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本以為吳天德已被藍娃兒擒住這一劍斷無失手之理不料吳天德竟然振臂而起化解了這一劍。他雖心中暗暗吃驚卻仍想搶佔先機手中一柄劍運劍如風怪招迭出。

吳天德傷口初愈已可揮七成的功力他見這人用的是衡山劍法不知他的身份是以並不下狠招只是沉穩應對一柄劍見招拆招靜謐的月色中只聞叮叮之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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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用的劍法雖是衡山劍法但體態既不象身形猥瑣的莫大先生也不象矮矮胖胖的劉正風難道衡山派還有這等武功高手?吳天德不禁暗中奇怪。那蒙面黑衣人奇招迭出始終奈何不得吳天德開始有些焦急忽然飄忽不定的劍勢一斂刷地一劍向前刺來直取吳天德前胸這一劍中正穩重長劍未至一股凜厲無匹的森寒劍氣已經襲體。

吳天德倒退一步身子斜斜飄開長劍貼著他前襟刺空這一劍用的竟是泰山劍法吳天德大奇手中劍劃出一道優美的長弧蕩開了胸前長劍仔細觀察只見那人又連使幾劍都是泰山派的劍術絕招吳天德一邊應對一邊暗想:“這人是誰?難道他也現了古洞中的武學?”

既知此人不是衡山派高手吳天德手下不再留情手中劍迅疾地連刺幾劍壓住那人劍勢開始轉守為攻黑衣蒙面人又使幾招眼見制不住吳天德忽地一聲長嘯擰身倒縱人劍合一撲向站在一旁觀看二人比劍的藍娃兒。

藍娃兒正瞧得入神估不到那人棄了吳天德竟向她攻來一驚之下急忙向腰間一探揚手撒出一把毒針身子向旁邊躍開。只是她臨敵經驗不足只顧著躲避刺來的一劍卻來不及觀察周圍情形身子躍到半空才現自已竟然躍向湖水此時變換身法已是不及撲嗵一聲掉進了冰冷的湖水中。

她撒出的毒針細如牛毛夜色中本不易現但今夜皓月當空那人目力甚尖月光下只見一蓬銀光閃過立即大袖一拂將毒針拂得無影無蹤身形甫一落地立即彈射如丸遁入林中片刻功夫已蹤影皆無。

吳天德料不到這人行事如此果斷一擊不中立即脫身遠遁此時追已不及他望著那濃郁如墨的樹林心中暗想:“這人是誰?一身內力十分高明又懂得石洞中所載的劍術難道這人竟是……嶽不群?”。

按說除了自已和封不平他們應該不會有人再知道那個古洞但是玉女峰是華山派的地地頭那日在正氣堂令狐沖又使出過精妙劍術以嶽不群的精明無論旁敲側擊還是親自去勘察一番都不難現那個古洞。

可惜那人雖穿了一身黑衣卻不是尋常的夜行衣衣衫肥大要瞧出他本來形態並不容易要不然吳天德必可看出幾分端倪這時卻只能胡亂猜測了。

藍娃兒跌落的地方水並不深只是秋夜水涼現在渾身溼透十分狼狽。她見吳天德背身望著遠方好似對自已渾不在意不禁心中氣苦那黑衣刺客剛剛要殺他自已還全力救他可是自已落了水他卻看也不看真是無情無義之極。

藍娃兒忿忿然從水中走出來見他仍未回頭銀牙一咬並指向他背心天柱穴疾點了下去。其實她從水中走出吳天德已經聽到聲響只是他因那黑衣人用的是石壁劍法心中驚訝莫名望著黑衣人逃去的方向只顧出神加上也知她跌落處只是岸邊淺水心中並不擔心這時感覺到她向自已出手急忙一旋身拿住了她的手腕。

吳天德瞧見藍娃兒模樣不禁一呆藍娃兒身材高挑兒此刻一身貼身勁衣溼透緊緊貼在身上還在淌著水。月色下她的身段兒異常曼妙從肩頭望下去胸膛是一個奇妙的高弧然後收束向下是纖纖的腰肢再收束於兩條渾圓的大腿這女孩兒年歲雖不大身體卻成熟得不得了那柔美的曲線中蘊含著一種令人心跳的狂熱。

