的巨響聚起,伴隨著波璃破碎、警報聲將海濱城市的祥和徹底撕得粉碎。人們從震驚中晃過神來,發現蘇共中央療養院的方向騰起了一股蕈狀煙塵。很快,救護車和消防車便尖叫著衝過索契的大街。緊接著軍警便大批出動,封鎖了整個地區。居民都接到通知,蘇共中央療養院遭到叛國分子的炸彈襲擊,本地實行宵禁,全力搜捕襲擊者。

沒多久,蘇聯通訊社便向全世界播發了一條極具轟動性的訊息——聯共第一書記、蘇聯政府總理、紅軍最高統帥羅曼諾夫同在索契的療養院遭到炸彈襲擊,不幸身亡。

這條訊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震驚了美蘇雙方乃至世界各國。

“什麼?不,不可能!”在接收到訊息後,這是杜根和維拉迪米爾同時發出的驚歎,儘管他們處在不同的地方,卻有相同的反應。

對於杜根總統而言,他瞭解自己昔日的同窗當今的勁敵,而維拉迪米爾蘇聯元帥更清楚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最高統帥。他們都相信,羅曼諾夫不會這麼輕易被人所刺殺——還是在守衛嚴密的療養院。

“長官,不管怎麼樣,我認為我們還是先靜觀其變。”在阿拉斯加育空堡的一所小房子裡,索恩·卡維利上將向杜根總統建議道,“畢竟尤里統領蘇聯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所以對俄國人來說,羅曼諾夫的死在短期內對領導層的直接影響不會很大。我覺得這事對我們是極為有利的。”

“亞歷克斯的死對我們來說,當然是件好事。”杜根嘴上這麼說,可是表情卻有些微妙。畢竟他提到羅曼諾夫還是用其暱稱,在大學裡,他一直那樣稱呼羅曼諾夫。

“不僅僅是因為他死了。”卡維利將軍解釋道,“北美的維拉迪米爾對羅曼諾夫十分忠誠。他的突然死亡只會引起維拉迪米爾的猜疑,對尤里的猜疑。紅軍中不是一直有傳言,三巨頭之間向來不和。維拉迪米爾不滿總參謀長科西金無功便居高位,厭惡尤里的行事與心靈控制能力。現在失去了羅曼諾夫,那麼三巨頭失去了協調他們之間矛盾衝突的領袖,必然會陷入爭權奪利的旋渦當中。”

“你說得對。”杜根點頭稱是,“讓我們的部隊提高警惕,要密切留意敵人的動向。這是上帝賜予美國的機會!”杜根興奮地說,然後他轉向窗外。

龐大的超時空傳送儀屹立在陰沉的天空下,顯得格外恢宏。

維拉迪米爾卻沒有杜根那般鎮定從容,一系列的事情讓他倍感疑慮。

“先是突然‘勞累過度’,連招呼也沒打就去休養,現在又遭炸彈襲擊身故?這一切太可疑了!”維拉迪米爾滿腹狐疑地對涅欽科說。

“司令,您懷疑…”涅欽科欲言又止。

但維拉迪米爾知道他要說什麼,接著他的話說:“沒錯,肯定是尤里和科西金在搞鬼!還有那個格林卡婭。你想想,論資歷、論戰功,要接替羅曼諾夫同志的職務怎麼都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輪到尤里的。沒有科西金、格林卡婭兩人配合他是根本做不到的。可是他還是做到了!”維拉迪米爾憤怒地說,“所以,我想,你之前的判斷是完全正確的!羅曼諾夫同志可能在被宣佈休養時就已經出事了。現在搞個炸彈襲擊不過是個多餘的善後。”說到這裡,維拉迪米爾的口氣顯得很失落。

維拉迪米爾的懷疑是非常有道理的。熟悉蘇俄歷史的人都知道,無論是帝俄時代還是蘇共時代,對宮廷政變、派系鬥爭總是不厭其煩的重複上演,並且波及到廣大普羅大眾。專制與獨裁似乎永遠和政變與陰謀相生相輔。

