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不動如龜》更適宜巨龜使用的情況相反,《龜小旋風》是一本更適合幼龜練習的功法。

它的效用就如同它的名字,可以令龜族化身一道旋風。

龜族們用自己高速旋轉的殼甲,破開對手防禦,像是旋轉的飛鏢那,對敵進攻擊。

化身旋風第一步,首先,變成龜形。

看看對手石剛,目前情緒緊張。

他防備地看著言落月,生怕這小丫頭隨時隨刻就從虛空裡掏一副棺材。

然後,在他充滿戒備的目光之下,毫無預兆地,言落月在擂臺中央變成了一隻淺綠『色』的小龜。

石剛:?

不,等等,你的功法名字不是叫《牛頓的棺材板蓋不住了》嗎?

這名字一聽,就是某種和詛咒相的巫術。

但翻遍石剛的記憶,他也確實想不起來,龜族什麼時候以巫術和詛咒見長了?

未留意對手過分戲多的心理活動,言落月開始功法第步。

《龜小旋風》的原內容裡,有許多佶屈聱牙的專業詞彙。

在經過族學先生講解,外加自己的一些領悟後,言落月在私底下,將第步原理大致概括:

1以龜殼橫豎中軸線圓心,催動法訣,高速旋轉,利用龜殼自身的弧度,將空氣向下推排,製造一氣流旋渦。

2根據牛頓第定律,作用力和反作用力之間大小相等,方向相反。

3於是,在龜龜們給予空氣向下的推力時,空氣也將反作用於龜龜,給他們增添一股升力。

4當這股升力大於龜龜們自身的重力時,龜就可化一道小旋風,隨即,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之下,把自己當成一隻飛鏢打去!

因越小的龜族體重越輕,所以這門功法非常適合小龜們使用噠!

怎麼,這原理是不是很簡單?

但仔細讀一遍呢?

誰看了不會心生懷疑:第一步是怎麼跳到第步的,第步又是怎麼跨入第步的?

至少言落月就感覺,這功法離譜到牛頓掀棺而起的程度了。

但偏偏她還施展成功了。

言落月還記得,她第一次用這法訣後,面對先生的表揚,還有小龜仔朋友們的祝賀,她雙眼放空,心中只有無盡的茫然……茫然……茫然……

言落月:不李姐jpg。

但不管怎麼,言落月還是學會了這門功法。

甚至她還學得很不錯,可以在擂臺上當眾拿來使用,且分毫不慌。

說時遲那時快。

石剛僅僅了一剎,便見一淡綠『色』的物事,挾裹著高速自轉的可怕旋風,朝著自己面門匆匆襲來!

定睛一看,原來那物的本體,竟然是一枚沉重的、圓潤的、只是有腦子的,就絕不會想用它當飛鏢的活體烏龜!

石剛:“……”

他雖然尚且不知道,牛頓是誰,什麼掀開棺材板。

但此時此刻,石剛的心情居然與兩年前的言落月異常同步。

——他不理解!!!

石剛匆匆招架,舉起肉掌迎上高速旋轉的龜殼。

作體修,石剛的手掌本來堅硬如同金石。

但靈氣催動之下,高速運轉的生物能轉化成機械能,帶來了石剛難以抵抗的力量。

就像是現代的電焊鋼條碰上電鋸那輕鬆,便宛如兵割開豆腐那般簡單。

僅僅是甫一接觸,石剛的掌心就被切開了一道染血的傷口。

大驚之下,石剛匆忙後撤。

他戰鬥意識還算合格,反應足夠及時,沒讓龜殼切割到自己的手骨。

而此時,石剛傷口中飈的血花,在高速旋風裡被攪動數圈,方才散著噴濺在擂臺上。

小烏龜的聲音從旋風中模糊地傳來:“怎麼,你還是投牌認輸吧?”