藍娃兒現在溼透貼衣的身段兒簡直和光著身子無甚區別見他打量自已身體不禁又羞又憤地抬腿向他踢去。吳天德見她右腿掃來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大手使勁一捏藍娃兒的皓腕向懷裡一帶藍娃兒只覺大半個身子都痠軟了哎呀一聲叫一跤跌向他的懷中。

吳天德嘖嘖壞笑道:“怎麼這麼迫不及待投懷送抱呀?”說著一隻大手攬上她的細腰指尖碰到了她的臀部藍娃兒又羞又怕頭一次對他產生恐懼感驚慌地叫道:“你……你做什麼?”。

她一邊說著一邊抵住吳天德的胸膛驚慌中只覺他一隻大手在自已腰間摸索了一下竟然解開了自已那條寬寬的腰帶不禁心中一涼正要狂喊救命吳天德已提起她那條沉甸甸的腰帶一揚手甩到了湖水中。

藍娃兒身子入水身上的藥物本就全浸透了不可再用這時又被他將插滿各種暗器的腰帶丟入水中一時又驚又怒瞧向他眼中幾欲噴出火來。吳天德卻不在意抬手點了她的穴道繞著她轉了兩圈兒哈哈一笑又開始解她辮子。

藍娃兒剛剛見他解了自已的腰帶卻沒有什麼其他非禮的行為稍稍放下心來這時見他拿起自已辮子不知他要做什麼怒叫道:“你做什麼?”。吳天德笑道:“解除你的武裝一個小姑娘渾身是毒非常不可愛!”

藍娃兒怒道:“我可不可愛關你甚麼事?你……你……解開我頭幹什麼?”她感覺到吳天德正將她的辮一條條解開手指時不時會碰到她的脖子不禁雙頰酡紅羞忿地低嚷起來。

吳天德小心翼翼地撥弄著她的頭道:“你身上帶的這些東西太過危險一不小心就會傷到人還是將頭清理一下的好免得惹出禍來還得我這個主人出面來替你擺平”。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她的頭都披散開來將夾在其中的銀針抖落在地上。

藍娃兒聽了他的話不由為之氣結怒道:“好不要臉你說過已解除約定的怎麼還以我的主人自居?”吳天德嘿嘿笑道:“你若放了我那便解除約定了很不幸是你食言在先”。

吳天德將銀針抖盡馬馬虎虎地替她將秀紮成兩條辮子這才解了她的穴道笑嘻嘻地道:“你看現在紮成兩條辮子不是也挺好看?而且這裡是中原你那樣的辮太引人注目了”。

藍娃兒撫著自已一對長辮不禁有些呆望著眼前這個男子吃吃地說不出話來。回訖族少女婚前都梳十多條辮婚後才改為兩條。而她父親這一族還有一個習俗若是族中少女與人兩情相悅才由那男子將少女辮打散紮成兩條其意義便如中原男女之間的文訂下聘那是有著非同一般的含義的。

藍娃兒少女情懷也曾幻想過有朝一日坐在草原牧場上面對著滿天的彩霞依偎在心上人懷裡讓他親手開啟自已的秀可是這本應屬於自已丈夫的權利竟然被眼前這個大鬍子給莫名其妙地給搶佔了更可惡的是……他扎的這兩條辮子蓬蓬鬆鬆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藍娃兒此時真是欲哭無淚這個混蛋本該被自已抓住好好消遣一番的怎麼現在變成了這般模樣?若是按著族中習俗……藍娃兒打個冷戰嫁給這個傢伙?那還不如死了的好。他明明被自已制住了怎麼會……

藍娃兒怒視著吳天德道:“你明明中了我的迷藥又被我點了穴道怎麼自已還能起來?”。吳天德指著她辮笑道:“你的小辮子實在太多我既然瞧見了想不記得你都難既然知道是你這渾身是毒的娃娃兒怎麼還會不小心?”。

