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我確實騙了你
“天哪……奧利佛……”
可以說，除了早就心中有數的湯米之外，其餘的所有人，此時無論是什麼立場，有什麼恩怨，都不約而同的變成了同樣的一副表情，被迫的陷入這場吃瓜大業當中。
奧利弗？綠箭俠！
這是可以寫在一起，畫上等號的兩個東西嗎？！
“你……剛才他說的……等一下，我不知道，我……你、你真的是？”
戴娜蘭斯捂著嘴巴，這個一直心志堅定的女人此時受到了莫名的震撼和打擊。
因為在此之前的許多年間，她一直是奧利弗的同學、好友，同時也是他的愛人，在這許多年的親密相處之中，戴娜自認為自己絕對是最瞭解奧利佛的那個人，沒有之一。
在她有限的認知當中，奧利弗應該還是當年的那個他，無所事事，整日裡沉迷享樂……
雖然從島上回來之後，好像有些微妙的變化，但是他做了什麼？他只是開了一個大型的酒吧整天胡鬧而已。
而在這一兩年的時間裡已經從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進化為專門為窮人打官司的律所老闆的戴娜，已經找到，並且真正的為自己的夢想和理想一直在付出自己的努力。
這樣的她，對於奧利弗，其實是有一種……道德層次的俯視存在的。
這個城市需要她，需要綠箭俠，可絕對不會需要一個無所事事只能混跡酒吧的富二代。
可現在有人告訴她：奧利弗就是綠箭俠！
這實在讓戴娜有些，難以接受。
可，她的理智和直覺以及混亂之中殘存的邏輯思維告訴她，那的確是真的。
這樣才說得通，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奧利弗會認識剛才那個奇怪的傢伙。為什麼奧利弗的身上會有那麼多可怕的疤痕。為什麼奧利弗始終不肯對任何人說明他曾經在失蹤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奧利弗總是會莫名的消失，又在忽然出現的時候找到理由。
以及……為什麼奧利弗回到星城之後，這裡就突然多出了一個城市英雄：綠箭俠。
奧利弗就是綠箭俠。所以，一切都說得通了。
可是……
“為什麼？”
戴娜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那可是奧利弗啊！他怎麼能是綠箭俠呢！
“戴娜，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雖然被林恩擺了一道，但奧利弗知道，這就是林恩！
他就是會做這種事情，至於原因，可能只是因為他有點不高興想給別人添點麻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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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奧利弗更願意理解成，這是林恩想要捅破一切的迷霧和秘密，徹底的讓所有人不得不面對面的，直接解決問題的一種方法。
只是，他這個方法，著實是有點強硬和突然了。
沒有否認，因為那沒有意義。
當一件事情有了一個答桉之後，即使這個答桉消失，人們也會記得它，並且依照著這份答桉重新尋找。
奧利弗就是綠箭俠，即使現在他否認，這裡的人也會繼續的追逐這份答桉，藏，肯定是藏不住的。
簡單的對著自己曾經的女友搖了搖頭，奧利弗本來不想把這些人牽扯進來，他知道自己在做著什麼樣的事情，可現在，好像已經沒法回頭了。
目光轉向自己的母親，也許，這裡的所有人之中，只有她才會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兒子會成為綠箭俠，為什麼自己的兒子必須成為綠箭俠。
同時，在林恩講述了一個故事，戳穿了一個隱藏的秘密之後，故事之後的走向已經有了固定的答桉了。
“媽，我希望，你能退出奎因集團。”
奧利弗沉聲到：“有些事，我可以原諒你，我可以代表父親原諒你。
但，你終究還是要為了這座城市贖罪的。”
莫尹拉抬頭，眼神中透露著些許的茫然。
她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兒子，恍忽間覺得，他好像真的想高了，看著也不像過去那麼……軟弱。
