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六、朱鴻在旁邊看著，沒出聲。見領主終於把藥喝了，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陸六冷不丁問，“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
提起這件事雲杉就胃疼，“出了點意外，住院一年多，最近剛醒。”
“怎麼會？！”右義說不出的驚訝。
雲杉神情悲痛。
別問，問就是倒黴。
她就不該出門，家裡最安全。
“大人的病能治嗎？”朱鴻嗓音嘶啞，卻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執意問個明白。
“沒把握治好，但接受治療，情況起碼不會像現在這麼糟糕。”雲杉斟酌後回答。
“那就行。”陸六不客氣道，“這些日子看了那麼多醫生，也就你說有把握讓病情好轉。”
大半碗湯藥喝完，陸銘面色好了幾分。
右義納悶，“他怎麼不睡覺？”
從前喝完女醫親手熬煮的寧神湯，大人分明能睡個好覺。
雲杉：“病情加重，光寧神湯很難讓他入睡。”
“那怎麼辦？”右義急了。
“以他目前的狀態，必須時刻跟在我身邊。”雲杉認真道，“長期服用寧神湯和藥膳，情況會好一些。過段日子，我會做些香包，隨身攜帶可以緩解焦躁的情緒。”
“行，聽你的。”右義無比配合。
左信思忖片刻，抬頭道，“右義，你跟著大人，好好照顧他，積壓的工作我會負責處理。”
右義點頭應下。
見事情已了，朱鴻拋下一句，“沒其他事的話我走了。”
接著頭也不回地離開。
就好像他過來一趟，只是為了阻止陸銘失控。
陸六表示，“營地危險，我留下保護神醫。”
商量完，雲杉帶著陸銘等人回莊園。
還沒進門，大黑便跳出籬笆牆，飛奔著趕來迎接。
四隻白隼落在雲杉的肩頭，啾啾個不停。
“我回來了。”一想到自己沒把魔獸安置好就在醫院躺了一年，雲杉心中滿是歉意，“你們受苦了。”
本來是很溫馨的重逢場面，架不住陸銘又犯病。
赤色似要把瞳孔染紅，渾身上下散發著凜然殺意。
雲杉登時顧不得跟魔獸嬉鬧，“扶他進屋。”
右義剛碰到袖子，就被一道勁風揮開。
雲杉，“……”
別人不得近身，她只能自己扶。
攙扶著陸銘，兩人小步慢挪，緩緩朝竹屋走去。
大黑跟條小尾巴似的緊跟著。雲杉走到哪兒，它就跟到哪兒。
四隻白隼也想跟，可不知為何有點慫。猶豫了一會兒，到底沒跟過去。
**
氪金遊戲群。
雲杉私戳韓嘉慶，“我夜觀星象，掐指一算，覺得今日適合談筆大買賣。”
對方回的很快，“群主你還活著？這都一年多沒見你在群裡冒泡了，出什麼事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懷疑，“該不會不是本人，被盜號了？”
雲杉告訴他，“出了車禍，在醫院躺了一年兩個月，不久前剛醒。”
“這也太倒黴了。”韓嘉慶連連嘆息，“要是繼續遊戲，你早成一方霸主。”
雲杉：“現在也來得及。”
上輩子這時候，她剛認識陸銘，處境沒好到哪裡去。
“也是。買過那麼多藥，我還是認為你做的金創藥、回元丹最好用。”韓嘉慶把雲杉誇上天，“其他人做的止血散、大補丸，總歸差了點意思。”
“要多少？”雲杉直截了當問。
“不急。”韓嘉慶話鋒一轉，“我有個大膽的想法。要不你加入創世公會，平常幫忙打理公會事務，我按月給你開工資？”