“……”

石剛張了張嘴,感覺自己的心態正在緩緩崩潰。

雖說他不想輸,但也沒有特別怕輸。

石剛不是第一次輸給別,更不是第一次輸給看起來很弱小的對手。

問題是你這獲勝方式……簡直……該讓他怎麼形容……

石剛曾在這張擂臺上對戰過無數選手。

在拳腳擂的規則限制下,他見過妖族爪的、見過族牙的、連陶發發那頭髮的奇葩領會過。

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居然有妖族這麼使用自己的!

龜殼,它怎麼就能當做一門進攻武器呢!

他是真的很『迷』茫,真的很想不明啊。

隨著石剛投牌認輸,司儀宣佈:“擂主口口口,獲得本次擂臺賽的勝利!”

高馬大的體修石剛下臺去,臉上表情渙散空。

目送著他健壯又飄忽的背影,不少觀眾的面上,浮現一絲同情之『色』。

第了。

這已經是第肉/體上沒有受到太多打擊,可精上卻被不由分說狂毆一通的選手。

他們是在自以勝券在握之際,被用完全想不到的手法擊敗了。

嘖嘖,這位龜族的口口口擂主,看著玲瓏可愛,但是真的有點邪『性』啊。

不管眼裡表『露』什麼情緒,觀眾手裡的靈石總會代替他們,做最真實的選擇。

很快,在言落月開始她今晚的第場擂臺賽時,至少一半的觀眾倒戈傾覆。

他們非常欣然地,主動把賭金壓在了“口口口”的名字上面。

…………

第場比賽,言落月仍舊不意外,大獲全勝。

一連進了場擂臺戰,即使是以耐力見長的龜族,也稍微感到些許疲憊。

正好言落月在實戰裡,將自己學到的功法試驗了一遍。

她來打擂的最初目的已經達成,便婉拒了司儀邀請她戰五戰的提議,去找言幹和桑戟回合。

“怎麼,妹妹?”

言落月剛剛跨後臺的選手通道,桑戟笑眯眯的臉就湊了過來。

他也擁有銀光擂場的擂主身份,可以從後臺。

“來來來,咱們快樂分賬啦。剛才和你哥場壓了你贏,賺得盆滿缽滿——來吧,見者有份嘛。”

言落月先前也想押一把的,不過被言幹阻止了。

畢竟賭擂帶點賭的『性』質,讓言落月這年紀的小龜參與進來,言幹感覺不太好。

他私下裡也和桑戟商量過,如果押妹妹贏了,賺來的靈石就平均分成份。是押輸了,那虧的靈石就算他們倆的。

言落月下意識面看了看,只見到桑戟和伍平原,沒看到言幹,不由問道:“哥哥呢?”

“看你打得輕鬆,你哥手癢,也去註冊擂主了。”桑戟隨口回答道。

言落月忽然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幕,心中浮現一絲不妙的預感:

“等等,哥註冊擂主的話,他用的真名假名?如果是假名,又是哪假名?”

這問題問得桑戟微微一愣。

就在他不知如何回答之際,一隻歡天喜地的言幹,腳步輕快地從他們身後跑來。

“也註冊完啦!從今天起,就是銀光擂場的擂主品品品啦!”

言落月:“……”

桑戟:“……”

言落月深吸一口氣,哀怨地看向桑戟:戟哥啊戟哥,這事怪你啊。

桑戟揚起眉『毛』,臉上劃過一絲心虛,但還是強撐著看回言落月:不對啊,妹妹,最先是你用“口口口”的名字開了好頭啊。

兩私底下,用眼爭辯了好一會兒。

片刻以後,桑戟輕咳一聲,主動終結了這場沒有贏家的戰爭。

“記得連贏場會有獎勵的,好像可以在丹『藥』、法器、靈石之間選擇一。妹妹你選了什麼?”

