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以榊原樂的結論而言，妹妹與妹妹是一個不等式
日本東京港區高輪站附近，某一幢高層公寓大樓。
每次坐上這座公寓的電梯，神原樂都有一種不適應感。
因為要到達的地方是一個新的家，一個有著海景的高檔公寓。
為了讓一家六個人都住得舒服，買的是200多平米的房子，光是客廳就寬敞得不行。
這種東京灣邊上的地段，應該價值不菲。
“天海叔叔...是全款付的房？”
“嗯，”天海九琉璃點點頭，“還是以伯母的名義買的。”
港區高輪的高檔公寓，一套房子至少得花上2億多円，這還是起步價。
2億多円...？
律師，真有錢。
怪不得那麼多男子高中生都在職業志願上填這個。
醫師、律師、老師，在日本社會地位相當高的三個職業。
電梯另一邊的天海九琉璃看見他手裡大包小包的塑料袋，雙手合攏在校服的裙襬前，向他微笑說：
“辛苦神原君了，提這麼多的東西。”
“沒什麼。”神原樂失神片刻。
不知為什麼，看見天海九琉璃的笑容，他就總能聯想到今天中午天海七明月那張一模一樣，卻又冷冰冰的臉。
精緻端正的五官，小巧筆挺的鼻子，櫻花般帶著水潤色彩的臉頰，笑起來的時候，彷佛四周的空氣都被她的笑顏渲染出一抹天藍色，無法言說的別緻之美。
明明她們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雙胞胎，可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欸，今天鈴醬沒去工作吧？”天海九琉璃突然想到了下午放學時在中庭看到的神原鈴。
“今天她沒去。”
“也就是說，現在她是在家裡？”
“對的，七明月應該和她待在一塊兒。”
“那個...”天海九琉璃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抬頭看向了他，“鈴醬最近有什麼作品嗎？我想去瞭解一下。”
“最近啊，她在配一部動漫，我記得名字是叫：《我的妹妹們是世界上最強的支配者》。”
“我的妹妹們是世界上最強的支配者？”天海九琉璃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一遍。
這名字相當的不妙。
我的妹妹們是世界上最強的支配者...
面前的人不就是自己的妹妹嗎？
在天海九琉璃的面前說出來，神原樂第一次體會到了名為社死的感覺。
可少女卻很耐心的在傾聽，面部表情清純柔和，像是在期待他繼續說下去一般。
神原樂頓了頓，繼續說道：
“她配的是這部動漫五個女主角其中的一個...是一個性格傲嬌的黑長直少女，能力....擁有著一套特殊戰鬥力的戰甲，總之單獨作戰能力很強，被人稱為‘戰場上的公主’，又傲又冷，可這是她在外面的形象，在男主面前，也就是她在自己哥哥面前會有嬌柔的一面...有哥哥在身邊補魔的時候，她的這個能力會加大......”
牙白，這情況也太糟糕了，神原樂感覺自己完全說不下去了。
他閉上眼咳嗽兩聲，說道：
“以上。”
雖然，雖然天海九琉璃還保持著剛才的笑容，可神原樂越看越覺得她嘴角的弧度往上多彎了一些。
一定是在憋笑，一定是在憋笑是吧。
神原樂完全理解，當初母親從神原鈴那裡問出她配音的動漫的時候，自己在旁邊也是差點忍不住笑，氣得她直接把自己鎖到房間裡自閉去了。
“這很好啊。”天海九琉璃笑著後背雙手，身材挺直。
“你能接受嗎？”
“可以的，至少我就陪七明月看過不少動畫。”
天海九琉璃挺起了胸脯，她胸口校服上的蝴蝶結彷佛也是一種傲然的姿態，“雖然我還不能理解其中一些人物的邏輯和思維，但並不影響我欣賞和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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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部作品出現在了熒幕上，那麼就證明還是有人喜歡它的，不是嗎？不應該用自身的討厭來否定別人的喜歡的事物。”
她這話說得很對，神原樂也完全認同，可會說是一回事，會做又是另外一回事，當真正步入到那種情形之下，就真的只剩屁股決定腦袋了。
就像是剛才神原鈴的那件事。
神原樂知道不應該在妹妹的面前笑，知道不應該嘲笑她的工作，可是當她一臉幽怨的說出自己配音的女角色喜歡自己哥哥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惹得神原鈴說了一句“臭老哥！有什麼好笑的！”然後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生了好久的悶氣。
電梯到了十六樓。
神原樂本來是想要等天海九琉璃先走的，可側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也在等自己。
“神原君先走吧。”天海九琉璃微笑背手。
“好。”
神原樂走出去的時候，又看了一眼她的笑容。
她的笑容...用漂亮描述完全是多餘的，這更像是溫柔和關心傳達至現實的體現。
讓人產生親切，感覺到如沐春風般的柔和。
以至於看到她，就會忍不住想——以後能與我交往的女朋友，也能這麼漂亮，能這麼溫柔貼心嗎？
神原樂提著蔬菜來到家門口，天海九琉璃立刻拿著鑰匙走了上來：
“我來開門。”
進了新家，天海九琉璃先一步上了玄關，她蹲下身將自己的小皮鞋擺正，然後接過了神原樂手裡的塑料袋，提到客廳旁的開放式廚房裡去。
站在彷佛還有她發香飄漾的玄關，突然間兩手空空的神原樂倒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以前，自己都是先把從超市買來東西放在鞋櫃上方，然後換拖鞋進房間，再兩手提著袋子進廚房。
開門的時候也是同樣麻煩。
現在，居然會有女孩子主動幫自己開門提東西了。
以至於神原樂不知道應不應該用感動這兩個字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哥，我想喝水。”
如你們所見，名為妹妹的生物正躺在沙發上，對著哥哥討要水喝。
小說動漫裡什麼跪坐在玄關，對一身疲憊的哥哥說“要吃飯？還是要先洗澡？還是說要先吃我？”的妹妹，根本就不存在。
神原樂嘆了口氣，指向電視機旁昨天才擺好的飲水機：“自己去倒。”
神原鈴沒有說話，上半身壓著一隻胡蘿蔔玩偶，身上穿的還是校服的她，只是笑嘻嘻地上下擺動著自己兩條光熘熘的細腿。
她拿起手機，手指在螢幕上快速敲打著什麼。
不一會兒，神原樂就發現了自己的Line收到了訊息。
蘆屋鈴樂：
【￣へ￣樂樂，我想要喝水，快給我倒。】
神原樂嘴角瘋狂抽搐。
他感覺今天自己腦袋上的黑線直接打成了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