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諾夫嚴令波爾金在西伯利亞部隊到達之前不可調動大部隊反擊韓國人的進攻。上將同志自然是遵令而行,不敢越過雷池半步。但時不待人,敵人可不會乖乖地等他去圍剿。

當霍納德卡及其兩翼的紅軍被掃蕩光後,隨著主力部隊的陸續上陸崔永哲上將便開始圖謀對內陸的大規模擴張。下午三時,韓國人依照計劃,按部就班,集中了已經上岸的陸軍第師和第裝甲師的兩個營以及海軍陸戰隊第團,浩浩蕩蕩地沿著帕爾季贊斯卡婭河谷向北殺去,直撲游擊隊城。

面對如此形勢,急得如熱鍋上螞蟻的波爾金實在是坐不住了,但又不敢有違羅曼諾夫的命令。不敢獨自專斷的軍區首長於是又召開軍區緊急會議。所有師長都到了海參崴的地下指揮中心。

在通報了最新敵情、最高統帥的命令和增援計劃之後,神情焦急的波爾金便對各個師長說:“同志們,現在一方面羅曼諾夫同志要求我們在西伯利亞增援部隊趕到之前不可發起反擊,而另一方面我們的敵人卻得寸進尺,向游擊隊城大舉進攻。當下之時,固守自然不是好辦法,可進攻卻有違命令。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沒有什麼意見不意見的,我們應當全力反擊!”軍區司令員的話音未落,第85步兵師師長恰巴耶夫大校便大聲叫道,“韓國人如此氣焰囂張,我們豈能示弱?我建議從大卡緬和游擊隊城兩個方向同時發起反擊,把敵人壓碎!”

“最高統帥部要我們不可馬上反擊,必然有其深層的戰略意義。”

“現在不發起反擊,只會讓敵人迅速坐大。”

“中央的命令必須執行!”

“我們還得提防中國人,他們會不會趁火打劫呢?”

師長們七嘴八舌,爭論了起來,焦點只是集中在反擊與固守。

“好了,都給我安靜。”波爾金不得不制止沒什麼幫助的爭論,自己拿不定主意才來與部屬商量的,沒想到情況反而更糟。不過出現這種狀況也不奇怪,真正有才華有能力的軍官大多數被羅曼諾夫派到北美戰場上,留下來當少爺兵的多是平庸之輩,何況波爾金以前一直擔任參謀工作,出謀劃策撰寫計劃還行,但身上就是少有指揮官那種臨危若定、審時度勢的特質。“會議解散,好好守住自己的防區。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擅自行動!”波爾金沒好氣地宣佈散會。

於是,師長們就只好紛紛敬禮離開。

伊戈爾等其他人都走後才起身走到呆呆地坐在大位上的波爾金旁邊。

“報告司令員同志,我有個意見。”伊戈爾恭敬地報告。

波爾金看了看年輕的代理師長。眼前這位青年可是血洗五角大樓、大攪芝加哥、勇奪聖槍的傳奇英雄。可是在司令員眼裡,他也許是適合幹這些特種任務,對於行軍佈陣可能就不怎麼樣了,畢竟他的履歷裡連個最普通的軍校都沒上過。“請說吧,伊戈爾同志。”儘管心理並不怎麼重視,但波爾金還是客氣地說。

“我認為最高統帥並不急於把韓國人趕下海”

“難道要把整個濱海區都送給敵人不成?”波爾金有些反感,一個上校代理師長有什麼資格去妄加揣測最高統帥的心思。

“韓國是小國,經不起長期消耗。如果我們迅速打敗他們,固然他們會士氣受挫,但對他們國力損害不多,所以一有機會,他們還會捲土重來。如果我們能一邊拖住他們的登陸部隊,一邊從其他方面對其施加壓力,把他們拖入全面的持久戰,使他們耗盡戰爭潛力。自然,遠東濱海地區也就可以長治久安了。”

聽了伊戈爾一席話,波爾金豁然開朗,讚許地點點頭。“說得不錯。可是我們不反擊,一味固守,不是個辦法。但羅曼諾夫同志又嚴令我們…”

