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走通往大奔的狼群那裡的通路就更熟悉, 孫志新很快來到了狼群當中。狼群再次見到孫志新的反應更澹,負責警戒那頭雪原狼瞅了孫志新兩眼, 沒露出任何排斥的神色就把眼光轉到了孫志新的背蔞裡,被那裡面散發出來的食物香味兒所吸引。

孫志新直奔哈里斯身邊, 見他又鑽回了大奔狼腹下的軟毛裡,雙手摟著大奔的脖子睡得很熟。一張英俊逼人的俊臉帶著孩子似的純真睡顏,無論怎麼看是一種享受。老實說,他與大奔配到一起讓人想起一幅名畫,和諧得有一種水乳交融的感覺。

“哈里斯。”孫志新搖醒他。哈里斯迷迷濛濛的睜開眼,習慣的露齒一笑。

那笑容實在是太招人了些,孫志新有些受不了的拖他起來, 打著手勢道:“把背蔞裡的食物拿去喂狼, 我來煮肉湯喂大奔吃一些。”

哈里斯乖巧的起身,拿食物喂狼去了。孫志新則生起火,把鍋架上去煮肉湯。

洞裡驟然生出火來,群狼都有些懼怕, 目光警惕的看向火堆。凍傷比較輕的還能移動著自己下意識起身遠離火堆, 走到更靠近洞壁的地方。哈里斯逐一撫摸著安撫這些畏火的動物,把食物送到它們嘴邊。

孫志新一邊煮肉湯一邊用眼光打量著哈里斯的動作,他對付每一隻狼的動作都差不多,先是輕輕拍拍它們的頭顱,微曲著手掌從頭頂往頸後撫摸,放回來時輕輕整理一下狼耳朵上的絨毛。再把另一只手伸到狼頸下,五指活動著搔狼的頸部皮毛, 再往前移移到下巴那裡,輕輕搔弄那裡的短毛和鬍鬚。

大凡犬科動物都受不了這種輕柔的撫弄,無論哪只狼被哈里撫到,都舒服得閉上眼。看那情形,簡直是舒服得想直哼哼似的。

雪原狼舒服了,哈里斯則更開心,樂呵呵的把狼頭擱自己身上,還惡作劇的去扯狼的嘴皮子,扯成狼外婆般的怪形怪像。

孫志新看得失笑,說哈里斯智力低下吧,偏偏他對狼這種生物就是有一種獨特的親和力。無師自通的就是知道怎麼與它們相處,當初孫小魯是,現在的狼群也是。古怪的是狼群對他的接受度也很高,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他天生應該是狼的夥伴一樣。現在麼,傻子青年天性裡的那種純樸善良狼群感覺得到,一隻只的都很享受它親暱的撫摸,慢慢的平靜下來。

趁著在給大奔燉肉湯的時間,孫志新走到狼群身邊,逐一檢視狼腳上的凍傷。

比起接受孫志新,狼群給出的反應就要慢半拍。被孫志新抓起前爪或是後足,那只被握住的狼總會本能的反抗一下,然後才會在孫志新帶著安撫意味的撫摸動作下平靜下來,靜靜的看著自己被孫志新握在手裡的部位。

對狼群這個反應孫志新有些吃味,他一向都很有動物緣,對動物有著非常優秀的親和力,現在哈里斯出現了,他就被比了下去。

“乖一點,我在給你看傷。”

孫志新輕聲道,知道犬科動物其實並不能聽明白人語――大奔這頭妖怪除外。但它們能聽出人語裡音調的親近意味,這能起到安撫它們的作用,那只狼便乖乖的任由孫志新搗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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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檢視它的凍傷,問題不是很嚴重,就是傷口的肌肉微微有些發黑,已經腫脹膨大,不及時處理的話才會真正引發致殘的大問題。

“接下來有點疼,警告你不許咬我!”

