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直應了聲好,環顧眾人,說道:“軍議上,季軍師提出了個建議,說業亭城內的守卒,遠比咱打南成時南成的守卒為多,杜儼又知兵善戰,因而這次打業亭,咱不能像打南成一樣,一上來,就全軍壓上,進行總攻,需要在總攻之前,先做一至兩天的試探性進攻。”

戴蘭心頭登緊,說道:“先做試探性進攻?”

“對,透過試探性的進攻,搞清楚了城內的虛實後,再做總攻。季軍師此議,力大率自是深表贊同,因而力大率便即決定,總攻之前,先做兩天的試探進攻。此試探進攻之任……”

戴蘭緊張地說道:“怎樣?”

“城西方向的此任,力大率下給了咱部和譚襄部;城南方向,由董憲負責。”

戴蘭目瞪口呆,說道:“竟將此任給了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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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襄是被力子都處死的那個譚從事的弟弟。譚從事被殺了後,其部部曲中的精華部分,被力子都給兼併到了本部,剩餘的約四五百人,留給了譚襄為部曲。其兄既是被力子都所殺,本部的精銳又悉被力子都吞走,這位譚襄老兄現於力子都帳下是何地位,可想而知。劉昱部被命令和譚襄部一同擔負城西方向的試探性進攻之任,此個任務是不是個好任務亦由此而知。

“季軍師於昨日已勘察過業亭縣城的長短,其西城牆不足兩里長,西城門靠北,城門南段約裡許,城門北段長不到一裡。咱們部的部曲比譚襄部的部曲多,力大率故將南段之試探性進攻此任,給了咱們部;北段之試探性進攻此任,給了譚襄部。”

所謂的“試探性進攻”,即後世之火力偵察。

透過試探性的進攻,先把守卒的戰鬥力、各段城牆上守卒的多少數目,並及城內都有什麼大型的守禦器械等等都給弄清楚了,然後才好進行針對性的部署,再展開正式的總攻。

曹豐下意識地轉臉看了看曹幹,還真是被曹幹料對了!

戴利嘟嘟囔囔地說了句什麼,眾人沒聽清。

陳直問他,說道:“戴假司馬,你說什麼?”

戴利瞟了眼劉昱,說道:“三歲的小孩都知道,仗剛開始打的時候,肯定是守卒士氣最高,也是城上守備最為森嚴的時候,這個時候讓咱部先上,不明擺著是讓咱去做消耗的?”

讓劉昱部和譚襄部先攻,最主要之所圖,確實是季猛所說的,先做個試探性的進攻,以搞清城內虛實,但戴利之所言也沒有錯,力子都確亦是存了此意。這叫做“一石兩鳥”。

說完這話,戴笠又嘟嘟囔囔的說了句什麼,眾人仍是沒有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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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直問道:“戴假司馬,你又說的什麼?”

“我說在你倆聽到力大率下達此令之後,從事、陳君,你倆也沒跟力大率提提?咱們部的部曲人數太少,只怕是難以完成此任,請力大率換個別部來負此任?”

任誰都能聽出,戴利這話裡頭,不加掩飾的含了埋怨劉昱沒有為本部爭取利益的意思。

憊賴的東西!要非是看在戴利的面子上,假司馬也不會讓他來當!劉昱的面色登變鐵青,他冷哼了聲,就待說話,劉小虎適時地輕啟檀口,搶在了劉昱前面說話,正色說道:“小戴君,力大率是一軍之主,且方撥給咱們部一批軍械,咱籌糧的任務未能完成,他也沒有怎麼處罰咱們,無論如何,對咱也算是厚待了!他的命令,咱們如何能夠不從?”

戴蘭怒視戴利,斥道:“你懂個啥?我在和從事、陳君說話,你插啥嘴?你咋就知道從事和陳君沒有為咱們部力爭?劉大家說的半點不錯,力大率待咱不錯,又是大率,他的命令下來,從事和陳君難不成還能不肯聽從?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向劉昱、劉小虎、陳直賠笑道,“從事,我阿弟向來混賬,不懂事,你莫與他一般見識。”喝令戴利,“還不快給從事請罪!”

劉昱不待見戴利,戴利也不待見劉昱。伏擊郡兵那一仗中,劉昱逼迫戴利帶人下去抵擋殺來的郡兵,戴利好險將性命丟掉!每回想及此,他就一肚子的氣。

聽了戴蘭的話,戴利無精打采地說道:“好吧,從事,是我腰不疼,說錯話了,向你請罪。”

什麼叫“是我腰不疼”?這他娘的像個請罪的樣子?無奈攻城在即,試探性進攻的此任已經領下,此時此際,內部萬萬不能生亂,劉昱也只好把怒火壓下,寒著玉面說道:“罷了!”

戴蘭一張胖臉上堆滿了笑容,笑得跟一朵菊花也似,他又代戴利再三地向劉昱請罪過了,接上剛才的話,隨後說道:“從事,力大率令咱先攻,試探城中虛實,他的這道命令,咱們當然是沒法拒絕不聽,只是具體怎麼試探性的進攻,力大率可有詳細的指令?”

