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蛇體型不大,最長的也就半米長。但性格強悍,別的蛇都是趁鴿子不在家進去偷蛋吃,而七寸蛇那就是明搶,你在家勞資也是一口一個那麼吞。吞進去之後再找塊石頭把脖子揚起來摔碎吸收。

葉萬成知道七步蛇的習性,之所以叫七步蛇就是傳說因為被它咬了之後,人走不出七步毒性就會立即傳遍全身。葉萬成讓魏玉祥跟在他後面,他自己拿了個小棍子在前面打草驚蛇。

七步蛇雖然毒性強,但行動並不快,所以葉萬成並不擔心它能跑掉。今天他帶了兩個葡萄糖瓶子,裡面裝了半瓶塔城白乾,準備抓了蛇直接泡進去的。

打草驚蛇還真起了作用,一條七步蛇果然在草叢裡竄了起來,葉萬成一個箭步竄過去,一腳踩住蛇頭,然後揪住蛇尾巴猛的一抖。蛇的骨節就有摘環的。

這樣的蛇已經沒有能力把身子卷起來咬人了,葉萬成一隻手拽住蛇尾,另一只手順著蛇身捋上去,直到抓住七寸,這樣蛇就被徹底制服了。

葉萬成叫魏玉祥開啟葡萄糖瓶子,把蛇往裡裝。這時候他突然覺得腳脖子一疼,低頭一看,原來是另一條蛇咬住了他的腳脖子。不過他捨不得扔掉已經抓住的這條蛇,繼續往瓶子裡裝。

這時候魏玉祥已經抄起棍子,對著那條蛇一頓猛砸,那條蛇轉眼就被砸成了近乎於蛇羹。然後他緊張的看著葉萬成:“葉叔,你被七步蛇咬了!”

葉萬成從兜裡掏出一條止血帶,教魏玉祥給他扎在小腿上,然後問道:“小子,背的動叔叔不?我現在不能走,一走就容易讓毒性快速侵入血液。”

魏玉祥點點頭,趕緊蹲下身子把葉萬成背了起來就往山下走。將近一個小時,魏玉祥才走到了衛生室,葉萬成指著藥價上面的一個小瓶子讓他抽到注射器裡面,然後自己對著胳膊就扎了進去。

魏玉祥此刻也累的臉色蒼白,畢竟也只有十九歲,這是強撐著才把葉萬成背回來的。

“你回家休息吧,這事不許告訴別人啊?負責叔叔會生氣的!”魏玉祥點點頭走了。

不過到家之後越想心裡越不踏實。因為平時家長們沒少拿毒蛇嚇唬他們,特別是對於這種七步蛇,形容的簡直就是咬了就得犧牲。魏玉祥從小耳聞目染,所以害怕了,他跟魏忠義說了剛才的事情。

魏忠義一聽哪裡還敢耽誤?幾步就竄出了家門,朝衛生室跑去。魏玉祥悄悄地跟在後面。

魏忠義推開衛生室的門,葉萬成還在診斷床上面躺著。魏忠義幫他捲起褲腿,止血帶已經鬆開了,但是小腿上面的黑色根本沒有減退。

“葉醫生,你為什麼抓蛇啊?”魏忠義一下子喊了出來。他是真著急了。

葉萬成虛弱的笑笑:“沒事,我打了血清了。昨天聽一個維醫說,毒蛇泡酒能治你的病,我想試試。”

魏忠義長嘆一聲:“你糊塗啊,我這個病就是等死,你幹嘛非要搭上自己?”

“別瞎說,什麼死不死的?我是沒注意還有一條。不然憑我得手藝,咋可能被這東西咬了。真丟人!”葉萬成確實有些懊惱,這叫陰溝裡翻船。

待在門外的魏玉祥一下子傻了。剛才兩個人的對話他聽的清清楚楚,父親怎麼了?為什麼平白說這個話?

這時候魏忠義已經背起葉萬成走了出來。看見魏玉祥就喊道:“去找你馬全義叔叔,告訴他葉醫生被蛇咬了,叫他派人開車去團部醫院!”

魏玉祥想問的話被堵了回來,趕緊跑著去找馬全義。馬全義這時候正在指揮著壘地基,聽魏玉祥說了經過,扔掉了手中的皮尺對拖拉機手喊道:“老於,快去開葉醫生那個吉普,送他去團部醫院。”

送到團部醫院時候,葉萬成腿上的黑色已經褪去了。他笑著對李醫生說:“我打了血清了,他們就是瞎折騰。”

李醫生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拍拍他的肩膀:“老葉,都是做醫生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們並不是神仙。”

葉萬成沉默下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知道李醫生的話是對的,可他就是做不到對身邊熟悉的人的離去無動於衷。

“爸,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跟葉叔叔說那種話?”晚上魏忠義餵豬的時候,魏玉祥跟了過來。

魏忠義想了一會,便決定不再隱瞞:“兒子,你已經長大了。這件事我也該告訴你。爸爸已經是癌症晚期了,最多還能活三個月。你葉叔叔抓蛇就是為了給我治病,可這病根本沒治了。”

淚水從魏玉祥臉上流下來。他呆呆的看著父親,不知所措。此刻他才注意到,一向結實的父親已經消瘦了很多。

魏忠義放下手裡的豬食桶,雙手搭在魏玉祥的肩膀上:“你媽媽身體不好,弟妹們又小。爸爸對不起你,把負擔都留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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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別說了,我不想聽!”喊出了這句話,魏玉祥頭也不回的就跑了。一直跑到了水電站的水渠旁邊大哭起來。

劉慶華聽說葉萬成被蛇咬了,連忙和團長一起來到了醫院。看到他安然無恙,心裡才松了一口氣。葉雨澤剛為團裡做了那麼大一件事,還囑咐他照顧好葉萬成。這要是真有啥事,他可就真的沒臉見葉雨澤了。

幾天以後,魏玉祥老家的叔叔來了。他是山東人。是來把小弟抱走的,說是抱回去替他們養著,家裡沒有男孩子。就兩個女兒。

魏玉祥攔了幾次沒有攔住,還被爸媽罵了幾次。只能看著叔叔把小弟抱走。又過了半個月,魏忠義終於還是走了。相對於其他的肝癌病人,他並沒有受多少罪。所以走的很安詳。

連裡人把他安葬在了後山上,離著銀花的墓很近。又過了幾天,魏玉祥值夜班的時候,他媽媽上吊了。這個體弱多病的女人沒有勇氣帶著一群孩子獨自面對生活,追隨自己的男人去了。或許在她的世界裡,只有自己的男人才能夠依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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