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也沒有關係。”基甸說道,“女王根本就不喜歡現在這些。”

“你不妨把話說的再清楚一些。”趙肆指了指腦袋,“你是知道的,我腦子不好用。”

“哈哈,”基甸發出笑聲,“那我給你解釋的再簡單一些:女王,不想要這種無畏的戰爭,而是想打破這種束縛。”

“哦,就是說無上意志定下的規則,是一種束縛。”趙肆覺得聽明白了。

“沒錯!”基甸的聲音越發激動,“就是束縛。神人和王,這樣不停地交替,像是個無盡的輪迴。”

更何況這一代的神與王,還是滿打滿算的一家人。

就算真決出了勝負,也會變得骯髒不堪。

黃金王朝的神與王,只會把選擇範圍縮的越來越小。

搞不好某一天真的會出現,父親要娶女兒,母親要嫁兒子,兄妹、姐弟之類的情況。

變成直系血脈之間的結合。

怎麼想都知道,這不論是對於王朝,還是交界地都沒有好處。

對於人的心理上來說,更是一種壓迫。

“女神想的這麼深呢啊。”趙肆裝出讚歎的樣子。

“當然,這也是為什麼,除了半神之外,其他人也能夠奪取王位的原因。”基甸說道,“其他的英雄、褪色者,都有機會。而你和我,有兩個大盧恩,如果你把你的大盧恩給我,我成王的機會就會更大。”

“你這些都是從哪知道的?”趙肆隨口一問。

“有一部分是來自於大盧恩,其中記載了一些有用的情報。”基甸回答,“如果不能突破這種輪迴,我們就只能被動接受最壞的結局。”

“最壞的結局是什麼?”趙肆其實大概能猜到。

“在無盡的絕望中掙扎。沒有神、沒有王,什麼都沒有,只剩下彼此的廝殺。這或許也算是打破了束縛。”基甸的聲音變得陰冷,說出來的話倒是抑揚頓挫。

“嗯,從結果上來看,算是吧。”趙肆點頭同意,“從有秩序到無秩序,至少暫時沒人成王成神。”

所以那時候,艾爾登法環必須要碎。

這其中的邏輯是這樣的,要是按照原定的故事線路走,那麼葛德文會死。

瑪莉卡沉浸在悲傷中,意識到黃金律法、黃金王朝,一切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神和王的制度,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可是對於現如今的拉達岡和瑪莉卡來說,問題大的很。光是倫理都難以跨過。

沒人比他們兩個更清楚,家族中的半神,都是從哪裡來的。

也沒人比瑪莉卡更明白,其他人很難突破半神的封鎖,達到王的位置。

並非是階級與地位,而是力量與血脈相連。

普通人如何比肩天生強大的半神?

所以說,要有兩手準備:

一、砸碎艾爾登法環,因為法環、賜福與交界地眾生息息相關,只要法環受到破壞,那麼不論是半神還是什麼其他勢力,都會受到影響。

這麼做,等於是弱化了交界地所有勢力的力量。

能讓後來者有機會登頂,改變這糟糕的現狀。

二、召回曾經的葛孚雷遠征軍,也就是褪色者們。

他們實力夠強,人多勢眾,葛孚雷更是一道解藥。

半神全部成為棋子。

就算葛孚雷不是解藥,也能當過河卒來用,擊碎足夠多的障礙。

為後人開拓道路,成為一個偉大的先行者。

而葛孚雷對瑪莉卡的愛,能讓他為瑪莉卡做任何事!

