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保持觀測
“誒？”
石質高臺上的頂尖高玩們一個個愣神。
“版本緊急更新？資料故障？什麼鬼？！”
“喂喂，老子還沒玩夠啊，就要強制下線，焯特大爺的搞什麼啊！”
北極星小隊眾人低聲討論了片刻，各個眉頭緊鎖。
“我覺得版本更新確實來得太突然了，這會不會跟神戰有關？黑暗之父被殺死後，黑球裡面竟然蹦出條金色巨龍，還跟傑克說了些什麼……”
蘇可瑩分析道。
她瞥了眼彈幕，一片都是問號，顯然是對遊戲突然彈出的更新提示感到詫異。
未知資料故障……
似乎是出了什麼大事！
“我覺得可瑩說的有道理，黑暗之父剛死沒多久，就立馬彈出更新提示。”
東陽頷首贊同道。
北極星卻搖搖頭，低聲道：
“有點說不通，如果這是正常的劇情程序，沒理由會是‘資料故障’……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東陽曾經提過一嘴的那件事。”
“什麼事？”
龍王一臉不解。
東陽為之一愣，小隊其他人也都投來目光。
“英靈閣會長小光的叔叔，是遊戲開發團隊的一員，有著聯邦科學家的身份……當時不是說，主伺服器超級計算機執行程式裡，曾出現過一段憑空誕生的資料，還有著字母‘J’嗎？”
北極星沉聲道。
眾人一臉恍然，立即想起了這回事。
“所以北子哥，你的意思是……所謂的未知資料異常，其實說的就是那個‘J’，傑克斯佩特？！”
龍王詫異道。
北極星點點頭。
“嘶……媽耶，要真是這樣，傑克到底是什麼鬼啊，1.0版本的時候提前終結主線，現在2.1版本又來一次，而且感覺情況更嚴重了！”
狗頭金吸了口冷氣，表情誇張。
東陽瞥了眼面板倒計時，插嘴道：
“還有半分鐘強制下線，我們約個地方線下碰頭，好好聊一下新版本的事吧。”
“行。”
“那就絢爛城野貓街拐角的酒吧。”
尾音想了想，提了個建議。
“‘機械新娘’？”
東陽確認道。
“對，就那間酒吧！”
“好。”
眾人紛紛同意。
嗖嗖！
白光先後消散，北極星小隊全員下線。
高臺上的其餘玩家也未久留，紛紛退出了遊戲。
四周為之一空。
弗雷和阿克賓等議員並未感到驚訝，他們知道這是不死異鄉人的特殊之處。
遠方。
陽光照射的崩裂大地中央。
陳侖看著眼前已經徹底飄散的光明之龍，不由深呼吸了一口氣。
剛消化完那些極其隱秘的資訊，他現在只覺得心情沉重。
神之途徑與超凡力量，均是源於序列之上的舊日，源於她們執掌的源罪……
所謂唯一神性，通俗點來說，其實就像是源罪放射出的某種“使用許可權”，不論是利用它具現化的S級詭物，還是透過它晉升天使乃至更高序列，力量都是來自源罪。
而命運、自然與魔法三途徑的序列之上，那位名為“喜劇之王”的舊日早早隕落，留下了源罪“不歸鄉”……這才是環公留給他的，最珍貴的遺產。
陳侖隱隱湧現激動，但更多的是莫名壓抑。
不論是天外，還是海外，都有著舊日與外神的虎視眈眈……舊日的力量明顯已經滲透到了亞尼塔大陸之上，七神途徑便是最明顯的證據，亦是環公動了殺念的根本原因。
她們……
想要這個世界！
亦或是想要源罪“不歸鄉”！
而這裡的一切，包括人類在內，她們均不在意。
陳侖轉身，整了整自己的帽子，回到了阿諾與馬丁的跟前。
他這時才發現，阿諾已經坐在地上，抱著那柄斷劍陷入了沉睡。
一旁的馬丁低聲道：
“驕陽太累了……十幾年的征戰，讓她身心俱疲，剛剛重鑄身軀晉升序列一，又與黑暗之父發生了神戰……方才看到光明之龍的靈性消失後，她便安心地睡去了。”
馬丁是個聰明人，她並沒有過問，光明之龍到底與陳侖講了什麼。
重新戴上白色寬簷帽，這位前任教宗接著說：
“我會留在這裡，為驕陽禱告，直到她甦醒。”
馬丁神色變得鄭重。
“傑克冕下，您是位值得敬重之人，若是今後有需要，在驕陽允許的前提下，我會無條件出手幫您。”
“謝謝。”
陳侖扶帽致謝，接著看了眼阿諾。
“若是驕陽甦醒，也請代我轉達謝意。”
“當然。”
馬丁古斯都低頭，回了一個禮。
陳侖不再留戀，一步踏出便瞬移到了高臺上。
看著眾手下，他只是平靜道：
“回去吧。”
*
*
*
現實世界。
湛藍聯邦。
無數被強制下線的玩家懷揣著不滿，隨處可見的街頭都能聽見咒罵遊戲官方的髒話。
絢爛城，聯邦科研中心。
幾十名身穿白大褂的頂尖科學家正圍著超級計算機，滿頭大汗地計算著什麼。
“不對……”
“你這演算法不對！”
“按照執行軌跡，這才是正常的……”
“錯了！你自己看看資料，全都亂了！”
“不可能的啊，不可能！字母怎麼會在程式裡自行運算？！”
