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妮塔瞭然的點頭,緊接著便起身告退離開,拉拉也急忙跟了上去。

出了寢殿,拉拉和阿妮塔並排走著,突然說道,“我們是不是很過分。”

“什麼?”

“我們這樣做,豈不是讓比薩亞變成孬種了。”拉拉心裡很不是滋味,想象比薩亞也是自己的好朋友。

“你懂什麼?”阿妮塔語氣有些衝得頂了一句,表情變得猙獰,她和拉拉雖然都是貴族,但是拉拉的貴族身份卻是略高一籌,她的父親是人人敬仰的大祭司,而自己的父親卻是無能之人,家裡的那些弟弟也都是窩囊廢,如果不是自己想盡辦法嫁給比薩亞·猶塔,她哪會有現在貴婦人生活,這一切是她好不容易得來到,她絕不能失去。

尤其是現在,比薩亞的母親一直以她無所出為由,讓比薩亞納側室,如果比薩亞在這次出征出了什麼差錯,那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失去,很有可能會被趕出尤塔家,到時候她就會像她那些庶出的妹妹們一樣,不知道會被父親送給誰。

她不要過那種日子,她要的是尊貴奢華,且有權利的生活。

因此,她絕不可以讓比薩亞出事。

拉拉被她嚇了一跳,她第一次看見阿妮塔露出這麼尖銳的表情。。

似乎是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阿妮塔又擺出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來,柔聲道,“對不起,我只是擔心比薩亞的安全。”

這番說辭,讓單純的拉拉沒有任何起疑,“你不要擔心了,我跟你說,皇妃很聰明的。”她將沙龍被毒殺的事情說了一遍,臉上也情不自禁露出敬佩之色,“所以,你放心吧。”

阿妮塔實在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阿爾緹妮斯,仍是憂心忡忡。

直到她假借帕卡拉女神的名義,讓薩比亞看了那張羊皮紙,而比薩亞在看後,連晚飯飯都沒有吃,一直研究著那張羊皮紙上一切,深夜還在那裡大呼精妙絕倫四個字,讓阿妮塔高懸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而在皇宮的寢殿裡,阿爾緹妮斯靜靜的坐在一張空無一物的圓桌上,但她的眼睛卻像是看到了什麼,她笑得無比燦然。

“薩魯,我們下棋。”

虛幻中,又彷彿回到了月色籠罩下的赫梯皇宮,在皇帝的寢殿裡也有一張圓桌,圓桌上金銀色的國際象棋在棋盤上挪動著……

薩魯……

這是我和你才知道的暗號。

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

三日後,當薩魯站在高山上指揮軍隊作戰的時候,他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棋盤,錯落卻有序的敵軍,每一陣隊都仿若他最熟悉的棋子,每一步都是他所熟知的。

“陛下,埃勃拉軍隊列陣似乎有點奇特。”梅諾站在薩魯身旁一臉的迷茫,這何止奇特,沒見過打仗會把自己的軍隊分那麼多列的,不僅僅是排列的問題,而是那些陣對人數和形狀都相似,只不過排得有點亂,好像把軍隊分割成很多方形,他們無從得知這些陣對會從哪條路線攻過來,會有什麼舉動。

面對此陣仗,就連卡魯伊這種老將也有點無從下手,不敢輕舉妄動。兩軍只隔了三百米,人數很明顯是赫梯有利,但是埃勃拉這種舉動反倒讓人不安了。

站在同一個水平線,當然看不出什麼不對,但是薩魯卻看明白了,眼前的一切讓他陷入了某種回憶,在赫梯,在那個圓桌前,露娜被月光聾罩,狡黠得紫色眸子玩味地看著他對著棋盤的無措。

“認輸吧!皇帝陛下!”她撥弄著吃掉的棋子,對他眨眼威嚇。

“等一下。”他看著棋面上明顯陷入困境的金色棋子,無論怎麼走,似乎都逃不掉被包圍的局面。

“已經很久了,我困了。”

薩魯卻似乎沒聽到,只管想著如何逃離這個困境,愁眉困苦的模樣讓阿爾緹妮斯咯咯直笑。

“早說了,你贏不了這局的。”

“你又偷藏了絕招,沒告訴我。”薩魯咬牙,看著眼前笑得像狐狸似的女人。

“哎呀……哪有。”她無辜的擺手,可是眼睛騙不了人,她的確私藏了。

他氣不打一出來,長腿一挪,就將她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她嚇了一跳。

“懲罰你的私藏。”他磨著牙,眼露兇光,雙手開始哈癢。

“別……哈哈哈……”她雙腿亂蹬得想逃脫,“別,我最怕……哈哈哈……”她被逗弄得笑聲連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說,你剛才到底了做了什麼?”