孫志新掏出瑞士軍刀放到火裡烤烤消毒,再用澹鹽水洗淨降溫,用它輕輕去除傷口表面的腐肉露出新鮮的創傷,再塗上凍傷藥後用同樣經過簡單處理的亞麻線布繃帶裹上。

割除腐肉的時候難免疼痛,被治療的雪原狼卻出乎意料的懂事,肌肉本能的抽摔著想要退縮前爪,被孫志新緊緊握住也不反抗。它能感覺得出來,眼前這人像跟狼群相處了一陣子的哈里斯,有一種溫和且讓人信任的氣息,所幹的是一件在幫助自己的事。

事實也證明了,處理傷口時雖然疼痛,可一但完畢以後塗上那種味道讓自己不太喜歡的煳狀物,傷處很快就變得溫暖舒服,比之前實在好得太多。被處理完畢的雪原狼便乖巧的側過頭來,溫和的舔著孫志新的手掌,試圖用這種方式記住他的味道。

被感謝了呢,孫志新心情大好,呵呵笑了兩聲,拍拍它的頭以示鼓勵,轉戰下一隻受到凍傷的狼。

哈里斯在一旁認真的看,待得孫志新處理了幾隻以後也跟過來,割除腐肉啥的他不會,塗藥裹傷之類的倒是現學現賣的學著做。整件事情他做得無比認真,就是像個蹩腳的護士一樣技術實在不咋地。

十九只狼處理完畢孫志新才感覺出來狼也有個性,有的暴躁,有的溫順,有高傲的,有孤僻的,也有性子活泌不安份的。對於疼痛的接受程度,有的疼痛忍耐力高,有的疼痛忍耐力差。很搞笑的是疼痛忍耐力好的幾乎全是母狼,公狼就要差很多,有只看上去年齡不大的公狼在整個過程裡痛得直哼哼,齜牙咧嘴的抽抽得一臉怪表情,跟小姑娘泫然欲泣的表情很接近。裹完了傷還會撒嬌,一直把頭往兩人手心裡拱,以圖得到更多的撫慰。

“你這傢伙……”孫志新好笑的搖頭,仍是慷慨的一直撫摸它的狼頭,任由它一直鑽進自己的臂彎下面,睜著兩隻滾圓的眼睛露出像淘氣的青少年一樣的眼神。

這傢伙長得漂亮之極,全身的白毛跟纖塵不染似的,兩隻耳朵毛絨絨的質感更甚其它的狼。它一雙狼眼比起別的狼少了些嗜血的冷厲,更多了幾分天真懵懂的味道。它的性子也更活泌,高興的時候狼尾就沒個消停,一直像真正的犬只那樣搖晃,就是幅度小一些。而且它也黏人,眼光總是喜歡追隨著哈里斯或是孫志新跑,兩人移動到哪裡,它的眼光就看到哪裡,實在招人得很。

十九匹狼裡孫志新對這頭年青的公狼印象猶為深刻,見它那雙狼眼實在璀璨似星辰,乾脆給它取了個名字叫銀星。

“嗨,銀星。瞧這裡!”

喚了幾遍那頭年青的狼才明白是在喚它,扭頭過來咧開嘴,表情倒像是在傻笑,又把孫志新給逗樂了。

就跟活泌的孩子更招人一樣,銀星的表現使它得到的食物就是比別的狼更多。這傢伙倒也慷慨,會把食物分出去,然後才吊著一條後腿蹦跳著挨到孫志新身邊來,抱住自己的肉塊一邊嚼一邊伸頭望肉鍋,大有吃著碗裡望著鍋裡的味道。

肉鍋裡的肉湯孫志新用芋頭和幹肉塊一起燉,加了少許的鹽和其它調料。以前孫志新就知道大奔的口味跟人類的口味相差無幾,更喜歡自己享調的熟食,就按自己喜的方式烹調。考慮到它現在狀況才適度減輕了調味品的量,避免剌激到它也許變弱了的腸胃。