藍娃兒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吳天德不想她太過難堪轉身向來路走去邊走邊道:“唉叫你去華山你不聽既然跟來了便隨我去一趟恆山吧。不過你這一路可得給我乖乖的不要以為自已一身是毒有什麼了不起。江湖中對付用毒的人都是先下手為強不等你用毒先是一通暗器招呼。象你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在江湖中活不久的。”

藍娃兒撿起自已那柄冷月彎刀尾隨在他身後聽他一副教訓自已的口氣不屑地傲然道:“我藍娃兒便如你說的那麼不堪麼?哼誰想和我作對都要先想想清清楚後果就說你你是武功了得難道你的家人也都有這樣一身武功?我只需拿你的家人下手……”。

她話未說完吳天德已霍然轉身那凜厲的目光令得藍娃兒心頭一寒只見吳天德望著她目光閃爍半晌才森然道:“吳某不是大英雄大豪傑在我心中沒有人比我的親人更重要如果有人對他們不利哪怕只存了那個心思我也不會坐待事情生才去報仇。你這不識好歹的丫頭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若不是你有個好阿姨我現在便廢了你!”

吳天德對藍娃兒並無多少好感對她善於用毒一直心存忌憚這時聽了這種威脅的話頓時怒火驟升一番話說的聲色俱厲說到‘我現在便廢了你’時手掌向旁邊一掃轟地一聲將一株大樹攔腰劈斷飛出老遠驚得林中夜鳥撲愣愣飛起展翅投向夜空。

吳天德冷冷地道:“對老弱婦孺下手最是卑鄙無恥虧你生得這般美貌卻是一副蛇蠍心腸你有本事便去江湖中一展身手、自生自滅吧吳某不想再見到你!”說罷拂袖而去。

藍娃兒呆在原地心中又是委曲又是憤怒她幼失雙親性子難免有些乖戾說話不計後果其實有口無心時居多不料這話正犯了吳天德的忌諱惹得他勃然大怒藍娃兒卻覺心中十分委曲。

眼看前方吳天德越走越快不一會兒便將自已遠遠拋開漸漸失去他的蹤影。藍娃兒身上又溼又冷孤伶伶一個人站在四野無人的荒山中想起自已悲苦的身世自艾自憐只覺這世上竟無一人關心、愛護自已天地茫茫竟無自已容身之地想到傷心處忍不住蹲在地上哭泣起來。

吳天德怒氣衝衝走了一陣被山風一吹漸漸冷靜下來自已答應藍鳳凰照顧她若是就此棄之不顧依那小姑娘刁蠻任性的脾氣一個人行走江湖說不定會惹出什麼禍來如果萬一有個好歹自已怎麼向藍鳳凰交待?自已只因聽了她一句話就拂袖而去是不是有些太無容人之量了?

吳天德思忖良久終於長嘆一聲折身往回走。他奔回剛剛離開的地方看見被自已一掌擊斷的半截樹幹還孤零零地杵立在地上藍娃兒卻已不知去向不禁焦急起來高聲喚道:“娃娃?你還在這裡麼?”

林中寂寂卻不見有人回答吳天德這一驚非同小可藍娃兒不熟道路這裡只有這一條小路她能去哪裡?難道那黑衣人又返回來將她擄了去麼。

吳天德心中焦急正要縱上樹梢四下瞧瞧藍娃兒啜泣的語調幽幽地道:“我在這兒你……你不是說我心腸歹毒不要管我了麼還回來作什麼?”

吳天德循聲望去只見藍娃兒背靠著一株大樹蹲坐在樹下樹蔭遮住了月影兒也瞧不清她臉色吳天德放下心來上前兩步耐著性子道:“唉剛剛是我不該亂脾氣算了吧好嗎同我一起回去吧”。

藍娃兒沒有說話過了會兒卻悄悄站起身抱著冷月刀走到他的身邊她衣帶已經沒了夜風一吹衣服微微有些晃動月光照在她的臉上顯然異常蒼白憔悴隱約可見還有淡淡的淚痕吳天德頭一次見到這霸道刁蠻的少女露出軟弱的表情不禁心中一軟脫下自已的長袍給她披在身上柔聲道:“藍娃兒走吧山中寒冷你衣服溼了久了會生病回去烤烤火把衣裳烘乾”。

