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N城，殖裝修理鋪學徒！
凌晨三點多鍾。
N城外面破碎的泊油路面之上，幾輛大卡車帶著滿地風塵行駛其中。
駕駛室裡。
卡車司機打著哈欠半眯著眼睛。
如果不是路面上的坑洞足夠多、卡車足夠搖晃，很難不懷疑他是不是下一秒種就會睡過去。
卡車裝載了一些殖裝體機械零件，從雲霄城出發一路拉到N城，送往大大小小的私人殖裝體改造店鋪。
跑長途雖然很辛苦。
但這一趟下來賺的雲葉幣也還算比較豐厚。
至少可以夠他們找個酒吧點上幾個陪酒女好好瀟灑幾天了。
一路顛簸搖晃。
大概兩個小時候。
N城的輪廓終於已經近在眼前。
貨車司機用冷水給自己洗了一把臉。
確定自己恢復清醒後。
這才發現前面等待進城的卡車已經排滿了很長一條隊伍。
卡車發動靜嗡隆隆的噪音顯得十分刺耳。
聽到聲響，副駕駛上貨主派來的僱傭幾個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下意識拎起手裡老掉牙的625自動步槍，略顯茫然道：“出什麼事情了？”
司機看著他們這疲懶的樣子。
心裡不由升騰起了一絲絲鄙視。
這群僱傭軍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實際上根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僅僅只是因為身上安裝了幾個機械殖裝的器官，再加上跟了一個還算有能耐的老大，便搖身一變成了所謂的僱傭軍。
出來跑一趟長途，賺到酬勞比他這種普通司機辛辛苦苦跑幾趟還多。
不過心裡雖然對幾人頗為不屑，可司機臉上當然不敢表露出來。
老老實實探出頭眺望片刻。
看清道路盡頭的情況後，司機滿臉古怪道：“奇了怪了，這個點城防軍竟然會跑出城搜查……發生了什麼事？！”
城池外等待檢查的貨車隊伍排的很長。
上面裝載的大多都是供給城裡的所需的各種物資。
原本來說，只需要交納入城費貨車就能暢通無阻進入其中。
可今天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有城防軍聚集在此，挨個對進城的貨車嚴格搜查。
剛開始還有比較上道的司機下車給城防軍塞油水。
可往日裡貪腐橫行的城防軍在今天卻好像變了一個樣子。
不僅沒有吃拿卡要。
還給那個塞油水的司機暴打了一頓。
見此情況，卡車司機縮了縮脖子，小聲同旁邊的僱傭兵道：“絕對是出大事了！”
僱傭兵仍是半睡半醒。
對此倒是很看得開，擺手道：“管他呢，反正只要不波及到我們就行！”
……
大概十分鐘後。
卡車司機連同一群僱傭兵都被叫了下來排排站好。
有士兵檢查了他們的身份證件和基因資訊。
並且還牽著特殊犬種在他們呢身上嗅了一圈。
確定沒問題後。
持槍肅立的士卒們掀開了卡車後備箱，拿出紅外線掃描器和生命檢測儀一通掃視。
沒有發現問題。
緊接著還不忘開啟強光手電俯身在卡車底下掃視一通。
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檢查了個遍後。
卡車終於被放行。
……
入城後，顛簸不再劇烈。
卡車沿著N城主幹道上行駛了半個小時，七拐八拐停在了一座殖裝修理店門口。
幾分鐘後，五六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從殖裝修理店當中走出。
開始搬運貨物。
搬運其中一個油桶的時候，一個黃毛青年使出了吃奶的勁都沒搬動。
不由怒罵道：“什麼破玩意？怎麼感覺油桶比上一次重了這麼多？”
聞言，旁邊一個青年嬉笑道：“東子，叫你晚上不要趴在女人肚子上，現在腿軟了吧？”
聽到對方的嘲諷。
黃毛青年頓時炸了鍋，罵罵咧咧道：“草，你特麼自己來試試，看看是不是變重了？”
罵罵咧咧半晌。
黃毛青年最終還是咬著牙將油桶搬進了倉庫。
不過。
他抱著油桶半天走不動路的情況還是引起了周圍的夥伴。
氣急敗壞之下。
黃毛將油桶重重放回了倉庫。
