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氪石是這麼用的（13）
在馬爾科姆有限的人生之中，他經歷過別人許多年都不曾經歷過的事情。
真正的能說一句，曾經擁有一切，轉眼都飄散如煙。
好人，他見到過如他妻子那樣善良的女人。
惡人，他也見過像忍著大師那樣的人。
可他們和這個叫林恩的傢伙都不同，馬爾科姆似乎很難找到一個詞去形容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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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當林恩輕輕的在他耳邊說出那句話之後。
忍者大師。
這是馬爾科姆心中的又一個不能為人言說的痛。
早些年間，儘管那時的他還是一個普通的鞋匠家的孩子，可他並沒有比別人缺少任何來自父母的愛意，成家之後更是如此，可以說，在妻子死去之後，忍者大師的存在，就已經是馬爾科姆能夠想象和接觸到的最讓人痛苦的存在了。
為了學習那些本領，馬爾科姆在幾年的時間裡幾乎沒有一秒不在受苦。
只不過，身體之苦痛，當然永遠無法比擬心靈之苦痛。
林恩的出現，不光重新撥動了馬爾科姆心中那根名為忍者大師的尖刺，他自身也化為一把利刃，狠狠地戳進了馬爾科姆的心中。
“我知道你的過去”
“我知道你不為人知秘密”
“我知道某些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我會溫言告知於你”
“再親手將他毀滅……”
林恩的那些話，提煉一番，無非就是這些意思。
讓馬爾科姆更加難過的是，他既無法否定對方做成這些事的實力，也同樣沒有阻止對方這樣去做的實力。
暌違多年的空虛無力，近乎無盡潮水一般的黑暗與絕望再一次將他淹沒、摧毀、消融殆盡……
“你不能那麼做！你到底想要什麼！”
林恩也不太明白，忍者大師究竟對馬爾科姆做過什麼令人髮指的事情，怎麼這傢伙一聽到這個名字，突然就激動起來了呢？
於是，林恩採取了以安撫情緒，穩定人心，制止慌亂的絕佳手段。
取地上的箭，刺入他的肩胛骨。
取另一支箭，懸在他的眼睛前。
查數。
“噤聲。一……二……呵，goodboy。”
林恩晃悠著手裡的箭支，臉上帶著莫名的笑容道：“對於一個弓箭手而言，最重要的東西應該就是一雙眼睛和雙手的拇指了吧。
馬爾科姆閣下，我平時從不喜歡強迫別人去做什麼事，更絕對不會主動去傷害什麼人。
我只是想真誠的問你一句：你，願意合作嗎。”
要不是肩膀上的疼痛仍然在時時提醒著馬爾科姆，他簡直不敢相信林恩居然能這麼無恥的用如此平和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
馬爾科姆有一瞬間的猶豫。
“多說一個無用的單詞，我就砍斷你兒子一根手指。”
馬爾科姆無力的垂下了頭：“我願意合作……我願意……”
………………………………………………
半個多小時之後，林恩仰躺在大樹自然形成的網兜狀枝杈當中，晃悠著腿，嘴裡哼著亂七八糟的小調。
月光之下，林恩似乎是一個隱士。
綠箭從黑暗中走來，破開陰影，緩緩的站在了那棵樹下。
“林恩……”
歌聲依舊未曾停歇，一向耳聰目明的林恩似乎在這個時候關閉了五感，失去了自己的敏銳反應。
“唉……”
長出一口氣，綠箭坐在了樹下，放開了自己手中空懸而並無一剪的墨綠色長弓，手掌攤開，看向從樹葉縫隙間露出的月亮。
“林恩，你為什麼要殺……”
“哈？”
林恩終於聽到了有人說話一樣，譏笑著反問道：“我為什麼不能啊。”
綠箭沉默，久久之後才開口說道：“他們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能力，可以把你綁架過去。林恩，我想，你肯定知道他們兩個的底細，一個富家大少，一個富家大小姐，都是被寵壞了的人，他們即使作惡，也是做不出什麼大事的。”
綠箭從一個比較新奇的角度，向林恩講述了兩個作惡都做不成，屬實是一點能力都沒有的富家子弟的所作所為，試圖喚醒林恩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對其的不屑一顧。
可惜他還是失敗了。
林恩依舊是那樣的一副語氣：“哦~~說的也是啊，富家大少麼。一個是你朋友，一個是你妹妹。
他們怎麼能綁架得了我呢，他們只能綁架一些普通人而已。
事情還是很簡單的，他們動手，我就還手了唄。有什麼不對嗎。”
綠箭再次沉默。久久才說道：“林恩，我不想和你爭辯些什麼，我只是想說，如果你覺得他們應該被殺，你就拿出證據。”
“啊哈哈哈哈哈！”
林恩笑著從樹上掉了下來，摔在地上揚起一大片灰塵。
揉著後腰站起來，臉上的笑容依舊還在。
使勁的搖了搖頭，林恩笑著看著綠箭：“你……你好像想的太多了。
奧利佛。”
這是林恩今天第一次叫出綠箭的名字。
