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增的判決一出,網上有很多聲音表示判的太重了,畢竟徐增揹負了死刑犯的名頭煎熬了三年多,這種隨時都可能上刑場的恐怖精神折磨,要比一般的坐牢嚴酷的多。

所以不少人同情他,認為直接判三年十個月,讓徐增在宣判之後出獄好了。

當然也有人認為,徐增是個QJ犯,並且正因為他當初撿了蘇陽的“漏”,第一個QJ了趙盼盼,導致後面的蘇陽產生畸形心態,殘忍殺害了受害人,應該對趙盼盼的死也負有責任,理應判的更重才是。

於是網友們又分為兩派,在網上開始了激烈的對撕。

江宮平之所以這麼判,也是有他目的的。這樣不輕不重,對受害者家屬有個交代,畢竟是在QJ罪的起點上還多了一年半,至少趙盼盼父親也能氣消一些。

而另一方面,這也符合徐增的心理預期。

因為他先前已經被羈押了三年十個月,剩下的八個月刑期對他來說也是無所謂了。

而且江宮平也告訴他,一旦判決生效了,以前的羈押時間轉為已經執行的刑期以後,按照規定他就可以享受到減刑待遇,這一減刑,他也就放出來了,也就是在判決後一月內的事情。

徐增的父母還有些不情不願的,不過江宮平讓他們看了看趙盼盼父親的申訴材料,上面可是句句血淚地要法院嚴懲徐增的話,趙盼盼的父親甚至揚言,如果法院判的輕了,他反正已經沒有活頭了,會找出獄的徐增來個同歸於盡。

這樣一來,徐增父母也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寧可兒子再在監獄裡面多呆幾天,也不願意他提前出來以後遇到來尋仇的趙盼盼父親。

江宮平心中暗自竊笑,這其實是趙盼盼父親前段時間的想法,現在他老人家心中的傷痛已經被慢慢撫平,也沒那麼偏執的要徐增被重判,那份筆錄只是他拿來嚇唬徐增父母的,防止節外生枝。

所以徐增才對重審的判決表示服判,老老實實的在看守所裡熬過接下來的時光去了。

蘇陽的判決下來以後,他提起了上訴,然而在物證確鑿,有最高法院與公安部的鑑定意見,並且高院也和原審法院達成了默契的情況下,這種上訴也是蒼白無力的。

高院很快就作出二審判決——維持原判。

蘇陽沒再申訴,也是因為當初劉超對他的怒斥觸動了他的良知,也是有江宮平給他下了精神暗示的結果。

而他的家人想為他奔走申訴,延緩他的死刑也是不行,因為蘇陽的父母因為涉嫌偽證罪已經被抓到大牢裡了,這次檢方為了不讓他們兩個出來搗亂,連取保候審都沒給他們批。

在沒有家人為其奔走的情況下,蘇陽的案子就在高院終審之後,迅速的被報請到最高法院核准。

這次之所以這麼快,也是因為輿論壓力大的緣故,而且如果連最高法院和公安部的物證鑑定都要懷疑,那麼華夏也沒什麼可以相信的了。

最高院也是很快就複核了死刑判決,此時已經是臨近元旦了,又到了各地法院批次執行死刑判決的時候。

於是蘇陽就在元旦前夕,吃了一頓好的,他被羈押的父母也被允許撿了他最後一面,然後這個原本前途無量的小夥子,就被押到了死刑執行車邊。

江宮平作為刑庭庭長,到場監督了他的死刑執行。

他嚴肅地對被

“蘇陽,最高法院已經核准了你的死刑判決,依照銀江中院院長簽署的死刑執行命令,現在決定對你執行注射死刑,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蘇陽臉色煞白,全身都抖得和篩糠一樣,牙齒不住地打架道:“我...我不想死,我不認罪了,我要申訴,人...人不是我殺的!我要上訴...”

江宮平冷笑地低語道:“死不悔改!死不足惜!”

然後他大聲說道:“蘇陽,沒用的話就別說了,你還有什麼遺言麼?”

蘇陽幾乎癱軟在地,若不是有法警架著他,早已如爛泥一般,就這樣他的兩腿之間還是出現了水漬,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他哆嗦著嘴唇,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江宮平搖搖頭,對法警說道:“準備行刑吧!”

然後他扭頭看向一旁負責記錄的新來的書記員,對這個剛從大學裡出來的女孩子露出一個非常和藹的微笑道:

“剛才他的話你就記成我不想死,求政府給我一個機會...明白麼?”

