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普通的窮苦人，他們都是膽小怕事的。
殺人的場景，他們不敢看，他們或許有一顆行俠仗義的仁心，但卻沒有與黑暗抗爭的勇氣!
他們卑微的生活在社會底層，身上肩負著家庭的重擔，為了活著而苟延殘喘的努力。
往往是生活在這種階層的人，他們更加懦弱，他們怕引火燒身，怕我們殺人滅口，更怕維持家庭的頂樑柱倒下。
所以目前的整棟筒子樓，整齊如一，沒有一戶人家還敢亮著燈。
“用屋裡的被褥把屍體包裹住，把人拖上車！”
思索片刻，我下達了決定。
我也想過用火燒，來毀屍滅跡，這樣更省事，也少了運屍過程中，暴露和留下線索的風險。
但這棟樓居民不少，火燒引起的轟動，甚至會高於今晚的槍擊案。
畢竟，小明死在屋裡，筒子樓內的居民頂多見到我們殺了哪吒一個人。
而且死的人，與他們毫無關聯，他們未必會為了一個陌生人而深明大義。
只要我們把屍體搬走，他們甚至不清楚哪吒到底死沒死，在沒有屍體的作證下，這件事，很容易會被許老闆壓下來。
但火燒卻有截然不同的結果，火燒一定會危機到普通居民的人身安全和財產安全，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看著吳晟，秦昊，羅錚，張磊四人手慢腳亂的將屍體塞進麵包車的後備箱。
我將雷明頓放在副駕駛後，拿回了下午交給張磊的那把仿製手槍。
我們現在所屬的位置是荒廢的郊區，周圍，除了這一棟筒子樓外，方圓五百米，只有師範大學這種人員密集的場所。
筒子樓的周圍，都是一些待拆遷的農村平方，就連這棟筒子樓，也是岌岌可危的危樓。
只是住在這裡的人窮苦，他們沒辦法，才屈伸於此。
哪吒，能住在這裡，是我佩服他的地方，這裡雖然隱秘，但也毀了他。
如果，他住在高檔的酒店，以小明今晚的奮不顧身，我們未必能順利得手！
站在筒子樓的大院內，我望著一片死寂的樓房，目光，隨意的掃過一家家門窗。
藉著月光，我隱約間，似乎能看到隱秘在窗簾下，門縫後的眼睛！
恐懼，往往會使人的好奇心無限擴大。
他們想看看殺人者的模樣，想知道我們離開與否。
“我知道，你們很多都在關注著我，我也知道，你們有些人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我甚至記住了今晚所有開燈探頭觀望的人家！
所以，我希望你們聰明一些，忘記今晚的一切！”
仰著頭，鋒利的目光，緩慢掃過每一戶剛才亮燈的窗，我聲音洪亮，但沒有喊。
如此寂靜的環境，如此老舊不隔音的破樓，我相信，每一位趴在門視窗，全身心傾聽我話語的偷窺者們，都能聽得清。
話音一頓，我高舉手中的槍，槍口沖天，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砰！’
槍聲震天，餘音繚繞。
音爆聲在筒子樓內，來回盪漾，久久不散！
這種偏遠的荒郊野嶺，我的槍聲，只有這裡的居民，和隱藏在草叢，石頭中的昆蟲能清晰的聽見。
他們已經聽過一次，也見證了我殺掉哪吒的一幕，所以，我不怕他們再聽一次，只怕他們把今晚的事，亂傳出去！
“嗚嗚嗚...”
“哇哇哇...”
槍聲散去，死氣沉沉的筒子樓，卻遺失了原有的寂靜，孩童被驚醒後，哭鬧的聲音，從幾個角落的房間內傳來。
不過，很快，這種哭聲不見了，只有時不時的吭呲，我知道，是他們屋中的大人們，堵住了他們的嘴巴！
長出一口氣，我再次開口，這一回，我拔高了音調，語氣中，飽含冰冷殺意：“如果，今晚的事情傳出去半句，你們這裡的每一位，都逃不掉！”
丟在這句話，我坐上了車，揚長而去。
沒錯，我就是在赤裸裸的恐嚇和威脅，他們最怕攤上事，最在乎他們艱苦的普通生活。
那麼，我就要讓他們知道惹怒的代價！
我要在他們心中駐紮，讓他們永遠記住，只要今晚的事漏了風，那個手持槍械的惡魔，就會再次回到這裡，帶走他們的一切！
........