並且找了個撬棍過來想要看看裡面到底是裝了多少升機油。
可當他撬開油桶蓋子的時候。
——驚悚的一幕出現了。
卻見油桶當中竟然有兩雙冰冷的眼睛看著他。
他剛剛準備後退大喊出聲，油桶中那個烏漆嘛黑的女人就拿出一根鋼管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孫若的動作十分迅速，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比了個禁聲的動作。
名叫東子的黃毛青年頓時感覺到了一股濃郁的殺機。
似乎只要他敢在做出任何一個多餘的動作，對方就會毫不猶豫的用鋼管砸碎他的腦袋。
在這種情況之下。
東子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旁邊，有青年似乎發現了他的異常。
開口詢問道：“咋，黃迅東，你該不會真的被女人榨到連個油桶都搬不起來了吧？”
東子面前保持了冷靜，回覆道：“怎麼，老子累了還不能歇一會兒？”
聽到他的回覆。
青年爆了幾句粗口後便離開倉庫繼續卸貨去了。
看著油桶當中的兩個人。
東子縮了縮脖子小聲道：“你們是從城外偷渡來的吧？別擔心，我不會揭穿你們，咱們有話好好說！”
他口中所謂偷渡則。
說的是一些生活在城市外沒有戶籍，且無力交納入城費的拾荒者。
偷偷潛入城池當中被執法者抓到的後果極其嚴重。
輕則放進死亡流水線改造三到五年。
重則當場格殺。
因此。
在看見李月明和孫若兩人躲在油桶裡的時候，黃迅東下意識就誤以為他們兩個也是偷渡者。
聽到他的話。
孫若沒有解釋自己的身份，不過卻也依舊沒有收斂身上的殺意。
鋼管毫不客氣的架在黃迅東的脖頸上散發著刺骨寒意。
“我問你答，敢耍花招就讓你腦袋搬家！”見黃迅東沒有抵抗，孫若這才開口詢問道：“你是什麼人？這是什麼地方？”
感受著脖子上越來越冷的寒意，黃迅東都快嚇尿了。
自然是不敢有絲毫保留，如倒竹筒一般開口道：“我叫黃迅東，是一個學徒工，這裡是N城城西貧民區的私營殖裝修理鋪！另外，其實我和你們一樣也是偷渡者，所以你們真的不必這麼緊張！”
聞言。
孫若下意識轉頭看了李月明一眼。
李月明朝她點了點頭。
孫若這才稍微收斂了一些殺意。
“兩位聽我講完！”感受到殺意減弱後，黃迅東抬頭看了油桶中的兩人一眼，幹滿趁熱打鐵道：“咱們都是偷渡者，可以互相幫助，等我卸完貨還可以幫你們介紹一份不需要身份戶籍的工作！”
說完，見兩人沒有反應後。
黃迅東拿起蓋子緩慢油桶重新蓋上。
油桶重新合攏，黃迅東這才重重松了口氣。
一路小跑著離開了。
……
油桶中。
李月明和孫若兩人四目相對有些沉默。
原本按照孫若的估計。
兩人應該有足夠的時間進入N城。
可顯然她低估了雲霄集團的敏銳度，以及程博士想要找回李月明的決心。
他們兩人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呢。
雲霄集團派出的飛機就已經大致鎖定了兩人的跳傘方位。
如果不是因為兩人的降落傘落入了垃圾堆裡，給追捕帶來了更高的挑戰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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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兩人在前往N城的路上就很有可能同追兵遭遇了。
果然，雲霄集團安保部這群傢伙真就是屬狗的。
哪怕兩人僅僅只是稍微露出一點破綻。
對方都有可能聞著味道追上來。
在這種情況下。
李月明和孫若兩人徒步潛入N城的計劃自然就告吹了。
這才出此下策爬上了載貨的車輛進城。
光靠肉體強度，李月明暫且肯定無法正面抗衡熱武器。
想要逃脫這張正在不斷收緊天羅地網。
兩人必須得小心謹慎不漏任何破綻。
……
沉默片刻後。
孫若才開口道：“咱們就這麼等著？你不怕他叫人過來麼？”
李月明動用天賦推演了一下。
確定沒有問題後澹澹道：“不怕，就這麼等著吧！”