新來的女書記員臉上露出不解的疑惑,傻傻的問道:“他不是喊冤了麼?這個不記?”

江宮平嘿嘿一笑道:“上刑場的犯人,除了那種萬念俱灰的之外,其他的人哪個不喊冤,不叫屈?記那麼多幹嘛?”

書記員還想爭辯,卻看見江宮平黑框眼鏡下那陰鷲的眼神,頓時打了一個寒戰,再也不敢多問,立刻記錄起來。

書記員記錄完畢後,江宮平對押著蘇陽的法警說道:“押上執行車,行刑!動作麻利點!”

“不!不要執行,求求你們,我們家有很多錢,只要你們給我機會,我都給你們,求求你們不要槍斃我...”聽到江宮平的命令,蘇陽嚇得要瘋了,一邊無力地掙扎著,一邊語無倫次的求情起來。

司法警察們絲毫不理會他的哀求,用一條黑布蒙住他的雙眼,然後將他拖上了死刑執行車,束縛在豎立起來的死刑執行床上,再將這張皮質的行刑床搖動把手放平。

早就等在車裡的法醫走上前去,用行刑床邊上的帶子牢牢捆住蘇陽的手臂,然後勒緊,露出他右臂上不斷跳動的青筋。

此時蘇陽依舊在喃喃自語:“我要申訴,我願意出兩百萬,不...不...五百萬給趙盼盼的父親...求的他的諒解,這樣我就可以不用死刑了...求求你們給外面說下,我願意給錢...多少錢都成。”

法醫也嘆口氣,例行公事的拿起酒精棉在他手臂上擦了兩下,然後和助手解開蘇陽的衣服,露出劇烈起伏的胸膛,把心電圖等儀器的傳感器貼在他胸口。

接著法醫就取出注射死刑用的針頭,針頭末端連線著一根輸液管,一直連到死刑床旁邊的一個儀器上。

那儀器上有兩根試管,法醫給蘇陽解釋道:“一會我按動按鈕下去,機器會自動注射,首先是給你注射麻醉藥劑,這樣你就會昏睡過去,什麼恐懼和痛苦都沒了。”

他口罩上方的眼睛放射出璀璨的目光,顯然是有些興奮,可是在這樣的目光之下,蘇陽更加恐懼了,他拼命地想要掙扎,不讓法醫把針頭扎入自己的血管中。

可惜他被捆縛的十分結實,根本反抗不了,只能大聲哀求道:“求求你,不要給我注射,我家裡有很多錢,你要多少...我全..全都給你...”

法醫笑了笑,然後那雙醫術精湛的手一晃,注射器的針頭就無情的刺入了蘇陽右臂的血管當中,然後法醫迅速用醫用膠帶固定住針頭,起身走到一旁的機器便,按動了上面紅色的啟動按鈕。

一聲尖利的報警聲開始傳來,蘇陽努力地扭過頭,眼睛睜著大大的,盯著那機器上的試管。

試管上端有一個壓力泵,在法醫按動按鈕後,壓力泵開始下壓,壓著第一個試管裡的液體開始注射。

蘇陽的雙眼越睜越大,嘴皮子不斷抖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隨著那有些發白的液體順著輸液管開始流入注射器的末端,蘇陽緊張的全身都在顫抖起來,那死刑床上的束縛帶都快約束不住他了。

不得已,法醫叫一旁的法警幫忙按住他,然後那白色的液體開始順著輸液管進入到蘇陽的血管當中。

蘇陽的掙扎開始變緩變輕,很快就停止了下來,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雙眼也緩緩地閉上。

要不是他的胸口還在微微起伏,一旁的心電圖上還顯示著有節奏的心跳聲,旁人真會覺得那注射進去的是毒劑。

法醫點點頭,然後又按下了紅色按鈕邊的一個更為碩大的黑色按鈕。

第二根試管上的液壓泵開始下落,推動裡面的毒劑朝輸液管中輸送。

這毒劑是略微顯紅色的,那輸液管開始由白變紅,紅色的液體很快就蔓延到了注射針頭末端,接著就流入蘇陽的體內。

心電圖上蘇陽的心跳開始迅速的波動,片刻之後,心跳聲不再響起,代表心跳的電子符號也變成了筆直的直線,滴聲一直響徹起來。

法醫又用手摸了一下蘇陽的胸口和脖頸,然後翻開蘇陽緊閉的眼皮,用手電照了一下他的瞳孔,看到瞳孔已經放大,這才直起腰,對法警點點頭道:“人犯在1點05分停止呼吸和心跳,死刑已經執行完畢。”

