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志新本以為納魯會像往常一樣吃味的反對,結果他沒有。聽到孫志新這話時納魯怔了怔,縮回手去枕到自己頭下,認真的看著孫志新。

“看什麼?”孫志新問。

納魯嘆了口氣,道:“去看看也好。我今天白天打獵的時候看他就不對勁,他受傷的那只手臂沒有辦法使力。而且我看他整個精神也不太好,我擔心他生病了。你懂得比我們多,正好去看看他有沒有事。”

停了停,臉上的神色很不甘,卻誠實的道:“他是為你才受的傷,他救你的時候沒有半點的猶豫,連我的反應都沒有他快。泰格這人……我不得不服。在獵人的部族,我們會把仇人的頭顱砍下來,同時也會把恩人的面貌永遠記在心底。以牙還牙,以眼以眼;有恩報恩,有一償十。泰格很好,就算是我都得感激他伸出手的援手,你更應該是。”

又停了停,臉上的表情更不甘,嘴裡說的卻是:“小新,你是我的吉瑪,你應該是個不一樣的偉男子。我不能不讓你去。”

孫志新大奇:“咦?今天你不吃醋?”

“什麼是醋?吃醋又是什麼?”

孫志新向納魯解釋著什麼是醋,什麼是醋,連吃醋的典故都換了時空和人名給納魯說了一遍。

納魯便恍然:“哦,吃醋就是情人之間的嫉妒。我有嗎?我沒有你說得那麼小心眼。”

你沒有,你只有處處看泰格不順眼,針鋒相對的陣仗發展到連發筷子先發誰都要爭一下……

孫志新撇著嘴角,似笑非看的看著的納魯。

至於納魯,會覺得不好意思嗎?會……才怪!

見納魯那雙犬科動物一樣的眼瞳一直盯著自己,非得要孫志新說出個所以然來。孫志新不禁莞爾,伸手在納魯光裸的屁股上拍了一記,笑道:“是,我的獵人部族族長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麼會吃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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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魯沒聽出這句話不是好話,還真以為孫志新在誇自己,便咧嘴笑了。笑容有點憨,嘴巴更是咧得老大,看上去挺傻氣的。那長長的濃密的睫毛顫動起來,半遮半掩的露出下面褐瞳裡快樂的眼光,勾得孫志新又想去吻他。

最終孫志新還是沒忍住,伸嘴在他眼簾上輕輕吻了一下,道:“再睡會兒吧。我的族長是個心胸寬廣的偉男子呢!我當然也要學習他才能配得上他。呵呵,我去看看泰格的傷,回頭給你們做早飯。”

納魯眼光柔柔的嗯了一聲,扯下孫志新的頭在他嘴上印了一下,放開了孫志新。眼睛卻是不肯閉上,一直看著孫志新起身,穿起小皮裙,眼光貪戀的在孫志新身上流連。

史前流氓……

孫志新低聲嘟嚨著,有著窘,又有些竊喜——無論是誰,被自己的情人用這樣看再多也看不夠的眼神看著,心裡也是美的。唔……儘管心裡認為自己這樣的男人身體沒什麼看頭,不過納魯的眼光還是滿足了孫志新的虛榮心。

出帳蓬那一剎那,孫志新聽到納魯在背後輕聲問:“小新,我和泰格……”

孫志新茫然不解的回頭,卻見納魯衝自己笑得燦爛,只是眼光隱在濃密的睫毛下看不大清楚,剛才那沒清的半句像是錯聽一般。耳邊又聽得納魯笑道:“我醒了要吃好的。康老婆的手藝還是不能和你比。”

只道是自己聽岔了,孫志新便衝納魯露出個更加陽光燦爛的大大的笑容:“好!”——

出了帳蓬,看到整個營地裡籠罩著一片睡意,除了幾個帳蓬裡還有微弱的火光,絕大多數帳蓬的火都因為燃燒了一整夜後而逐漸熄滅,像人一樣在這個時分睡得死沉。

深秋的天空裡除了一片繁星,其它的位置依然一片漆黑,沒有黎明來臨的跡象。這就意味著時間離冬天越來越近,白天開始變短,夜晚變得更加的漫長。氣溫也更低了,雖然說不上冷,可身上已經感覺得到空氣裡的涼意,預示著冬天已經在不遠的地方徘徊,將在不久的時間降臨大地。

