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要做嗎?”

“啊,沒有辦法,只能做了。”

“可是,我還是第一次...”

“我也是啊。但沒有辦法,這是已經決定了的事情,而且,這不是你主動提出來的事情?”

“樂,好過分。”

“我怎麼過分了?明明是我答應了你的要求。”

“可是,樂為什麼非要在昨天晚上答應?”

“因為那時候我決定好了啊,伯父知道後也同意了。”

說著說著,神原樂實在是忍不住了,對餐桌另一頭,天海之雪那張平平澹澹的小臉蛋詢問道:“話說為什麼我們的話題交流起來會這麼奇怪?我們不是在討論怎麼給樂隊拉人嗎?”

“是在說樂隊的事情啊,樂真奇怪。”

“......”

神原樂不打算把話題維持在這沒意義的玩笑上太久,最近中午老和天海之雪在食堂坐一塊兒吃飯,已經有不少同學在猜測自己是否是一個渣男了。

他繼續說道:“所以,談到這裡,我們的分工就明確了吧?為了順利組成五人樂隊,之雪你去拉阿鈴,我去搞定九琉璃和七明月。”

“唔。”

“有問題?”

“樂需要同時照顧小七和小九,身體吃得消嗎?”

“吃不消也得吃。”

“真的吃得消嗎?”

“......”

*

臨近期末。

四月份便正式升入二年級。

社團活動關閉,下午加兩節課,整個學校全面進入備戰狀態。

神原樂完全不用擔心自己成績出現問題,畢竟從這學期的第一個月開始,他就沒掉下過第三名,除開天海七明月和天海九琉璃兩個top級別的存在,他一直都穩居前三。

走在校園裡,經常有人朝他打招呼。

還多是女生,經常微笑著地喊一聲“神原君”亦或是“神原同學”打招呼。

神原樂能感受到對方注視自己的目光,以及那種想要搭話卻又不太敢搭話的感覺。

為啥?

難道是因為最近自己堅持在中午跑步,在學校裡收穫了一大票粉絲?

這讓他下午在學生走廊偶然遇見天海七明月的時候,總是聽她毒舌自己“校園裡的風雲人物一走到面前,我連看書的眼睛都不知道怎麼睜開”。

神原樂可不想總是慣著七明月的臭脾氣,自己又沒惹她。

再說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啥。

“這不是還沒到月初?”

“月初?你放心,我有照顧好自己的生理期,我還等著你給我買新的衛生巾。”

“一個月要我買兩包衛生巾的女生,七明月你說,是不是內分泌失調?”

“一看你這傢伙就沒有生理常識,15片左右是正常水準,在生理期來的那幾天,幾乎是兩三小時就要換一片。”

這麼大的出血量,怪不得那幾天的七明月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脾氣臭得不行。

“兄長你明白為什麼有的男人會討人厭麼?”

“嗯?”

“就是因為大部分男人,認為只有女人才會有內分泌失調,”天海七明月抬起了眼,“實則男人比起女人要嚴重得多,一般會患腎上腺疾病,造成不孕不育。”

......您當我不知道女人還不是一樣會有可能能不孕啊?

天海七明月彷彿看透了他在想什麼,接著說道:“不孕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會失去功能。”

她還特意蔑視了眼神原樂的褲子。

真的是,每次和七明月說話,都能被她的毒舌賭一肚子氣。

偏偏她知識面廣,自己還說不過她。

神原樂反正是不想要和她扯什麼內分泌失調的話題了。

你再怎麼毒舌,不還是我女朋友?

天海七明月放開一隻抱書的手,單手拎拎金絲眼鏡,往耳後稍了稍髮絲:“聽說某人最近總是在中午和一個女生單獨吃飯?很香,對吧?”

神原樂算是明白為啥七月要毒舌自己了。

醋罈子...

就是個小醋罈子...

“我那是在談正事。”

“談正事每天晚上談到姑姑臥室裡去?某人是當我兄長還不滿足?”

神原樂知道七明月這只是借題發揮罷了,他哪有天天跑人房間去,就算過去,也只是問問視頻剪輯的事情。

不得不說...吃醋的女人真可怕。

“你覺得呢?”神原樂手指敲擊肩膀,笑著反問。

“你要是有什麼非分之想,背後想捅你刀子的,我可排不上第一個。”

天海七明月普通地拋下了著一句話,結束了本次話題,並朝教學大樓信步而去。

神原樂目送她自信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這就不聊了?