“你不再哈癢,我就說。”她討饒道。

薩魯鬆手,將她揉進懷裡,指著棋面,“趕快說……”雖然是遊戲,但是輸給自己心愛的女人實在是丟臉,他非得知道其中的秘密。

“不就是’甕中捉鱉‘了!”

“嗯?”

“就是……”

那一夜彷彿就在眼前,幻化成他現在所看到的一切。

甕中捉鱉。

露娜,你是在告訴我,埃勃拉有詐,卻不可以深入,對嗎?

對嗎?

沒人回答他,但是眼前的埃勃拉陣型卻變成了一張巨大的棋盤,而在棋盤的另一邊,那驕陽似火的天空中,卻出現了阿爾緹妮斯美麗的臉龐。

“陛下!!”梅諾見他一直沒有下令,以為他是無計可施了。

站在高山上,薩魯握緊拳頭,全身都在顫抖,他多想現在就見到他的露娜。

“陛下!!”

但是不能,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梅諾,傳令下去,重新擺陣。”

梅諾一驚,“陛下,可是……”

“去!!”薩魯喝道。

“是!!”

於是,原先數量眾多的赫梯軍只留下三分之一的軍隊在前線,而其他的則全部往後退。

得到梅諾下達的指示後,卡魯伊率領三分之一的軍隊直身衝入敵陣。埃勃拉陣隊便開始出現了變化,分為四列,將卡魯伊的軍隊團團包圍起來。

寡不敵眾的卡魯伊卻沒有撤退,而是陣列變成了圓形,並開始抵抗,埃勃拉軍隊逐漸收攏陣型,將卡魯伊率領的軍隊逼迫的越來越緊,從大圓變成小圓,卡魯伊也逐漸開始出現不敵之勢。

就在此時,另一列赫梯軍隊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冒了出來,突襲埃勃拉軍隊的左翼,開出了一條縫隙,然後右方也出現了一列赫梯軍隊,開始突襲右方。

面對此陣法,埃勃拉軍隊陣腳被打亂,不知道是攻擊中間好,還是左邊,或者是右邊,一片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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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開始對赫梯有利起來,站在高山上看到這一切梅諾喜不自勝的大呼起來。

“陛下,趁這個時候,再上一隊,這樣埃勃拉就穩輸了。”

“不,那不是我要對付的。”薩魯一點也沒有為顯而易見的勝利感到高興,反而在等待著更大獵物似的,眼露精光。

埃勃拉已經大亂,赫梯明明可以趁勝追擊,可是他們的腳步卻放慢,並沒有急追不放,甚至只是自守,沒有過多的攻勢。

梅諾看得一頭霧水,每次看到卡魯伊已經快逮到埃勃拉的近衛長官了,卻似乎有故意放跑他。

正在此時,從赫梯的外圍有出現了軍隊,將赫梯軍又包圍了起來。

“這不是埃勃拉軍隊。”梅諾發現他們的戰服並不是埃勃拉的。

“終於出現了。”薩魯眼光乍然而喜,親自揮動起軍旗。

下一秒鐘,更大批的赫梯軍自外圍出現,將敵軍再次團團圍住。

這樣的仗陣徹徹底底打亂了埃勃拉軍隊以及而後出現的陌生軍隊,他們被衝散了,無法團結起來,只能各自為戰,打得凌亂不堪,也無法看見自己的軍隊揮得是那一個旗語,只能亂打一通。

“陛下,先把埃勃拉的近衛長官抓起來。”梅諾興奮的說道,想著一定要給埃勃拉一個痛擊。

薩魯卻說道,“不,放了他。”

“咦?”梅諾差點滑下山。

良久之後,薩魯看著被殺得片甲不留的無名軍隊說道,“保護皇后的騎士,我不能殺。”

“陛下,您說什麼?”

薩魯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埃勃拉的近衛長官帶著軍隊撤離。

回憶又重回他的腦海……

“它為什麼縱橫都可以走?”又是寧靜的夜晚,又是那張擺金銀棋子的棋盤。

薩魯面對那個出現在’皇后‘面前的棋子說道。

“當然,它是騎士,是專門保護皇后的!”

“你說它嗎?”薩魯指向那枚形狀只有一個馬頭的棋子。

“嗯,它是騎士,只為保護皇后,因此在棋子中,它可以縱橫行走。”

“麻煩!”薩魯嗤之以鼻。

“所以啊,如果它被吃了,那麼皇后也就輸了。”阿爾緹妮斯不厭其煩的教導著他國際象棋的規則。

是的,騎士,只為保護皇后存在。

所以不能殺,否則露娜會有危險。

只因為他在這巨大的棋盤上為了保護皇后而存在的騎士。

日落,赫梯與埃勃拉首戰,實為埃勃拉完敗,但埃勃拉卻沒有損失多少兵力,但那隊無名的軍隊,可是被殺得七零八落,堪稱完敗中的完敗。

露娜,你的棋語我聽見了。

很快,我們就能聽到你真正的聲音了。

很快……

我發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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