車，一直開到陽丹江的下游。
橘黃色的車燈，被一望無際的黑夜吞噬，只有星點光芒，照亮了江岸，以及一小片江水。
一層層厚冰，在湍急的江水中翻滾，撞擊。
剛開江的陽丹江，像沉睡千年的上古兇獸，剛剛甦醒，翻湧著，咆哮著，發洩它的憤怒！
站在江岸邊，吹著江風。
嘴邊的香菸快速燃燒，菸灰在風的鼓舞下，四處飄散。
吳晟、張磊、秦昊、羅錚四人，正七手八腳的將兩俱冰冷屍體拋擲在湍急的江水中。
幾月前，哪吒將我沉入陽丹江，今晚，我就讓這片江河，成為他的歸宿！
這裡，是他為自己選好的墓地！
江流大海，都說哪吒鬧海，現在，我送你回你的海！
‘澎’
水花四濺，丹陽江的虛空巨口，在一陣漣漪下，將這位威名赫赫的江湖大哥吞沒，他所在世間的一切，也都將隨波逐流，不再復回！
一根煙燃滅，我坐回車裡，那股刺鼻的血腥味，飄蕩而來，讓人隱隱作嘔。
掏出手機，我撥通了許老闆的電話。
今夜，最迫切想要得知哪吒處境的人，非許老闆莫屬。
哪吒的生死，不僅決定我在橫河的地位，同樣也決定市區江湖的走向！
嘟嘟嘟....
手機鈴聲響了十幾秒左右，電話接通了。
“喂，小秋？”
現在時間已經是凌晨，許老闆的聲音卻剛勁有力，沒有絲毫疲憊和睏倦之意，他一直在等待我這邊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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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哥，方便說話嗎？”我謹慎的問道。
“方便，事情辦的怎麼樣了？”許老闆沉聲反問。
“辦妥了，哪吒的屍體已經被我處理掉了。”我說。
哪吒的生死，是許老闆最關心的問題，哪吒死了，對於他而言，是百利無一害。
哪吒一死，接下來，他對付金子軍的壓力會大大減少，吞併橋北區的日子，指日可待。
“嗯，哪吒一死，橫河江湖早晚是你的天下，呵呵呵。”許老闆輕笑一聲，他的喜悅與輕鬆，從聲音中，就能感受的分外清晰。
“許大哥說笑了，橫河江湖，還要靠許大哥多多提拔。”
我先是客套了一句，隨後，說出了我今晚的打這通電話的主要事情：
“許大哥，哪吒雖然死了，但在動手的過程中，鬧出了很大動靜，附近不少居民都聽見了響動，也看到了，我擔心官方上，這件事會不會有牽扯。”
我知道，許老闆會為我擺平官方上的事，但我還是要問，我要聽他親口給出我準確的答覆，我才能安心下來。
“只要屍體沒留在現場，其餘的事情，我來擺平，放心吧。”許老闆呵呵一笑，大包大攬的答應下來。
“那就麻煩許大哥了。”
有了他的承諾，我也可以安心的處理橫河上的事情了。
下一步，我就要辦毛豆！
結束通話與許老闆的電話，我吩咐秦昊他們連夜將車裡也處理掉，而我，則是獨自一人趕回了丹陽江的源頭，那位小村莊。
將雷明頓從新掛在牆上，思索一遍整個過程，反覆確認沒有其餘疏忽後，我回到了家中。
昨天我只睡了兩三個小時，外加精神和身體長時間的緊繃狀態，當整個人鬆懈下來後，已經疲憊不堪，睏意上頭。
強撐著身體，將沾滿血漬的衣服處理掉，又去淋浴間衝了一個澡，這才躺在床上，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