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了?”她的無聲,給了他的答案。

“如果我說,他的出現是和對付赫梯有關,你會如何?”他故意刺激她。

果然,阿爾緹妮斯有了反應,“你要對付薩魯?”終於到時候了嗎?到他採取行動的時候了?

魯納斯眼神一暗,凝聚著風暴,“急了?”

她的確急了,尤其是自己還在他手裡的情況之下,她怎可能不焦急。

如果只是打仗,她相信薩魯的能力,但,埃撥拉有三個神力超群的契約者,這就不得不人讓她擔憂薩魯的安危了。

“你想怎麼做?”她口氣顫抖的問。

“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她因焦急蒼白的臉色,讓他覺得刺眼,更是讓他怒火熊熊。

“如果你傷害薩魯半分,我會……會怎樣?”

她能如何?

她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從她被迫成為埃勃拉的皇妃開始,她就完全失去了自主的權利,什麼也做不了,根本幫不了薩魯分毫,她甚至懷疑自己穿越到這個時代到底是為了什麼?

多年前,那個曾經困擾她的噩夢,再次清晰的浮出腦海。

月亮女神為何不願轉世,就是害怕因為自己的關係,而傷害暴風雨神。

老天,是不是不管今生前世,這個結果都是必然的。

淚,悄悄滑落,她清晰地聽到心裡曾經堅固的東西正在被打碎,這種破碎的東西讓她感到害怕和恐慌。

什麼為了解開暴風雨神的心結,什麼延續他們的愛,全是騙人的,她連保護他的能力都沒有。

“你哭了?”魯納斯撫上她的臉,沾上了她的淚,聲音因為她的眼淚而暗啞,“你就這麼愛他!”

抬起淚顏,阿爾緹妮斯眼裡充滿了哀傷,以及對魯納斯的憤恨。

“是,我愛他,我愛他!!”她嘶叫,好似這樣才能阻止心裡的破碎。

“住口!!”魯納斯狠狠抓住她的手腕,兇狠得像要吃了她。

“放開我!放開……”她用力掙扎。

話還說完,她已經被拉入一個堅硬的懷抱裡,毫無防備的唇被壓住,魯納斯毫不留情的在她唇上蹂躪,那是一種將怒火全部傾瀉出來的瘋狂,像是還不知足,吻蔓延到她的頸上,他吮吸她嬌嫩的肌膚,強迫地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記。

他發狂地只想現在就要了她,但當手碰觸到她隆起的肚子時,蠢蠢欲動的情慾被硬生生的壓下。

他在幹什麼?狂吼一聲,他衝出寢殿。

是劫數嗎,為什麼上天偏偏要讓他遇到她。

又為什麼,她的心是屬於另一個男人的。

他就像一頭從困閉以久的牢籠中放出的野獸,一路嘶吼,一路發洩。

當一切停歇的時候,他心中只有痛。

他憤然捶擊著近在咫尺的廊柱,金色妖媚的眸子裡傷痛化作一股殺氣。

他無法放手,因此只能掠奪。

但掠奪需要龐大的權力和武力來支援。

第一步——他必須比誰都強大。

沙龍就是他的墊腳石。

冷靜後,他招來宰相烏克。

“聯盟書擬定好了?”仰望天上的月,他問。

烏克作揖道,“是的陛下,只是……”

“你有顧慮?”

烏克的確有,只是他也看得出皇帝陛下也有,要不,在沙龍找他密會的當晚,他們就可以簽訂,何必只是口頭答應,而要等到現在。說是要簽訂聯盟書,只是個緩兵之計,實則是要細細思量其中的利害關係,是告發還是相助,必須要全盤計劃好才行。

“現在的亞述皇帝阿達德尼拉里一世,和他的父親完全不一樣,是個好戰分子,而且城府極深,他現在正著力想要和赫梯結盟,知道為什麼嗎?”

“不過是想讓赫梯對他們減少防範,他真正的目的是米坦尼。”烏克畢竟是政壇老手,其中的貓膩,自是看得格外清楚。

“沒錯,目的就在此!”

