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今晚在醫院裡擠著睡？
說完一大串，感覺把這一生的情話都傾訴了出來。
這些話上杉櫂是給花火道歉，也是說給自己的。
說出來之後，心裡也要好受許多。
帶她出去旅遊本是想帶她放鬆心情，卻讓她白白擔心了一週。
嘴裡吃著她耐心喂過來的便當，心裡既有滋味，又不是滋味。
花丸花火手端便當盒，一隻手捏住快子，繽紫色眼眸看向他。
“謝謝......”
“謝謝什麼...？”剛說完一大段話上杉櫂沒能理解。
“謝謝櫂君願意和花火說這麼多......”
上杉櫂澹然微笑：“我是在向你道歉啊，怎麼反而感謝我了。”
“對花火來說...這也是櫂君在乎花火的證明。”
花丸花火輕抿嘴唇，精緻如畫的小臉如夢如幻。
“從小時候開始，也只有櫂君一直在對花火說生日快樂，無論是一個人過，還是許多人一起過，花火都覺得只要在那天有櫂君的一句‘生日快樂’就完全足夠了。”
“十五年的時間，花火真的很感謝櫂君...謝謝能做櫂君青梅竹馬......”
“謝謝櫂君......”
“謝謝......”
在她的身後，是柔和的陽光，是隨風輕揚的簾紗。
如果這是一場電影，那麼此時鏡頭會漸漸向外拉遠。
電車的行駛，車輛的穿行，東京都的喧囂，一切都在少女輕聲弱氣的感謝聲中漸漸變暗，直到最後一聲謝謝櫂君，螢幕中間飄出唯美序幕的最後一行字：
TheEnd.
心中想要她的笑顏駐留，卻又擔心花丸花火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少女不會再繼續走下去。
一次次想起她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笑顏，等再次眺望她的美麗時，才明白眼前真正的珍貴是什麼。
櫻花雨中的唯美少女，她的可愛，早已刻進了記憶。
上杉櫂心胸觸動，在只對她露出的笑容之中，幾滴晶瑩的淚水也不由從眼角滑落。
“花火。”
“在的...櫂君。”
“即便再簡單的生活我們也要一起走下去，好嗎？”
“當然會的。”
“會就好......對我而言，再普通的生活沒有了你，失去了你，我.....我......”
說著說著，坐在病床上的上杉櫂忽然用右手抵住了頭，面露痛苦。
花丸花火急忙放下手中的便當盒，連聲呼喚他的名字：“櫂君，櫂君，櫂君。”
“抱、抱歉...頭有點痛......”
“櫂君才做完手術不久...不要說話了。”
上杉櫂勉強撐著即將昏厥的意識，點了點頭。
......
不久之後，他被推進了影像科的醫室做核磁共振檢查。
花丸花火站在一旁，手裡拿著他只吃了幾口的便當盒，看他閉著眼慢慢進入圓形的核磁共振儀。
滴滴滴。
花丸花火拿出腰包裡的手機，走了出去，坐在醫院走廊旁的凳子上。
“爸爸。”
“嗯，小櫂怎麼樣了？”
花丸花火低著頭，對手機回答道：“那須醫生說是很少見的後遺症，需要再做一次檢查。”
“後遺症嗎？很抱歉，今天很忙，不能陪你一起來看他。”
“沒關係。”
“他那個病是遺傳的？”
花丸花火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不是...櫂君的爸爸和爺爺都沒有這個病症......”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幾秒。
“花火，有件事情還是必須要和你說一下。”
“嗯。”
“你爺爺他聽說了小櫂的事情過後，其實並不怎麼同意你們結婚了。”
“為、為什麼？”
“因為小櫂的病無法根治，還很有可能隨時復發，這個病的症狀很多，意識模湖，癱瘓，癲癇、肢體麻木都有可能，他不想你一輩子照顧一個病人，你爺爺的意思是這樣對你不太好，讓你在他出院之後就把婚約解除。”
“......”花丸花火頭埋得更低了，聲音也小了幾分，“那...爸爸的意思呢？”
“父親的想法太過偏頗，我是支援你和小櫂的，雖然很不願面臨這種情況，但我想小櫂要是真的癱瘓一輩子，你也會願意一直照顧他，這就是事實。”
“好好陪他吧，他是個比較孤獨的人，爸爸還有工作要忙，就先掛了。”
“好，爸爸再見。”
花丸花火收起手機，重新抱起他剛剛吃的便當盒，靜靜注視了好久。
醫院廊道不停走過護士、穿病號服的虛弱病人、被家屬推著輪椅的老人，身後傳來共振機極不協調的噪音，空氣瀰漫著消毒水的氣味。
噠噠噠，噠噠噠，像是工地的鑽地機一般讓人生厭。
“花火姐姐。”
花丸花火抬起頭，不怎麼開心的臉上旋即露出笑：“是愛依啊。”
兩位太太帶著四個小家夥都來了。
千愛依聽到醫室裡不斷響起的噪音，關切地問：“哥哥沒事吧？”
“沒事...還在檢查。”
——————
半個小時的檢查，聽了半個小時的噪音。
事後被攙扶出來，腦袋實在是有點暈。
期間聽到那須醫生說‘並無大礙’，‘情緒太激動’之類的話。
花丸花火把他扶進單獨的院房，著實有些犯困，就先睡了過去。
最近常常做夢，也時常夢到以前夢到的病嬌花火。
但即便是她變成了病嬌，也不想讓她離開身邊。
沉沉的夢境，越睡越深......