“他們死或者不死，有罪或者無罪，綁架了誰誰誰，又打贏了什麼什麼官司……
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一點都不在乎。
這裡是星城，不是哥譚。我對這也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看。”
林恩指著遠處的城區，指著那些斑斕的色塊和閃爍的光芒：“那是星城。這邊，這邊是哥譚。
星城人民是死是活，是死在你的手裡，還是死在別人的手裡……”
大手拍在奧利佛的肩膀上：“……這些都是你綠箭說了算。”
重重的落下兩次手，林恩繼續道：“這是你奧利佛的城市，是你們奎因家的城市，是……你綠箭俠的城市。
你為了星城的無辜市民不慘遭哥譚通緝犯的毒手而挺身而出，阻止了被綁架人的防衛過當，這是你的職業所在，是你心中的堅持，是你的信念。
哇……你做的太棒了，你是星城的英雄！”
林恩又是豎起大拇指，又是啪啪啪的鼓掌。
“我來星城，包括我從島上把你帶走，無非只為了兩件事。
第一，我要那塊石頭。”
綠箭臉上的肌肉抽動，深呼吸幾次過後，看著林恩帶著笑意的眼睛，開口問道：“第二呢。”
“第二啊……”
林恩向後退去兩步，倚靠在了樹幹上：“第二啊……是因為某人，覺得你可能會成為星城的守護者，覺得你不會辜負這座城市，覺得……
你會成為正義，的一份子。”
林恩在正義兩個字上，咬音極重，綠箭聽著，就覺得有點說不出的怪異，只是這個時候，他只是以為林恩是在反諷而已。所以，沉默的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喂。”
林恩叫住了他。
“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如果你求我，我可以幫你殺三個人。”
“三個人……”
綠箭無言的看了林恩一眼，轉身離開。
林恩看著綠箭的背影，也是無奈的搖搖頭。
這人的心理素質之強大，心志之堅定，可能未必就比老蝙蝠差了哪。
可就是……
換種說法，他太軸了。
也太過善良了。
怎麼就總有這種人，寧可把什麼委屈難過什麼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也絕不會傷害別人呢。
“嘖嘖嘖……這要是我，保證星城血流成河啊……
我先殺光這幫王八蛋親戚，再殺光那幫王八蛋街坊！”
搖搖頭，林恩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終究，那都是綠箭他自己的事情。他願意，別人管不著哦~~
…………………………
林恩又躺在樹上好久，眼看著都快睡著了，離開很久的馬爾科姆，才姍姍來遲，揹著一個沉重的大揹包，咬牙切齒，滿頭是汗的走了過來。
“那石頭，那麼重嗎？”
林恩疑惑不解：“你好歹也是經受過忍者大師訓練的高手，體力這麼差？”
要不是打不過，馬爾科姆一定會當場破口大罵，再一箭把林恩穿成糖葫蘆掛樹上。
可惜，他打不過。
“我……”
馬爾科姆用手捂住了自己又在流血的肩膀：“我肩上有傷……兩個肩膀都有……”
“啊……”
林恩想起來了。
“這、這多不好意思……你看這事兒弄得，是不是剛才要是扎大腿就好了。”
馬爾科姆：“…………呼……我還行，還行……”
言多必失，還是不要說話為妙。
……
超大的揹包落下，聽著聲音，好像確實不輕的樣子。
林恩再次憐憫的看了一眼馬爾科姆，沒得到任何回應。
開啟揹包，裡面是一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石頭，外面黑乎乎的滿是瘢痕瘤塊，就跟燒過的煤球一樣。
“嗯？”
林恩看到了石頭某處露出了一抹綠色，於是他抬頭看向馬爾科姆：“你，切下了一小塊？”
不知道為什麼，馬爾科姆突然感覺到一陣恐懼。
於是他急忙的解釋道：“只是用作研究！只是一些、一些樣本，一些掉落的碎塊，僅此而已！已經被消耗掉了，我真的……”
“行了行了行了……你怎麼嚇成這樣，放心，這石頭沒有什麼輻射之類的，不會傷人滴~”
馬爾科姆馬上沉默不言，心中卻在腹誹：我那是怕石頭麼……
看著林恩對那塊怎麼檢測也檢測不出個所以然的石頭寶貝的那個樣子，馬爾科姆到底還是沒忍住，再次開口。
“這塊礦石……到底有什麼用處？”
“哦？嘿嘿嘿……”
林恩抬起頭：“你想知道……？”
“不，沒有，我不想了。”
“不！你想！”
“是，我想。你說我想我就想。你說不想我就不想。”
看看，啊？綠箭，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自己，你要是也能懂得點這種說話的藝術，至於把自己過的那麼委屈麼！
“它是這麼用的！”
林恩一拳錘在石頭上，露出其中大塊的綠色玉質核心，抓起一兩塊碎渣，捻成粉末，林恩掏出一包煙來。
“我只演示一遍，看好了！”
說完，他就把綠色的粉末，捲進了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