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重新上班的第一天
週一，照常去東大上學。
天氣越來越冷了，不少學生都換上了長衣長褲。
說實話，每天來東大除了逛逛圖書館，上一些必要的課，都有著大量的時間打發。
有的人會去參加社團活動，有的人出去閒逛，更多的，是去打工賺取生活資金。
東大沒有學生宿舍，學生都在外面住。
家裡給的生活費，遠遠不夠支援在東京的生活所需。
這就導致了很多人，必須出去打工。
大學也有助學金。
由東京學生支援機構提供，專門為因經濟原因導致上學困難的優秀學生提供。
當然，僅限於優秀學生，申請難度很大。
也有助學貸款，分為“不需要還錢”、“有利息”、“無利息”三種型別。
大多數的情況下，只能借到一種。
上杉櫂也不得不感嘆，即便是東大的才子們，也要受到貸款和資金的限制。
不過東大生比起一般的大學生們還是要好上不少了。
考東大的學生家底大多殷實。
上杉櫂坐在教室望向窗外紛落的銀杏樹，他也會想，自己以後是不是也要像普通人那樣過著每天上班打卡的工作。
在繁忙的事物中失去自己的快樂，在一份份柴米油鹽中不斷求生掙扎。
“上杉君又在想什麼？”
“啊，沒事，只是在想以後我究竟要做什麼工作。”上杉櫂接過梅津奈奈遞過來的整理好的學習資料。
“怎麼突然想這個了？”梅津奈奈好奇地問道。
“以前坐過的一輛計程車，司機來東京奮鬥幾十年了，每天卻還在為錢而勞累奔波，房租，水電費、生活費、醫療費、孩子學費、父母的贍養費，都要他一個肩膀負擔。”
“這不很正常嗎？”
“不，我覺得不正常，人其實只要工作一段時間就應該享福了。”
梅津奈奈微笑說道：
“上杉君，安逸的生活永遠都是固定的一批人數在享受，如果大家都享受了，哪裡還會有力量來支援社會往前走？
“有的人每天工作兩小時，卻擁有比每天工作十小時的人多上數十倍的工資。並且工作十小時的人們還任勞任怨，認為就應該如此，上杉君覺得，為什麼會這樣？”
“社會上的認識就是這樣。”上杉櫂想了想。
“對呀，社會上的常識就是這樣，大家都預設了，我幹不了那個，所以就應該拿這麼點，對方就應該比我拿得多，但其實呢，如果讓工作兩小時的人們來做十小時的工作，對方會願意嗎？既然互相都認為自己幹不了對方的工作，那為什麼工作少的，就要比工作多的工資高上數十倍，數百倍？”
梅津奈奈說到這裡的時候笑了一下。
“這個舉例並不絕對，也有很多漏洞，但也能側面說明一些不公平的問題。上杉君怎麼想起討論這些了？其實這並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事情。”
“唔，我在給我的小說取材。”
“你要寫小說了？”梅津奈奈驚訝地問道。
“算是吧，抽空寫寫。”
“寫的什麼?”
“輕小說。”
“輕小說？”
“是啊，畢竟我也沒什麼其他渠道去出版正經文學，水平也不夠。”
“出版的話，你可以找奧野教授幫幫忙，不過沒資歷確實很有可能一本都賣不出去。”梅津奈奈說道，“對了，我怎麼感覺戶冢那家夥最近怎麼都那麼高興？他和你在那家女僕咖啡店打工都幹了些什麼事情？”
“人戀愛的就是那樣。”
“他不是暑假才失戀嗎？這會兒又找到了？”
“愛情，來去自如。”上杉櫂說道，開始翻開剛才梅津奈奈遞過來的學習資料。
中午在中央食堂吃完午餐，上杉櫂騎著腳踏車來到就近的mimi咖啡店。
他停好腳踏車，上好鎖，走上二樓推開玻璃門進入咖啡店。
“啊，上杉，來得正好，幫忙上一下書。”
“上一下書？”
上杉櫂看了一眼站在窗邊的赤繪裡奈，才發現她指的是：將新買的書，放到書架上。
“快來。”赤繪裡奈向他招手。
上杉櫂看了一眼她腳下的紙箱子：“既然我做這份工作了，你又去幹什麼？”
“吃布丁啊。”赤繪裡奈趕緊閉上了嘴，然後又對著表情古怪的上杉櫂擺著手，笑道，“掃地，掃地，哈哈哈~是掃地才對。”
偷懶就偷懶，說這麼多做什麼。
上杉櫂走了過去，接過她手上的書籍，放入剛裝修好的新書架內。