歷史總是這樣,前方的將士在火線上捨生忘死地戰鬥,後方的安逸的人卻總是興風作浪,大搞陰謀詭計,把將士們用鮮血與生命換來的勝利果實大肆揮霍掉。

“司令,接下來我們應該小心行事。”涅欽科警告說,“羅曼諾夫一死,他們接下來很可能就要拿您下手了。”現在看來,羅曼諾夫的死已經與尤里脫離不了干係。那麼,忠於羅曼諾夫同志並與尤里一直不和的維拉迪米爾肯定就是接下來受打擊的頭號物件。

“尤里代理最高統帥後卻沒有馬上撤換我,還讓我發動進攻,他顯然是想麻痺我們。這樣看來,我以為他們大前天要我去莫斯科受銜是圈套的判斷是正確的。”維拉迪米爾說著站了起來,走到窗前,“我去了莫斯科,可就被他們幹掉了。哼,太小瞧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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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現在看來我們之前的計劃是對的。”涅欽科說著也跟著他到了窗前。

“莫洛斯,準備行動吧,按我們之前的計劃。”維拉迪米爾果斷而激動地說,“是我們自立為王的時候了!”他接著扭頭對涅欽科說:“我說過,這是我們的新世界。”

而此時,莫斯科克里姆林宮裡,也在策劃著新的行動。三位舉足輕重的人物聚在一起——尤里、科西金和格林卡婭。辦公室的門外還等候著三名年輕的軍官——伊戈爾、費德林、庫科夫。

第六十六節克里姆林宮陰謀

“尤里同志,調查工作和葬禮籌備工作已經展開了。”格林卡婭向尤里報告。

“我們的人準備好了嗎?”尤里問科西金。

“都準備好了。只要維拉迪米爾一離開美國,立即採取行動。”科西金回答。

“可是我很懷疑維拉迪米爾會不會來。”格林卡婭推測說,“讓他來受銜,他都不敢來。現在沒有羅曼諾夫了,他對我們更加提防了。”

“羅曼諾夫的敬禮,他能不來?”尤里反問道,“不過他不想來也好,我們派人過去。米哈伊爾,你要做好準備,一旦維拉迪米爾拒絕來莫斯科,我們的人可以馬上行動。”

“好的,我建議把他們三個馬上調回美國,做好進攻準備。”科西金說。

尤里考慮了一下,說:“好,我們就做好兩手準備。”然後他對格林卡婭下達指示:“索菲婭·彼得洛芙娜,你去操辦葬禮籌備工作,對這次襲擊的調查也要搞得跟真的一樣。但是所有證據一定要最終指向維拉迪米爾。”尤里狠狠地說,“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相信是維拉迪米爾幹的!”

“可是這樣他更不可能來莫斯科了。”格林卡婭一副不明白的樣子。

“不用馬上公開。”尤里有些不耐煩的說,“他如果來了,再公開,他不來,我們決定動手時再公開。反正就讓他沒有會翻身。”

“我明白了。”格林卡婭顯示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尤里接著指示科西金:“米哈伊爾,一定要確保我們的人能夠在維拉迪米爾離開美國後立即控制所有部隊。即使他不來莫斯科,我們的人也要配合對維拉迪米爾的進攻。”

“這個沒什麼問題。”科西金輕鬆地回答。

“你不要放鬆,他十有八九是不會來了,我們必須做好進攻的準備。”尤里注視著科西金說。

不過科西金面對著他那幽暗無光的瞳孔卻絲毫不畏懼,也注視著他,說:“我是蘇聯元帥,不希望看到紅軍打紅軍,能避免流血是最好的。”

“我們盡力吧。”尤里冷冷地說,“你們可以走了。”

“告辭。”格林卡婭說完便主動離開辦公室,但科西金卻還留在房間裡。

待格林卡婭離開後,科西金對尤里說:“我始終認為派他們三個去對付維拉迪米爾是很難成功的。”

“伊戈爾指揮了攻克五角大樓的行動,他對華盛頓特區很熟悉,這一次可以利用他的傘兵再來一次突擊。費德林和庫科夫則率領天啟坦克部隊在地面配合。這計劃可還是你制訂出來的。”

“是的,沒錯。”科西金點點頭說,“如果戈爾什科夫大將不願配合我們,那麼地面的進攻就很難組織起來。畢竟費德林也是他的手下,而且我們要從他那調集兵力。”