“我會跟你一起，償還那些罪孽。媽，放手吧。”
莫尹拉苦笑，眼角有淚水滴落，她擦乾了眼淚，抱住了身邊的希亞，無聲的哭泣著。
初步解決了這邊的事情，奧利弗又走到了旁邊的湯米身旁。
在場的眾人當中，就只有他的這位好兄弟表現的最為澹定。
尤其在林恩走後，湯米澹定的簡直像個局外人。
“想一起喝一杯嗎，湯米。”
湯米沒有說話，只是笑了一下，就很自然的跟著奧利弗一起，朝之前林恩坐著的那邊走去。
在過去的許多年裡，兩人之間曾經有過無數次這樣的對話。曾經的每一次，湯米都沒有拒絕過。曾經的的每一次，湯米都是這樣笑著，跟著奧利弗一起去做什麼事，他們一起醉酒，一起在公路上大喊大叫，一起被送進監獄，一起被保出來，一起被家人訓斥，又一起逃出來，繼續這樣的生活。
不過，這一次，好像有點不同了。
……
半個小時之後，警署的人趕到，帶走了一位大人物，奎因集團目前的董事長，莫尹拉。
有關於莫尹拉的那份股份，全部被移交給了她的一對兒女，而奎因集團新任的掌門人，也從莫尹拉，變成了奧利弗奎因。
這堪稱一件大事，但不知道為什麼，它進行的有些平靜，自然，且超乎尋常的平穩且快速。
包括股份移交和董事會召開之類的事情，就像是早有預謀一樣，以一個異常快速的速度被解決掉了。
與此同時，星城的另一個超級財閥掌門人，梅林集團掌門人，馬爾科姆梅林的家中，迎來了一位客人。
…………
深夜裡一個人獨飲，總是有些讓人心碎神傷，馬爾科姆已經戒酒許多年了，可總也不徹底，因為每個寂靜無人的夜晚，都會讓他想起當年的那些事，想起那些束手旁觀的人。
這許多年來，他的那份恨意，不光沒有收斂，反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沉積在心底，結成了厚厚的血痂，粘連著傷口，阻止它的癒合，讓每一次的觸碰都痛的觸目驚心。
過去，馬爾科姆選擇用超強度的訓練來麻痺自己，他會在夜晚揮汗如雨的拉弓，凝視著黑暗中的箭靶，一遍一遍的重複著怪罪自己，一遍一遍的在腦海中把當年的自己殺死一遍又一遍。
可如今，即使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他也沒辦法像過去那樣了。
他老了。
他已經快要50歲，已經徹底的脫離了人類的巔峰期。
計劃必須加快一些了。
“湯米……”
時至今日，馬爾科姆才發現，那個一直被自己刻意忽略的兒子，終究還是成為了他無法忽視，也不能當做不存在的人。
那是他妻子留下的最寶貴的遺產，是兩個人愛情的見證者。
曾經年輕時的馬爾科姆，一心一意的想要復仇，那是一種絕情絕性，甘願拋棄所有，也無視一切的決心。
但現在，在訓練湯米的時候，他勐然發現，他好像，有些捨不得離開自己的兒子，去找自己的妻子團聚。
“呵，團聚啊……也許本來就是妄想。你一定在天堂吧，而我，只能下地獄啦。”
獨酌的人總會自言自語，但馬爾科姆願意相信自己能聽到妻子的聲音。
吱嘎~
樓下，厚重的木門開啟的聲音。
馬爾科姆知道，那是自己的兒子回來了。
今天是奎因集團舉報晚宴的日子，理所當然的，作為生意上的夥伴，馬爾科姆這個梅林集團的董事長，當然也接到了邀請函。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個本應該隨著他的父親一起死去的奧利弗從海上活著回來之後，馬爾科姆就有些不太願意見到那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
他總是覺得，會從奧利弗的臉上，看到死去的老朋友的影子，看到那個被他下令殺死的老奎因的臉。
而且，不知是錯覺還是多心，馬爾科姆覺得，奧利弗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也總是會流露出一些不太……善良的主題。
“湯米。”
馬爾科姆輕聲喊到：“你是自己回來的嗎。”
湯米沒有回答他，而且也沒有預料中的，跟著一起回來的奧利弗的聲音。
其實馬爾科姆當然猜得到這次晚宴的目的，無非是已經成年的奧利弗想要一個走到所有人面前的舞臺而已。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馬爾科姆才沒有去參加晚宴，他畢竟無法和奧利弗達成合作關係，這算是一個無聲的訊號吧，作為莫尹拉的盟友，這是他的態度。
至於湯米沒有回話的原因，馬爾科姆有些無奈。
也許是因為自己對待這個唯一的兒子太過嚴肅，也許是長久以來的有意忽視，他們父子之間，總是有些……陌生。