赤繪裡奈看著他的動作，笑著說：“上杉你還挺有男人味的嘛。”
“當然，”上杉櫂毫不猶豫地承認，“我每天七點起床晨跑十公里，每日攝入的卡路里絕不超過健康標準，準時上學，準時上班，準時學習，晚上時間有所富餘，還會做上一百個俯臥撐。”
赤繪裡奈被他機器人一樣的男人味給逗樂了，看著他整理書架：
“等下貓咪們就過來了。”
“昨天沒去接他們嗎？”上杉櫂問。
“沒啊，打你和花雨醬的電話，你們都不接，我待在家裡太晚了，也不想去了，畢竟咖啡店都還沒開，我接回去也不知道放哪裡好，索性就讓店主今天送到這裡來，反正他也是要看看貓咪生活的環境。”
賣貓的店長還管這個？
上杉櫂不敢相信他們對貓咪細緻照顧到了什麼程度。
“好了，我去吃布丁了，要給你留一份嗎？”赤繪裡奈向他擺手說道。
“隨意，最好留一份。”
“那行。”赤繪裡奈轉身離開。
上杉櫂繼續整理書架，他彎腰從紙箱子裡拿起一本白色的書，書名是《雪國》。
《雪國》啊，川端康成很有名的一本書。
上杉櫂清楚的記得他在裡面描寫過美麗女人的腳趾彎都大概是乾淨的。
翻開書封，第一行就是非常經典的一句描寫：【穿過縣界長長的隧道，便是雪國。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火車在訊號所前停了下來。】
沒有辭藻，給人一種簡簡單單卻又清晰的畫面感。
上杉櫂不由自主地就讀了下去。
叮鈴~
不知過了多久，風鈴聲響起，上杉櫂這才回過神來，合上了書。
“歡迎光臨。”
再仔細一看，原來是花丸花火來店裡面了。
她雙手後背，提著一個小袋子來到上杉櫂的面前。
“嘻嘻。”少女可愛對他地笑著。
“怎麼了？”
花丸花火將藏在身後的塑料袋提在了他的面前，小腦袋微微傾斜，笑著說：“給櫂君的兩串炭燒雞肉串。”
上杉櫂瞅了一眼：“怎麼想到要帶這個給我了？”
“花火去坐地鐵的時候餓了，就去711便利店買了點吃的，但是花火又覺得一個人吃不太好，所以就帶了兩串給櫂君，怎麼樣？花火對櫂君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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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丸花火的眉眼彎成了可愛的月牙狀，穿著小皮鞋的小腳丫也靈動地踮起。
上杉櫂瞅著她的笑臉，覺得她這時候像是故意求稱讚小孩子。
可愛，又有一些小機靈。
“很棒，”上杉櫂接過她手裡的雞肉串，“要是花火天天都這麼關心我就好了。”
“花火不是在天天都這麼關心櫂君嗎？
“嗯，所以我要的是一直。”
“櫂君真貪心！”
花丸花火笑著說，轉身就準備去員工室把女僕裝換上。
“等一下。”
“怎麼了？”花丸花火回過神。
“要不把你的身份和大家說了吧，用花雨的身份在這裡工作，總覺得怪怪的。”
“好呀，只要今天沒有小狐狸接近櫂君，花火都可以的。”
少女說完，就轉過身，微笑著走到員工室裡去。
什麼小狐狸...
上杉櫂覺得最近的黑火是越來越可愛了。
難道，她在向著花火逐漸驅向同一性格？
不會正如昨天她說自己要消失，就指的是這個意思吧？
上杉櫂想到此處，心裡突然有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花火的兩個性格都是她，只不過一個性格將感情深埋心底，另一個，則是將自己的感情大大方方的展示出來。
羞澀的花火他希望永遠存在，變得落落大方的花丸花火，他也完全能接受。
成長本身就是一種變化。
只不過花火的成長，是分割開來，再逐漸融合？
上杉櫂知道自己是那種比較容易患得患失的人，花火的笑顏太過於美麗，即便是結了婚，她的笑容也總是讓他忍不住去仰望追逐。
上杉櫂看著手機螢幕裡兩人的微笑。
果然，喜歡會變成永恆不變的信仰。
上杉櫂將手機收回褲兜，將手裡的《雪國》慢慢合上，放入了新置辦的書架裡面。
......