言落月:“沒有特別想的丹『藥』和法器,就拿了那一百靈石。”

“對了,他們還發給了這。”

言落月抬手示意,在小姑娘纖巧的中指上,儼然佩戴著一枚黑鐵『色』的獸頭戒指。

“據說凡是在銀光擂臺獲勝過的擂主,會發下這麼一枚戒指。勝利場數越多、難度越大,戒指的等級和顏『色』也會隨之提升。”

這有點像是後遊戲裡的段位制度,從黑鐵、青銅、銀,一路升級到黃金、水晶、翡翠。

會來打擂臺的,往往勝負心重。

雖然只是小小一枚戒指,但也容易培養擂主的打擂粘『性』。

言落月下意識在心裡分析了一下銀光擂場的用意,順便端詳了一番手指上的戒指。

別說,這枚戒指雖然雕刻著獸首,但外形不粗糙。

戒指的設計流暢細膩,連獸首口中小巧的尖牙顆顆分明,看久了居然還有點萌。

對著戒指看了一會兒,言落月就升起了新的靈感。

“你們說,給淨玄的指虎上,新增一新設計怎麼?”

言落月敲了敲獸首戒指上的牙齒,逐漸在腦海中勾勒新法器的藍圖。

“一般的指虎,指環上最多套尖刺。但給淨玄設計的這款指虎,指環上自帶兩排會自動開合的利齒。”

『摸』著自己的下巴,言落月憧憬地描畫未來的情境:

“到時候淨玄一拳擊,指虎上的利齒咬合。一拳撤回,順勢扯下對手皮肉,指虎上的利齒慢半拍分開……嗯,得跟淨玄說說,非大『奸』大惡之輩,不動用這對指虎。”

“……”

聽完了言落月的設計理念,言幹和桑戟面面相覷,忍不住雙雙打了一寒顫。

他們雙雙回憶起小尼姑的死亡金拳。

把幻想中的那對拳頭的威力,和妹妹口中的指虎結合起來……

“嘶——”

倒吸一口冷氣,兩眼前浮現一派腥風血雨的限制級場面。

戴上這件法器的話,那淨玄師父自帶的“噠噠噠噠噠噠噠”的伏魔拳音效,只怕就變成“嗷嗚嗷嗚嗷嗚嗷嗚”的撕肉效果了吧!

只是在腦海裡想想,言幹和桑戟就已經替那些大『奸』大惡之輩感到害怕。

本來想在沈淨玄的金剛拳下成功求生,就已經是件很艱難的事。

添上妹妹這這番助力,敵確實是活不成了啊。

言落月在空中描摹了一下,感覺兩排不斷開合的尖刺,跟含羞草有點類似,還怪可愛的。

她興致勃勃地跟哥哥們分享自己的新發現:“知道有一首歌,叫做《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的開》。”

“你們說,這件新法器,就叫《羞答答的含羞草,靜悄悄的開合》,你們感覺好嗎?”

言幹:“……”

桑戟:“……”

實不相瞞,他們覺得不太好。

這名字,直接摧毀了他們心中對玫瑰和含羞草的原有意象。

現在,他倆感覺這兩種植物變得猙獰兇惡、青面獠牙了起來!

趁著言落月轉頭和伍平原說話的工夫,言幹和桑戟悄悄放緩腳步,落在隊伍後面。

言幹看似八風不動,雙唇繃緊,只『露』一條縫隙,用非常低微的氣聲跟桑戟說話。

“如果有一種可能,是說,只是可能——你覺得妹妹的這命名習慣,到底是受到了誰的影響?”

從“口口口”到“羞答答的含羞草靜悄悄的開合”,這根本不是普通龜族應該有的思路!

桑戟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此時,他們已經從擂場的後臺,繞到了擂場裡最熱鬧的自由交易部。

桑戟左看右看,發現有攤主推著小推車,正在賣鍋盔。

這位攤主烤來的鍋盔真叫一地道,黃澄澄的,又脆又硬,又圓又厚,中間還自帶凹陷,一看就彷彿是天然的鍋形。

桑戟當即拿起一隻鍋盔,咔噠掰成兩半,將那一大半分給言幹。

他誠懇地反問道:“好兄弟,你自己覺得呢?”

言幹:“……”

他感覺哥們兒正在影『射』他,且他有證據!