雖然無法理解李月明為啥從頭到尾都那麼澹定。
但孫若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他的判斷。
畢竟身為一個表面看起來年紀不過五六歲的小正太。
李月明帶給她的驚訝和疑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
看著油桶裡渾身漆黑的李月明。
孫若想了想開口詢問道：“剛才進城的時候，你是怎麼避開遺棄檢查的？”
紅外檢測儀和生命檢測儀，對熱量和生命感知異常敏銳。
他們雖然呆在油桶裡。
可只要心臟還在跳動、身體還在散發熱量。
按理說應該都會被這兩種儀器檢測到。
孫若之所以可以避開，是因為她乃是一個超凡者，可以透過超凡能量調整自己的身體情況。
可李月明應該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超凡力量的普通人才對。
竟然也可以控制自身的溫度和心跳瞞過儀器的掃描。
這就非常不合常理了。
因此。
其實早在半路上的時候孫若就已經想開口詢問了。
只不過一直沒找到機會而已。
對此。
李月明只是隨口解釋道：“要知道人和人之間的體質是不一樣的，我在極端憤怒的情況下可以產生極端憤怒的能量，不僅能裝死，還可以真的死……”
聞言，孫若表現得有些似懂非懂。
可看著李月明滿臉冷酷之色，她竟真的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難怪雲霄集團要把你當做實驗體研究！”
見她真的信了。
李月明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吐槽。
這丫頭有時候感覺好像挺聰明的，但有些時候好像又蠢到有些可愛啊！
……
就在兩人討論的時候。
終於，染了一頭黃毛的黃迅東去而復返了。
他小心翼翼搬開油桶蓋子，開口道：“兩位，我帶你們去洗一個澡！”
聞言。
兩人這才從油桶裡爬了出來。
看著遍地的機械零件，李月明詢問道：“這些都是幹什麼的？”
孫若隨手撿起來幾個零件。
打量片刻開口道：“應該是一些裝配和更換的殖裝體零件！”
見此情況。
李月明也撿了幾個類似於手臂一樣的機械零件。
比劃了兩下後感覺似乎還挺有意思的。
如果把武道、科技、超凡力量結合在一起，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不過當下說那些似乎還有些遙遠。
李月明甩了甩頭。
見兩人似乎對店鋪裡的零件感興趣。
黃迅東不由小聲提醒道：“這些零件都是林老頭的寶貝疙瘩，你們可不能拿，少一個這老家夥都會找麻煩的！”
……
跟在黃迅東身後，兩人大概走了半個小時。
最終來到了一處老舊的居民區外。
這邊的房子全都顯得十分狹窄且擁擠。
抬頭看去。
密密麻麻數百間房子整齊排列了足足二十多層。
而且最離譜的是，這竟然還不是電梯房。
斑駁的牆壁、缺了幾個偏旁的破舊霓虹燈、掛在牆壁上的古老海報。
一時間讓李月明以為自己穿越到了過去。
和之前他所看到的雲霄不夜城好像屬於兩個不同時代的產物。
這是一種無比古怪的割裂感。
似乎高樓林立金碧輝煌的城市旁邊總會有一個惡氣熏天的垃圾堆。
毫無疑問。
城西就是M城的垃圾堆。
處於上層社會精英們最不看不起的鄙視鏈體層。
平日裡混跡著各種三教九流的傢伙。
不過對李月明和孫若兩個通緝犯來說，這種地方反倒是一個不錯的容身之處。
畢竟想要逃脫科技公司的追捕。
呆在遍佈攝像頭和只能AI的區域肯定是不行的。
也只有這種連攝像頭都找不到幾個的貧民區能夠隱藏。
……
在黃迅東的帶領下。
兩人前往他那不足三十平米的狹小房間洗了個澡。
等到李月明和孫若兩人從浴室中出來的時候。
黃迅東眼睛都直了。
唇紅齒白皮膚柔嫩的李月明先不說。
滿臉嬌俏膚若凝脂眉若細柳的孫若那絕對是他這輩子從沒見過的人間尤物。
只不過孫若僅僅只是挑了挑眉毛而已。
黃迅東立刻就識趣的垂下了頭。
洗完澡後，簡單吃了乾巴巴的麵包。
李月明和孫若兩人在房間裡找了個靠牆的地方稍稍休息了一下。
