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賀和白衣男子對視的瞬間，一股極強的壓迫感，瞬間襲來。
而這個壓迫感的源頭，就是那白衣男子的雙眸。
白衣男子的體內，彷佛承載了洪流，而他的雙眸，就是洪流的宣洩出口。
第一次，這是徐賀第一次，在一個個體的身上，感受到這種近乎實質的壓迫感。
自己之前見識到的蒸血境武者，譬如陸傳、裴值，他們雖然也很強悍，但是那只是一種無形的氣場。
而此時，這種壓迫感襲來，卻真真切切。
在承受到這種壓迫感的一瞬間，徐賀幾乎是本能的想要逃避。
這種感覺，大概類似於食物鏈低端物種對高階物種的恐懼。
“這是為什麼？”
徐賀下意識低下了頭，然後再度抬起，看向那白衣男子。
這一次，那種壓迫感消失了。
而那個白衣男子，留給了徐賀一個柔和的笑容。
徐賀內心波瀾狂起。
和此刻相比，之前半年考核時的心境，平靜得就像是無聲的湖面。
“剛剛是我的錯覺麼……”
徐賀甚至感到一陣恍忽，但很快內心堅定：“不對，不是錯覺！絕對不是！”
為什麼剛剛自己會有那種奇怪的感覺呢？
“等等……這個人，好眼熟……”
很快，徐賀就想到了此人的身份。
還在明川鏢局的時候，這個白衣男子，曾經試圖拉攏自己加入聚心會，被自己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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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以這種方式再度相遇。
此時的徐賀，很想弄清楚剛才那番感受產生的原因。
但那種心季的感覺，以及這人是聚心會成員的身份，還是讓徐賀選擇了放棄去詢問。
徐賀不想和聚心會的人產生過多的聯絡，哪怕現在的他，已經是沸血中段，已經成為了明川武院的內院弟子。
徐賀駕馬離去了。
而此時，白衣男子，也是收回了目光。
“他果然進步了……”
張公子的嘴角一彎，露出了一絲帶著深意的笑容。
“他很適合這條路。”
張公子低聲自語了一句。
“內修，何嘗又不是一條大路呢？”
張公子將杯中茶水飲盡。
一旁的美貌侍女，將茶水給張公子倒上。
她能明顯感覺到，公子現在很開心。
……
一路上，徐賀的心思很混亂。
張公子的那張臉，尤其是那雙眼睛，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之中。
直到到了鏢局門口，徐賀下馬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全身緊繃，竟然一直處於備戰的狀態。
下了馬，徐賀長呼一口氣，儘量平復自己的心情。
“徐賀！”
牽著馬剛走進鏢局，來往的鏢師，便主動給徐賀打招呼。
“又回來看趙鏢頭？”
鏢師們都很熱情。
徐賀也是一一笑著回應。
徐賀的禮貌回應，讓鏢師們感覺很受用。
在鏢師們看來，徐賀已經進入了明川武院，和他們不再是同等身份。
然而，徐賀卻沒有自恃不凡，依然和之前一樣，親和待人。
將馬牽到了後院，徐賀先去找了趙甲。
“趙叔。”
趙甲的房門半掩著，徐賀直接推開了房門。
此時的趙甲，倚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曬著午後穿過窗戶的絲縷陽光。
徐賀看著趙甲這幅姿態，覺得有些滑稽。
如今是正是夏天，午後烈陽正盛，幾縷陽光，使得趙甲略有些泛白的鬍鬚，微微發光。
也就在這一瞬間，徐賀不安的內心，真正的平靜了下來。
“嗯？”
趙甲之前正在午間小憩，聽到徐賀的聲音後，立即睜開了眼睛。
“徐賀，你回來了。”
趙甲連忙起身，不自覺地，臉上就帶了笑容。
“你……”
趙甲剛要說些什麼，但頓了一頓，改了口風：“吃過午飯了？”
徐賀“嗯”了一聲。
他知道趙甲本來想問什麼。
今日半年考核的事情，趙甲一切惦記著。
但趙甲應該是覺得自己大機率被踢出了武院，所以沒再多問。
“趙叔，剛剛的半年考核，我已經透過了。”
徐賀直接說明情況：“現在的我，已經是武院的內院弟子了。”
“嗯？”
趙甲本來要給徐賀倒水，但在聽到徐賀的話後，他的動作一滯，隨後恢復正常。
“不錯，不錯。”
內院弟子，那可是明川武院的內院弟子！
趙甲的開心，已經快壓抑不住了。
但是他也不願讓徐賀看到自己過分得意興奮的樣子，便一直剋制著。
徐賀看出了趙甲的心思，也不點破，而是和趙甲聊起了閒話。
趙甲也不問為什麼徐賀會突然進步，他只是享受著這種後輩成才的感覺。
一番交流之後，趙甲才明顯地消化了這個好消息，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抖擻。
“最近鏢局裡，可有什麼事發生？”
徐賀隨口一問。
“你別說，還真有件我想不明白的怪事。”
趙甲眉頭一挑，捋了捋鬍子：“你還記得盧維忠麼？”
“盧維忠？那不是之前錦刀幫的舊幫主麼？”
徐賀知道這個人。
當時的龐守，就是把盧維忠擠掉後，才成為了幫主，有了後續陷害明川鏢局的事情。
盧維忠在錦刀幫被覆滅的時候，提前逃走了，一直沒有訊息。
“是，就是他。”
趙甲道：“這盧維忠當時逃走後，並未遠離景雲縣，而是在景雲縣之外，拉攏了一批閒散武者，做了山匪。”
“他竟然去做了山匪？”
徐賀有些出乎預料。
他本以為盧維忠會為了躲避明川的追捕，而遠離這裡。
“就在前些日子，那盧維忠，在景雲縣外六十裡地的地方，要截咱們的貨。”
趙甲說道：“不知道他是出於報復的心理，還是純粹想擷取貨源，他帶著一夥人動手了。”
“咱們的人沒事吧？”
徐賀急忙問道。
“正常來說，運貨的那批人，肯定是要遭重的。”
趙甲說道：“畢竟那些貨物很一般，配置的人手，實力都是普通武者。”
“不過，沿途經過的一夥人，把咱們的人和貨給救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趙甲的臉色有些古怪。
“是什麼人？”
徐賀也是眉間緊蹙，詢問道。
“是聚心會的人。”
趙甲給出了答桉。
“聚心會的人？”
徐賀聽後，表情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