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這是命運的饋贈
在任何一個文明社會，有些時候，有的人總是有些特權的，光是看車牌啦，看型號啦，聽聲音啦，已經足夠說明很多的事情。
就比如……
急救車。
當一輛閃爍著紅藍色光芒，一路尖叫的救護車行駛在茫茫多汽車的公路上的時候，它總會得到更多的優待。
比如讓個位，借個燈，錯個道什麼的。
更關鍵的是，從救護車裡下來的人是少數的可以滿身是血卻依然被視作正常的少數幾個工種其中之一。
所以，當那些穿著藍色白色無塵服以及工作服的醫生們在經過一道關卡的時候，他們很自然的就被放行了。
不得不說，那位背後的神靈，的確是懂一些人類社會學的。想必也是經過了一番的研究，才有如此精彩的創意。
就這樣，救護車很輕鬆的就離開了城市，到達了一個曾經被廢棄，又被改造過，從最開始的葡萄酒莊園，變成了私人“末日城堡”一樣的東西。
在阿美力卡，這樣的事也算不上什麼奇怪，有錢人有點窮人不理解的愛好，這就是這項愛好能帶來的最大，最隱形的必要之一。
而現在，擁有這座被改造成功的末日庇護所的那個主人，那個篤信末日和超自然以及神話的富人，已經幸運的得見真神，並得以拜倒在真身的牛皮靴子之下，自稱為僕。
……
“神明大人。”
一頭金髮，衣著得體，全身上下的每一處細節都透露出自己不菲身價的中年男子跪倒在地，完全自願且無比虔誠的托起銀質的托盤，為他心中無所不能的神明，獻上自己的珍藏。
“羅恩，這是什麼。”
富豪拜服的那個人，此時正坐在泳池旁邊的太陽傘下，穿著寬大的黑色袍服，赤著雙腳，黑色的長髮無序的披散著，還戴著一個碩大的太陽眼鏡。
如果不是坐在一旁喝著威士忌的伏爾泰還是老樣子，哈迪斯現在就這麼出現在海灘或者什麼派對上，又有誰會認為這會是神話中鼎鼎大名的冥土之神呢。
“神明大人，這是我託人從拍賣行買來的一支葡萄酒，以純正的古希臘制酒工藝制作，是這個世界少有的精品。”
厚大的墨鏡片動了一下，哈迪斯從沙灘躺椅上直起身子，接過了那瓶酒。
“你倒是有心了啊。”
自從哈迪斯被追的滿世界跑，不得不鋌而走險之後，他好像就很難再承認自己身為一個神靈是天生就應該高傲的了。
在如今的人類世界，似乎一個神明的存在已經難以被接受，被認同，被完全的視為可怕的異類了。
哈迪斯嘗試過做出改變，可惜他的改變失敗的速度快的驚人，包括上一次的所謂“聯合”。
一開始的時候，哈迪斯承認自己真的是想和那些傢伙真誠的合作的。
雖然大家分屬於各個不同的時期，不同的神系，彼此之間恩怨交錯，複雜的讓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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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終究他們有著最本質的相同點。
他們是神。是區別於人類的異類。是不被人類社會接受的存在。
如果能重振神靈的榮光，哈迪斯當然是義不容辭的，這是他多年之前被推出十二主神的位置時就有的執念。
但可惜的是，伏爾甘說的對，靠他們幾個，想成事，實在太難了。
人類並不是那麼好，可也沒有那麼糟。人類或許沒有那麼善良，但絕對貪婪。
他們的貪婪決定了他們絕對不可能把已經到手的生物霸主的位置再讓出去，在自己的頭頂重新供養一堆神明，俯首稱臣。
是的，這句話是哈迪斯無論如何都無法反駁的，似乎事實如此，只能如此，十分遺憾。
幸好，除了這樣無力的壞消息之外，藏身於人類社會超過兩百年的伏爾甘是一個真正的人類社會學宗師，他洞悉人性，為哈迪斯帶來了另一個好消息。
人類，從來不是鐵板一塊。
這句話點醒了哈迪斯。
他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麼了。
於是，就有了後來的那些計劃。