一連在銀光擂場打了次擂,等往族中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時分。

言落月一邊著,一邊在心中感慨:多虧自己這輩子的身份是妖族,這才獲得了非同一般的自由度。

對於大多數動物妖族來說,晝伏夜本來就是天『性』,孩子夜裡在外面玩野,也不是什麼大事。

加上龜族的處事態度,一向非常非常佛。Μ.166xs.cc

從言落月落地會那天開始,她即使屢屢回家過晚,也從來沒被言雨批評過。

——什麼,孩子大半夜不睡覺,跑去外面玩了?

哦,那現在安全回來了嗎?

回來了啊,那就沒事了。

這是放在類家長身上,言落月早在第一次去月明集賣『藥』膏的時候,就應該被揍得屁/股開花啦。

一邊對比著族和妖族之間的小差別,言落月一邊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忽然,她下意識地轉頭朝身後看了一眼,感覺好像有什麼正在背後看著她。

“怎麼了,妹妹?”

注意到這突兀的轉身,言幹立刻問道。

“啊,沒什麼,就是隨便回頭看一眼。”

言落月沒發現什麼異常,又把腦袋轉了回來。

說起來,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了。

有好幾回,言落月自己或者和旁一同在路上,隱約感覺有熱切的視線從自己身上一掃而過。

但每逢她回過頭來,尋覓不到對方一絲一毫的蹤跡。

言落月能感受到,對方偷偷打量著自己的目光裡,不包含惡意。

而且這的事也發生得不頻繁。

更多是像今天這,隔著五月的時間,她好像被悄悄地看了一眼,然後便杳然無跡。

既然至今止,這不知存在與否的注視,還沒對言落月的生活造成打擾,她就搖搖頭,不去想。

皎如紗的月『色』下,秋夜的涼風輕輕吹拂過一的髮絲。

晚『露』無聲地打溼了言落月的褲腳,她隨手撣了一下,又看見一片凋零的花瓣落在自己肩頭。

花瓣只在邊緣處乾枯了一線,微微打卷,瓣身仍然柔軟又鮮豔。

未等言落月伸手去摘,那花瓣便乘著長風,悠然歸去。正好似一段忽然興起的目光、一場擦肩而過的緣分,不知何時在會在天涯盡頭相逢。

直到一的腳步沙沙遠去,秋日的荒草中,才鑽一顆圓潤的小蛇腦袋。

蛇身瑩碧如玉,沁涼似水,閃動的雙眼倒映天上明月,是蒙了一層銀紗的兩顆黑曜石。

倘若言落月在場,就會發覺小青蛇此刻的目光,和她感覺到的注視,是何等相似。

那種眼,就好像是一貧窮的小孩子,渴切地望著水晶櫥窗中展覽的昂貴寶石。

他不必強求寶石落於他的手心,正如凡不強求明月他停留。

只能隔著玻璃,用目光觸碰一下寶石璀璨瑰麗的模,他就已經心滿意足。

因,那光彩已經溫柔地照亮過他的眼眸。

——————————

果然,對於言落月的晚歸,言雨沒說什麼。

見言幹把言落月送了回來,也只是多問了一句她吃沒吃飯。

聽言落月說自己吃過了,言雨又告訴她,廚下裡給她留了今天的夜宵,接著就慢悠悠地收起了桌面上的零碎活計,轉回屋子裡睡覺了。

五歲的小烏龜,在族雖然還是小娃娃,但在龜族裡,已經是自己可以給自己做半主的年紀啦。

由於慣『性』思維,言雨下意識就覺得,言落月一定又是跟桑戟言幹去逛集市了。

反倒是沈淨玄,一眼就看了言落月今晚不止去了月明集。

身佛門弟子,小尼姑慧眼如炬。

她告訴言落月:“你身上有紅塵氣。”

言落月上下打量自己一番,什麼氣沒看來。

她只發現衣角上多了指甲大小的油印——準是鍋貼渣渣掉下來時沾上的。

“你眼好利啊。”言落月大大方方的承認,“對,今晚去了趟擂場。誒,淨玄,於你的指虎,有一新的設想……”