“力大率並無詳細的指令,但在開完軍議,回來路上,我和姑丈就此已做了一些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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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蘭問道:“敢問從事,不知是何商議?”

“力大率給了咱們兩架雲梯,他給咱們的這兩架雲梯,我與我姑丈、阿姊看過了,比之咱們本有的那幾架雲梯都要好上很多,加上西城牆南段共只裡許之長,太多的雲梯也架設不下,故是我和我姑丈決定,試探性進攻的時候,咱們便按兩架雲梯同時進攻來做部署。”

戴蘭問道:“從事,怎麼部署?”

“我和我姑丈商量出來的暫定部署是這樣的:咱們部現共有五曲,在此戰中,可分成三塊兒,頭兩塊兒分是戴軍侯、大曹軍侯、小曹軍侯和孫盧你們四曲,兩曲一塊兒,各負責一架雲梯的攀爬試攻之任;至於我之本曲,打南成時,田徹前後三次從城中出襲,杜儼知兵,可以料見,他應也一定會遣兵出襲的,是以,我意令我姑丈率我本曲,當咱們攻城之際,戒備城下。”

戴蘭扭臉瞅了瞅曹豐。

曹豐在認真地聽劉昱講說他的部署計劃,沒有注意到戴蘭的視線。

戴蘭未得回應,只好將視線轉回,重落到了劉昱身上,略作遲疑,乾笑說道:“是,是,守卒出襲這條,不可不防。……從事,你說兩個曲負責一個雲梯,敢問從事,不知道從事準備把我曲和哪個曲合為一塊兒?可是孫軍侯曲麼?”

“對,你和蘇盧負責一架雲梯,曹軍侯兄弟負責一架雲梯。”

孫盧、曹幹的坐席最下,戴蘭立馬去看孫盧,笑道:“孫君!你驍勇善戰的威名,我久仰得很了!要論武勇,只怕我曲中上下,無人可及於君!我與君此前雖少來往,但不瞞君說,我與君委實是一見之下,便覺君與我似同兄弟!咱倆不是外人,此仗,我可要多多仰仗君了!”

孫盧笑道:“戴君誇獎,在下不敢當。等到攻城時候,從事怎麼命令,咱們便怎麼聽就是。”

“對,對,都聽從事的命令!”

陳直說道:“攻城的部署安排是一,戴假司馬適才有句話說得不錯,守卒士氣最高、城上守備最嚴的時候,必是咱們剛開始攻城的時候,仗一打起來,傷員的救治這塊兒亦不能輕視。我和劉郎對此也已經商量過了,明天就會給老營下令,叫老營挑選得用的人手,組成運傷隊,在戰事開後,專門負責把前線受傷的戰士運回營中,以便及時地給他們進行醫治。”

戴蘭拍著大腿說道:“看看!不愧是陳君,還是陳君想得細!”

陳直說道:“戴軍侯、大曹軍侯、小曹軍侯,傷員救治方面,咱有兩個選項。一個是各曲的傷員,各曲救治;一個是五個曲的傷員放到一處,集中救治。小曹軍侯和孫盧兩曲沒有醫工,因此這兩個選項,我以為後一個選項較好。你三個以為呢?”

三人俱道:“是,後一個選項好。”

陳直說道:“那就按後個選項辦。戴軍侯、大曹軍侯,你倆把你兩曲的醫工明天就都送到我這裡來,讓他們先和張醫熟悉下,這樣,等救治傷員時,他們彼此間的配合也就能更默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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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醫,是劉昱本曲的醫師。

戴蘭怔了下,聞得曹豐已然應諾,便也只好應諾。

陳直說道:“我和劉郎大體上的計議就是這些了。戴軍侯、大曹軍侯,你們還有什麼意見麼?”

戴蘭陪笑說道:“陳君、從事,只說了兩個曲負責一架雲梯,一架雲梯一次才能上幾個人?總不能兩個曲並肩子都上吧?是不是應當有個先後順序?誰先攻,誰後攻?”

陳直說道:“劉郎的意思是,先讓小曹軍侯和孫盧兩曲的兵士攻,大曹軍侯和你的部曲後攻。”

又被曹幹料中!曹豐忍不住再又看了看曹幹。

曹幹端坐席上,撫摸短髭,不露聲色。

“把五曲分作三塊兒”的計劃,如劉昱自言,是在從力子都帳中回來路上時,他與陳直商議定下的,還沒有和劉小虎說。他本是想等回到營中後,先與劉小虎通個氣,再與戴蘭、曹豐等說的,渾未料到戴蘭、戴利已在帳中等他,因是劉小虎之前亦是不知道他倆的這番計議。

劉昱見該說的都已說完,乃問劉小虎,問道:“阿姊,你看這麼安排行麼?”

劉小虎斟酌片刻,顧視曹幹、孫盧,說道:“小曹軍侯、孫軍侯,你兩曲的部曲皆系新編而成,讓你兩曲先上,你倆有把握麼?”

孫盧當先應道:“請大家放心!我曲部曲雖為新編,然自編成以今,日日操練不輟,不敢說定能為從事先登,先做進攻絕無問題!”

“小曹軍侯?”

一切都如曹幹所料,他早有準備,從容說道:“臨戰之日,我會親督部曲,敢請大家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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