魯納斯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很瞭解亞述皇帝夏爾曼打得算盤。

由於前一位亞述皇帝的打拚,以及和赫梯的聯手,亞述終於擺脫了當年奮發一時米坦尼的統治,使得亞述真正獨立,並成為一個帝國,但米坦尼卻在這次重創之後淪為了赫梯的附屬國,並改名為奴孜,亞述除了獨立,實質什麼都沒得到。

亞述剛剛獨立沒多久,阿舒爾烏巴里特一世也就是夏爾曼·阿達德尼拉里一世的父親,就對北部山區發動了進攻,結果戰果頗豐,接著便對他的老鄰居南方的同樣被赫梯打得苟延殘喘的加喜特巴比倫,採取了懷柔政策,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加喜特巴比倫當時的一把手布林納布裡阿什二世,亞述獨立後發展勢頭很是兇猛,引起了赫梯人的嚴重不安。赫梯人想挑撥一下亞述和加喜特巴比倫的關係,讓他們來個兩敗俱傷,沒想到兩家對赫梯的離間根本沒反應,結果,赫梯由於忙著和埃及爭鬥,也懶得再去管他們,但對亞述卻是仍有防範,這使得亞述只能在原地打轉。

阿舒爾烏巴里特一世駕崩後,夏爾曼上臺,第一件事就是鞏固王權,給自己增加了裡木的職務,古亞述時期的最高權力機關是長老會議,貴族佔統治地位,沒有民眾。而裡木則是長老會議中一年一任的年官,通常是由抽籤選出,其職能是管理財政經濟,但他卻獨攬了,並擯棄了以往貴族長老會議的監督,開始專制的君主制度,成為了真正有實權的一把手,還建立了一支強大的軍隊,打算來個西征,但是西征最大的阻礙就是赫梯,因此夏爾曼先是鬥垮了加喜特巴比倫,重新跟加喜特人簽定了新的邊境協定,而他的下一步就是米坦尼,因為他需要米坦尼的部分國土併入了亞述,已達到控制兩河流域到小亞的商路的目的。

夏爾曼想拿赫梯當墊腳石,但是卻不能讓對方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結盟,但是赫梯如今國事昌盛,多一個亞述,少一個亞述,根本沒區別,他必須要有一個讓赫梯皇帝願意與他結盟的理由。

倘若赫梯皇帝知道她的皇妃在埃勃拉會怎麼樣?他定會攻打埃撥拉。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夏爾曼就有了機會了,為了達成結盟,他必會和赫梯同仇敵愾對付埃勃拉。

到時,埃勃拉會有全身而退的機會嗎?

沒有!!

因此,魯納斯必須拔掉這根刺,一根隨時都有可能讓他喪命的刺,也是一根讓他會失去阿爾緹妮斯的刺。

恰巧,沙龍給了他機會。

“沙龍那個庸才,更容易控制。”魯納斯一語就道破這場協議背後更大的利益價值。

推翻夏爾曼,讓沙龍這個庸才當皇帝,而他則會再趁機殺了他。徹底消弭亞述對埃勃拉可能存在的威脅,沙龍一死,亞述就會成為埃勃拉的囊中物,他也就更加壯大,壯大到赫梯皇帝都無法對付他的地步。

壯大到誰也無法從他手裡奪走她。

烏克立時明白了魯納斯的計劃,佩服地呼喊道,“陛下英明!”

此時,在埃勃拉以南的迦瑪克留山的山頂上,出現了一批夜行裝打扮得人影,估計有十人左右,他們分為兩列站於前方的一個男人身後。

月光傾灑,照亮了那男人的容貌。

很難想象一個人的五官、身形和氣質可以搭配得如此天衣無縫,從而激盪出難以言喻的神秘感與魔性般的魅力。

倘若死神生成他這副模樣,估計人們在面對死亡時,一定會被那畜著魔性美的魅力和神秘感懾去心魂,而忘了害怕和抵抗。

但相較於他的俊美的長相,卻沒有比“殘”這個字更能形容他帶給人的直觀感受。

他僅是眼裡畜著寒光,就已經森冷可怖極了。

“皇帝陛下,事情已經辦妥,就等訊號了!”他身後的一個黑影恭敬地說道。

“很好!”黑影口裡皇帝陛下,正是亞述的現任皇帝夏爾曼·阿達德尼拉里一世,他輕舔了一下嘴角,那動作卻讓他像是剛飲飽人血的魔王。

“大軍會在稍後趕到,陛下是否要休息一下?”

“休息?”夏爾曼眼裡放出某種光彩,接著狂笑而出,“我興奮地根本睡不著!”

“是!”黑影退了下去。

夏爾曼遙望著沙漠之中的埃勃拉皇宮,眸色陰冷,卻也有種莫名的歡快,兩種情緒交織,讓他看起來更是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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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等人幫他清除影響到帝位的障礙。儘管是一根雜草,但他依然要毀得乾乾淨淨,而且不會髒了自己的手。

黑眸一閃,陰鷙之色中掠過一絲殘意,唇角的那抹弧線代表著——殺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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