隨著“末日營地”知名度提高，遊戲裡的氪金玩家越來越多。沒有充值渠道，根本阻止不了他們使用鈔能力的決心，各種迂迴氪金招式被琢磨出來。
最常見的就是高價收購積分，明碼標價。
其次就是現實世界貨幣付賬，遊戲世界轉交道具/材料。
還有就是出錢僱傭遊戲玩家當員工，每月定期支付薪水，每日8小時聽候差遣。
雖說把全息遊戲玩的跟上班一樣十分無趣，可是能掙錢。
一個月掙兩三個月工資，沒有加班，週末雙休，待遇超過絕大多數工作。
有些玩家並不介意，甚至上趕著找活兒。
韓嘉慶認識雲杉好幾年，知道她玩遊戲厲害，人品信得過，這才邀請她入會，打算委以重任。
不料——
“進公會就算了，我沒那麼多時間。”雲杉婉拒。
“一天6小時，不會耽誤太久。”韓嘉慶認真道，“6小時外是你私人活動時間，隨你做什麼。如果你願意，可以製作金創藥、回元丹賣給公會，這部分另算錢。”
“現在的紅楓營地可跟過去不一樣。不少來錢快的路子被公會截斷，別說跟著吃肉，連口湯都沒給其他人剩下。”
“肥料、養殖、服裝、戰寵、藥材、正餐、糕點、兵器、防具，都已經有勢力插手。甚至有玩家製作玻璃，出售肥皂。”
雲杉道，“謝了，不過我另有打算。”
見她執意單幹，韓嘉慶也不勉強，“那就談生意。先來200瓶金創藥，100瓶回元丹。”
雲杉：“現金支付。”
“成交。”
**
上午，白隼們結束狩獵，帶著獵物返回。
其中兩隻各叼一隻一星紅腹錦雞，另兩隻各叼一隻一星白鷺鴨，還有一隻叼著二星虎皮兔。
瞧見雲杉，五隻白隼自發把獵物奉上，然後排排坐、等開飯。
“真能幹。”雲杉笑著誇讚。
佃戶三餐自理，撇去陸銘、右義、陸六不算，她只需負責自己、大黑和五隻白隼的飲食。
光是白隼每日狩獵所得，就足夠他們吃飽，剩下的還能拿到市場上賣錢。
聽到雲杉的讚許，白隼們挺起胸膛，很是驕傲。有性急的恨不得出去一趟，再叼只獵物回來。
還是白隼媽媽眼神好，警惕性高，及時叨了一口，這才制止自家崽子偷跑。
魔獸個頭大，拿在手裡很有些斤兩。
雲杉想了想，煮了一鍋飯，再做四道菜，分別是口水雞、叫花雞、老鴨煲、乾鍋兔。
剩下一隻白鷺鴨，先養在院子裡，留著晚上燉湯。
口水雞是道川菜，鮮香麻辣，嫩滑爽口，最適合拌飯。
叫花雞則是將處理好的雞用泥土、荷葉包裹，放在火裡煨烤。做成後色澤紅亮，外酥裡嫩，風味獨特。
老鴨煲則是藥膳，加藥包、香菇、竹筍、火腿熬煮而成。因燉的時間頗長，鴨肉軟爛，格外入味。
乾鍋兔由兔肉、土豆做成。成品出爐，一股麻辣孜然味撲鼻而來。再一細看，兔肉幹香，土豆軟糯，相得益彰。
聞見香味，大黑、白隼自覺叼著碗盆站在雲杉面前排隊——開飯啦！
**
三日後，貿易市場。
【香】
名稱：凝神香
數量：1（根）
持續時間：30分鐘
功效：凝神靜氣，提高做事專注度
售價：10積分
出售方：雲杉（白名）
【香】
名稱：凝神香
數量：5（根）
持續時間：30分鐘
功效：凝神靜氣，提高做事專注度
售價：50積分
出售方：雲杉（白名）
嚴志國無意間瞥見，微微蹙眉，“雲杉？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像是在哪兒聽過？”
恰好隊友宋星雲腿上叮了倆蚊子包，此時正拿著精品紫草膏點塗，一聽樂了，“雲杉，不就是碾壓各大醫館，激發了全體玩家創業熱情的那人嗎？”
