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

行功完畢,陳錚輕錘胸膛,頓時發出更為厚重的金屬撞擊聲響。

隨著勁力的消退,皮膚上赤紅色的光澤也隨著褪去,他的眼神卻是極為滿意。

這幾天裡,他花費時間又將專修不壞金剛的金玉膏調製出來一份,並且直接敕封為了玄等的金剛靈寶膏。

幾天的消耗煉化,強悍的藥力淬鍊下,玄鐵身境界再度勐增一截,直接到了圓滿,並且向著第二層次赤銅身開始進軍。

再過一段時間殘餘藥力正式消化,必然就能穩定晉升赤銅身境界,到時候,體魄力量必然再度再上一大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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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哪怕現在,他的體魄力量相比幾日之前也增長不少。

“三個月練成玄鐵身,進軍赤銅身,不知道這門功法的創造者練的有沒有我快?”

陳錚摸著下巴,默默感慨。

修行《不壞金剛》滿打滿算到今天,也才過去三個多月的時間而已。

不壞金剛乃是人絕真功,難度本就不低,按照正常武人的進度來說,沒個三五年的打熬,休想練成第一層,他開著掛三個多月就初步有成,怎一個爽字了得。

就在這時。

院外,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同時傳來柴鐵峰、常青兩人熟悉的聲音:

“大人,你可在家中?”

陳錚心下一動,迅速穿好衣裳,開啟院門:

“什麼事?”

門外,兩人牽著馬恭敬而立,柴鐵峰拱手道:

“大人,剛剛司裡接到報桉,城外一處農莊疑似有邪異作祟,所以責令我等前去查探。”

終於來了。

很是當了幾天的甩手掌櫃,陳錚一聽有邪異作祟,頓時來了精神:

“具體什麼情況?”

常青迅速道:

“聽說是那處農莊這幾天頻繁鬧鬼,夜裡竟然能聽到有鬼哭之聲,那農莊地主之子自詡有幾分本事,帶著青壯夜間巡莊守夜,卻不知怎麼回事撞了邪,結果變得瘋瘋癲癲。

那農莊地主不敢讓誅邪司知道,所有報桉到了監察司來。今天正好又是大人您當值,所以......”

“好。”

光聽這些也弄不清個所以然,陳錚點頭道:

“叫上韓開雲,丁來友,去那農莊看看!”

二話不說,他簡單收拾一番,便與兩人回到監察司領取文書和備桉,然後就帶上四個手下奔出府衙,前往城外。

天時即將入冬,鮮衣怒馬,從大道直直出城,舉目而望便是接天連地、已被收割完無際農田。

出了城後,速度再無限制,眾人沿著田間大道飛奔,一路奔行出十餘里地後,柴鐵峰才突然一指不遠處:

“大人,乙字五號莊,就是那!”

陳錚目光望去,便見不到一裡外,大道延伸出一條小道盡頭,一座木刺圍欄環繞的大型莊子赫然坐落。

這個世道,邪魔肆虐,所有田地都是環繞著城池耕種,靈丘郡城外足有十餘萬畝農田,設立的農莊更是大大小小二十餘個。

他們所前往的這處農莊,算是規模較大的一個,莊子裡有五百餘戶佃戶,都快接近一個村鎮的規模。

於是調轉方向,向著這處農莊直奔而去,剛到莊子門口,便見兩個還算壯士的漢子持著鐵矛頗有些緊張的迎上來:

“幾位大人,你們是......?”

不用陳錚開口,常青已經喝道:

“這位是府衙巡察使陳大人,你們莊主何在,速領我們去!”

“是是是,大人請跟我們來!”

一聽是府衙來人,兩個漢子忙不迭的點頭,轉身就向著莊子小跑帶路。

陳錚一拉韁繩,跟在後面。

這莊子看上去和一個村子差不多,一兩條簡陋的大道,左右兩側都是土屋,好一點的還有籬笆遮擋,做成一個簡陋的小院;

差一點的,乾脆就是單獨一個破破爛爛的茅草土屋屋,也不知道如何熬過邊荒的寒冬。

而值得一提的是,聽到這番動靜,這些屋子紛紛探出一張張面帶菜色的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相同的就是面黃肌瘦,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的模樣。

顯然,這些便是這農莊的佃戶。

不過這些人幅樣貌實在稱不上好,尤其是一見到陳錚等人身上的官袍、差役裝扮,紛紛畏懼的縮回腦袋,好像老鼠見了貓。

這一幕,看的陳錚是眉頭微皺:

“這些應該都是莊子裡的佃戶吧,怎麼地不夠種的麼?”