沈淨玄靜靜聽著,直到言落月說完,方才雙手合十,誦了聲佛號。

“阿彌陀佛。佛家有‘輪迴遞償報’之說,但貧尼一向覺得,既遞償,不必等輪迴,不必期來。大『奸』大惡之徒,既然損了別的骨肉,那貧尼也應損他們的骨肉。”

言落月知道,所謂“輪迴遞償報”,是佛宗中因果報應裡的一種,大概類似於諺語裡的“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前你傷了別的眼,後別也傷你的眼,前你打折了別的足,後別也打折你的足。

不過據言落月這幾年的相處來看,沈淨玄應該是那種不修前生來,唯願金光怒目,降今生業報的那種佛門信徒……

除此之外,她似乎還是那種更傾向於以自身佛的型別。

聽完言落月的講述,除了新指虎之外,沈淨玄對銀光擂場也很感興趣。

這也不意料,畢竟她是暴力尼姑。

沈淨玄略微意動:“你們一晚就能來去一次,連打場,說明這擂場離得不遠。明日貧尼下午有空,正巧過去看看……”

言落月在心中默默吐槽:如果是淨玄的話,一下午實在不夠。

想找對地方,她得把南轅北轍,環球一週的時間算上。

言落月正想跟沈淨玄說,等下次大家一起去。

沈淨玄忽然問道:“落月,你剛剛說,你的擂主名是‘口口口’?”

“是啊。”

一股熟悉的、不祥的預感,正緩緩浮上言落月心頭。

沈淨玄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貧尼的擂主名,就叫做‘呂呂呂’吧?”

言落月:“……”

“真的夠了啊!”言落月雙手緊緊地捂住臉,宛如被水獺靈魂附體,“一的,你們是在搭樂高積木嗎?這框框梗就過不去了是吧!”

…………

第天,哈欠連天的言落月照常上學。

兩月前,她正式跨入煉氣後期。

言幹和桑戟的進度比她快一些,如今已經是煉氣登峰,將將算作半步築基。

他們現在雖然還在利字班上課,但只等到開春時學堂重新分班,就可以順利升入亨字班。

言落月賭一百塊靈石,這次升班,她絕不會遇到被不良少年一把拎起,充作質的尷尬事。

這不是因她變強了。

而是因言落月憑藉自己的力量,引領了青少年們的娛樂風『潮』,發掘了本界最新最酷的遊戲方式。

——是的,就在半年前,言落月正式推了本界第一款卡牌桌遊,魔物殺!

以前的不良少年們,在接收到對方“你瞅啥”、“瞅你咋地”的目光挑釁後,便會默契地去演練場,找空閒的角落,互毆一頓。

而現在的不良少年們,在經過“你有卡嗎?”“切,有黃金絕版卡!十七張牌你能秒?”的眼交流後,則會安靜地找一張空閒的桌子。

隨即從兜裡掏自己的卡組,當場來一局魔物殺。

事情的來龍去脈是這的:

自從魯家豢養異母魔,被江汀戳破陰謀後,雲寧大澤周邊,便湧起了一股新的魔物清洗『潮』。

這股『潮』流直接湧進學堂,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魔物是學生們之間經久不衰的熱門話題。

大家是妖族小孩,從小到大於各『色』魔物,沒見過一百也見過八十。

課間時,學生們往往圍成一圈,由一學生站在圓圈內表演,繪聲繪『色』地模仿某魔物的模來。

可見無論古今中外,修仙還是現代,類還是妖族,角『色』扮演一直民群眾喜聞樂見。

但像是那種,兩分別模仿成“泥巴怪”和“老痰吸”,然後還爭辯一番這兩種怪物哪厲害,以至於最後大打手的場面……

emmmmm,言落月對此不作任何評價。

類似的場景,總讓她回憶起某些“公和秦瓊誰武力值更高”、“老虎和獅子誰更厲害”的車軲轆話題。

言落月很想說:原來掐戰力的習俗,也是從娃娃開始抓起的嗎?

