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昨天晚上事情發生時，你就給我打電話，還能好辦一些....哎...我還沒到局裡，等我訊息吧。”
王鵬沉吟片刻，並沒有給出肯定的結論。
“好。”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昨天晚上二子爺就給我打過好多通電話。
可是我都沒接，選擇了放縱一把。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屋漏偏逢連夜雨吧，好巧不巧，就他嗎昨晚出事了！
橫河的事情，目前只能寄託在王鵬的身上，而我現在要趕往林業醫院，去看一下孫雷的情況。
林業醫院住院部。
病房門前，楊宇滿臉憤恨的坐在門口的長椅上，嘴裡嘟嘟囔囔著，時不時還會用拳頭捶打幾下牆壁。
“楊宇，雷子怎麼樣了？”走到楊宇身邊，我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詢問道。
楊宇是一個性格莽撞，暴戾的人，孫雷又是他唯一的好友，我無法想象此刻楊宇的憤怒有多濃烈，但我要做到儘量安撫好他的情緒。
楊宇猛然抬起頭，當看清楚來人是我後，眼中充滿激動和急迫。
他‘噌’的一下，從座位上躥了起來，我的手臂，因為跟不上他站起了速度，從他的側邊滑落。
還不到我收回手，楊宇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
“秋哥，你可算來了，我要給孫雷報仇，我要弄死那幾個狗雜種！”
手掌一陣吃痛，明顯能感覺到楊宇的情緒失控。
我敢肯定，如果辦孫雷的男人再次出現在言語的面前，楊宇一定會將其生剝活剮。
楊宇衝動暴戾的孤僻性格，也讓異與普通人，他的思想，以及他對待這個世界，對待人類，對待法律，仿若沒有敬畏之心。
都是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楊宇的表情，就是他心靈的大門，他從來不會偽裝情緒，憤怒，喜悅，悲傷等等情緒，都會掛在他的臉上。
但他的眼睛，卻並非常人般的靈動，除了特定幾個人外，他看向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那種漠然的。
就彷彿在看一個蘋果，看一輛汽車，這種沒有靈魂，沒有生命的東西。
包括楊宇幫我辦過幾次人，面對哀嚎殘疾，面對鮮血殘肢時，別人都會驚慌，恐懼，厭惡，這是人的本能。
而他對於砍人，除了嫌棄之外，就彷彿在砍一隻雞，殺一條狗。
人，需要敬畏之心。
楊宇沒有敬畏之心，所以我稱他為雙刃劍，用好傷敵，用不好傷己。
如今整座城市都陷入了嚴備狀態，胡少卿案件風波未散，又剛剛迎來跨年，馬上又到了除夕，春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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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關於城市安全保障的工作，只會更加嚴格。
我之所以把楊宇留在市區，就是怕他的性格，會惹亂子，如今他唯一的好友孫雷受傷，如果不安撫好他，我怕會引起更為嚴重的後果。
“孫雷是我的兄弟，別人辦了他，這個仇肯定要報！”
我溫和的語氣，認可的楊宇的觀點。
左手按在楊宇的雙手上，輕輕扒開楊宇緊緊握住我的雙手，將已經被他捏到發紅的右手抽了出來。
“秋哥，那你現在帶我去，我一個人就夠弄死他全家的！”楊宇拉起我，就想朝著走廊外走。
我沒有動。
待到楊宇拉不動我，扭頭看過來時，我開口問道:“你知道是誰動的孫雷？”
面對我的詢問，頭腦簡單楊宇搖了搖頭，問出了一個讓我哭笑不得的問題：“秋哥，你也不知道嗎？”
這若是換做別人，問我這樣的愚蠢問題，我肯定會一腳踢在那人的屁股上，罵上幾句。
可問出這種話的人是楊宇，這就不足為奇。
苦笑一聲，我也搖了搖頭：“你真當我是神仙呀，這件事我會派人調查的，只要找到辦孫雷的人，我一定叫你去動手，如何？”
“秋哥，不行，這個仇我必須......”
楊宇情緒變得激動，迫不及待的叫嚷起來。
“楊宇！”
從鼻音中發出一聲冷哼，我怒目圓瞪的瞪了他一眼後，這才讓他閉上嘴巴。
“我說了，這個仇一定會報，你，明不明白？”我緩和了聲音，再次開口。
‘咯吱’
不待楊宇回話，病房的門，從裡面被人開啟。
秦昊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秋哥，你來了。”
“嗯。”我應了一聲。
“孫雷剛好也醒了。”秦昊瞟了一眼憤憤不平的楊宇後，對我說。
“好。”
點了點頭，我再次看向楊宇：“明白了嗎？”
"明白了。"
楊宇沒有再反駁，選擇了順從。
今天早上發生了太多事情，昨夜又沒睡好，我的情緒和狀態本來就不佳。
我一個做大哥的，還要一直好臉哄著小弟?
沒這個道理。
病房內，孫雷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因為疼痛，他面部的表情，時不時的會抽動一下。
可他的目光，卻盯在了門口，我的方向。
憔悴的臉龐，勉強擠出他標誌性的那種諂媚討好的笑容，聲音乾澀沙啞：“秋哥，這麼早就起來看我了，沒睡好吧。”
聞言，心頭一種莫名的感動情緒升騰而起。
到這個時候，他居然還在關心我有沒有睡好。
孫雷，他是一個懦弱膽小的人，平日裡連雞都不敢殺的主。
他不混江湖，更不是能提起刀的混子，如今卻遭受到如此傷害，我心裡過意不去。
我答應過保他平安，讓他安穩生活，如今卻落得這樣下場，我心裡愧疚。
“雷子，讓你受苦了。”
走到病床前，孫雷的身邊坐下，我握住了他的手。
那雙平日子閒不下來，會搶著幹各種髒活累活的手，手掌心滿是老繭，十分粗糙。
目光在孫雷的雙腿上一掃而過，我沒有多停留。
不過，只是那一眼，就足夠讓我心驚。
以及孫雷的左腿已經被繃帶纏擾，但他左腿的膝蓋處，與右腿膝蓋處，有明顯的區別。
右腿膝蓋明顯有凸起物，而左腿沒有。
這一幕，讓我想起了大超，那一晚，大超的左腿膝蓋就是如此。
因為膝蓋骨，已經被砸碎了！
頭皮一陣發麻，我知道，辦孫雷的人，一定是毛豆。
我只是萬萬想不到，他會下手如此之迅速，昨天下午我們還曾在夏東的辦公室相遇，當天晚上他卻辦了孫雷。
更讓我不解和憤怒的是，他為什麼偏偏挑選了孫雷來辦。
當天晚上辦大超的人又不是孫雷，而是我！
其實，在那一刻，心中有一點慶幸，因為我怕我的左腿變成這番狀況。
這是人類的本能，有些可恥，卻很現實。
除此之外，更多是鄙視，是憤怒。
我認為，毛豆他只是覺得孫雷好欺負，他覺得孫雷是軟柿子，是我們團隊無關緊要的人。
我認為，他不敢真正的得罪我，又因為出獄，需要樹立威信，不得不給大超報仇，才選擇了對孫雷動手。
這一刻，我對毛豆這個人，充滿了濃濃的鄙視。
“秋哥，而今我這般模樣，以後可能就幫不到你了，我想過了，等出院後我就回農村老家，現在村上有........”孫雷語氣中，有些自責和哀傷。
孫雷的骨子裡一個自卑的人，卑微的讓人心疼，我明白他的想法，他怕拖累我，也怕他一無是處後，我們嫌棄他，奚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