孫志新深深呼吸了一口天亮前的清冷空氣,只覺得精神大振,久違了老長時間的神清氣爽的感覺又重新找了回來。

深呼吸了幾下,轉身向著泰格的帳蓬走去。

他的帳蓬離得並不遠,幾步到了。

孫志新停在帳蓬邊上時聽到了泰格微微發出幾聲細小的聲音,像是呻吟,又像是夢囈,總之給人的感覺睡得不太好。

不是吧?那個強壯的傢伙真的生病了?孫志新心裡一緊,下意識凝神細聽,那聲音又沒了,只能聽到泰格粗重的呼吸聲,給人的感覺不太好。

心裡更覺不妥,一抬手就掀開了簾子邁步進去。

泰格的帳蓬孫志新還是頭一次進來,一跨腳走進去就感覺到了那股孤寂的味道。

的是,孤獨,寂寞,組合到一起就是孤寂。

那帳蓬空蕩蕩的,除了一張用來鋪墊的熊皮和一張用來蓋的看不出來是什麼野獸的皮外,整個帳蓬一無所有,空蕩得讓人吃驚。

無論以前孫志新睡納魯的帳蓬,還是後來有了自己的帳蓬,甚至包括他去別人的帳蓬裡看到的,都與泰格的不同。這與是不是外來戶無關,人會本能的把自己居住休息的地方打理得溫馨宜居,而泰格顯然不會。其實納魯也不會,但納魯有布庫,有奧格,就算沒有自己的時候也有這兩個傢伙在身邊環繞,他們留下的痕跡驅除了帳蓬裡的孤寂味道,就算是布庫調皮扯壞帳蓬留下的口子都能起到這個作用——留下人類生活的痕跡,讓帳蓬不只是帳蓬,它另有一個更好聽的名字,就叫做,家。

而泰格這裡什麼都沒有,沒有用具,沒有餐具,甚至找不到人在這裡生活的痕跡。如果不是他自己正睡在帳蓬的一側,別一側擺著他的石刀、石斧和吹箭筒,孫志新會認為自己看到了一個人去屋空的帳蓬。又或者說,他的帳蓬只是帳蓬,僅僅只是帳蓬,不是家。家是留存了感情的地方,帳蓬僅僅只是拿來居住,這讓它們有著天與地之間的區別。

突然就有些明白為什麼這貨總愛賴在自己的帳蓬裡,把喝自己泡的菊花茶當成了一種愛好。孫志新下意識想起泰格有一天說過,那茶雖然味道怪怪的,不過有家的味道。他不喜歡菊花的味道,可他喜歡喝它的感覺,所以他愛喝。

心裡便不由得一悸,下意識往地上躺著的人看去。

印象裡這人的警覺性不是一般的高,地盤爭奪意識也像只野獸一樣的鮮明得很。可自己掀簾進來已經呆了半天,他還是一無所覺。孫志新微一俯頭,便看到泰格蜷著身體半側著睡在熊皮上,眼睛閉得死緊,額頭上有汗,臉上也有汗跡。他眼上的睫毛竟然也跟納魯一樣的濃密而翹曲,現在正緊密的貼合在一起,不安的顫動著。眼珠在眼皮底下飛快的轉動,從眼簾上都可以看出它們運動的痕跡。

看這情況,不是在發夢就是在發燒,而孫志新估計——很可能兩者都有。

心裡更覺不安,又有些因他一個人睡在這個散發著孤寂味道的帳蓬裡面而難受。孫志新蹲下來身來,輕輕推了泰格一下,喚道:“泰格。”

泰格睡得死沉,不正常的沉,像他這樣具有高度警覺性的史前人類睡成這樣只能證明一件事:他的身體不妥。

孫志新心裡一跳,猛地趴□去,用自己的額頭貼上泰格的額頭。

不妙!

這貨真的發燒了!雖然燒得不厲害,但確實在發燒!