藍娃兒不語只是默默地跟在他後邊有他陪在自已身邊心中油然升起一種安全感那衣裳披在身上心裡也感覺有了一絲暖意。她望著吳天德矯健的背影那寬寬的肩膀忽然想起自已逝去已久的父親他的肩頭也是這樣寬寬的顯得有力而結實小時候自已常常依附攀靠在他的肩頭。

想到這裡她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覺默默地隨他走了一會兒望著他寬寬的肩膀低聲道:“我的名字叫塔格萊麗絲是雪蓮花的意思藍娃兒是母親給我起的小名兒。”

吳天德聽她語氣溫柔起來奇怪地回頭瞧了她一眼讚道:“嗯雪蓮花好名字人也長得象雪蓮般美麗若是……少碰些毒蟲毒草那就更加可愛了”。

藍娃兒不服氣地爭辯道:“我一個女孩子不靠那些毒蟲毒草早被打我主意的壞人給害了。不靠那些東西難道你保護我麼?”說到這裡她心中一跳臉上微微有些熱好在夜裡遮羞不至太過難堪。

吳天德笑著打趣道:“你的刀法也不錯呀我看不用毒藥也沒幾個人敢打你主意”。藍娃兒哼了一聲摸了摸懷中被他一袖拂斷的冷月寶刀心想:“也沒幾個人那這幾個人裡就有你一個了”。

他們回到山崖旁時不戒等人等得正著急剛要出來尋找他卻見他帶了人回來走近了瞧見是藍娃兒模樣十分的狼狽身上還披著吳天德的衣裳不禁狐疑地打量著二人。吳天德將藍娃兒喚到火堆旁烤火取暖又將事情對幾個人敘說了一遍不戒等人對那神秘的黑衣人身份也猜測不已只是除了曲非煙旁人根本不知道石洞武學的事所以更加摸不著頭腦吳天德只是一笑置之。

次日早上要再行路時卻遇上了些麻煩曲非煙不太喜歡藍娃兒見吳天德有意讓她和藍娃兒同乘一騎口中雖不說什麼面上卻露出不愉之色。儀琳乖巧見狀忙喚藍娃兒與她共乘一騎藍娃兒若說起性情刁蠻可不在曲非煙之下或論倔強執拗尤有過之昨夜她被吳天德聲色俱厲地訓斥了一通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在他面前已不敢那麼飛揚拔扈但對曲非煙她卻並不畏懼此時和她嘔上了氣只是瞧著吳天德一臉委曲卻不肯和儀琳共乘一馬。

吳天德無奈只得將自已的馬讓給了娃娃自去與曲非煙共騎一馬這一來藍娃兒固然覺得自已勝了一局曲非煙也心中歡喜才將二女之間的一場暗鬥消彌無形。

山間道上仍然遺棄著許多屍體有些夜間被野獸破壞其狀甚慘幾女都不欲多看快馬加鞭行了一個多時辰堪堪奔出山去山口兩邊峭壁林立馬蹄踏在石子路上傳出陣陣回聲前邊已可望去一片密林。

不戒勒住馬韁回頭對吳天德道:“走出這片林子再向西一拐就是……”他剛剛說到這裡猛地一聲銳嘯緊接著猶如群鬼哭嚎尖厲的嘯聲由空中傳來吳天德駭然往前一看只見林中射出無數枝利箭黑壓壓撲天蓋地利箭破空的銳嘯懾人心魄不禁臉上變色叫道:“不好這是懾魂箭快快避到馬下!“說著他攬緊曲非煙的腰肢從馬背上直滑到馬腹下不戒、儀琳也急忙翻身下馬扯住馬韁避到馬腹下。

藍娃兒根本不知何謂懾魂箭。她在塞外雖也常見騎射這種千百枝利箭遮空蔽日的壯觀場面可是從未見過又聽見利箭穿空那銳嘯震魂懾魄不禁驚駭欲絕坐在馬上忘了閃避眼看著一枝枝利箭雨點般迎面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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