他還沒找到機會說樂隊的事情呢。

不過也好,七明月本來就安排在後面。

先把九琉璃拉進來再說。

神原樂想著這些,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

翌日。

距離聖誕節只有一個星期的十二月中旬,下午五點,天空罕見地放了晴,多日不見的蔚藍天空使得心情都好上了不少。

放學時間,不少女學生抱著書,與身旁的好友一邊攀談,一邊笑著走向校門口。乾淨的長髮,微微盪漾的百褶裙,大小各異的書包與單肩包。

除開女生們百褶裙下一雙雙彰顯了青春美麗的雙腿,走廊上還充滿了男生們勾肩搭背的大笑聲,偷偷觀察女生誰好看的討論聲。

好似一天所積蓄下來的壓力都得到了釋放。

在嘈雜的校園中整理好書籍,拎上單肩包,神原樂踏上教室外的學生走廊。在教室門口與西島和藤野兩個傢伙互道明天再見,他走下了教學大樓。

冬季的冷風與陽光同時迎在了臉上,舒暢地讓人不由拉了拉脖子上的圍巾。

這個動作也讓圍巾上的少女芳香撲入了鼻腔。

神原樂看了眼自己脖子上的圍巾。

都說女孩子送的織物都有股莫名的香氣,現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走出學校,踏過過學校大門前的銀杏坂道,神原樂進入了一家書咖店。

店裡的暖氣讓他自覺地鬆開了外套的拉鍊,並很快看到了靠窗最裡側朝自己微笑的天海九琉璃。

“琉璃這麼快就到了,比約定的時間還早五分鐘。”神原樂解開了圍巾與外套,將它們搭在座位的背靠上,拉開椅子,在天海九琉璃的面前坐下。

“提前過來點了兩杯咖啡。”天海九琉璃笑著將自己面前那杯推向了神原樂。

仔細一看,還是神原樂喜歡的口味。

“琉璃看起來挺開心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天海九琉璃又給他看了眼張付款後才有的小紙條,上面寫著付款0円。

“昨天你說要出來單獨復習功課,我就看了下這家店,剛巧他們在做活動,樂君這杯就是免費的咖啡。”

“免費咖啡?”

“嗯嗯。”

九琉璃根本就不缺錢,也根本不會因為省下了1000多円而高興。

她高興的原因是另一個。

她只會在因為自己主動約她出來而高興罷了。

“不過就是出來單獨坐坐麼,不用這麼開心吧......”

“八...嘎。”

突然被罵了句“笨蛋”的神原樂,不由朝對面臉上有著些許怨氣的天海九琉璃看過去。

只聽她有些不滿地說:

“樂君不想想,我們上次單獨出門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上次?

上次好像是在阿鈴的生日之前。

這都快有一個月了,而且那次約會還被七明月半路攪合。

......

怪不得九琉璃有些小抱怨的情緒。

“嗯...這的確是我的不對,琉璃回家之後需要我的補償嗎?”

“補償什麼?”

“當然是幫你捏肩捏腿,捏腳什麼的。”

“全是些羞人的事情...”

“這怎麼羞人了?”

“捏腳還不羞嗎?是不是要...脫光才算羞...?”

“怎麼突然說到脫光上去了?這有什麼關聯嗎?”

神原樂這麼一回答,天海九琉璃才知道是自己越想越歪了。

在發現他在笑,居然是故意的後,小抱怨地瞥了他一眼,雙手糾結在百褶裙前,有些小扭捏的樣子。

“琉璃這樣在外面會不會很累?”

“嗯?”天海九琉璃用銀勺攪拌兩下,剛準備喝咖啡。

“就是維持你對外的溫柔形象啊。我昨天下午看到你和其他學生攀談,在他們面前都是很自信,很完美的形象。”

“啊?嗯...是有一些。”天海九琉璃的目光忽然變得躲閃了起來,銀勺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

“真實的九琉璃其實是很容易吃醋的女生吧?”

“樂君知道的話...就應該少和七明月說話...”天海九琉璃像是嘴裡含了氣。

“還有一點,那就是琉璃有時候不怎麼坦率,吃醋的時候和我說就好了,為什麼非要等到現在才說。”

神原樂握住了她的一隻小手,比白煮蛋還要細膩的觸感。

“...我可沒說你可以握...”