一個沒有主謀操控,制定者也不是最大獲利者,瘋狂、簡陋、不穩定,卻強而有力賭上全交界地命運的計劃誕生了。

將一切的希望,交給了未來的未知者手中。

全憑命運的安排,全由最後的那個人決定。

從表現形式來看,確實是在反抗無上意志。

套用一句話:神不在乎。

無上意志是最高許可權,還在瑪莉卡這類被稱作神的生物之上。

無上意志、神祇、半神、凡人,思維都是不同的。

無上意志肯定沒有倫理方面的概念。

瑪莉卡本來也不必有這方面的擔心,奈何多了個拉達岡。

必須要說的是,拉達岡也是束縛之一。

艾爾登之王需要限制神,不讓神胡作為非。拉達岡很顯然是個好人選。

然而趙肆改變了這原有的故事線。

葛德文沒有死,瑪莉卡沒有砸碎艾爾登法環。

可是聽基甸的意思,瑪莉卡依然做好了這一手準備。

怎麼說呢,不愧是女神瑪莉卡。

脾氣不好歸脾氣不好,瘋歸瘋。

極端情緒下,做出的選擇真是拍桉叫絕。

連自己都不在乎。

但凡換個正常人,都定製不出這種計劃。難怪她是當初神人角逐的最終獲勝者。

推演、預知,計算未來的可能性。

那麼菲雅的存在……

趙肆恍然大悟。

就連菲雅在圓桌廳堂,都是一項準備工作。而不是事發後的彌補手段。

他們不知道,瑪莉卡曾受到宵色眼眸的女王的威脅。

宵色女王對葛德文做出過預言,瑪莉卡不得不重視。

假如說葛德文真的迎來了命運中註定的死亡,菲雅可以快速反應。

那麼雙指知道這些嗎?

還是說,雙指和瑪莉卡之間在互相利用?

這些事情恐怕就連基甸都不清楚。

這就是瑪莉卡的高明之處,制定了一個無法被破壞的計劃。

打好基礎後任由其發展,最後的結局不論是什麼都行。

瑪莉卡都是贏。

因為交界地改變了,神與王出自同一個血脈的悲哀也能避免。

“套娃,”趙肆笑著說道,“一套一套又一套。”

這麼說的話,感覺上倒也能說得通了。

可是趙肆也有個不成熟的計劃,想要解決神和王同出一脈的問題。

並且與米凱拉息息相關。

這一刻,有一種人與天鬥的感覺。

瑪莉卡代表了“天”。

趙肆代表了“人”。

他在原來的劇本中勝過了拉卡德。現在他要戰勝瑪莉卡,以及無上意志定下的規則。

實際上他先勝了一步,因為如今的交界地沒有賜福。

葛德文倒是成了一道保險。

否則瑪莉卡的原定計劃一定會啟動。

那趙肆的所有努力全都會白費。

“真是其樂無窮啊。”趙肆看著基甸,“多謝你告訴我這些,讓我捋清楚了一些線索。至於你的提議,我拒絕。”

“哦。”基甸攤開手,“這個答桉也不是很意外。”

“你也不要白費力氣了,就這樣吧。”趙肆調轉馬頭就要走。

“你覺得我會就這麼讓你離開嗎?”基甸的話語裡帶著威脅的味道。

“呼”

狂風撲面,趙肆突然出現在基甸眼前。

他在獰笑,伸手抓住基甸的脖子將其提起在半空中:“你要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不妨可以試試。說實話,我對你的大盧恩,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等基甸說話,趙肆的另一只手就探了出來。

大手蓋在基甸的頭盔上,緩緩收緊。

基甸那裝飾著眼睛和耳朵的別緻頭盔,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在逐漸的扭曲。

裡面的肉腦袋受到擠壓,疼痛感使他發出尖叫。

忽然,趙肆察覺到什麼,手一用力直接捏爆了基甸的腦袋,頭盔完全癟進去。

可是基甸的身形,化成了魔法的光芒消散。

“我就知道,你沒膽子直面我。”趙肆拍了拍手,像是在清理髒東西。

背後,密密麻麻的箭雨打在趙肆的戰甲上,噼裡啪啦的全部彈開。

那些投擲過來的火焰壺,以及其他型別的壺,也不起作用。

一通狂轟亂炸,效果不佳。

“嘴上說著沒辦法,到頭來不還是想要試一試嗎。”趙肆很無奈的攤開手。

這根本無法擊穿他的戰甲。

“難怪感應不到,原來是隱身了嗎。”趙肆正常轉身,看著圓桌廳堂外的埋伏。

任由各種遠端攻擊如雨點般打在身上,卻又好似撞在雨衣上一般,紛紛落在地上。

“基甸呢?”趙肆澹定問道。

回答他的只有狂風驟雨般的火力覆蓋。

這些基甸的探子,看來還是挺忠心的。

趙肆搖搖頭,腳尖點了一下地面,紫色電弧湧動,重力操控下所有的箭失漂浮起來,從哪來的回哪去,將所有探子殺死。

“想成王,連強敵都不敢面對。真可笑。”趙肆看著東倒西歪落在地上的屍體,毫無慈悲心的往原定的目的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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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甸這個人死不死已經不重要了,他根本掀不起浪花。除了躲著,沒有別的辦法。

敢露頭,腦袋就真的會被捏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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