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芬、孫乾二人沉默了許久,陽光透過樹葉,點點光斑照在二人臉上,一時間,這臉上竟然熱的有些流油。

孫乾沉思一會後,扭頭看向王芬,沉聲道。

“王公就沒什麼想問乾的麼?”

王芬聽到這,苦笑著搖了搖頭,眼神直視孫乾,緩緩說道。

“我要問的其實有很多。

比如,你們為何綁我。

比如,你們想幹什麼。

....

但在我知道你是上黨太守的人後,我突然對這一切都沒什麼興趣了,終究不過是爭權奪利,陰謀算計罷了。

不過,老夫對一點很感興趣,劉玄德想當皇帝麼?

我感覺劉玄德比合肥侯合適。”

“王公,慎言。”

王芬這一番話,可把孫乾嚇壞了,特麼的,即使這裡是黑山大本營,也不能什麼話都亂說啊,誰知道隔牆有沒有耳朵啊。

萬一到時候這訊息被別人傳揚出去,玄德公可以回家娶媳婦生娃過下半生了。

王芬看著頗有些緊張的孫乾,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公佑,不要慌張,我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不過嘛,我倒是真覺得劉玄德比合肥侯合適。”

說到這,王芬手捋鬍鬚,死死盯著孫乾,繼續說道。

“公佑,你自己想想。

合肥侯那個只剩一塊祖宅(宅基地)的廢物,被推恩令削到現在,還能活著,那都是老天開眼了。

我當初之所以選擇他,很大一部原因,就是因為他勢單力薄,沒有任何依靠,身後也沒有任何勢力,關鍵是他受過窮。

須知,這窮人啊,驟然富貴的話,就有可能像當今陛下,到處搜刮錢財,也可能直接神仙附身,讓天下富人與他一起過窮日子。

我呢,也不指望合肥侯神仙附體。

我只寄希望,我擁立合肥侯後,到時候在他那混個重要位置,為其搜刮豪強世家的錢財,出謀劃策而已。

不過麼,我也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合肥侯,手中什麼底牌都沒有...”

王芬說到這,嘴角抽搐了許久,他也沒想到,合肥侯能廢物到如此程度,手裡真就一兵一卒都拿不出來。

自己這個刺史,手裡更是如此。

自己等人的廢帝計劃,一年前啥樣,一年後還是啥樣。

王芬想到這裡,嘆了口氣後,繼續說道。

“劉玄德也是如此,出身低微的他,也沒有享受過世間的華貴,誰知會不會被美色,金錢所迷,別看其現在還行,想方設法富民、積糧的。

殊不知,當今陛下在自己還不是皇帝的時候,在河間過的日子,不能說大富大貴吧,至少也可以算家徒四壁,那叫一個窮,三天都吃不上一頓肉。

吃頓肉還要把肉湯分發下去,拉攏護衛的忠心,生怕因為餉銀不到位,護衛直接半夜出逃。

後來,陛下當上皇帝後,發生的事,你也知道了。

陛下瘋狂往自己這裡撈錢。

其實大漢供養一個死命撈錢的皇帝,是沒問題的。

但是別忘了,上行下效啊。

所以,我認為劉玄德大有可為啊,到時候有我為其出謀劃策,我削我自己,他賺他的錢,各取所需,各有所得啊。

只需要他現在過來,和我表露一下,他有當皇帝的心思。

我,當今天下八廚之一的王文祖,就是他的酷吏。”

王芬說完後,還衝孫乾眨了半天眼睛,他現在就是想看看這漢室江山到底還穩不穩固,是不是人心思動了。

要不然,一個宗室找自己幹啥,讓自己給他幹活?

自己敢幹,他敢用麼?

....

說實話,孫乾在聽完王芬說的話,還真的稍微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後,自己給自己否了,現在大漢天下這個爛攤子,已經不是換個皇帝能解決的了。

就算你再貪財的皇帝,最後從豪強世家搜刮來的錢財,還是得轉嫁回百姓身上。

想到這,孫乾衝著王芬搖搖頭,苦笑道。

“王公,不要打趣公佑了,玄德公也沒有那個心思。”

孫乾見王芬還要忽悠自己,當即打斷他,趕緊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王公,這次我們找你,確實是有事相商。

不知王公可否聽說過招賢令?”

