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用過早飯之後,由楊國正帶著管家陪著出了府滿臉新奇的四處看看。身處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時代,可看的東西自然是多不勝數,連呼吸的空氣都有一種歷史的厚重感。

兩人邊走邊聊邊看,路過衙門口時只聽見裡面棍棒舞的虎虎生風,啪啪作響的擊打聲中夾雜著幾聲喝問。聽這聲響,打下來的力道定然輕不了。只是並沒聽到慘叫,只有低低的悶哼聲伴隨著棍棒到肉的聲音。

趙含章朝楊國正笑說道:“我還沒有見過衙門打人呢,可不可以一起去看看。”

楊國正面色有些為難,說道:“衙門打人也就那麼一回事,別汙了您的眼睛。都是些渣滓才去的地方,您去不合適!”

“哎……我怎麼感覺這衙門子裡透著一股子英雄氣?要是能夠遇到真英雄,倒是也無所謂那是什麼地方。”趙含章笑意濃了些。

楊國正勸阻不來,只好面色中透著一些為難的陪著趙含章由大門進到衙門裡。

早有眼尖的人進去告知了主事官吏,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大堂前列隊迎接。三人由一群人中間穿過,進得大堂來。

只見大堂中間的地面已經被清掃過了,受刑之人也已被轉到了別處,只留下地上斑斑點點的血印子。官員躬著身子請楊國正等人入座。楊伸手推拒問道:“剛才受刑的人呢?”

官員拱手為禮,回道:“已經押回牢房了。”

楊一揮手道:“帶上來,趙公子想要見見此人。”

趙含章笑著說道:“不用了,我聽他受刑之時一聲不吭,想必是條漢子。也就隨便看看,用不著這麼興師動眾的,咱們就去牢房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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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面帶猶疑之色,看向楊國正說道:“這……”

趙含章趕緊說道:“我這不沒有見過牢房麼?勞煩六官大人帶我進去看看,就圖個新鮮。”

楊國正兄弟幾個排行第六,人稱“六官”。通俗說來,也差不多就是楊老六的意思,不同的是有著尊敬之意。不過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楊國正的哥哥楊國華還在人世,果敢“土皇帝”的椅子還墊在哥哥屁股下面。

自從大哥楊國華過世之時,自己發下重誓之後,坐上這果敢攝政土司的位置之後,可就沒有一個人再敢叫自己當年的小號了。

趙含章從昨天一直到現在這會,都在自己視線之下,哪怕他晚上睡覺,也有自己的親信盯著。這麼長時間沒人敢叫的小號,他是怎麼知道的。楊國正一時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直愣愣驚疑不定的看著趙含章。

趙含章意味深長的說道:“攝政土司大人不用驚訝,你們都叫我神仙。我總要有點不一樣的本事不是?我也就隨便看看!”

“哈哈,哪裡哪裡,不過是見識到您的手段,很是驚訝。請!”楊國正收斂住心神,打著哈哈伸手相請。

趙含章也不歉讓滿臉笑意的當先而行。衙門坐北朝南,監獄位於衙門大堂的右角,位於西南方位,從風水上講位於坤位,屬陰。監獄牢門上有一狴犴,面目猙獰,神情恐怖。傳說龍生九子,狴犴好打抱不平,且能斷獄,因此監獄大門有狴犴把守,有勿枉勿縱之意。是公正的象徵。

監獄大門之上有一塊扁,上書牢獄二字。厚重的大門吱吱呀呀的被開啟,進得門來是外監。外監裡面倒是空蕩蕩的,關著幾個老頭和潑皮無賴,看眾人進來,眼淚鼻涕直流的跪在地上討要兩口抽的。

趙楊二人滿臉厭惡的看了看這群癮君子,徑直往前走,不多遠就是往下挖了一丈多的內監,所謂內監也就是關押重要犯人以及罪行嚴重或者是身上有功夫的罪犯的。挖在地下自然是為了防止越獄。

整個內監用青石,鐵條,圓木,三合土建成一個圓形,也就是監獄行業的祖師爺皋陶,創制的監獄是模板,據《廣韻》彭氏注記載:“皋陶作獄,其制為圜,象鬥,牆曰圜牆,扉曰圜扉,名曰圜土。”一是築土為牆,圍成圓形的土城,一是向下掘地形成地穴。

發展到後來,一來三合土造價不菲,二來頗耗時日。所以就在很多採石便利的地方發展出來這種土石混合的建築。同樣牢固,所耗費的財務只是原本的兩到三成。更重要的是,能到手的錢就更多了。

獄卒上上下下連著開完了三道大鐵鎖,領著幾人進到裡面。趙含章捂著鼻子仔細一瞧,沿著圓形內牆分佈著五個監牢,呈五五梅花之數。有兩個空著,和走道一起將關著人的三個監牢兩兩隔開。最外面的一個監牢裡一名二十出頭三十不到的漢子,血糊糊的屁股朝上趴著。長長的黑辮子繞在脖頸上,嘴裡咬著辮稍,手上腳下砸著鐐銬。

對面關著本地模樣的一群人關在一個監牢裡,見眾人進來,趕緊撲到門口眼淚鼻涕齊刷刷往下掉的望著,伸手哀求著。

再往裡看則是一群拖著辮子的囚犯扎堆坐在牢房正中間。見眾人進來也不起身,就那麼漠然的看著。既不往前湊,也不向後躲。

趙含章慢慢適應了裡面的味道,放下捂著口鼻的手,說道:“這人被打得血肉模糊還能一聲不吭,可見是條漢子。我平生最重英雄,不知道他犯了什麼事,要受這麼重的刑?”

跟在身後的主簿躬身回話:“這人來果敢購置鴨片,因與本地人發生口角,怒而滅人滿門。”

“哦,手段確實殘忍了一些,不過畢竟是條漢子。哪怕他犯了再大的錯,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用這些手段折磨呢?”趙含章心生不忍,岔岔不平的說道。

“只是,他有一同夥在本地落草為寇,曾孤身前來行刺,事情敗露之後,又帶著手下截殺本地鄉紳。不得已才對他用刑。此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殺了又怕他的同夥更加肆無忌憚的報復。所以,布政司大人特地命我等日夜刑訊,想辦法抓住同夥,以還地方安寧。”主簿回道。

趙含章想了想說道:“我平生最敬重好漢了,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他。這好不容易遇上一個硬漢子,不看看太遺憾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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