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車輛穿行。

上杉櫂帶著一隊的小朋友向上野公園走去,他的工作就是照看孩子們,以免他們落隊或者偷跑出去。

“上杉,你和你未婚妻是怎麼認識的?”

“你確定要問這個?”

“哈哈,問問嘛,好奇。”

上杉櫂抬起視線,向佈滿自動售貨機的街道看去:

“從小就認識,她家就在我家隔壁。”

“那你們是從小就被父母訂了婚的?家裡是世交?”

“不是世交,僅僅是父母相互認識而已。”

七月的太陽閃得耀眼,戶冢桂千抬頭看了一眼它反射在玻璃幕牆後,趕緊收回目光。

“其實我也羨慕你啊,上杉。”

“你羨慕什麼?”

“羨慕你訂了婚。”

“你不是也有女朋友?長相挺清秀的一個女孩。”

戶冢桂千笑說:“這怎麼能一樣,雖然我倆接觸是足夠親密了,但我清楚,她就是陪我玩玩兒。”

上杉櫂看了他一眼:“男人不都喜歡玩玩兒?”

“哪能啊!”戶冢桂千笑了笑,但臉上的笑容又很快暗澹下來,“我是真喜歡她,但她又沒有想和我結婚的意思......你明白這種感受嗎...?”

“有點。”

“我擔心她有一天和我相處到膩味的時候,甩手就走,那樣的話...我們這段時間談的戀愛是為了什麼?僅僅是獲得戀愛的感覺嗎?但明明對我有戀愛的感覺,那不願結婚又是在顧忌什麼?...這些事情我很難想明白...我們之間就像是...一個沒有結果的夢,而上杉你,早已美夢成真了!”

戶冢桂千越說越頹廢,似乎是回憶到了什麼片段的記憶,連平日的開朗性格都在此刻被完全捨棄。

上杉櫂還真不知道如何開導他,花丸花火從來都是對自己一心一意地付出真心。

在很小的時候,她就害羞地說過要做櫂哥哥的妻子。

從小孩子的視角來看,這只是一句玩笑話,只是表達喜歡的一種方式而已。

現如今呢...天真爛漫的話語夢幻般的成真了。

換做是一般情況,99%的女孩子都會在長大後說這只是小時候開的玩笑而已。

“上杉,你旁觀者清,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我不知道,我不瞭解你那個女朋友。”

“你是怎麼追你未婚妻的?”他緊接著問道。

上杉櫂沉默了一秒,然後對他說:“我沒追過她,只是在合適的時候告白一句,她就答應了。”

“然後就訂婚了?”有些詫異。

“差不多吧。”

“那她是真的喜歡你,”戶冢桂千無奈收回視線,手中領路的小紅旗都垂了下來,“人們把愛情放在文字裡是對的,它們無處可去,難以尋覓。”

“別說得這麼文藝,好好對你女朋友,對你有心的話,是能感受到的,沒有結婚的意願,估計是還在考慮你是否值得託付終身...比起男人,女孩子更怕跟錯了人。”

也許是他的話起了作用,戶冢桂千的情緒要好上一些,然後向他回覆說:

“你說得挺對的...我主要是想到以後她會被別的男人攬在懷裡,會為別的男人穿上婚紗,然後被壓在下面......雖然那時候與早已與我無關了,但現在想想,就覺得我們之間甜蜜的戀愛很可笑。”

不知道在一群孩子們面前談論這些感情生活是不是有點彆扭,但上杉櫂還是拍了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文科的男生,有時候還是比較感性的。

“謝謝了。”

“沒什麼。”

———————

東京藝術大學美術館內,裝修簡約輕快的咖啡店。

花丸花火今天的著裝是一件窄邊揹帶百褶裙,白襯衫的領口系了一條花領結,頭上帶有圓形的貝雷帽,很有學院風的少女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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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緻可愛的側顏,也讓她備受男同學們的關注。

有同班同學建議她去參與大學高校的選美比賽,一年一屆,還有幾百萬円的獎金拿。

但這種拋頭露面的事情,花丸花火不好意思去,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以花丸同學的外貌條件,一定有很多工作室、文藝雜誌邀請你去當模特吧?手模,腿模......我相信花丸同學都能很好的勝任...更勝一籌也不為過。”