“剛才的各個師長都有明確的防守任務,但唯獨我們師和海軍陸戰隊第一旅二營沒有駐守任務,現在就可以投入反擊。最高統帥方面,我可以事後親自向羅曼諾夫同志解釋。”伊戈爾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波爾金看了看他,這時才想起眼前的莫斯科大學生受到最高統帥召見的次數比他這個陸軍上將還多。“那你們就馬上開拔,增援游擊隊城。”

“不。將軍同志,我認為我們要有一個完整的應敵計劃。”伊戈爾卻不急不慢。

波爾金不得不再次看看這個喀山人。“你說來聽聽。”自己沒什麼明確的對策,聽部屬的建議也許會柳暗花明。

“我們必須讓韓**隊全部有來無回。我建議大膽放棄游擊隊城,使敵人不斷地深入內陸,而我軍則全力壓縮納霍德卡兩翼,使使深入內陸的敵人陷於孤軍深入的危險境地。當然,游擊隊城不能放得太快,要逐步阻擊,儘量拖延時間,也使敵人不至於產生疑慮。”

聽了伊戈爾的獻策,波爾金若有所思。這個策略比較大膽。固守陣地等於把進攻的主動權讓給敵人,就受制於敵,這樣誘敵深入攻其後方就可以制敵,在兵力有限的情況下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風險也是很大的,一旦敵軍進攻勢頭過猛,超過己方所能控制的範圍,必然引起可怕的潰敗。另外如果韓日美聯軍開闢新的登陸場,則蘇聯軍隊捉襟見肘,必然難以應付。

“很大膽。”波爾金讚歎道,接著擔心地說:“如果敵人佔據游擊隊城之後順勢擴大攻勢,或者開闢新的登陸場,那我們還是很危險啊。”

“游擊隊城東、西兩面都是崇山峻嶺,好守不好攻。就算給他們打到拉佐,甚至雲霧山下都可以。但對他們有什麼用呢?只佔領了一些荒山野嶺,還把戰線和補給線拉長。當然了,向西沿著鐵路線可以打到阿喬姆,我們在這一方向要重點防守。只要我們保持對納霍德卡兩翼的壓力,迫使他們只能沿著帕爾季贊斯卡婭河谷向北發展,那麼等到大軍趕到,一舉拿下納霍德卡,剩下的就是甕中捉鱉了。”

伊戈爾頓了頓,接著說:“至於開闢新的登陸場,我認為以韓國人的總體實力,還沒有達到能在短時間內舉行兩次大規模登陸的程度。我軍若引誘納霍德卡的敵軍北上,他們勢必不斷從海上增加對這一方面的補給和投入,哪有人力與物力再去組織一次大規模登陸。這樣一來,我們既可拖住韓**隊,不斷消耗其力量,又能把戰爭限制在帕爾季贊斯卡婭河谷和納霍德卡灣一帶,損失也就不會太大。因此,我建議由我師與海軍陸戰隊一旅二營從大卡緬方向發起反擊,奪回利瓦季亞之後再建立防線。同時,調動拉佐地區的部隊,前出到克拉科夫一線,防止敵人沿著海岸向東擴充套件。”

“好,好極了!”波爾金突然興奮地拍桌子站起來叫好,“你馬上去準備反擊,我再擬一道命令,把海軍陸戰隊一旅二營劃歸你指揮。”

“還有,我認為我們的空軍損失太大,雖然敵人空軍的滯空時間不是很長,但畢竟制空權已經旁落,行動應該在日落時分才能開始。”

“很好,事不宜遲,你這馬上就去準備。我這就擬定具體的行動命令。”波爾金眉開眼笑地對伊戈爾說,看來華盛頓英雄絕不是《真理報》的編輯杜撰出來的。

“是,將軍同志。”伊戈爾說完便舉手敬禮。

波爾金上將也馬上回禮,然後伸出右手,緊緊地握住年輕的伊戈爾上校的右手。“再見,上校同志。祝我們勝利!”