伏爾甘去尋找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隱居的神靈，將他們距離在一起之後，向他們講述了一個，有關於重新統治人類，再造神國的宏達計劃。
同樣是神，哈迪斯知道那些傢伙想要什麼，他一開口就戳到了所有人的軟肋之上。
一如計劃之中的那樣，那些活了許多年，每一個毛孔和眼神中都透露著奸詐和虛偽的神靈們，被哈迪斯說動了。
他們或許有許多值得稱讚的地方，比如絕強的力量，比如放下仇恨的豁達，比如戰鬥到底的勇氣……
比如明知可能會是個陰謀，卻依然為了自己心中難以放下的名與利而康慨堵死的愚蠢。
勇敢退後一步就是愚蠢。這句話太對了。
神靈們為了還沒開始建造的神國而爭的不亦樂乎，最後他們確定了標準，擊敗最強大的，最可能會成為威脅的那個敵人，以此成就和功績作為踏入神國的第一把鑰匙。
林恩，成為了那個檢驗金子純度的試金石。
那些傢伙們有意的聯合在了一起，將哈迪斯排擠在外，少有的在本來就很難被聯合在一起的團體之外，又搞了另一個小團體。
哈迪斯相信，這些傢伙可能已經在心裡做好了殺死林恩之後馬上就與同盟翻臉的準備了。
萬無一失，萬無一失啊！
五個神靈呢，怎麼也不會敗給一個人類吧。
只要卡爾那個傢伙能拖住超人，哈迪斯被神奇女俠牽扯精力，他們殺掉林恩之後，一切就真的會成真了。
完美的計劃。
唯一的一個錯漏點就是，他們太過高看了自己，又太過低估了對手。
和伏爾甘事前與哈迪斯描繪的場景如出一轍，單挑超人的卡爾敗的幹淨利落，而組隊圍毆林恩的五位神明……
【林恩會傷的很重，但他們會死。絕對會死。】
這是伏爾甘的原話。
哈迪斯還記得，自己當時很是不死心，追問了一句：如果我們在那個時候突然出現呢，站在垂死的林恩身前，痛下殺手？
對此，伏爾甘的回答是：林恩會傷的更重，我們會死。
哈迪斯有點生氣，但隱約的覺得，可能伏爾甘是對的。
伏爾甘對林恩的瞭解，遠不向他在神明聚會上所形容的那麼少。
那只被他抓住的，從地獄逃跑的惡魔的確存在，它告訴伏爾甘的是很詳盡的一些訊息。
詳細到當時隱居在城市中的伏爾甘很有重新回到山裡的衝動。
他把他知道的關於林恩的那些訊息，通通告訴了哈迪斯。
直到這個時候，哈迪斯才終於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傢伙。
林恩他也能被算在人類裡的嗎？！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不過，也幸虧如此，才讓哈迪斯更加的堅定了自己後續的計劃。
苟下去！
這句話或許說的有些簡略了，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拋棄那些遠大抱負，拋棄所有宏大的目標和理想，隱姓埋名，拋棄神靈的身份，躋身於人類之中，最最小的最普通的開始做起，積蓄實力，用壽命，一點一點的……把林恩熬死！
你很強大，可那又怎麼樣！
人類終究是有極限的！
時間！生命！這就是人類的極限。
只要忍住一百年不露面，林恩又能怎麼樣，一堆白骨，一堆黃圖而已~
到了那個時候，他哈迪斯大人，不就直接獲得勝利了麼！
這真是最完美，損失最小的獲得勝利的辦法了。
唯一遺憾的是，可能或多或少的，有些失去作為神的尊嚴。
不過和性命相比，神的尊嚴又算什麼狗屁的東西。
於是，就這樣，哈迪斯採取了伏爾甘的所有的建議，制定了全新的計劃。
先騙那些傢伙去死，去吸引注意力，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之後，直接來一手原地消失，什麼也不做，直接跑路。
而跑路的目的地，哈迪斯也同意了伏爾甘的說法。
就去戴安娜曾經出現過的地方！
哈迪斯知道，那幾個傢伙肯定是死定了，在他們死後，剩下的那些人包括林恩在內肯定會瘋狂的找他這個仇人，那麼最不容易被找到的地方，不是什麼荒山野嶺，而是敵人的眼皮子底下。
雖然離得近了一些，可只要他不弄出什麼風浪來，安全係數那是直接拉滿啊。