“當做你對我的獎勵不好嗎?”

天海九琉璃臉紅了,並慌張縮回了手,尷尬地經歷了一陣不知所措後,閉上眼,特意挺了挺腰調整心態。

神原樂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琉璃過來坐。”

“嗯?”

“來我這邊坐坐。”

“...樂君想做什麼...?這可是在外面......”天海九琉璃抬頭朝咖啡書店看了一眼,觀察四周環境。

“琉璃過來就是了。”神原樂只是再次向九琉璃重新邀請。

天海九琉璃不清楚他的具體目的,可要問想不想坐在他身邊,那肯定是想的。

所以少女在東觀西望看了幾眼,確定周圍沒有人在看向自己的時候,天海九琉璃坐到了神原樂的身邊,她略微低頭,用手掀了掀耳畔亞麻色的髮鬢,露出琉璃般漂亮精緻的側臉。

“要做什麼...?”

天海九琉璃今天穿了黑絲襪,本就很是高挑的她,雙腿在百褶裙下探出了筆直流暢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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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得這麼奇怪。”

神原樂真沒想做什麼壞事,沒想到天海九琉璃自己反而表現出一副他要做壞事情的模樣。

臉紅紅的,眼睛還不敢看人。

“琉璃不可以放鬆一點兒?”神原樂轉身拉開單肩包,將教材取了出來。

天海九琉璃搖頭:“還不是因為樂君以前喊我坐你身邊,不是要親就是要拉手...”

“那是喊你坐我的腿上才會有的事情。”

“坐身邊明明也有!”

神原樂笑了起來,一邊將教材放到桌上一邊說道:“我一直都感覺琉璃生氣的時候會特別可愛。”

“這樣的稱讚我可不會高興...”

“但實際上心裡很高興吧?”

天海九琉璃被戳穿了心思,羞到心頭一跳,“...感覺樂君每次說我可愛,都是要親我的時候。”

“琉璃怎麼一直都在胡思亂想?我讓你坐過來只是想讓你好和我復習功課罷了,你不會是真想要我親你吧。”

“...才沒有。”

“不坦率可一點兒也不可愛。”

“本來就是沒有...”

“...好好好,琉璃你說得對。”發現她朝自己瞪了個眼神過來,神原樂連忙答應她的想法。

天海九琉璃慌慌張張地在他身旁回答,看到他伸手去將自己的教材拿到自己身邊的動作。

少女莫名注意到了他的側臉。

好像,變帥了好多......

‘樂君最近一直都在保持鍛鍊吧?會不會身材也好了很多?抱起來...會不會更踏實了?’

天海九琉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又低了下去。

神原樂整理了半天今天要複習的功課,忽然發現天海九琉璃還是那副耳根紅紅的狀態,遂問道:

“該不會琉璃是在想‘回家之後和我接吻也不是不行’?”

“...才沒有。”天海九琉璃耳根子更紅了。

“琉璃這麼喜歡接吻?”

“才、才沒有!”天海九琉璃閉著眼睛一把推開神原樂的臉,這一下大概是力氣大了點,把神原樂腦袋都按到貼住了玻璃窗。

“......”

女朋友力氣有點兒大。

“抱,抱歉。”

“沒事,還是先來複習算了,這學期末的成績可關乎到明年分班。”

“嗯嗯,好的。”

天海九琉璃絕對是個正事和私事相當分明的人,一進入了學習狀態,就進入了一絲不苟的認模式。如果涉及到了一些超綱的題目,兩人會互相討論一陣,共同給出自己的解法,然後相互對照,步步拆封解題思路。

她很耐心,每次都能明確說出自己的觀點,要是神原樂哪一步出錯了,她也是會委婉的提醒,然後給出自己的方法。

“像這一題,象限上表現為......”

神原樂感覺她像是女朋友又像是老師,還像是姐姐。

有這樣一個有耐心的女朋友坐一塊兒共同進步,共同學習。

沒有什麼比這更舒服的事情了吧?

像這樣一個半小時學習下來,不說咖啡已經續兩杯,神原樂連正事都快忘了

天海九琉璃還沉浸在學習中,“廚川白村最著名的作品是《苦悶的象徵》,也寫過《近代戀愛觀》,是絕對批判傳統婚姻觀念的人,也敢於批評過去社會的落後,所以將他標誌為封建學者根本是謬論......”