“你是希望我親自出馬?”尤里冷冷地問。

“是的,尤里同志。”科西金不加思索地回答,然後解釋道:“如果維拉迪米爾沒敢來莫斯科,我們就得宣佈是他派人刺殺了羅曼諾夫,他勢必被激怒,並加以反抗。但是派任何一位將軍前去平叛維拉迪米爾都是缺乏足夠的威望的。只有你,最高統帥同志,親自帶兵前去,在紐約的戈爾什科夫大將和維拉迪米爾手下眾多的方面軍司令才會乖乖地站到我們這一邊。向應你的號召,服從你的指揮。況且,你還是一位偉大的心靈控制大師,有著令所有人深感恐懼的心靈控制能力。所以我認為,你必將馬到功成。”

尤里聽後卻冷冷地說:“伊戈爾他們如果失敗,我再出馬,親自結果維拉迪米爾也不遲。”

科西金見他這麼一說,也覺得難以再說動他,就只好告辭。

尤里似乎能探知科西金為什麼要勸說他親自出動。科西金對尤里的稱呼,張口閉口就是“你”——對最高統帥應用“您”,無不顯示出其對尤里的心態。雙方都很明白,現階段都離不開對方。

科西金走後,尤里讓秘書把門外等候的伊戈爾、費德林、庫科夫三人叫進來。

一番繁文縟節之後,尤里對直立在面前的三位年輕的英雄說:“羅曼諾夫同志遭遇的不幸,你們都知道了。敵人是可恨的,可他就在我們的紅軍隊伍裡。”

心靈控制大師低沉沙啞的語調和驚人的內容讓三人都為之一震。

“國家安全委員會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證實刺殺羅曼諾夫同志的幕後主使就是維克多·弗拉基米洛維奇·維拉迪米爾。”尤里一邊宣佈一邊觀察三人的臉色。

從他們臉上的表情來看,沒有一個不感到意外和震驚。

“可是,維拉迪米爾同志是羅曼諾夫同志生前最信任的同志之一,他對羅曼諾夫同志也是忠心耿耿。”伊戈爾提出疑問,“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尤里走近伊戈爾,注視著他,壓抑著憤怒說:“這你就要去問他了。”然後他轉向其他兩人,解釋他的計劃:“我們準備讓他回來自首,但估計他是不敢再回來了。有情報顯示,維拉迪米爾不僅不敢回來,還準備憑藉他的權力和威望以武力反抗蘇聯和法律對他的制裁。所以你們三個將被調到紐約戰區,指揮部隊,進攻華盛頓,逮捕殺人兇手和叛徒維拉迪米爾。具體的行動計劃和命令你們到科西金總參謀長那裡領取。”

“是,首長!”三人異口同聲回答。

尤里看了看他們,說:“你們可以走了。”

於是,三人敬禮後便轉身準備離開。

“伊戈爾同志,你等一下。”尤里突然叫住伊戈爾。

“是,首長。”伊戈爾只好留下來。

尤里見其他兩人離開後,便熱情地說:“請坐。”

“是。”伊戈爾遵令坐到最高統帥辦公桌前。

尤里坐到辦公桌後面,問:“來一杯紅茶如何?”

對方的這種異常態度令伊戈爾幾乎無法適應,緊張地說:“好的,謝謝。”

就在那一刻,一股強大的心靈控制意念力侵入他的意識裡。人緊張的時候,也是最容易露出意識防線的破綻的時候。

費德林和庫科夫走出了尤里的辦公室,便前往科西金的辦公室。路上,庫科夫陸軍上校問費德林海軍大校:“尤里同志好像對伊戈爾同志特別看重?”

“是的。”費德林冷冷地回答,口氣中免不了嫉妒和不滿。“他那哪裡都被看重。”

這時,迎面走來兩個人,一位是克格勃中校,身材略微發胖,另一位顯然是科學家穿著白大褂,瘦高身材,略為禿頂,戴著眼鏡。

那名中校認識庫科夫,熱情地朝他們打招呼:“亞歷山大,您好啊。”

“您好,尼克拉。”庫科夫也熱情地向對方問好,然後向來人介紹道:“這位是克里斯托弗·費德林大校,這位尼古拉·查丹科中校”

“久仰大名,大校同志。”查丹科高興地握著費德林的手,並介紹一起走來的人:“格雷戈爾·賽林斯基博士。”

“賽林斯基博士!”費德林幾乎不敢相信,眼前就是全蘇最著名的物理學家,他激動地握住對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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