整理好書籍，上杉櫂來到門口，將寫有“營業中”的小木牌翻向外面，然後回到吧檯，開始清理準備今天上班所需要的工具。
赤繪裡奈叼著一塊麵包從裡廚探出了腦袋，右手扶著電話，悶聲悶氣地說：
“嗚嗚，上杉，貓咪們到了，你下樓接一下它們。”
“我去做？”上杉櫂停下了手頭的工作。
赤繪裡奈將麵包嚥下，“沒辦法嘛，由乃她們，戶冢小橋他們還有一會兒再來。”
“那行吧。”上杉櫂勉強答應了。
有時候上班來得太早，出了給自己多負擔一份工作外，沒有任何用處。
來到樓下，上杉櫂見到被撞在籠子裡的貓咪們。
“喵~”
“喵~”
“喵~~”
“喵！（嗚嗚~老大~）”
奶聲奶氣的咪咪叫裡突然混入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上杉櫂只瞅了一眼那籠子裡面用爪子抓著金屬圍欄的英短藍貓。
很奇怪，為什麼只有這傢伙意識能這麼清晰。
“請上杉先生代簽個字吧，”店長將手上兩個貓籠放下，轉身從女店員的手裡拿過一個小木板拿到上杉櫂的面前。
“我籤嗎？”
“是的，”澤萬店長抬頭看了看上方咖啡店的招牌，然後低頭向他說道，“我進去看一看環境後就沒事了。”
“那好。”上杉櫂將筆和小木板還給了那位女店員。
“勞煩上杉先生帶路了。”
“沒事。”
“啊，對了，那只英短藍貓快要一歲了，建議給它做個絕育。”
“喵！（狡詐的人類！）”
上杉櫂回覆：“再等等吧。”
“那行。”
貓舍的店長和店員跟著上杉櫂上去二樓看了看咖啡店，覺得很滿意，便完成了貓咪的交接工作。
咖啡店的環境也沒什麼不滿意的，有綠植，有陽臺，空間大，還有貓咪專用的螺旋木樁。
上杉櫂都羨慕現代貓能在這麼好的環境下生存。
作為人類的萌寵，除了沒有完全自主的交配權外，還是不錯的。
三隻小奶貓交給了花丸花火和赤繪裡奈照顧。
上杉櫂則拎著自己這只英短藍貓。
“喵~（老大，快放我出去。）”
上杉櫂將箱子放下，給這只貓咪開啟了門。
貓咪踏著白爪子從裡面走出，尾巴高翹，圓眼睛打探四周：
“喵。（這就是老大的據點嗎？）”
“什麼據點？”上杉中將籠子合上。
“喵。（佔領人類星球的據點啊。）”貓咪縱身一躍跳上板凳，再從板凳跳上吧檯，屁股一蹲，坐下了。
佔領人類星球？什麼亂七八糟的。
上杉櫂覺得這喵星人真敢想。
“你有名字沒？”
“喵！（名字？毫無用處，那是人類對於貓咪賦的奴隸標籤！是不公平的對待！我們是絕對不會屈服於人類的！）”
叮鈴~
“歡迎光臨。”
是一位母親帶著四歲左右的小女孩進了咖啡店。
那個小女孩第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吧臺上，搖晃尾巴的英短藍貓，她兩眼放光，一下子就掙脫了媽媽的手，站在吧臺下伸手想要抱抱它。
“貓咪！貓咪！”
“喵~”
藍貓低頭對著滿臉喜歡的小女孩叫了一聲。
上杉櫂聽出了什麼意思，大致就是說：人類幼崽，不要阻擋我和老大佔領星球的宏圖偉業。
小女孩的母親走了過來，上杉櫂上去接待。
女士打量著店內新多出來的設施：“咦~你們這裡裝修過了嗎？”
“是的，請問要喝點什麼？”
“隨意就好，要兩杯多一點牛奶的咖啡。”
“沒問題。”上杉櫂轉身走進吧檯內，洗個手，開始工作。
而小女孩，躡手躡腳地趁機爬上高凳子，直接用雙手抱住了想要熘走的英短藍貓。
“喵！”
“貓咪~”
“貓咪~”
小女孩很乖巧地摸著它的頭頂，小手手從它的腦袋順著它的嵴背慢慢輕滑，感受到它的順走，帶著欣喜地看了一眼面帶笑容的母親。
“貓咪好可愛。”
“喵~”
上杉櫂一邊工作，一邊看著吧臺上閉上眼睛，不斷搖擺尾巴的圓腦袋藍貓。
這傢伙，不是被摸得很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