黃迅東倒也不客氣。
躺在床上睡得打起了鼾。
……
第二天一早。
李月明第一個睜開眼睛。
開啟房子裡唯一的窗戶往下眺望了一眼。
沒有發現什麼不該發現的東西後，才面無表情走到孫若面前道：“別睡了，趕緊起床！”
孫若揉了揉眼睛，半晌才從睡眠狀態中開機。
李月明又將黃迅東叫了起來，開口道：“你說要給我們找工作的，什麼工作？”
黃迅東整個人也有些懵懵懂懂。
好不容易清醒過來，上下打量了李月明兩眼後，黃迅東思索片刻對孫若道：“這是你弟弟麼？我有路子把他介紹給城東富人區，據我所知有些無法生產的女富豪非常喜歡他這種……”
李月明聞言臉都黑了。
旁邊，孫若聞言更是捂著嘴差點樂出聲。
然而這時黃迅東的目光也看向了她。
上下打量了孫若兩眼後，黃旭欲言又止道：“至於你的話……額，其實我也知道來錢比較快的路子……”
聞言。
剛剛還樂不可支的孫若臉色同樣黑了下來。
見兩人臉色似乎都不太好。
黃迅東認真道：“你們應該都不是正兒八經的流浪者吧？在貧民區，我能給你們找到的好出路就這麼幾種！”
見狀。
李月明不再彎彎繞繞。
徑直開口道：“我想跟你去殖裝維修鋪當學徒，只要你幫我介紹，我所有薪資酬勞都可以給你！”
黃迅東聞言臉上露出了愕然之色。
其實昨天晚上李月明和孫若洗完澡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對方肯定不是偷渡者那麼簡單了。
畢竟偷渡者們一般情況下都是面黃肌瘦黑不熘秋。
根本不可能和面前兩人這般長得風姿綽約。
因此。
他這才特意說了兩個不太好的‘出路’。
為的就是想藉機與李月明撇開關係。
可現如今。
李月明竟然說要跟他一起當修理鋪的學徒。
這讓他意外極了。
不過林老頭收徒可挑的很。
李月明這小胳膊小腿的，又是一副沒吃過苦的樣子。
估計也很難過關。
到時候被拒絕後他也正好順理成章脫困。
考慮清楚前因後果，黃迅東點頭道：“我可以帶你去見林老頭，不過能不能成為學徒還得靠你自己！”
對此，李月明自然沒有異議。
幾分鐘後。
李月明隨同黃迅東返回了修理鋪。
為了以防萬一被人認出來，他給自己稍加修飾了一番。
塗髒了臉蛋，穿了一件不合身的破衣衫。
如同前兩個世界下水道的流民一般，臉上還帶著孩童特有的純真和質樸。
殖裝修理鋪老闆名叫林驍，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精瘦老頭。
因為比較摳門的緣故，經常被人稱呼為林老頭。
李月明站在林老頭面前的時候。
發現老頭正躺在搖椅上看著電視機裡的美女海報。
敲了敲門。
老頭立刻調換了電視臺。
轉過頭看見是黃迅東後，立刻就是一通怒罵道：“怎麼這個點才來上班，幹什麼去了？今天的工資一分都別想要了！”
挨了一通罵。
黃迅東不敢有絲毫多嘴。
等老頭罵累了後，黃迅東很有眼力見的遞了杯水過去。
這才低眉順眼道：“師傅，我朋友想讓我幫他弟弟找個湖口的活兒幹！”
沿著黃迅東的視線。
老頭這才注意到他背後滿臉純真的李月明。
不由皺眉道：“哪來的乞丐？你把我這修理鋪當乞丐收容所了麼？”
聞言。
黃迅東滿臉祈求之色道：“師傅，您行行好讓他試試？”
老頭眼睛一蹬。
甩了甩袖子道：“不試不試，我這裡不是福利院，別什麼破銅爛鐵都往我這裡塞！”
聽到老頭的抱怨。
黃迅東臉上雖然是不動聲色。
心裡卻對此早就有了準備。
轉過身給李月明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他已經只能幫到這裡了。
然而。
就在他準備起身帶著李月明離開的時候。
李月明卻突然走上前在地上撿起了幾個破損的零件。
並且將這幾個破損零件以極快的速度將其組裝在了一起。
見此情況，原本怒氣衝衝的老頭愣了愣。
從他手裡拿過那個零件研究片刻道：“有點意思……”
半晌後，老頭站起身來。
伸出手指著不遠處的工作臺道：“我給你準備一張圖紙，如果能在規定的時間把成品組裝好我就可以破例讓你當學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