“琉璃,”神原樂打斷了天海九琉璃,收起了筆,“還是先休息一下吧,已經快要七點了。”

天海九琉璃放下手中的筆,一看天色,確實已經差不多要黑完了。

“好吧,看來差不多時間要回家了。”

兩人收拾收拾學習完的教材,結了賬,走出了書咖店。

......

夜幕下。

神原樂與天海九琉璃一齊走在街邊的道路上,她的百褶裙在身旁輕微曳動著。

“琉璃。”

“嗯?”

“其實我今天還有一件事想對你說。”

“什麼?”

“我直說吧,我想拉你進入樂隊。”

“樂隊?”天海九琉璃表示不解。

“對,樂隊。”神原樂迎著她的目光笑了笑,“怎麼樣,要不要加入我們樂隊?”

“樂君什麼時候加入樂隊了?鋼琴的嗎?還是說管弦樂隊?”

“不是,是剛建立的一個搖滾樂隊。”

“和姑姑有關?”

“嗯,之雪是創始人,我是第二個加入的。”

天海九琉璃只覺得奇怪,“姑姑怎麼突然要創樂隊了?”

“啊,這個嘛,你知道的,她是那種很喜歡搖滾樂的人,所以突然冒出來一句‘我們一起來建立樂隊吧!’也不奇怪。”

“很奇怪...”天海九琉璃這麼小聲評價了一聲,“不過姑姑喜歡搖滾是真的,從很早開始她就已經在學了,每天也都在堅持。她想要建立樂隊大概是掩藏到了很久的真實想法。”

“可是,樂君又是為了什麼要加入這個樂隊?”天海九琉璃又問道。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啊。”

......

神原樂一邊走一邊解釋,將昨天自己明白的那一點——想要透過樂隊來找尋道路,感受到熱愛,感受到努力向前進動力的熱忱之心一一告訴了天海九琉璃。

“明白了......”她認真聽完後,這麼說了一句。

“怎麼樣,琉璃?你也來吧,我們可以一起演出,一起在臺下練習,即便是被世人否定也沒有關係,我們會一塊兒努力向上進發,直到獲得世人的認可。”

天海九琉璃在聽到後,拎了鈴在裙襬前的單肩包,她抬起了在路燈下泛著光亮的天藍色眼眸,遙望向了天空。

“這個啊,剛才樂君說得我也很有感覺,堅定一條道路什麼的...會很有一種加入的想法,所以——”

“所以...?”神原樂等待著她的回答。

“我拒絕。”

“......”

神原樂對天海九琉璃的這個回答感到意外。

天海九琉璃微笑起來,流線型的亞麻色秀髮在燈光下顯得瑩瑩發亮,她說道:“在樂君的設想裡,肯定是要把大家都拉過去的吧?”

“是這樣沒錯。”

“那樂君也肯定是要拉七明月進樂隊對不對?”

“肯定。”

天海九琉璃收回了目光,正視前方不遠處被路燈拉長的樹影:

“所以,樂君,我也就沒什麼加入了理由了...最近這些天我一直想處理好和七明月在生活上的關係,可是越和七明月相處,我就越發現她有多麼討厭我......她討厭姐姐也是應該的,畢竟我從小搶走了她很多東西,並且——”

天海九琉璃的脈脈目光放到了神原樂的身上:

“我搶走了她十幾年來最為看重的事物。”

片刻後,天海九琉璃像是剛才什麼話都沒有說一般,繼續低頭向前走著。

愧疚、彷徨、不捨,以及不想要對妹妹服輸...神原樂從天海九琉璃的身上看出來了這些情緒。

九琉璃絕對對七明月放鬆過態度。

——這是神原樂敢確定的事情。

也是喊她們一起晨跑所起到的唯一作用。

神原樂沒有立刻勸天海九琉璃,而是等到走到一個賣手抓餅的小吃攤前,問她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得到確切回答,又幫她點了份手抓餅後,才一邊等,一邊繼續說道:

“九琉璃之前對我說過,想要和七明月在生活上好好相處,是嗎?”