瑪斯這口陶鍋實在不小,很符合她喜歡多吃多佔的霸道性格。一大鍋肉湯在那裡煮得噴香,就是孫志新和哈里斯聞到都覺得肚餓。

再過得一陣,肉塊燉得爛柔,芋頭也盡數被燉化,整鍋肉湯肉塊和芋頭形成的濃稠汁液充分的燉合到一起,形成了即好下嚥又好消化的美味濃湯。

孫志新把它放涼到適合吞嚥的溫度才對哈里斯打手勢:“來,你抱著大奔,扒開它的嘴巴。”

哈里斯盤起腿,將大奔的頭拉過來仰靠在自己上,雙手伸過去一點顧忌都沒有的就扒得它嘴巴大張。

好大的嘴……所謂的血盆就是這種。

孫志新伸頭往大奔的‘血盆’裡望了望,很不厚道的把奧格的吹箭筒子插了進去。

整個過程並不美妙,大奔就算昏著都覺得不好受,整個身體開始抽摔,只喉間呈本能反應的往外推送異物。

“嘿!忍忍,誰叫你咽不下去食物?”孫志新一鼓作氣的將竹筒子往裡食道裡插得更深一些,掏起大鍋喝了一口,嘴對著吹箭筒子往裡灌肉湯。

孫志新的嘴可比不了大奔的大嘴,一口氣重複了十餘次才能將肉湯灌進去。那個場景看上去就跟洗胃似的,著實慘不忍睹。

灌了一些之後孫志新累得不行,和哈里斯互換,他來抱著大奔的頭,哈里斯繼續喝肉湯往下灌。

如此灌了近一小半鍋,大奔終於有了反應,睜開眼來大咳著,拼命搖頭想把嘴裡的竹筒吐出去。

“醒了!果然是被餓昏了頭!”孫志新大喜,望著大奔的眼,問道:“能不能自己吃?”

大奔虛弱的點頭,嫌惡的瞪著那根已經被自己吐出來,先頭還插在自己嘴裡的竹管子。此等兇器,真是會要了狼命。

能主動吃食了就好辦,仍是哈里斯換回去抱著大奔的頭,孫志新用勺子舀了肉湯往大奔嘴裡送――不好意思,那勺也是從奧格那裡偷的……

喂了一陣,實在是勺小嘴大,孫志新索性拎起大陶鍋往大奔嘴裡倒。大奔得了食物補充欠缺的體力,慢慢可以活動起來,先還是小口的咽,到了後頭變成大口的吞,那氣度簡直跟牛飲似的,一鍋肉湯非快的就見了底。

孫志新探頭看看見底的陶鍋,無可奈可的衝大奔搖頭:“沒了。下次我再多帶點來。”

大奔舔著嘴,意猶未盡的看向陶鍋,把那鍋叼過來,仔仔細細的舔得如同用最上等的餐具洗滌劑洗過一般光亮。孫志新無語得很,看來再威風的狼王餓得狠了也沒啥風度可言……跟乞丐也差不離。

哈里斯喜出望外的摟住狼頭一陣狠搓,沒頭沒腦的伸嘴去叭狼腦袋。孫志新無語過後也是喜不自禁的去扒拉大奔的大腦袋,笑道:“這可算活過來了!害得我操心,真是的!來,前腿放這裡,讓我再瞧瞧有沒有其它的傷。”

大奔頭顱靜靜的放在哈里斯腿上等待體力重新迴歸身體,舌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舔孫志新的掌心,滿眼裡流露著欣喜與感激交加的眼神。

他就知道,有些人與其它人不同,他們更寬容,更易接納與眾不同的事物,孫志新是,那個長著黃金頭髮和天空藍眼的人也是。何其幸運才能與他們相遇互救,看見孫小魯被孫志新發現的那天他就有了一種感覺:生命的路程轉了一個大彎,先祖早已經用孫小魯為他們搭上了線,以後有這兩人相伴,大約就不會再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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