然後法警協助法醫將蘇陽身上捆縛的帶子全部解開,取掉上面的儀器傳感器,拔掉針頭,然後替他整理好衣物。

接著法警與法醫以及助手們一起對蘇陽的遺體略略鞠躬,這不是他們對其表示敬意,而僅僅是一個習慣,希望他能平靜的到另一個世界去贖清自己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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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法醫的助手取出一張白色的布單,抖摟開來,蓋在蘇陽還有溫度的屍體上。

法醫按動另一個按鈕,死刑床上的傳送帶開始轉動起來,將蘇陽的屍體傳輸到一邊的擔架上,兩個法警開啟死刑執行車的車門,抬著擔架走下了警車。

兩人將擔架放在地上,其中一個警銜略高的法警上前揭開了蘇陽頭上的布單,露出他已經沒有血色的臉,對江宮平說道:

“報告江庭長,死刑已經執行完畢,人犯已經死亡!死亡時間是1點05分!”

“辛苦了!”江宮平對這個法警說道,然後扭頭對一旁臉色比此刻的蘇陽屍體還要白的女書記員說道:“記錄下來,拍照,存檔,記得去找法醫要他那裡的執行記錄!”

可憐的女書記員這是第一次參與執行死刑工作,她的紅唇都變得慘白,看著蘇陽已經沒有了生氣的屍體,全身都在發抖。

可江宮平用鷹一般的目光盯著她,讓她下意識地感覺到更大的恐怖,不得已勉強走上前去,抖著手端著相機對著蘇陽的臉部胡亂咔嚓了幾下,就捂著嘴朝外跑去。

“哎,現在的年輕人都要鍛鍊啊!”

江宮平對一旁的法警說笑起來。

法警則是乾笑一聲,心說你這個庭長怎麼這麼不知道憐香惜玉呢,然後就和自己的同事一起抬起擔架,上了旁邊另外一輛依維柯警車。

依維柯警車亮起警燈,拉響了警報器,開始朝中院外狂飆而去,他們的目的,則是殯儀館。

蘇陽就這麼的被執行了死刑。

在得知他被執行死刑後,趙盼盼的父親這一次又來到中院,長跪在江宮平面前,老淚縱橫起來。

而此時,徐增也完成了自己的減刑申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自己呆了近四年的看守所,回到了家中。

接下來,就是他申請國家賠償,以及有關部門對徐增被錯判死刑的追責了。

由於先前和徐增達成了協議,徐增向法院申請的國家賠償數額並不太大,只有六十餘萬元。

但是在這之外,他向當初對自己刑訊逼供導致自己被錯判死刑的銀江市警方提出了近壹佰叄拾萬元的賠償要求!

這個要求又在網上引起了一番轟動。

很多網友都羨慕嫉妒恨地表示,徐增僅僅是被錯判了死刑,又沒有執行,要那麼多錢不應該,早知道這樣法院應該多判他幾年云云。

銀江市公安局卻在一片沉寂中,悄悄地和徐增達成了調解協議,給了一百萬元。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當年直接對徐增刑訊逼供的兩個辦案警察,如今已經身居市局中層的崗位,卻因為此案的反轉,全部被開除了黨籍和公職,被檢察院以濫用職權罪提起了公訴。

市局的好幾個領導也紛紛要麼被撤職,要麼降職或者調離崗位,還有一位直接領導也被以濫用職權罪的罪名提起了公訴。

檢察院倒是和法院一樣,以當初第一手辦案資料是警方提供為由,基本上逃脫了嚴厲的追責。

僅僅是幾個直接辦案人被給予了警告或者記過的處罰,也算是罰酒三杯了。

劉蘇甚至毛都沒掉一根,她當初在徐增的死刑複核材料點出的那一筆,成為她沒有被追責的證據。

在徐增被改判後的三個月後,銀江市公安局一應當初辦案人員也都被處理完畢,而直接解開這個蓋子的張鈺,則在市局的人不善的目光中,施施然的調任到了市局,擔任了刑警大隊隊長的重要職務。

真正讓這個冤案昭雪的江宮平並沒有得到官面上的獎勵,但是他卻在意識中看著自己暴漲的功德,笑的合不攏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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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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