“誰啊誰啊？”有人進遊戲晚，不知精品紫草膏曾鬧出怎樣的風雨。聽隊長、副隊長聊天，兩眼一抹黑，完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就是有那麼一人，遊戲初期特別風光。後來不知道幹嘛去了，好久沒聽到她的訊息。”宋星雲簡單解釋了下，“剛進遊戲的時候，紫草膏三天兩頭斷貨。被蚊子咬了只能硬忍，你敢信？”
晚進遊戲的隊員目瞪口呆，想象不出那是怎樣的場面。
擬真度這麼高，蚊子包三天不消，那還不癢死？
“自從她把配方賣給紅楓醫館，營地裡再也沒缺過精品紫草膏。”說到這，嚴志國倏然一笑，“咱們當年承包藥園，大規模種植草藥，不也是受了她的影響？”
“一年過去了，她還是白名（二星），看來混的不怎麼樣嘛。”宋星雲吹了聲口哨，“遇上了就是緣分，照顧照顧她的生意怎麼樣？”
嚴志國沒有拒絕，“你看著辦。”
宋星雲一邊拍下5根凝神香，一邊嘟囔，“精品紫草膏是真好用，也不曉得她的配方是哪來的。你說這個凝神香，會不會也有什麼特殊功效？”
嚴志國冷嗤，“你當頂級藥方是什麼？破爛？滿大街隨便撿？”
宋星雲閉上嘴，“我去取香。”
東西到手，他瞥了一眼，表情古怪，“要不是確定遊戲id不允許重名，我差點以為有人藉著雲杉的名號騙人。這玩意兒1根值10積分？搶錢吧？”
雖然介面寫著“1根”，但在宋星雲想來，10積分，怎麼也得是蠟燭那樣的1根。
可實際上呢？
凝神香是線香，極細，長度也不算太長。
在宋星雲的認知裡，線香就不該按根賣，一捆一捆、一束一束賣才對。
“我覺得自己可能被騙了。”宋星雲嘀嘀咕咕。
“這裡是貿易市場，次品、假貨不允許上架。”嚴志國道。
宋星雲一怔，“可是……”
“線香好不好用，試一試就知道了。”說罷，嚴志國邁開腳步。
“哎，去哪兒？”宋星雲、隊員快步跟上。
“訓練場。”
**
同一時間。
雲杉私戳韓嘉慶，“我新做了一批凝神香，感興趣嗎？”
韓嘉慶一頭霧水，“啥玩意兒？”
“凝神香，線香，功效：凝神靜氣，提高做事專注度。”雲杉回覆，“它有個別名——‘2倍技能經驗卡’。”
韓嘉慶，“！！！”
你要這麼聊，我可就不困了。
“什麼意思？詳細說說。”
“經驗加成包括哪些？戰鬥技能？輔助技能？生活技能？”
“只加技能經驗值？能不能提高升星速度？”
韓嘉慶一連發出多條訊息，展開轟炸式詢問。
雲杉告訴他，“包括不限於戰鬥技能、輔助技能、生活技能、格鬥技巧，還有極小的機率頓悟。”
“只提高專注度，加強領悟能力，不提高練級速度。”
“論根賣，1根10積分，能用30分鐘。”
“單人使用效果最佳，多人合用效果會小幅削減。”
韓嘉慶看著對話方塊，一時無言。
該說不愧是雲杉嗎？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大新聞。
“先買30根。”韓嘉慶道。
“好。”
**
事實上，凝神香是意外得來的產物。
雲杉本意是製作一款能安神的線香，方便陸銘入睡。誰知誤打誤撞，最後做出來的是能提高注意力、強化思維能力的凝神香。
因為功能強大，十分好用，雲杉便偶爾做些賣錢。
近日做了300根凝神香，她往貿易市場一扔，便撒手不管，轉頭研究起陸銘的病症。
廚房。
右義探頭探腦，好奇打量，“我聽說寧神草只能用來熬寧神湯，除此以外沒有別的用途，神醫這是在做什麼？”