三四個白髮老者擠在一個中年人身邊，吵得不可開交。正操作著複雜儀器和鍵盤的中年人擦著額頭的汗，卻是半句話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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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位左眼替換成機械義眼的白大褂研究員走了進來，在其身後，還跟著兩名身穿藍色制服的男女。
“師宇博士。”
眾多科學家紛紛打招呼。
旋即，他們又向兩名年輕男女尊敬道：
“見過兩位主祭。”
“不必多禮。”
男人抬手示意。
他與身旁的女性都是聯邦以太科的高層，同時也是湛藍聖教的主祭，身份地位相當崇高。
“我們這次前來，主要是為了《詭秘時代》出現的‘未知異常資料’……聽說遊戲內突然版本迭代，強制玩家下線？”
“是的，謝旭先生，我們已經檢查了記錄，推測意外情況極有可能是那段憑空出現的資料導致。”
一名成熟女性研究員輕聲道。
謝旭眉頭微皺。
他伸手接過報告，低頭檢視起來。
片刻後，又將其遞給了一旁的同伴。
“謝旭先生，請問以太科有辦法糾正資料嗎？這樣下去，遊戲世界將會完全偏離原有的計算軌跡……”
原本正在計算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謝旭瞥了眼他的銘牌，這名研究員名叫光之維。
他突然有些印象，於是出聲問：
“你也是聖教兄弟？”
“是的，主祭大人，我是三年前加入聖教的新成員。”
光之維連忙站起身。
謝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不錯，年輕有為，我聽說閃光鷹財團旗下，有個名叫‘英靈閣’的公會，會長是你侄子？”
兩人看上去，謝旭明明是一副二十七八的模樣，而光之維都已中年，可眾人都沒有覺得違和。
因為在場之人都清楚，聖教高層，掌握著超凡力量……源自信奉之主“救贖之火”的力量，能夠延緩衰老，增幅壽命。
而眼前這位謝旭主祭，其年齡恐怕要比光之維大得多！
“是的，小光是我侄子，剛從聯邦學院畢業，就被委任會長一職。”
“不錯。”
謝旭點點頭。
“過幾天可以將他的申請表提交給聖教，我會親自審查。”
“謝謝主祭大人！”
光之維連忙道謝。
“不用客氣，都是聖教兄弟……吾教教義第一條，有才之輩皆有資格入教。”
謝旭笑道。
緊接著，他才開始回答光之維最初的問題：
“很遺憾，以太科暫時沒有任何手段能介入這個遊戲的程序……它的誕生和發展，都源於外太空捕捉到的‘黑色資訊盤’，然而對此，相信你們也研究了很長時間。”
謝旭搖搖頭。
“其他主祭乃至大主祭都有過一番推測，資訊盤極有可能是另一種超凡力量的產物……你們不用在意遊戲的程序，只需保持觀測和記錄，收集資訊即可。”
“是，主祭大人。”
光之維和其他科學家都紛紛點頭。
*
*
*
陳侖帶著團隊返回了冷葉城。
他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靈性直覺也隨之異動，彷彿警示他，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光明之龍消散前曾告戒過我，黑暗之父乃烈父創造出來的重要排汙媒介……眼下我已幫助驕陽徹底將其毀去，烈父絕對不會放過我。’
陳侖深吸口氣。
他於房間中獨自踱步。
‘算了，還是先將最重要的事解決吧。’
不多時，陳侖忽地一停。
他緩緩取出了四季書籤。
驚蟄、歸巢與迷藏，三張卡牌漂浮在跟前。
‘這便是執掌不歸鄉的鑰匙麼？可我又該怎麼找到它……’
陳侖的念頭剛剛出現。
面前的三張卡牌便散發出奇異的光芒。
嗡！
緊接著，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他，往某個未知的空間而去。
陳侖眉頭一挑，也不抵抗。
突兀地，他的身體便消失在了原地。
當陳侖再次晃神，則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寬闊無邊的草坪大地上。
遠遠的，一棵金黃虛幻的參天大樹屹立。
樹下，橘紅長髮的美麗女性正坐著，百無聊賴地打盹，隨著陳侖的到來，她惺忪抬起眼皮，旋即眼中閃過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