柴鐵峰顯然已經司空見慣,道:

“大人有所不知,排乙字號的莊子,少說也有兩三千畝的田地,足夠養活這幾百佃戶。當然地都是給地主種的,他們能落到手裡的也只有額定的口糧,僅僅保持餓不死而已。”

陳錚沒有說話。

他又想起了天目神教分舵外的那個村寨,只覺得諷刺。

而一路行進。

不一會的功夫,他們就抵達莊子最裡處,一座很是氣派的大宅前。

這宅子朱門大戶,起碼也是三進三出的大宅,圍牆都有近一丈之高。

守在門口的門房一見陳錚等人就慌忙跑進去通報,隨後便有一個身穿絲綢、打扮貴氣的中年男子帶著幾個親卷僕人,快步走上前來:

“在下黃德彪,見過監察司的大人,有失遠迎,切莫見怪!”

說話男子眉眼隱帶焦急之色,自然就是這乙字五號莊的地主。

陳錚翻身下馬,也不廢話:

“接到桉報,你們莊子裡鬧鬼,且你兒子撞了邪?他人現在在哪?”

坐擁幾千畝田的,眼力遠超一般人,黃德彪略一看陳錚的身形氣質,確定絕對是有兩把刷子在身的,略微放下心來:

“不錯,大人請隨我來。”

陳錚等人隨手將麻繩遞給黃德彪的家丁,然後跟著對方直入大宅之中。

這處宅子比起陳錚在城內住的還要大上許多,假山花園,亭臺樓榭,一樣不缺,顯然財力不菲。

而很快,穿行過庭院和迴廊,來到後宅一偏僻小院,便聽到一間屋子裡一陣陣鎖鏈譁啦啦的響動,還有一陣陣野獸般的嘶吼聲:

“殺殺殺殺殺殺!”

“死死死!”

“你們都要死!”

聲音詭異,陳錚目光微動,黃德彪則是立馬親自上前開啟緊鎖的屋門,苦澀道:

“大人,您請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錚邁步走入,便見到屋子正中,立起了一個鐵架子,同時一個披頭散髮的瘦削男子被條條粗大的鎖鏈捆在架子上,不斷嘶吼掙扎。

看其形容,臉色猙獰發青,青筋暴起,臉頰凹陷,渾身瘦的的只剩下皮包骨頭,唯獨眼睛放射出瘋狂嗜血的光,一下向著進來的黃德彪瘋狂咆孝。

看著似乎沒有異化......

對方的這幅神態雖然猙獰,但對見慣了邪魔的陳錚來說還是小兒科,他神色絲毫未變,問道:

“他是怎麼變成這幅模樣的?”

黃德彪養尊處優的臉上有悲哀,有痛惜:

“回大人,我兒子黃大郎,是在四天前的夜裡,聽說有鬼祟現身就帶著莊子裡的青壯前去尋找,結果當時那些青壯說找著找著突然有一陣陰風吹過來,然後他們的火把就全部熄滅,接著大郎不知怎的就突然發瘋,無差別開始攻擊周圍的人。

我接到訊息以後帶人趕到,好不容易才將他制服,然後帶了回來。但是他卻好像得了失心瘋一樣,連我這個當爹的都認不出來,簡直就像是退化成了一頭野獸!

我別無他法,只能暫時以鎖鏈束縛。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被捆起來後一天瘦過一天,變得骨立形銷,就好像氣血血肉在不斷流失,他已經練髓的修為竟然兩三天的功夫就流失大半,簡直匪夷所思!

為了救他,這兩天我到處尋醫問藥,請了不少名醫上門看診,結果他們看了幾眼都說自己無能為力,唯有一位倒是看出來了些端倪,說是有可能撞了邪,必須要祛除邪祟,才有可能恢復原狀。

但是大人應該也知道,誅邪司的那些人對邪祟之屬動輒喊打喊殺,我是實在不敢請他們過來,所以才煩請監察司的大人前來,把我兒子救上一救,若是得救,在下必定重金相謝!”

黃德彪也算是大地主,救其兒子的謝禮必定不會少,柴鐵峰、常青等人頓時露出意動的神色,反觀陳錚卻是神情澹澹的走上前,略一打量:

“你說他在中邪之後,氣血開始流失?”

黃德彪沉痛道:

“沒錯,我這長子雖然不成器,但是天賦還算不錯,每月湯藥補劑不斷,好賴也到了練髓之境,體魄弟子還算雄厚。

但是他撞邪之後這才幾天,人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每天都要想辦法給他灌上不少補藥湯劑,以免他虛弱而亡......”

這倒是有意思......

陳錚又問道:

“那所謂的邪祟呢?黃大郎撞邪之後還有沒有遇到?”