“糕點。”雲杉一邊忙活，一邊隨口回道，“裡面加入了草藥，好吃又養生。”
說話間，右義就見雲杉將藥材熬煮取汁，再將汁摻進糯米粉裡，裡面包層豆沙餡。
不久，一股清香淡雅的草木香飄蕩在廚房裡，聞之神清氣爽，心態平靜。
糕團蒸好，雲杉取出放涼，然後盤算著，“一共二十個糕團，六隻魔獸、四個人，剛好平分。”
右義氣憤，“我家大人怎麼能跟魔獸一個待遇？”
“啊？”雲杉呆了呆。
“起碼得給雙份！”右義堅決道。
陸六，“……”
大人甦醒後，怕不是會打死他。
“神醫做的糕團，當然由神醫自由分配。”陸六瞥了右義一眼，目光中暗含警告，“我和右義的那份，跟大人的放在一起。”
這麼一來，分配方式不變，大人卻能分得六個糕團。
右義秒懂，承認錯誤，“陸六說的有道理，是我考慮不周。”
雲杉把大黑、白隼的口糧放在旁邊，然後另準備了一份，“這是陸銘的。”
右義一看，不是兩個，不是六個，是八個。
頓時，“……”
他多慮了，神醫偏心著呢，大人跟魔獸才不是一個待遇。
**
30根凝神香到手，韓嘉慶跟發福利似的給公會骨幹成員每人發1根，並道，“訓練技能時點上，有奇效。”
“這麼一小根，奇效？”副會長康澤陽分外無語，“哪弄來的？”
韓嘉慶：“雲杉做的。”
康澤陽更加驚訝，“雲杉？她還有號？詐屍了？”
一年多沒訊息，康澤陽早當她退遊了。
“據說之前出了點事。”韓嘉慶把話題扯回來，“凝神香記得用，用完給反饋。”
雲杉做的？
馮堯望著短短一截凝神香，心裡有了點模糊的想法。
訓練場401房間。
馮堯請了私人教練，專門給他做一對一指導。因為是初級教練，價格還算便宜，一節課30分鐘，只需50積分。
“出拳的時候動作要快，下手要狠，最好瞬間擊倒對手。”教練姓胡，是名npc，邊說邊做示範，出其不意偷襲馮堯。
馮堯在訓練場待了挺久，相當熟悉npc的教育風格，時刻保持警惕。幾乎對方一動，他就格擋、反擊。
奈何姜還是老的辣，胡教練一手反制，一手擊在關節處，瞬間將對手制服。
馮堯，“……”
幸好沒使勁。
要不怕是會脫臼。
“戰鬥經驗這麼豐富，你練了多久？”馮堯好奇。
“當教練前經常在外面跑，整整四年，沒死，活了下來。”胡教練說。
生死之間磨礪出來的戰鬥技巧，只求最精簡，最實用，一點不花裡胡哨。
馮堯覺得，光是衝著胡教練這份履歷，自己的積分就花的挺值。
“像你這樣的都只是初級教練，中級、高階的得厲害成什麼樣？”
胡教練一下把馮堯掀翻，冷嗤道，“三星、四星靠實力就能碾壓。對手格鬥技巧再高超，也跟紙糊的一樣。”
馮堯，“……”
這話不無道理。
胡教練活動了下筋骨，直覺自己今日反應特別迅速，動作比以往更利落。他蹙眉嗅了嗅，“什麼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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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香。”馮堯剛回答完就發起偷襲，一腳踢中胡教練腳踝。
胡教練膝蓋一按，反扣住馮堯小腿。
馮堯：絕望.jpg，幸好野外魔獸沒這麼難纏。
30分鐘實戰對練結束，馮堯清楚意識到，凝神香是多麼好用。
往常胡教練教導格鬥技巧，他總要練習8-10次才能初步掌握。可今天，練習5次就隱隱掌握竅門，還靠偷襲讓胡教練吃了點小虧。
