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靜止,斷崖之前的生機彷彿被那一劍抽空,所有人的心頭全部湧起一股窒息感。以前的江湖中人人都葉孤城劍法天下第一,只有西門吹雪才能與之比肩,可是眼前這一幕,如同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一般,即便是葉孤城西門吹雪聯手,竟也不是林閬釗的對手。

劍光揮灑,映照著慘白的日光,轉瞬時間,足以讓五個人來來往往或攻或守施展數十招有餘。陸鳳四人臉上終於是閃過幾分慘淡,再看林閬釗,劍招出手之間臉上的表情愈發興奮,整個人如同越來越肆無忌憚,招式中的守勢越來越少,取而代之是一往無前的進攻。

“不好,陸公子他們有危險!”聆月看著四人對林閬釗幾近於無可奈何,頓時發出一聲驚呼。

“怎麼可能,按照陸鳳四人的武功,武林中前四位非他們四人莫屬,聆月姑娘方才曾言林閬釗的武功甚至還不及他們四人,為何……”苦瓜大師疑惑道,“不過看眼下的戰況,林閬釗果然處於上風!”

聆月微微嘆了口氣,如同回憶一般道:“少爺曾過,武學一道本是內外兼修,西門公子和葉公子的劍法雖然已出神入化,可在內力一道,卻也和少爺平素差不了多少。只是少爺體內還蘊藏著一股他完全無法控制的內力,一旦這股內力為少爺所用,即便是這四位公子加起來也比不了少爺此刻的內力修為!少爺因這股內力而入魔,卻也因這股內力而不敗。或許真的是宿命吧。”

“阿彌陀佛!是劫是緣,就看著接下來的結果了!”

聆月不語,心中苦澀的同時卻不由得生出一陣自豪。心道:“少爺果然還是那個不敗的少爺,即便少爺贏了,天下大亂又如何,只要少爺開心就好了。”

只是聆月心中自語的這些時間,不遠處的幾人卻又過了十幾招,陸鳳四人越打越心驚,林閬釗看著他們四人臉上的表情。既然還有話的餘地。

“如果生存沒有意義,如果你們連一求生的**都沒有,那我送你們一程也只是在幫你們。解脫這無力【∷【∷【∷【∷,m.↘.c∨om的一生!”

氣溫驟降,即使是聆月薛冰也感覺到一股刺骨的涼意傳來,葉孤城感受過這樣的冰冷,那天的湖面之上。葉孤城親眼看到林閬釗手中的長劍之上蔓延出一層晶瑩的冰凌。而之後他即使用天外飛仙也無法破壞那一層薄冰!

只是這一次不再是冰凌,林閬釗那破損的長劍之上,寒氣凝聚,最終在劍刃之前凝成三尺慘白的劍芒,劍光流轉之間,劍芒竟化作無形,可是飛濺起的血花卻也在證明著,這無形無質的劍芒的確存在。四人倒飛回去。林閬釗收劍而立,右手抖落劍身之上的血花。口中悄然發出一聲嘆息。

“薛姑娘,快想想林閬釗那天晚上到底了什麼,如果無法找到他心境的破綻,那他將一直保持這種活死人的狀態,這裡所有的人都要死在這裡!”花滿樓落地的瞬間便朝著身後的額薛冰喊道。

“破綻破綻,那天晚上他到底了什麼!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我記得那天晚上他在離開之前還要除掉繡花大盜,只為了……”

“東方!”陸鳳瞬間出兩個字。

薛冰眼神灼灼的看著陸鳳,沒想到陸鳳竟然也知道東方兩個字,當下道:“沒錯,他的就是東方!”

“可是單憑東方兩個字真的能成為他的破綻?”西門吹雪重新起身,頭也不回道,“破綻交給你們,我們可以暫時擋住他!”完看了一眼葉孤城和陸鳳,二人自然頭。

四個人尚且被一劍中傷,更何況三人,西門吹雪能擋住林閬釗,卻也是真的,因為在他們三個人無力起身之前,還能為身後的幾人拖延時間。

又是一劍染血,可西門吹雪三人依舊不退,即便下一劍足以將西門吹雪一劍穿心。

“武道修行,也需有抑有縱,若是過於疲倦,便稍作歇息,看看這萬花風物吧。”

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足以傳入所有人耳中,林閬釗手中劍勢微緩,陸鳳眼中終於閃過一絲精光,右手探在身側,二指輕輕伸出,靈犀一指,赫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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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若要隨我學醫,成為萬花谷弟子,須立下誓言:‘我為醫者,須安神定志,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願普救眾靈之苦。若有疾厄來求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蚩,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亦不得瞻前顧後,自慮吉凶,護惜身命,見彼苦惱,若己有之,深心悽愴,勿避艱險、晝夜、寒暑、飢渴、疲勞,一心赴救,無作功夫形跡之心。’”

花滿樓回過頭,這段誓詞他也曾聽過,卻不知聆月為何要在這種時候念這段誓詞,只是此刻的林閬釗,終於如同聽到什麼一般,劍鋒之上劍芒逐漸消退,招式之間的運轉也不在那樣天一五分。

“好機會!”