耳濡目染之下,言落月記錄了不少於魔族的知識,滿了整整一小本子。

正好閒來無事,言幹和桑戟又對“魔族百科掐掐掐”這遊戲很有興趣。

言落月索『性』用了一下午的時間,開爐點火,給兩位哥哥一煉製了一套“魔物殺”。

在這套卡牌裡,言落月彙總了隨身筆記中的所有魔物,又把戰力等比換算成了可以互砍的紙面數值。

最令欲罷不能的,是卡牌還附帶了立體3d效果。

——只用微量靈氣驅動,卡牌中的魔物,便會脫框而,在專用的卡牌戰鬥盤上形成一小小的影子,與對方的卡牌戰成一團。

魔物打鬥時,還附帶著各種帥氣的閃光特效,在『逼』真之上多增添了一分的酷炫。

果不其然,此卡牌一,瞬間風靡全學堂。

言幹和桑戟憑藉這兩套卡牌,成本學堂中最靚的崽。

某次因遊戲太好玩,這倆上課時偷偷在底下玩牌,“魔物殺”被先生當場沒收。

就在那天下午,言落月去教師辦公室借書看。

她訝然發覺,先生們居然也把腦袋湊成一圈,快樂打著沒收來的卡牌!

“贏了,贏了,就說異母魔場肯定通殺。”

“你手氣也太好了。連抓把,也只配到一張血紅利爪能用。”

“來一次,就不信這次贏不了!”

不知誰先注意到了門口站著的言落月,輕咳一聲。

先生們紛紛板起臉來,正襟危坐,恢復師表的正經模。

馮小圓左看右看,忽然噗嗤笑聲來。

“好啦,咱們別裝了。”

她笑眯眯地喂了言落月一塊橘子糕,然後把小姑娘抱到自己大腿上。

接著,馮小圓帶著言落月一起,兩聯手,跟其餘先生們玩了好幾局戰鬥牌。

——然後,她們就贏翻啦!

事後,馮小圓對師兄弟們得意地晃了晃手指:

“嘻嘻,就知道,這遊戲既然是從學生那裡沒收來的,學生肯定比你們會玩多了!”

其餘先生們:“……”

可惡,他們本來也能想到的啊。

也是在那天之後,言落月才意識到:卡牌雖然是專門兩哥哥煉製的,但這款遊戲的受眾,可不止學堂裡的學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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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桌遊這種東西老少咸宜。

說不準下到八月,上到八百歲,大家會很喜歡玩呢?

當月下旬,招鑫居上新“魔物殺”遊戲一千套。

兩天之後,這款卡牌遊戲一售而空。

招鑫居掌櫃給言落月發來訊息,求緊急定製千套……不,一萬套!

言落月以一己之力,成功填補了修真界中青少年玩具業的空。

現在,距離第一版“魔物殺”上線已經有半年時間。

市場不但沒有因此飽和,甚至還有不少意欲前往魔物封印的修士,特意拐一彎,慕名前來。

大家想多買幾套“魔物殺”,當做雲寧大澤的本地特產帶,回門派和親近的師弟師妹們一起玩。

注意到言落月又掏小本子,桑戟第一時間閃現到她身邊。

他搓搓手,很是期待地問道:“妹妹,你又設計新的魔物卡了?”

一提起這話題,他可就不困了。

旁邊的言幹也聽到了隻字片語,當即伸長脖子湊了過來。

他嘴裡問著“哪裡?哪裡?”,目光熱切地看向言落月的筆下,像是指望當場就有新的黃金卡從宣紙上蹦來。

言落月晃晃筆桿:“魔物卡應該就只有這些了,最近的話,如果方便,想一套法器卡,給‘魔物殺’增加新的玩法。”

她一開始魔物卡,一來是了滿足兩哥哥的小小心願,來則是給自己做筆記整理。

後來把“魔物殺”推廣開來,除了賺錢之外,也未嘗沒有一點想科普魔物大全的意思。

畢竟魯家豢養異母魔一事,言落月親眼所見,更是親自跟禿皮猞猁打過交道,對魔物的邪『性』深有感觸。

但在魔物殺推一段時間後,言落月忽然發現一問題。

那就是,有某幾張特別強力的魔物卡牌,居然還培養粉絲來了。

言落月:“……”