“勝利永遠屬於蘇聯和紅軍!”紅色空軍上校說完便轉身離去。

波爾金馬上責成司令部按照伊戈爾的提議擬定具體的行動步驟和條令。但上將還是不敢貿然行事,同時給莫斯科上報計劃內容,並稱伊戈爾贊同並支援該計劃,已經先行展開行動。命令必須等最高統帥部批准後才能下達。

羅曼諾夫接到波爾金的報告後,不禁大喜。此計正與他的長遠打算頗為吻合,於是他很快就批准了計劃,並指示波爾金對高麗小貓要打而不殲,套而不勒,最後還即興發揮給這個計劃定了一個許多人聽起來莫名其妙的代號——“最後一個烏德格人。”

“最後一個烏德格人?”伊戈爾對發下來的計劃不禁吃了一驚,當然不是它的內容,而是他的代號。

“這什麼意思?”師參謀長兼41團團長雅克?羅曼諾維奇?庫利克中校滿臉迷惑地問。

“《最後一個莫希幹人》,聽過吧?”伊戈爾問。

“聽過,還讀過呢。”庫利克得意的說。

“在我眼裡,它應該是就是蘇聯版的《最後一個莫希幹人》吧。雖然不知道法捷耶夫是怎麼想的。”伊戈爾又侃侃而談。回到蘇聯後,他發現不是行伍出身的自己總是自覺不自覺地把歷史與話題帶到戰友們當中。

“哦,我想起來了,那是法捷耶夫未完成的長篇。”庫利克依然很得意,“這種代號有什麼意義呢?”

“以後再探討吧。集合部隊,準備出發。趁現在頭上沒有敵人的飛機。”伊戈爾趕緊回到正事上,現在必須爭分奪秒,敵人隨時可能向大卡緬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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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機場被炸,大多數運輸直升機也被擊毀在地上,加之沒有制空權,第519空降師只好乘汽車。還好一切順利,很快便趕到阿喬姆,與費德林率領的海軍陸戰隊一旅二營會合,迅速南下大卡緬,準備發起“最後一個烏德格人”作戰。

伊戈爾意氣風發地坐在嘎斯吉普上,指揮天啟坦克和吉爾卡車組成的大部隊向大卡緬挺進。現在他指揮的兩支部隊都算得上王牌,第519空降師因華盛頓“紅色黎明”一役而名聲大噪,是名聲王牌,海軍陸戰隊一旅二營則是實力王牌,紐約聖槍作戰已經證明,天啟坦克是絕對的陸戰之王。

轟隆隆的坦克車隊夾裹在夕陽的紅光中向南威武前行。

崔永哲海軍上將趁著戰事順利,抽空來到艦橋艙外透透氣。

鹹澀的海風夾雜著泥土味、油煙味撲面而來。秋天已經到了日本海,北半球的日落也就特別快。太陽正依依不捨地徘徊在西邊重山之巔,緋紅的晚霞與混濁的硝煙嫋嫋飄蕩,納霍德卡海灣裡紅光粼粼。

高麗將軍吃驚地發現,世界已經變成紅色的了,蘇聯海岸上連綿的重山、海灘、城鎮,就連海灣裡的波浪和艦船也都被披上紅裝,他自己那身潔白的大韓民國海軍上將作訓服也被染成紅色的。

即將過去的這一天裡,“太極旗”計劃進行得十分順利。韓**隊在美日海空軍的有力支援下成功地奪取了納霍德卡港和整個納霍德卡灣以及兩翼地區。按照計劃,接下來就是攻取游擊隊城,引誘蘇聯紅軍馳援游擊隊城,然後利用新上陸的兵力進攻大卡緬,對手兵力有限,必須集中兵力回救,此時游擊隊城的韓國部隊向西殺出,南北雙線操作,成鉗形直搗阿喬姆,紅軍必然被粉碎。雖然前方的戰報傳來,俄國大笨熊似乎恢復了鎮定,在帕爾季贊斯卡婭河谷層層抵抗,但韓國攻勢依然順利,日落前攻入游擊隊城沒有多大問題。

崔上將習慣性地舉起望遠鏡觀察已經被韓國和西方媒體宣佈從蘇聯紅色帝國魔爪中解救出來了的納霍德卡,沒想到,首先映入他眼簾的便那高高飄揚的太極旗也變成了紅色的,紅得令人發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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