......
在醫院沒什麼開心的事情，但被美少女餵飯，絕對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一快子一口，一快子一口。
花丸花火手捏快子，將肉和蔬菜與米飯堆在一起，回想到父親在電話裡講的話。
她真的擔心他會病情突然加重。
但就算是他永遠躺在了床上...再也不能感知外界......
“櫂君...花火會照顧你一輩子的......”花丸花火喂完一口飯，低著頭說出了這句話。
上杉櫂咀嚼著嘴裡的飯菜，“好端端的，說這麼悲傷幹什麼，又不是在演電影。”
“櫂君的病...沒辦法根治......”
那須醫生是東京大學醫學院教授，曾就任過醫學院院長，無論是醫學知識還是實踐經驗，都是國內頂尖水準。
許多病人都在他的主刀下妙手回春。
他說沒辦法根治，那病情確實到了萬分棘手的地步。
“放心好了，稍微修養一下，能出院就沒有任何問題。”
“嗯...”花丸花火心不在焉的回應。
上杉櫂看著她不怎麼開心的小臉，笑著說：“要是我癱瘓了，路都走不動，給不了花火幸福，花火還是找其他人去吧。”
“不要！”
“可要是癱瘓，我什麼都給不了你了，你只能看著我，還要幫我處理大小便之類麻煩的東西，擦身體、擦背、推輪椅讓我出去見見陽光——儘管我沒有任何反應...到時候我一天天變老，也不再有年輕時的帥氣模樣。”
“櫂君不要說這些事情...”花丸花火給他喂了口飯，都囔著說。
“好，不說了。”
上杉櫂趕緊吃她喂過來的飯菜，好堵住自己的嘴。
“床頭那些花，都是花火送的？”
“是大家送的。”
“大家？”
“神紗、梨香、莉映，還有櫂君的同學都來過。”
“沒想到我還是挺受人關心的。”
“櫂君只是不容易被陌生人接近。”
“和你恰恰相反，所以從某種程度上，我們也是互補的。”
“關根同學聽說櫂君的事情後也來送了...花火本想拒絕...但他是送給櫂君的...櫂君還在生病......”
“不用管他。”
吃飯的時間相當安逸，愛依和千愛依在一旁寫作業，兩位太太就抱著兩個小家夥走進病房來看他。
花丸花雨一見面就要他抱。
“小家夥還挺疼你姐夫。”上杉櫂笑著把小姨子放在身上，雙手抱在她的兩隻胳膊下，任她的小腳在自己腿上不停的踩。
小姨子就是太愛動，經不起她折騰。
還是自家妹妹安靜一點。
花丸太太：“小櫂精神看起來挺好的，那天你突然頭痛可把大家都嚇壞了。”
“沒事了。”上杉櫂流露笑。
上杉太太：“你爸昨天過來看你，還疑惑你身子那麼健康，怎麼還會得這種病。”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應該是遺傳吧。”上杉櫂頓了頓，回答說。
“你外婆外公、爺爺奶奶那邊都沒有，最後問來問去，才發現你曾祖母生前常說頭不舒服。”
爺爺的母親...