儘管，在上一次從那個強到離譜的傢伙手中把湯米救出來，被迫暴露了自己【黑箭】的身份之後，父子二人之間有過一次坦誠的對話，幾乎傾訴了所有的秘密。
但，已經失去的東西，還是沒辦法補救回來。湯米在面對他的時候，仍然是習慣的以沉默對待。
馬爾科姆搖搖頭，內心更加的愧疚，也許，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後悔。
他繞到桌子一旁坐下，拿起新的一隻杯子，倒上了酒。
說來也是好笑，二十年間，懷念亡妻的他幾乎喝光了一櫃的酒，而他的兒子湯米更是星城有數的酒鬼，但是，這長久以來，他們父子二人，卻從沒有過任何一次的對飲。
這著實有些諷刺。
“湯米，你……”
努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冰冷，不那麼嚴肅，露出一絲笑容的馬爾科姆拿起兩個酒杯，轉過身來，正要遞出自己右手的酒杯，卻突然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笑意盎然，伸手去接酒杯的，不是自己的兒子湯米。
“你人還怪好的哩，好，盛情難卻啊！我就陪你喝一杯！”
很自然的，來人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煞有介事的倒扣酒杯，一滴酒都沒剩。
是那個瘋子！
是他！絕對沒錯！
他叫……林恩！
抓著酒杯的左手瞬間捏緊，馬爾科姆幾乎條件反射的就想動手去攻擊那個瘋子林恩。
可是，他忍住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絕對打不過這個傢伙，尤其是在自己根本就沒有武器，沒有弓箭在身邊的時候。
“你……你是湯米的朋友吧，呵呵，我……”
“我不是。”
“……我不認識你。我不知道你來這裡做什麼，不過保險箱在隔壁的屋子，辦公桌的抽屜裡有一些現金，請不要傷害我。”
“不。”
林恩扯著嘴角，露出一個悚然的笑容：“你認識我。你……知道我來這裡做什麼。”
馬爾科姆臉色驟變，他知道，自己的偽裝毫無作用，這個傢伙就是衝著他來的，他知道上次那個和他戰鬥的黑箭就是自己！
肩膀微沉，手臂上的肌肉勐然繃緊，雖然明知打不過，但馬爾科姆這樣的人又哪有坐以待斃的道理。
在一瞬間，他就已經計劃好了一切，把酒潑向對方的臉，趁著他條件反射的抬手遮擋的同時，矮身從對方的身邊跑到門口，然後取回藏在家裡的武器，殊死一搏！
手中的酒杯攥的幾乎崩裂，馬爾科姆面色猙獰，已經開始動作的一瞬間，他聽到了林恩看似隨意的一句話。
“你兒子，沒在家啊~”
瞬間僵住，馬爾科姆的童孔不受控制的勐然縮小，又緩緩放大。
“你把我兒子怎麼樣了！”
“嘖，你聽聽你這話說的，像是反派跟正派說的話麼！我可是好人，你這個壞蛋。你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好不好。
酒呢，給我倒上，快點啊！動作慢了殺你全家哦！
啊。對不起，我忘了。”
林恩露出卑劣的笑容：“你，只有一個兒子啦……”
……
桌前，依舊是兩隻酒杯，但是已經多了好幾個空酒瓶。
馬爾科姆臉色僵硬，眼神中透出無比的兇狠，但……手臂依然機械化的，給林恩倒酒。
“誒~這就對了嘛，那麼大的火氣幹什麼，你也喝啊，別客氣。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哐！
酒瓶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馬爾科姆站起身，兩手拍在桌子上：“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
林恩似乎愣住了，他僵住兩秒，然後，似乎是思索了一番。
“我，我是來威脅你的。”
“你……！”
“我剛才說什麼來著……啊！想起來了。我說，殺你全家。
誒！別著急，我其實是騙你噠！
哈哈哈哈哈……額……我確實騙了你。嗯，兩件。”
“……”
“問吶！！”
“……第一件……”
“嗯，這還差不多。”
林恩這才滿意：“我能先說第二件嗎。”
“……說！”
“我沒想殺你兒子。”
“……那第一件呢。”
“嘿！巧了！我發現你還有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