在史前時代,發燒意識著什麼?沒藥品,沒醫護手段,發燒就足以致命!

孫志新頓時就有些慌了手腳,不敢確信一般拿自己的額頭反覆去試泰格的額頭,像是這樣就可以印證自己剛才的判斷是錯的,這人強悍得像金剛,他永遠也不會發燒生病。

結果,他錯了,這人真是在發燒,儘管不是很厲害。

額頭貼到泰格額頭上時,大約是第四次,或是七次,八次,孫志新記不得了。耳邊突然聽到泰格小聲喚道:“帕帕。”

孫志新一怔。帕帕?那不是布庫常常用來喚納魯的稱呼?就跟爸爸一樣,是稱呼父親的親暱口語。

泰格喚著這聲帕帕的聲音,口氣極是親熱,又微微顯出點和他平時的冷硬氣質不同的靦腆和撒嬌意味,像是在他睡夢裡時光倒流回到了還是小泰格的時候。

要讓平時冷靜自信到顯得有點冷酷的泰格的露出這些東西……尼瑪!百分之百的是在發燒說胡話!

孫志新不禁更加慌了手腳,心裡更是控制不住的呻吟:真操蛋!史前時代的發燒,簡直就像現代的癌症,難治,還要人命!

大驚之下,控制不住的就想喚醒泰格,像這樣發燒夢囈,真不是件好事。

又喚了幾聲,還是沒有喚醒泰格,耳邊聽得他用小孩的口氣在說話,低聲嘟嚨著不知道在說什麼,口齒很糊模,發音規律也不像自己聽過的語言。

泰格飛快的在說著什麼,語速越來越快,語氣越來越凌厲,像是在和人激烈的爭吵。

孫志新看到他額側的血管高高奔起,頸側的青筋更是鼓得老高,眼球在眼皮底下飛速的轉動著,臉上的神情又是憤怒又是傷心,混和著委屈與不甘,還有其它孫志新看不懂的表情全都混在臉上,看得人心裡側然。

整個過程大約持續了幾分鐘,泰格突然喊了一聲:“我就是個怪物又怎麼樣?我走就是!”

然後霍然睜開眼!

睜眼那剎那,平常顯得有些淡漠無意的灰白眼瞳裡一片湛藍,卻是藍瞳!而且那眼瞳竟然豎成一道縫,又陡然展開成滾圓。

孫志新吃了一驚,還沒看得仔細,泰格卻猛地一彈而起,膝蓋急速自下而上頂撞向孫志新的小腹,受傷的那只手用手肘撐著地面,另一手飛快的伸過來,目標對準了孫志新的喉嚨,兇悍而毫不留情的直抓過來!他速度之快,簡直如同發狂的豹,一出手就是對準咽喉要害的殺著!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出去吃飯,回得晚,更新得也晚。

PS:

今天去趕一個同學的飯局,在公交車看到一對情侶,男生和女生都很年輕,像是九零後的樣子。

兩人一直在公交車上小聲的笑鬧,雖然男的不帥,女的也不靚,但兩人之間那種情侶之情獨有的甜密和親暱,就是能讓人看著覺得這一幕很溫馨,很浪漫,也很有趣,像……一幅美麗的畫作。

當時我手裡拿著杯曼特寧,一邊慢慢喝,一邊瞧他倆,控制不住的微笑。覺得自己二十出頭時的愛情就像這兩人,又像手裡的曼特寧,濃稠、潤滑、微酸,用自己獨特的苦表現自己獨特的甜美。

現在嘛,它像白開水,還是隔夜的那種。味道很糟糕,可少了又不行。

正在那裡自嘲呢,突見小女生嘻笑著用雨傘去戳小男生。小男生於是撫胸哀叫:“哦~~你戳中了我的G點!”

噗!

我一口咖啡全噴到了玻璃窗上!

尼瑪!

男人也有G點?還長在胸前?我還是頭一次聽到……

還有那內容,真夠勁暴!我頓覺自己老了,無論是內容,還是G點啥的,都停留在了我身後很久的地方飄蕩……/

仙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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