這關係就有點遠了吧。
這樣也能中招？
上杉櫂對這個病沒什麼所謂，就算現代醫學沒辦法根治，系統也有辦法治療。
只是那系統他都不用，啥都用完，啥都沒了。
想換個治療藥，還得做任務拿點數。
花丸太太：“那須醫生說你的病還會復發，小櫂平時還是多多注意才好。”
“沒事沒事，心情好了，病情自然也就消失，沒準過幾個星期大家都忘了這件事。”
妹妹想睡覺，上杉櫂只好把她交還給母親。
“阿櫂這麼想，我也放心多了。”上杉太太哄著小女兒入睡。
剩下的時間，上杉櫂抽空還幫千愛依解答了幾個小升初的數理問題。
公立、國立學校大都沒有私立的好。
即便是小學生，也要面臨晉升不到好中學的壓力。
報名私塾更是常見，基本上從五年級開始，想要去好的學校就要報名補習班了。
“小櫂安心休養。”
“哥哥再見。”
“嗯，再見。”
時間漸漸向深夜靠攏，房間內又剩下了兩人。
“花火你還是回去睡覺舒服一點，我現在也不需要照看。”
“不行...要是櫂君突然又頭痛了怎麼辦。”她怎麼樣都不願回去的樣子。
“那你睡哪兒？”
“靠在床邊趴著睡就行......”
“不好，我把床給你，我趴著睡。”上杉櫂不想她還要因為自己睡不好覺。
“櫂君才是病人...”
“但是我更想你好。”上杉櫂說。
“櫂君要是真的不願意...其實也可以一起睡的......”
“醫院的病床太小了！”上杉櫂看了看身下的床，再去看她，“擠著睡？”
以前少女還會因為在一起睡覺而害羞，現在天天都睡在一塊兒，雖然沒什麼太過親密的接觸，但也不會因此感到抗拒。
她只是擔心。
“不會...擠到櫂君吧？”
“我又不是手腳受傷，再說你那個小身板，”上杉櫂低頭去用雙手比劃床的寬度，“擠著睡....應該沒什麼問題。”
“現在都11點了，該睡覺了。”他看了眼窗外泛黑的夜空。
拍拍床板，示意少女上床。
“花火沒有帶睡衣......”
“裸睡也行，我沒有多的病號服。”
“......”
“還是穿著衣服睡吧......”
上杉櫂看了眼她身上的連衣裙：“雖然你穿的衣服很薄，但這個天擠在一起會很熱。”
“可以開空調呀。”
這是單間病房，還配有單獨的廁所，空調當然也是有的。
“嗯，確實...那行吧。”
關掉燈，兩人十分勉強地擠在一張病床上。
黑燈瞎火的，除了窗戶外穿過簾紗的月輝，其他什麼也看不清。
身高關係，花火的腦袋只能到他的脖子。
......
......
......
“花火，你心跳好快，臉也好燙，發燒了嗎？”
“不...不是...只是貼得太緊了......”
上杉櫂稍微動了一下，花丸花火立即發出又小又羞赧的聲音。
因為兩人是面對面貼著睡，他一動。
小花火不敢說話，上杉櫂也沒有要說話的樣子。
“......”
空氣又安靜下來，時間在黑夜裡靜悄悄地流逝，正當他以為花火適應了被自己抱著睡。
“櫂君......”
“嗯，還沒睡嗎？”
“櫂君的.........”
“......”
“放心，過一會兒就好。”上杉櫂抱緊她的背。
花丸花火將臉埋在他的胸口，小手貼著臉，聽著他胸口平緩的心跳。
“......”
小肚子很軟，他能感受到。
“抱歉...似乎還是原來的樣子......”
“沒、沒關係......”
“不會你不舒服嗎？要不我們換個身位，背靠背睡？”
“不要......”花丸花火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像只小鹿緊貼在他的懷裡。
上杉櫂側得有些發麻，稍微動了動，少女小肚子柔軟的感覺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放鬆身子，反而因為甜香的氣味越來越燥熱。
怎麼辦？
算了，就這樣吧。
小花火沒再發出聲音，他一個男的，也不好再繼續挑明。
之後的夜，漸漸入了夢。
夢裡，有著少女柔柔細膩的小手在撫慰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