關根相良微笑說,並且眼睛沒有在她的臉上或者手上亂瞟,態度表現得得體紳士。

“我家裡也有在做時尚雜志,花丸同學要是有意向,報酬方面作為同學當然能讓你滿意,不說多高,但大學生活一定是富足且自由的。”

“這個就不用了...”花丸花火輕聲說,她柔和的聲音對待任何人都似是有種貼心的美,讓人的情緒不由舒暢,儘管這是在拒絕,“關根同學...剛才說的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沒事的話,就不能找花丸同學聊天嗎?”

“這個...還是不聊天會好一些......”

花丸花火的右手放在左手的無名指上,關根相良也因此看到了她的這個小動作。

“是怕誤會?花丸同學多慮了,我們現在只是作為同學聊一會兒天而已,再說上杉君他,之前不也是有女性同學嗎?那一天我記得好像是兩個星期前吧...他們坐在一起吃飯,出來之後還送了另一個女孩...我猜應該是雙親之類的長輩。”

聽了他的話,花丸花火下意識將左手的鑽戒捏的更緊了些。

關根相良繼而微笑道:“花丸同學不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

“哈哈,那就對了啊,所以我們作為同班同學聊聊天,也無可厚非的,畢竟愛情又不能限制人生的自由,對吧,花丸同學?”

花丸花火不想再討論這些,只是輕聲說:“關根同學還是說說剛才的正事。”

她一提醒,關根相良立馬笑道:“你看我,差點忘了,早上笹川來找你的時候又對你說了那些強迫意願的事情吧?我明白他會說得很委婉,說這是為了你好,但我個人完全不喜歡這種強行改變的意願,婚約這件事也完全是我母親自作主張,我絕對沒有為難花丸同學的意思。

“所以,我特意和母親說了,完全不用聯姻,幫助笹川酒店對我們也是有益處的,那是個好地方,投資穩賺不賠,有利益就有合作,不需要所謂的聯姻來鞏固兩家的關係。

“我來找你,就是想讓你知道,在這件事上完全不需要有壓力,我和母親提過這件時後,你大伯應該就不會來頻繁找你了。”

花丸花火聽了這段話,想了很多。

解除來自花丸家的壓力,她當然是開心的。

伯父伯母他們雖然不能完全干涉自己的選擇,但她也不想讓父親和他們的關係鬧得太僵硬。

畢竟都是一家人。

自從那個酒店的縱火犯被抓到後,他就已經老實交代了,原因是之前花丸裕樹抓到他一次,出獄後心生不爽,產生出了報復的想法。

不知道是從哪裡打聽來的訊息,他以為那酒店就是花丸裕樹的產業,一時氣血上頭,縱火滋事。

究其根本,因為父親,導致了伯父他們的產業面臨倒閉。

花丸花火不想讓大家的關係雪上加霜,但也不想答應伯父解除與上杉櫂的婚約。

關根相良這麼一說,緩和了她與伯父之間的矛盾。

“可以嗎?”花丸花火站在咖啡店的陽臺上,微風吹來,碧藍天空的陽光,店家裝飾的花草,都在襯托著她的沒。

關根相良愣了片刻,隨即微笑:

“當然,花丸同學不用擔心,我也不是趁人之危的那種人,做這種事情我也沒有什麼需要你為難的條件,喏——”

他指了指咖啡店的商品單。

“請我喝杯咖啡就完全可以了。”

——————

美術館的咖啡店內。

黑裙子的北川神紗看了眼陽臺,然後轉頭問九十梨香:“你說,關根叫花火出去是說什麼事情?”

“不知道,我並不清楚。”

“那也沒好事!我可是知道的,那家夥就是個花花公子!”

綾香莉映:“神紗你一直說關根是花花公子,但優奈(同學)她們說關根是個人品很好的人啊,我也沒聽說過他在學校裡有教女朋友。”

“切,”北川神紗表情不屑,雙手抱胸,“裝的,那家夥有錢。”

九十梨香敲了敲她的腦袋:“有錢也不一定是壞蛋。”

“哎喲!梨香,你什麼意思啊,怎麼還幫著關根那家夥說話了!他以前可是經常送禮來追求花火醬的,什麼名牌,什麼化妝品,什麼名畫...哎呀,越說越煩!”