知道,她雖然將魔物打鬥的光效做得很酷炫,但對於魔物的原型,言落月非常認真地等比還原了它們的各種醜惡特徵。

像是往下滴答涎水的扭曲大嘴、腋『毛』茂密如同灌木叢的胳肢窩、渾身上下覆蓋著頭皮顏『色』、難以言喻的貼地魔……

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擁有粉絲……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戰力控嗎?

各位大兄弟,你們還真是不挑啊。

作信息時代的過來,言落月深知堵不如疏的道理。

反正戰力控多半是慕強,只給他們呈現更加酷炫、更加厲害,且更加師有名的卡牌,這批很快就會選擇倒戈。

所以,言落月打算在原有魔物殺上,增添新的規則和玩法。

她會引入法器卡,如果後續反響好的話,還可以逐步增加一些原創的物卡。

至於何物卡是原創……

這嘛,一來是因原創物比較好帶入,而且還能讓玩家自捏臉。

來就是,在壽命悠長的修真界裡,完全沒有“逝後五十年,版權自動歸公眾所有”的版權法。

且,假如言落月製作了一張“某某老祖”的卡牌,資料上有些不盡意的地方。

她真的有機率第天被該老祖後上門□□的!

想不到吧,“給作者刀片”這句話,在修真界不止是一玩笑而已。

這是實打實的、完全具備可『操』作『性』的身威脅啊!

經過綜合考慮,言落月選擇了現在這種方式,循序漸進,先推法器卡試試。

於此事,不久後路過如意城的時候,言落月順口和掌櫃提了提。

一聽說秘煉器師準備設計新的套卡,招鑫居的掌櫃非常高興,當場就先預定了一萬五千套。

“既然是大師品,必定誠不欺。”掌櫃笑容滿面地恭維道。

見對方只是這套法器卡感到高興,未領悟這種做法之下更深的含義,黑袍之下,煉器師微微搖頭。

掌櫃又坐直了些,徵詢『性』地探了探上身:“不知您的意思是……?”

煉器師蒼修長的手指未探袖口,漆黑寬大的袖子滑落在桌面上。

叩叩兩下,掌櫃清晰地聽見,煉器師在卡面上不緊不慢地敲了敲。

“法器卡上的法器,可以煉同款。”秘煉器師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現在明了嗎?”

迎著掌櫃眼中一閃而逝的訝異,煉器師便知道,掌櫃已經醒悟過來,這套法器卡最值錢的地方在於何處。

——那不止在於套卡本身的售價。

跟魔物卡不同,法器卡中的酷炫法器,修士們是可以,也願意掏錢買到現實同版的。

魔物殺好玩嗎?法器卡夠吸引嗎?

快快買現實版法器,是真修士就來魔物封印砍們,實現沉浸式魔物殺!

言落月戰術後仰。

這一波,這一波是她了一套能使用的大型手辦啊!

可想而知,隨著新的法器卡推,言落月可以獲得靈石、玩家獲得了新的快樂。

而願意購買法器的死忠粉們,他們在沉浸式魔物殺裡不但能夠獲得快樂,而且還能獲得金錢和名譽。

一箭雕,莫不如是。

想通這一點後,掌櫃望著秘煉器師的目光,瞬間變得嘆觀止。

新爐的法器卡,它既是遊戲,又是實體的廣告。

是了,他早該想到的。

當初這位煉器師橫空的第一筆生意,就是嗷嗷宗的一千廣告儲物袋啊。

掌櫃的徹底悟了。

對啊,把廣告當做產品販賣去,本來就是這位大師的拿手好戲啊!

正所謂生重境界,第重便是“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

由此可見,大師對於廣告的販賣和煉製,已經進化到了不『露』跡的地步,當真是恐怖若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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