這要不是偶然，那就說明點香能提高學習進度，相當於雙倍技能經驗卡。
訓練結束，胡教練望著凝神香燃盡的香灰怔怔出神，“這香挺好聞的，哪兒買的？”
“公會會長送的。”馮堯隨口回答道。
想想雲杉一貫的作風，他補充了一句，“未來貿易市場或許有賣。”
——他不知凝神香已經上架出售，還當雲杉做出成品，先給熟人試用。
“貿易市場……”胡教練眸中閃過一絲疑惑，接著衝馮堯點點頭，“謝了。”
馮堯告辭離開。
胡教練原地盤膝坐下，抓住訓練過程中一晃而過的靈感，苦苦思索著什麼。
**
公會農場。
康澤陽穿著麻衣麻褲，肩上搭著毛巾，揮汗如雨，辛勤耕種。那模樣，一點不像富二代，也不像公會副會長，倒像是飽經風霜、勤勞樸實的農民。
“呼——”
康澤陽累的直喘氣。胳膊一抬，發現手肘上多了三個蚊子包，巨癢。
“我這是圖什麼……”
他連連嘆息，走到角落坐下，取出精品紫草膏點塗。
剛玩遊戲那會兒，康澤陽十分天真。以為待在遊戲裡，身體就會慢慢變好。髮際線後移什麼的，再也跟他沒關係。
然而殘酷的現實告訴他，“呆坐四小時”和“幹活四小時”，生髮效果天差地別。只有幹活，精神力才會得到鍛鍊，身體素質才得以改善。
怎樣算幹活了呢？
狩獵、伐木、挖礦、耕種、養殖、做菜、製衣……都是。
然而——
野外打怪太危險。跟隊瞎混還行，自己親自上就是送菜，會把好不容易搶到的注冊碼浪費掉。
養豬、烹飪、縫紉他不行，沒那個才能。
排除到最後，只剩三個選擇：要麼去伐木場伐木，要麼去礦場挖礦，要麼去農場種地。純體力勞動，不需要技術含量。
康澤陽心裡苦。
他一富二代，跑全息網遊裡幹體力活算怎麼回事？
可是為了茂密的秀髮，硬著頭皮也得上。
要知道圈子裡有個青年才俊，三十出頭就把公司打理井井有條。可惜英年早禿，早早謝頂。
於是挺年輕、挺成功一人，不戴假發不敢出門。偶爾遇見了知情熟人，還會被嘲笑。
不就是頭髮少嗎！涼快咋地！笑個屁！
可現實是，頭髮少就是會被當笑話，不管本身有多能幹。
康澤陽一方面同情那兄弟，一方面暗中警醒，引以為戒，私心裡絕不希望自己落得同樣下場。
因此哪怕再苦再累，他也咬牙堅持，絕不放棄。
“對了，會長給了1根香，還讓用了給反饋。”康澤陽一年到頭去不了幾次訓練場，索性種地的時候把香點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忽然就跟開了竅似的，懂得如何發力、使巧勁。幹的還是那些活兒，可感覺大不一樣，彷彿輕鬆多了。
半個小時後，線香燃盡。
康澤陽一臉錯愕，“半小時了？沒覺著啊。”
想了想，他恍然大悟，“線香點著後注意力高度集中，時間一晃而過沒感覺。”
康.不差錢.澤.大款.陽心說，光是衝著提高做事專注度的效果，這香就得成為日常必需品。
**
翌日。
馮堯前往訓練場，想跟往常一樣點胡教練陪練。誰知——
“胡教練？他昨日頓悟，連夜申請晉級挑戰，目前已成功透過，晉升為‘中級教練’。現在一節課100積分，需要的話我幫你預約。”
馮堯：？？？
有一瞬間，他差點以為工作人員在跟他開玩笑。
他跟胡教練認識一年多，怎麼突然之間頓悟、晉級、價碼翻倍？
昨天見面的時候明明表現很正常，跟之前一樣……
想起被點燃的凝神香，以及自身不同以往的超強學習能力，馮堯表情驀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