葉孤城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趁著林閬釗失神之際,徑直一劍朝著林閬釗左臂削去。血花飛濺,林閬釗卻如同沒有任何感覺一般,抽身退開之際,一劍同樣將眼前三人逼退,這一劍聲勢如雷,盡讓三人無法繼續接下來的招式,只能退守而回。

只是林閬釗落地之後並不出手,反而如同想到什麼一般輕聲低語道:“我為醫者,須安神定志,無欲無求……”

聆月見之,當下接著問道:“我來問你,你是否願意終生遵行此誓,正式成為我萬花谷弟子?”

這句話是林閬釗傳授他武學之時問過她的,林閬釗曾言他入門是同樣立下如此誓言。

可是這一句之後。聆月卻看到林閬釗那滿是殺意的眼神,最終落到不遠處的官兵將領身上。葉孤城三人受傷頗重,若是林閬釗對這人出手。他們自然無法前去營救。

林閬釗還是出手了,只是這一劍落到那位將領眼前三尺之處,卻再也無法前進一分。

“叮!”

玉笛隔開長劍,聆月的身影顯得那麼弱不經風,卻依舊咬牙堅持著,用盡全身的力氣阻擋著頭的劍鋒。

“少爺,回來吧!”聆月眼角流下兩行晶瑩的淚水道。

“哼。月兒,對不起……這是最後一次了!”

臉上的殺意終於化開,林閬釗左手遙遙一掌落向聆月左肩。只是聆月卻如同放棄自己的性命一般,而已不顧自己一隻手能否阻擋玉笛之前的長劍,左手同樣一掌印上林閬釗左手。

“玉石俱焚……月兒,這一招用來表明心跡尚可。若是用來與人對招。去也與送死沒什麼區別!”

林閬釗話音剛落,聆月便感覺自己左掌之中傳來一股極其強橫的內力,自己的掌力還未出手便被這股內力化的一乾二淨,只是下一秒,當這股強橫的內力消失無蹤,取而代之變成一股溫和渾厚卻又源源不斷的內力從林閬釗掌心流入聆月體內之後,聆月終於清楚了,林閬釗最終的目的。

“離經易道……少爺。為什麼!”

“吶,我這輩子殺了很多人。做了很多孽,可惜我天性如此,死不認錯!即便是我錯了,我也不會去彌補……所以,月兒,我這一身萬花內力全部送給你,以後記得濟世救人,幫我償還罪孽!”林閬釗輕聲笑道。

只是看到聆月手中的雪鳳冰王笛,林閬釗卻又忍不住道:“雪鳳冰王笛在你手上,我很放心,只是以後聽不到聆月的笛聲,吃不到聆月親手做的菜了!”

“少爺,快住手,我們回去好不好!”

聆月泣不成聲,可從手心傳來的內力卻依舊源源不斷,如同永不枯竭一般。只是此刻的聆月如何能關注到這一,她只想讓林閬釗停手。

“月兒,正所謂輪迴有道,生死無終,或許下輩子我也能和你們一樣,有自己的朋友,也有自己的生活。西湖之畔養養魚,只要沒有毒蘿跳進去洗澡,我想一年還能有些收成。不要哭了,如今我有所悟,應該是一件令人高興的是。原本我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卻不知天地之所以長生,乃是因其不自生,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自然無法尋找到活著的意義!”

回過頭,林閬釗看這貨一臉明悟的花滿樓,終於再笑道:“花滿樓,萬花所有的東西我都交給了你和聆月,可惜有一種針法被我從中毀去,此針名為縫針,乃是起死回生之針法,不過這種東西本不該存於這個世界,所以我便毀去,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不過就算你怪我也無妨,你又能怪我多久呢?原本還想著一壺清酒送離別,半城黃沙掩此生,誰知道真到了送別的時候,卻沒有黃沙,甚至連一壺酒都沒有!”

聆月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痛苦之色,不是因為林閬釗的話,而是因為她體內的內力已然到了無法容納的地步,一聲長嘯,全身內力如同無法控制般爆發,將林閬釗手中傳來的內力轉瞬逼出體內,而林閬釗也在這突然爆發的內力之下身形退飛開來,隨即趁著內力爆發的瞬間輕聲完最後一句話。

“方才我逼退他們三個的那一招,名字叫聽雷!”

長劍落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而今天作為主角的大魔頭,卻也因為最後的悔悟墜崖而下。崖下是洶湧的海水,落入其中,自然再無生還的可能。

花滿樓終於嘆了口氣:“我們還是輸了,他今天的目的不是求勝,而是求死!”

三個月後,煙雨如幕,清幽的山谷之中,一方青塚安靜坐落在山谷之中,清泉之畔。石碑無字,不知其下埋的是誰,只有三柱香靜靜的在墳頭,似乎剛剛有人來過。

ps:第二卷終於完結了,寫到這裡渣飛自己心裡都有些不好受了,怎麼呢,雖然收尾有些急,但渣飛感覺相比於第一卷還是更喜歡第二卷的林閬釗。吶,下一卷,藏劍終南山,各位大胸弟,推薦不得來一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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