九十梨香右手扶住咖啡杯裡的勺子:“我就事論事,沒幫著他說話,再說你不也有錢,你也是壞蛋?”

“我?我當然不是了!我那麼愛花火醬,她也那麼愛我。”

綾香莉映看了看她的小表情,輕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發現花丸花火與關根相良從陽臺走了回來。

——————

“日本東京藝術大學自創辦以來已有110多年的歷史了,在該校的美術館裡,有作為教育資料收集的藏品,以學生的畢業製作為主,當然也包括一些國家級的藝術品,共約44 000件.......”

上杉櫂作為志願者,在美術館前向小朋友們照本宣科地背誦著他前不久記下來的簡介。

他的形象好,聲音也不錯,小朋友都很歡迎這個大哥哥。

當然,小男生們除外,他因為之前小女生的可愛表白被記恨上了。

唸完這些,老師陸陸續續帶著孩子們進入美術館,看見一個個小黃帽腰間挎著水壺走進去,上杉櫂頓時安心了不少。

那些小男生,為了報復,趕路的時候東竄西走的,完全就是不想他放鬆。

進了美術館,總算輕鬆了。

“上杉,你什麼時候把介紹給背下來了?”戶冢桂千在他身邊問。

“一個小時前。”

“那介紹至少600字吧,你記憶力有點好啊。”

“還行還行,”上杉櫂拍了拍他的肩,“等會兒小朋友們還需要一個導遊,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戶冢桂千瞥了他一下:“那你去幹什麼?”

上杉櫂手指落在“東京藝術大學大學美術館”的牌子上:

“看見前面幾個字沒有?”

戶冢桂千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念出字:“東京藝術大學...啊,行行,你找老婆是吧?”

說話間,言語中已經有了種怨念。

上杉櫂笑著對他說:“麻煩你了。”

戶冢桂千無奈攤手,“算了,誰叫我是大好人呢。”

東京藝大的美術館就位於上野公園附近,上野公園又有有“史蹟和文化財物的寶庫”之稱,這附近都是綠植,也沒市區街道裡那麼燥熱煩悶。

上杉櫂並不是去找花丸花火,他不知道她是否在這裡,想偷懶的原因,還是他想去喝杯咖啡提提神,走了半天,身體不累,心卻因為太陽的暴曬而煩悶了。

走進大廳,兩層樓的高度,很通透寬敞。

小朋友們就在旁邊,不過這會兒他是去休息的,導遊的任務就交給戶冢去做。

這裡的藝術並不像插畫那麼直白,上杉櫂也無心去欣賞,手機上發現這裡面有家咖啡店,在美術館呢兜兜轉轉,便發現了這裡。

咖啡店是個小眾的地方,品的就是意境和心情。

不過當他走進門的時候,發現某個傢伙從裡面走了出來。

關根相良也發現了他,不過只是微笑點頭,便先行離開了。

上杉櫂直接無視他,走進咖啡店內。

等他走到吧檯的時候,發現花丸花火和北川神紗居然真的在,便上前去打招呼。

“我說那家夥——咦,上杉?”北川神紗上下打量上杉櫂的這一身裝束,“你這是去做志願者了?”

“嗯,你看得出來就好,主要是體驗生活。”

上杉櫂對花丸花火微笑,她便心領神會的幫他點了一杯黑咖啡。

等咖啡杯調製好,三人一起去靠窗的位置落座。

“櫂君怎麼來了?”花丸花火問道。

“想你了,我就來看你了。”

花丸花火是害羞的,因為自己的閨蜜都在這裡,現在不好意思不說,以後沒準還會被拿來說笑。

北川神紗反而被他這給肉麻到了,她緩過勁兒後才問道:

“上杉,你知不知道剛剛誰在這裡?”

“知道啊,關根相良。”上杉櫂攪拌著杯子裡的咖啡,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原來你知道啊,你不擔心?”

“擔心?擔心他做什麼,擔心他毫無意義,再說他又能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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