天海九琉璃沉默許久,而後才看著攤主打包手抓餅,小聲回答道:“是,並且也嘗試過了,可是七明月並沒有想與我和好,那怕一點點。”

“九琉璃是怎麼看七明月的?現在。”神原樂掏出錢,接過,並遞給了天海九琉璃。

“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天海九琉璃雙手捧住了加肉加腸的手抓餅,右側街道行駛而來的車輛燈光將她耳畔的青絲照得發亮。

不僅是嘴裡撥出的熱氣,連少女臉頰上方細細的絨毛也被映襯得清晰無比。

少女在細細咬了口手抓餅後,才繼續小聲說道:

“七明月...樂君,我並不想把樂君你讓給她,但是,我的確想和她做回姐妹...至少,不要那麼的爭鋒相對,在回到家看到對方後,都是視而不見的冷漠。”

七明月和九琉璃的爭執。

最終,還是九琉璃先一步服了些許的軟。

也有九琉璃在家除了自己和誰都說不上話的原因吧。

七明月習慣了孤獨,可九琉璃不會這樣。

“所以琉璃醬還是想要同七明月和好,那怕很少。”

“嗯。”

“但是你考慮到樂隊裡會出現種種因素,又因為我和九琉璃你的關係,七明月加入樂隊看到我們呆一塊兒會變得更加不開心——九琉璃你怕我們會更一步刺激到七明月。”

“樂君原來是理解我的想法......”

神原樂拿走了自己的那一份手抓餅,帶著九琉璃離開小攤,走在街邊後才繼續說道:

“這一點九琉璃你完全無需擔心,你要明白,我們在明面上保持關係就已經是在刺激七明月了,她想要和你爭鬥,肯定會好相應的心理準備。”

“樂君是說,七明月其實不會因為我們呆在同一個樂隊就更受傷害?我怕我們的舉動會讓她不舒服,她本來就是個愛吃醋的人。”

“那我們剋制點就好啊。而且九琉璃你真的不用把這點看得太重要,你不是說了在感情上你也不會放軟態度?所以在七明月面前表現你女友的身份,反而是你的正當反應,七明月鬥不過你,那不是她沒有本事嗎?”

“樂君這話說得...”

“咳咳,是過分了點,但的確是事實啊。琉璃你不是說了,要感情和生活儘量分開嗎?你和七明月感情上是對手,生活下沒準還是好姐妹啊。就像是惺惺相惜的對手一般。”

天海九琉璃很猶豫,“這一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兩人走上了天橋,白金高輪商業街的霓虹燈與廣告照片萬紫千紅。

“九琉璃,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不是拒絕的理由。”

天海九琉璃朝神原樂那充滿堅定的臉頰看了過去。

“就是因為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所以才要去做!如果不去做,誰又知道完成不了呢?一直徘迴在迷茫裡根本就於事無補。”

“......那樂君,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們要加入樂隊。”

“堅定自己的信念。”

“欸?”天海九琉璃眨眨眼。

“你我都是沒有任何目標的人,更找不到任何前進的方向,試著想一下,距離上次我們說要嘗試尋找自己現階段的目標已經隔了多久了?”

“快要三個月了吧。”

“沒錯,九琉璃,已經快要三個月了?而我們現如今在做什麼?”

“就...只是在度過每一天而已。”

“沒錯,迷茫之中找不到方向。我們明明有時間迷茫,卻沒用這個時間去主動嘗試一件自己沒有接觸過的事物,這就像是‘皇帝的新衣’,我們正以一種自己獨有的權利方式進行自我欺騙。”

天海九琉璃認真聽著他堅定的話語。

“一條道路擺在了你面前,本就沒有方向的你居然還在猶豫要不要參與?!要不要參加?!這太可笑了!嘴上說是要找尋目標,究其根本,我們就是在原地踏步!”

神原樂淺淺微笑著,平澹的話語中透露出莫名的信心與堅定。

他停下了腳步,九琉璃也隨之停下了腳步。

“而我們,不應該是‘皇帝的新衣’,而應該勇於面對真實的自己,與其讓自己活在由謊言虛偽藉口粉飾的‘皇帝的新衣’之中,不如直面赤裸的自己,什麼都沒有的自己......然後勇敢朝未知邁出第一步,即便有可能被嘲笑,即便連是否熱愛這條道路都不曾瞭解。”

在十二月冷氣與霓虹燈的天橋上,背後倒映著五光十色廣告牌的神原樂朝少女伸出了手:

“所以,九琉璃,為了讓自己不再迷茫,為了讓我們找到屬於自己想要的事物,我們,試著借用這個樂隊,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熱愛的事物,朝東京武道館奮力進發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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