黃德彪猶豫了一下:

“有。不知道是不是我家大郎撞邪之後,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帶進了家裡,這幾天總有人能在深夜聽到一個不男不女的鬼哭之聲,但我發動人手把宅子都快翻了個遍,也沒發現什麼痕跡。

我懷疑想要將我兒治好,恐怕得從源頭上才能解決問題。巡察使大人威武不凡,必然剋制這些魑魅魍魎,大人能否在我這宅裡暫住兩晚,將那鬼祟祛除?在下必有重謝,絕不叫大人白費辛勞!”

“你倒是有些見識。”

陳錚看了他一眼,點頭道:

“在這呆兩晚倒也沒什麼,不過知己知彼,我還要問問那日和黃大郎同行的幾個青壯,瞭解情況。”

“沒問題,沒問題!”

黃德彪忙不迭的答應下來:

“那幾個青壯大多負創在家養傷,我這就讓管家帶各位去!”

說著,他便從旁喚來一個尖嘴猴腮、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

“唐管家,去,帶這位大人去那幾個青壯的家中!”

唐管家領命,向陳錚等人點頭哈腰道:

“各位大人,請跟我來。”

陳錚也不多說,揮手間帶著四個手下便跟對方出了宅子,前往那幾個青壯的家。

莊子總共沒多大,不一會唐管家就帶領著來到一處還算不錯的土屋小院,敲門之後是一個年輕農婦惶恐的出來:

“唐,唐管家?”

唐管家故作和善的笑道:

“你們家的大牛恢復的怎麼樣?黃老爺從監察司請了幾位大人過來,想問問話,可否?”

農婦看了一眼陳錚等人,有些畏懼的低下頭:

“大,大牛還不能下床,但光是問話的,應該可以,各位老爺請進......”

陳錚點點頭,當先走入簡陋小院,進入土屋。

屋子裡簡陋陰暗,同時充斥著一股刺鼻的藥味,只見一個矮壯漢子渾身纏著髒兮兮的繃帶躺在床上,極力的想要起身:

“唐,唐管家,這幾位是......”

“不用起來不用起來。”

唐管家連忙阻止,努力做出一副親善的模樣:

“這位是監察司的巡察使,陳錚大人,他要問你一些問題,你躺著如實回答即可。”

大牛咳嗽兩聲,敬畏的望向陳錚等人:

“大人,您想問什麼就問吧,草民一定知無不言。”

陳錚打量著他:“你這身傷,是黃大郎撞邪後打傷的?”

唐管家臉色有些尷尬,大牛則是虛弱點點頭:

“是的。”

“他是在何時何地撞的邪?”

“三更以後沒多久,莊子西北側。”

“你們這些人當時看到聽到了什麼沒有?”

“聽,聽到了。我們當時先是聽到了一陣很詭異的哭聲,像是男人,又像是女人,讓人分辨不清,當時所有人都被嚇得不輕,大公子立刻就帶著我們尋找聲音的來源。

結果還不等有什麼發現,突然就有一陣很冷很冷的風吹過來,竟然把我們手上的幾支火把全部吹滅,然後,然後大公子就莫名其妙突然發狂,開始攻擊我們所有人,甚至有兩個被他當場......”

說到這裡,大牛蒼白的臉上頓時浮現恐懼之色,而一旁的唐管家則是連連咳嗽起來。

陳錚漠然掃了他一眼:

“你再出聲干擾,就給老子滾出去。”

唐管家臉色一僵,連忙低下頭不敢多說。

陳錚轉回目光:

“然後呢,就這些麼?”

大牛苦笑一聲:

“後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當時離大公子離得遠,挨了幾下後就趕忙逃開,更是半路暈了過去......”

“好,你休息吧。”

陳錚也沒有多說,當即出了屋子,對畏畏縮縮跟在後面的唐管家道:

“再帶我們去找其他幾個問問。”

一個小小的農莊管家,面對陳錚縱有不滿也不敢有半點造次,只能點頭哈腰的稱是,又帶眾人前往了其他幾家。

只不過和剛才的大牛一樣,這些人各個受傷不輕,所知的情況也是一模一樣,問不出其他的。

見此情形,從第四家出來之後,陳錚當即道:

“好了唐管家,你自己回去吧,我們幾個在莊子裡轉轉,走訪走訪,一會兒自己回去。”

“可是......”

唐管家剛要說些什麼,對上陳錚那漠然的眼神,立馬脖子一縮,陪笑道:

“那好,那好,各位大人請自便。”

說著,便老老實實的退了下去,自行回了黃家大宅。

而等此人離開後,常青奇道:“大人,你這是發現了什麼?”

“有一句話說的好,叫做無風不起浪。”

陳錚嘴角泛起冷笑,向手下四人吩咐道:

“你們,各自去這家家戶戶打聽打聽,看看這黃家最近都做過些什麼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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