不過，讓哈迪斯沒想到的是，自己只是想買下一個荒涼一點的房子，結果居然意外的結識了一個人類。
一個在人類社會中，有些比較上層地位的，大富豪。
對方是那處房子的擁有者，同時也是其他十幾棟房子的擁有者，而且，他是一家超大私人醫院的大股東，入股醫院就是為了改善自己的身體條件，治好自己的病症，多活幾年。
這條件太優秀了，真的真的太優秀了，這簡直是絕佳的信徒的人選。
哈迪斯堅信，他隨意的挑選了一個偏僻地方的莊園，隨意的和對方聊了幾句，結果就得到了這麼好的一個結果，這絕對是冥冥之中的命運終於再一次的鍾愛了他，對他做出的補償。
理
在得知那個傢伙的身份之後，哈迪斯的腦袋裡就已經把後面的所有計劃都整理出來了。
更讓哈迪斯高興的是，在他和自己唯一的“下屬”，作為“智者”的，負責出謀劃策的伏爾甘提及此事，提及所有的計劃的時候，伏爾甘居然也表現出了和他完全相同的想法。
【這是命運的饋贈】。
是的，這絕對是命運的饋贈。
不然，怎麼可能會這麼巧！
理所當然的，哈迪斯出手了。
他小露了一手，用自己身為神靈的能力，徹底的治癒了那個叫羅恩的富豪身上所有的病症，又當著他的面飛空，消失，展現神蹟。
但這些還都不足以徹底的使一個心智健全的人類相信自己面前站著的傢伙是一個神靈。
於是哈迪斯直接砍斷了他的手，又使其痊癒。
這回，羅恩徹底的相信了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神蹟。
在他感受到疼痛，面臨死亡的恐懼時，他真的無比真實的見證了神靈的偉力。
後面的故事，就順理成章了。
羅恩的病症真的消失了，但與此同時，哈迪斯告訴了他自己的真名，並且聲稱今天就是為了帶他去冥土而來的。
羅恩不敢相信自己的死期就這麼到了，可是站在他面前的人可是冥王啊……
所以，羅恩又一次的屈服了，他卑微的跪倒在地，聲淚俱下的祈求哈迪斯接受他的獻祭，哪怕用他擁有的一切去交換生命都可以。
金錢、名望、信仰、尊嚴、良知……
哦吼，良知啊，這個好，這個可以換。
再然後，羅恩就整頓自己的資金，以決絕的姿態，全資購買了整個醫院的所有權，完成了這家醫院的私有化。
他開始不斷的帶著不同的醫生前來面見哈迪斯。在真實的神蹟面前，大部分的人選擇了屈服，而少部分勇敢的站直雙腿的人，基本都被幹掉，或者直接就人間消失了。
沒用多長時間，哈迪斯就完成了自己計劃的所有步驟。
整個私人醫院上上下下都變成了他的信徒，那些人都被降下了神明的恩賜，變得更年輕而富有活力，也更加的虔誠。
他們開始源源不斷的為哈迪斯獻上完全不用擔心被別人發現的“病人”，也不斷地收到來自神明的恩賜。
這讓他們終於是徹底的拋棄了所有的作為一個人的良知和尊嚴，一切的一切。
他們甚至開始幻想自己作為神國的奴僕，和偉大的哈迪斯大人一起奴役那些不被神靈大人所接受的人類的時候了。
在這樣的一個狀態下，救護車幾乎每天都會來到這個莊園兩三輛，送進超過四十個“病人”作為祭品。
一個因為急性心臟病的年輕運動員被送來的時候，夾在一堆老弱病人中的他顯得是那麼的特殊，於是那一次，作為一個驚喜吧，那輛車上的所有信徒都被額外的賞賜了一波，可謂是羨煞旁人。
而今天，又一個這樣的人出現了。
更加的年輕，更加的強裝，更加的富有生命力，更加的安全。
只要把這個叫林恩艾德里安的傢伙送給神靈，他們這輛車上的人，也會獲得那些賞賜，甚至，更多！
紅藍色的光芒閃爍，又一輛救護車從市區駛入了這處莊園堡壘之中。
停車之後，一臉春風得意的主治醫生先是虔誠的跪倒在地，向偉大的哈迪斯大人行禮，之後就帶著一臉的狂熱的抬起頭：“偉大的神靈大人，我們為你帶來了特殊的驚喜。
一個強壯的年輕人，完全沒有任何疾病！”
“哦？”
哈迪斯心情好，笑著問道：“那他為什麼會去醫院呢。”
“因為打折，神明大人。這個人只是想治個感冒和牙疼之類的東西。”
“哈哈哈，好，好，有趣啊。”
哈迪斯站起身，走進房間。
身後，幾個醫護人員，推著病床，跟著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