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伴而去,我內心一緊,感覺到事情的不妙。

以口渴的藉口,也跟了出去。

路過廁所,裡面除了窸窣的水流聲外,還有中分男和青年的竊竊私語。

“嗎的,今天贏點錢都輸回去了,這by運氣真好!”

“小寶,等一會回桌上,給我狠狠的‘揪’他!”

揪的意思,就是‘悶牌’玩家用一半的籌碼和看牌玩家多輪下注。

拖拉機最噁心,也是讓看牌玩家最心煩意亂的就是兩名‘悶牌’玩家揪一家看牌玩家。

因為拖拉機有一條規矩,若是桌上只剩兩名‘悶’牌玩家和一名看牌玩家的情況下,看牌玩家不可以開任何一家的牌,只能跟隨下注,或者選擇棄牌。

雖然規則看起來很公平,看牌玩家手拿好牌,即便多下注也無所謂。

但實際當你真正玩過拖拉機或者炸金花這種遊戲你就會明白,拿著雙倍下注去和‘悶牌’玩家比拼時,心態是有多難受。

尤其是握了一手不大不小的牌,棄牌可惜,之前投注血本無歸,若是不棄,跟到天慌地老,但凡其中一名‘悶牌’玩家的點數大過你,那就真的是輸的褲衩都穿不上了。

跟著師父這幾年,我見過很多玩拖拉機,以為握了一手好牌,卻被‘悶牌’玩家‘揪’的借貸下注,最後血本無歸,被天天追債,這種人大有人在。

回到房間內,我看了看四周,眾人眾說紛紜,三三兩兩聊著天。

看到沒人注意到我和師父這邊,我趴著師父的耳邊,悄悄說道:“叔,咱們走吧。”

“我剛才聽到那兩人準備做局‘揪’你。”

一直以來,我都叫師父為叔,畢竟老千行業很避諱,常年混跡賭圈的人,被人喊師父,太過於張揚。

然而對於我的相勸,師父直接偏頭到一邊,絲毫不在意。

並且用手推了推我的腦門,示意不要再講下去了。

心中倍感無語,卻也閉上了嘴巴,畢竟師父會出千,再多的套路,也沒有出千換牌來的實在。

大概過了三分鐘,中分男人和青年走了回來。

“不好意思了各位,讓你們久等了。”

中分男人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拿起紙巾擦乾,看向了我師父。

“發牌吧。”

拖拉機是霸王莊,誰贏誰當莊發牌。

一旦牌落到了我師父了手中,那毫無疑問,無論對方怎麼切牌,我師父想給誰發多大點數,就能發多大的點數。

“‘悶’二十。”

“跟二十。”

“‘悶’五十。”

“一百。”

賭局再次拉開帷幕,隨著各位牌友的上頭,此時的錢,在他們的手中,那只不過是一張紙而已,壓根不當回事。

可毫無疑問,大部分的錢,都收入在我師父的囊中。

偶爾我師父也會故意的讓他們贏一些,讓他們覺得有撈回去的希望,但實際都被我師父玩弄於股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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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牌局上時,突然,房間門被開啟了。

從門外走進來一位看起來二十七八歲,打扮妖豔,牛仔褲,黑色打底衫的女子。

在九十年代,這身穿著那就是走到時尚的最前沿,電視中的明星都這樣穿,而在我們縣,這樣時尚的人,是很少能看見的。

女子很美,放在大街上,回頭率沒有一百,也有七十,但在賭場可不同,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牌上,除了我之外,只有中分男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女子在看到中分男人後,衝著他微微點頭,不得不說,那一刻我有一點小小的羨慕中分男,羨慕他居然能認識如此美豔的女子。

女子走到中分男人的身旁,自打女子的到來,中分男人也像打了雞血一般,情緒再次激昂起來,我想,這可能就是男人的表現欲吧。

注意力從女人的身上收回,此時牌面上只剩下,我師父,中分男,還有青年三人。

此時我師父已經看牌,一對A帶一張7,這種牌就屬於不上不下的雞肋牌。

棄之可惜,但是硬拼下去,輸的機率又不小。

中分男人和青年‘悶’跟一百,我師父就要下注二百,很快,牌桌上就不少於六七千塊,其中大部分都是我師父下的注。

也許是感覺時機差不多了,中分男人看了牌。

在看牌之後,中分男人嘴角一扯,表現出一副十分自信的模樣。

“嗎的,看早了,早知道這牌,就應該‘悶’到天荒地老!”

誰也不敢確定,中分男的這句話是真事,還是瞎咋胡。

師父只是呵呵一笑:“既然你牌這麼好,不如梭哈呀。”

一對A要跟別人梭哈,我真是為師父捏了一把冷汗,因為這一局並不是師父發牌,所以他也不清楚中分男人是牌到底是什麼。

想提醒師父一聲,但手指剛剛觸碰師父的肩膀,就被他狠狠的瞪了一眼。

我立刻收回了手,默默等待著結果的到來。

“梭哈?”

“我不跟你梭哈,你要是沒底氣就開我,有底氣,咱就繼續跟!”

說著,中分男人自信滿滿的往牌桌上甩了二百元。

師父數出四百塊,推到了牌桌上:“好,我開你。”

在推錢的時候,我明顯注意到,師父的錢故意放到了距離中分男人牌面靠近的位置。

就在抽手的瞬間,我看到師父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動了,一張牌從他的手中落到了中分男的牌面中,而中分男的一張牌被他的小指勾到了手掌中。

速度之快,就算盯著看,都鮮有人能看出端倪,更何況,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我師父的手上。

當我抬起頭時,目光不自覺的掃到了美豔女子,她的目光還停留在中分男人的牌面上,面色凝重。

當即我心中一緊,該不會這個女人看出什麼端倪了吧。

我師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也許是感受到了我們師徒的目光,美豔女子眉頭展開,指了指中分男人的牌堆。

我感覺情況不妙,心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這位大哥,你多放了五十。”女子手伸到師父剛剛數出了四百塊裡,拿出了五十,遞到師父的手中,笑道。

師父接過五十塊後,中分男數了數師父放的錢,整整好好還是四百塊,不多不少。

“謝謝,玩牌上頭了,數多了錢都不知道,哈哈。”師父客氣的笑道。

師父好像輕鬆的許多,可我分明看到,那五十塊,是女人從桌牌錢堆中拿的,用的是和師父同樣的手法,只不過師父換的是牌,她換的是錢!

但我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是為了給師父送錢,這不可能!

只能說,這個女人不一般,她在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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