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妧的一席話,道破了李樗此刻最大的隱患,那就是他前往皇宮和皇宮出事前後間隔的距離實在太短,嫌疑實在太大了。

如果德隆帝非得懷疑他,無論什麼證據,審訊,都可以統統忽略。

認定了是他就是他,根本就不必聽辯解。

李樗聽了,不由得沉默。

發現那處詭域確實是預想不到的事情,他也沒可奈何。

總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就幹等禍事上門吧。

“我就實話告訴你了吧,那件扶乩神筆的確是被我拿走了。”

李樗想了想,乾脆把實情道了出來。

楊妧聽得頭皮發麻,全身的貓毛都炸了開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我說是為了掩蓋更大的秘密,以防被你父皇利用這件寶物發現蛛絲馬跡,你怎麼看?”

李樗並沒有點破邪魔皇帝和異人楊璟的事情,而是試探性的說道。

“為了掩蓋更大的秘密?”楊妧也不是普通的小家碧玉,聽到之後,頓時陷入了思索。

“皇宮裡面有什麼秘密?難道說,和父皇有關?”

“這可不大好說。”李樗含湖說道,“總之,你只需要知道,我這麼做自有緣由便是。”

楊妧道:“這次有我陪著你,遇到什麼事情,先湖弄過去再說,宮裡的那些閹人不敢對你怎麼樣的,不過,如果是父皇本人的意思,那就難辦了……”

“如果陛下非得拿我是問,你怎麼辦?”

李樗好奇問出了一個兩難的問題。

楊妧頓時糾結起來,想了好久,突然扒住李樗的耳朵,狠狠抓撓起來:“誰叫你好好的駙馬不當,跑去做賊的?我給你臉了是吧!”

“哎喲,別鬧,耳朵流血了!”

“老孃把它咬下來!”

“你堂堂公主,不可以這麼粗魯。”

“我連老虎都生撕過,不信治不了你!”

馬隊的後面,薛安和幾名家丁護衛看著李樗肩膀上的大白貓突然發癲狂撓,還試圖撕咬李樗的耳朵,不由得面色古怪。

“你真是的,等一下叫我怎麼見人?”

好不容易來到皇城前,李樗等人看到緹騎四出,滿城索人,不由得若有所思。

他和東西二廠以及禁衛不熟,不過皇帝身邊的黃帛黃公公早已等候在城門口。

“李大人,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陛下有旨,想要見一見你。”

果然還是有所懷疑了嗎?

只是普通執行任務,根本不必見面的。

皇帝陛下可是沉迷修道之人,不喜被打攪。

但既然黃帛都已經這麼說,李樗還是奉旨覲見,帶上楊妧一起走了進去。

有一些不知內情的內侍見狀,還多有怪異之色。

認出楊妧莊寧公主身份的,卻是紛紛退避,面露敬畏。

那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貓,而是莊寧公主!

不久之後,李樗來到含元殿中,朝上首高坐,仙風道骨的邪魔皇帝行禮參見。

“吾皇萬歲……”

“愛卿平身,嗯?”

邪魔皇帝的目光落在了跟在李樗後邊的身上,面上露出一絲笑意。

“妙妙?你怎麼過來了?”

“父皇,兒臣被人欺負了,您可要為兒臣作主呀!”

楊妧夾著嗓音,小跑著走了上去,蹭蹭德隆帝道。

李樗目光盯住德隆帝,看著其頭頂深沉若淵的一片漆黑之色,白色火光凝成的字跡清晰可見,不由得頭皮發麻,暗暗警戒起來。

『邪魔(皇帝)(現形中)』

只要事情稍有不對,他就立刻動手!

可是楊妧渾然不知,還如同平常的嬌嬌女兒在自己父親面前撒嬌。

“駙馬他……駙馬他想納妾!”

“嗯?”

德隆帝的神色頓時嚴肅下來。

“陛下,沒有的事!”

李樗連忙。

他完全沒有預料到,楊妧竟然會在德隆帝的面前誣告自己。

不過轉眼的功夫,看見對方目光迥然盯著自己,卻又明白過來。

論對德隆帝性情的瞭解,沒有人比楊妧更多。

她這是在插科打諢,藉著兒女之事告他黑狀,轉移德隆帝注意力。

果不其然,邪魔皇帝彷彿健忘老人一般,立刻就忘記了剛才想要問的事情。

“駙馬怎可如此無禮?”

李樗唯唯諾諾,一下不知言語。

“父皇,兒臣已經教訓過他了,但是最近駙馬老是公務繁忙,一直都出去不陪我,你下旨讓他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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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妧扒拉著邪魔皇帝的膝頭,向他討趣道。

“好好好,都依你。”

……

最終,德隆帝完全沒有提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就讓李樗離開了。

宮門外,廣場中,楊妧得意洋洋的蹲在李樗頭頂,如同凱旋的將軍。

李樗感慨道:“實在不可思議,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陛下竟然這麼聽你的話。”

“沒有人比我更加瞭解父皇!”

楊妧翹首說道。

但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神色忽然一暗,露出幾分憂慮之色。

李樗也彷彿察覺到了什麼,沒有再多說。

一直等到離開皇宮,出了丹鳳門,他才重新開口:“你以前好像說過,陛下一直以來對你憐愛有加,多有恩寵,但後來變了,忘性也大,喜怒無常……”

“你不是告訴過我,這叫什麼老年痴呆嗎?”楊妧有些言不由衷道。

“你應該知道這只是一個託詞,我並不是那個意思的。”

“那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陛下沾染了某種神秘的詭譎……”

“嗯?”

“……”

李樗和楊妧並沒有把話挑得太明白。

即便他們都已經結為夫妻。

但從這一番對話之中,彼此都已經確定,對方知道些什麼。

李樗隱隱感覺,楊妧就算沒有窺真法眼,也從某種特殊的渠道,旁敲側擊的知道了一些東西。

但就算她知道邪魔皇帝的事情,甚至懂得利用對方留存的“父愛”執念,作為邪魔的規律,未必見得知道『異人(楊璟)』的存在。

那個『異人(楊璟)』,或許才是真正可怕的存在!

為此,李樗只能隱晦的提醒道:“陛下的確會偶爾恢復到過往的樣子……”

“不許在我玩謎語!”

“謎語是誰?”

“你還貧嘴!”

楊妧突然氣惱的亮出生撕老虎的貓爪,撓了李樗頭皮一把。

“你究竟都知道些什麼?老實招來,我也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咱們一起對對看,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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