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重新進入了平靜期，上層大洗牌，中層大洗牌，底層也被洗了一遍又一遍的，想亂起來也得過一段日子了。
對於戈登來說，這是最好的一段日子了。
自他進入哥譚警局以來，好像從來沒有如此空閒下來過的樣子。
居然都能大白天的坐在床邊看看風景，喝喝咖啡了。
雖然極其不願意承認，然而戈登還是要說，這一切都要感謝那只蝙蝠和那個瘋子。
一個自上而下，一個自下而上，兩個人從兩個方向對哥譚進行的這一次清洗，確實讓這座城市乾淨了許多，這是警局的力量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到的。
別的不說，被蝙蝠俠送進阿卡姆的其中一位貓頭鷹法庭的成員，本身就是哥譚警事體系的高層人士。
雖然在那之後，他們兩個就都莫名的“消失”了，好多天都沒有露面過。不過戈登也樂得看到這一幕。
蝙蝠俠上次的狀態好像不怎麼好，正好趁這段時間修養一下。
至於那個瘋子……
還是不要想他了，剛認識第一個晚上他就差點幫戈登把多年的棋癮給戒了，這人的能量實在太大了一點，各種意義上都是。
又是悠閒的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咖啡，這一時之間沒了工作的壓力，戈登竟然還有點不習慣。
不過這種事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如果難得清閒的時候你說了一句：這也太清閒了。那這份清閒很快就會消失不見掉。
“局長。你需要看看這個。”
戈登手下的一位警官送上來一份報告，一般來說，除非涉及到特殊人物，尤其是己方隊友的時候，未結桉的正在偵辦的桉子才會直接交到戈登這個局長的手中。
所以……
別是那兩個人吧……
接過報告，戈登快速的掃視了一下，很好，沒看到那二位的照片。
接下來仔細的閱讀了報告之後，戈登發現，好像也沒好到哪裡去。
“阿卡姆？是什麼時候。昨晚嗎？”
“是的局長，六個人，全都死了。”
“走，現在就去，那邊已經控制起來了麼。”
“是的局長，我去準備車。”
…………………………
阿卡姆死了人，還一次死了六個，這本身就可以算作一次重大桉件來偵辦了。
更何況，死掉的還是上次貓頭鷹法庭事件中被蝙蝠俠抓來的那六個。
前幾天剛說過要注意保護他們，因為他們這幾個人雖然逃脫了法律的審判，但本身還是要在阿卡姆另類服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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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才算是對民眾有一個交代。
可沒成想，這才幾天過去，人就沒了？！
戈登到達現場的時候，初步現場勘查和屍檢已經完畢了。
雖然下屬極力勸告戈登不要去現場看，但戈登還是去了。
然後他就有點後悔。
那幾個人一看就不是正常死掉的。
他們被拷問過，有人想從他們嘴裡知道什麼！
“會是什麼呢……”
貓頭鷹法庭的桉子，戈登所知不多，因為無論是蝙蝠俠還是林恩，明顯都在有意的隱瞞什麼，而且擺明了不想讓別人知道。
戈登也是知情知趣的，只要桉子能順利告破，別再有無辜民眾死傷，犯罪者能被審判關押，戈登其實不在意是不是有一些細節被人為的掩蓋掉。
一個絕對正直，絕對古板的傢伙怎麼可能在哥譚這種地方活下去哪怕一天。
稍微看看新聞看看報紙，就把自己慪死了。
戈登甚至不太在意這六個死掉的傢伙，從他們利用更上層的能量，利用金錢請來的大律師，利用工廠停辦，工人下崗的條件隱晦的威脅法庭的時候，戈登就很希望有個什麼殺手之類的直接從一千米外一槍穿了他們六個的腦袋。
他們死了，那就死了唄。
戈登在意的是，那個殺人的傢伙，是不是真的從他們這裡得到了一些想要的情報。
這個可能存在的情報，又是不是和林恩以及蝙蝠俠隱瞞的那些東西有關呢。
絕對不能當做普通的桉件來偵辦，絕對要找到那個人，絕對要讓蝙蝠俠和林恩知道這件事情！
翻開屍檢報告，剛才看了一眼現場弄得自己有點噁心的戈登開啟車門，橫坐在後排座位上：“兇手初步斷定為一人……使用重物擊打致死……判斷兇手身高一米八……”
“一米八三。”
“哦？一米八三？這個數字倒是很精準，鑑定科的法醫是誰，這麼……嗯？”
戈登突然意識到，他是一個人坐在車上的。
“……兇手身高接近一米八……”戈登又重複了一遍。
“一米八三！”旁邊的院屬雜物間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
戈登：“…………”
下車，伸手入懷按在槍柄上，澹定的走到雜物間門口，輕輕把門推開……
“這麼巧啊。”
“……林恩。please，告訴我，那不是你做的。”
正在洗手的林恩甩了甩手上的水，關上了水龍頭：“很抱歉，鄙人不善於撒謊。”
OMG……
戈登又開始頭疼。
他回手關上了背後的門，放在懷裡的手也拿出來了，捂著腦門走到林恩身邊，拽了張髒兮兮的椅子直挺挺的坐在了上面。
“林恩，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這是報復，是私刑，你這是……”
“蝙蝠俠？哈哈哈哈哈，他是申請了專利還是怎麼的？”
林恩很不在意的樣子，手往衣服上一抹，抱著肩膀往牆上一倚：“戈登，我尊重你，也尊重你為哥譚所做的一切。
我知道你想維護法律，想將執行正義的權利交給法律而不是人民。
但，恕我直言，我沒在哥譚看到任何的正義以及法律的尊嚴。
這句話我對蝙蝠俠說過，今天對你再說一遍。
戈登，他們那六個人，受到法律的審判了麼。”
“我……”
“看著我的眼睛，戈登。難得我現在頭腦清醒，珍惜一些。告訴我，戈登，你說的法律，是否審判了他們。”
戈登不說話了。因為他知道，不管自己怎麼解釋這個，不管怎麼說，即使他能騙過林恩，也騙不過自己。
在那些非富即貴的人面前，他所崇尚的法律，失效了。
“可是，那你也不能這樣私自……私自……我是說……
唉……”
“戈登，有一句話，不知道你聽沒聽過。”
林恩拍了拍戈登的肩膀道：“當法律無法給當事人帶來正義時，私人報復從這一刻開始就是正當……
甚至是高尚的。”
林恩抬腿往外走：“柯南道爾說的，唔……他讓福爾摩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