王芬聽到招賢令三個字,瞬間眼睛瞪了老大,看著面前這老實巴交的孫乾,沉聲道。

“自打王莽篡漢之後,招賢令的味道可就變了。

現如今,招賢令都出來了,你還說他劉玄德不是想當皇帝?

孫公佑,老夫看你老實巴交的,你在這和我繞什麼圈子,有事你直說就好了,他劉玄德想當皇帝,我雙手雙腳贊成他,畢竟我自己就是個反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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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芬也是破罐破摔了,連自己是反賊這句話,都不遮掩了。

只聽孫乾緩緩說道。

“王公怕是誤會了,招賢令那種東西,豈是玄德公可以頒發的?太逾越了,也太招搖了。

不知王公可聽說過,大秦丞相李斯的鼠論?”

王芬點了點頭,李斯那話雖然說的不好聽,但卻是人話。

孫乾見王芬點後,沉思了好一會,扭頭看向上黨方向,輕聲道。

“罵人最難聽的字是【賤】,做人最大的悲哀是窮,混得不如意,還怨天尤人,說自己淡泊名利,這不是一個大漢讀書人能做出來的事。

這句話是王公您親口說的。

旱廁中的老鼠,吃的不乾淨,人和狗一靠近,就嚇的躲開,可糧倉裡的老鼠,吃的都是上好的糧食,居住在寬敞的大房子裡,不用擔心同類和人的打擾。

王公您還說,這有才沒才,生活好壞,就得看你處於什麼環境,用法家的話來說,那就是講究經世致用。

....”

“等等...”

沒等孫乾說完,就被王芬打斷了。

王芬皺著眉頭看向孫乾,腦中品味著孫乾說的話,越想臉色越難看,越想臉色越難看,隨後,王芬死死的盯著孫乾的眼睛,咬牙切齒道。

“孫公佑,老夫何曾說過那些話,咱們之間除了黑山之前,都沒有什麼交集吧?”

孫乾聽到王芬這話,點了點頭,隨意道。

“王公,您也別生氣,咱們之間是沒有任何交集,我們也沒聽過您說這些話。

純粹就是因為您的名聲很大,這樣顯得此話頗有分量,讓別人覺得這番話講得很有道理的樣子。

當然,不管王公承認與否,這番話在您進入黑山後,都是您說的了。

過一陣,我們從潁川鍾家請一些人,給您繪製一些指點江山的肖像畫,到時候在將您講述的話語,編輯成冊。

王公就是大漢針砭時政的領頭人,寒門的代表,為百姓、流民發聲的先驅,削弱豪強世家的先行者....”

“得!得!先別說了。”

孫乾這一頓誇,將王芬誇的有些亂了,連忙擺手制止孫乾。

在腦海中將這番話咀嚼了好一會,才總算咀嚼過味來,隨後眼神詭異的看向孫乾,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你們打算讓我幹啥?”

孫乾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罵人...王公想罵誰就罵誰,百萬黑山護衛王公安全,即使當今陛下,你也罵得。

王公負責罵,我們負責傳播。

過兩天還會有個叫禰衡的小孩,給王公來當幫手。”

...

至於禰衡麼,那是被劉備忽悠過來的。

前一陣劉備正在政務廳辦公呢,突然聽說一個叫禰衡的小孩,不遠千里從青州來上黨投奔自己。

在想了一會後,劉備才想起來這個小孩是誰,當初在青州鎮壓黃巾的時候,路過禰衡老家,見街上禰衡與人對罵。

依稀記得當時,自己說,他只要噴遍青州,就可以來找自己,給他個校尉乾乾...

...

校尉啊...

現在自己二弟、三弟都是別部司馬呢。

去哪弄校尉。

隨後,劉備將禰衡叫了進來。

劉備看著面前這個稚氣未脫,身高不到自己胸口的禰衡,也是有些頭疼,當初答應的草率了,沒想到啊,這才過去三年,青州那群廢物,就噴不過禰衡了...

看著大廳當中得意洋洋的禰衡,劉備問道。

“正平,你這是出師了?”

禰衡聽到這話,點了點頭,看著劉備笑道。

“玄德公,我禰正平可是出師的第一時間就過來找你了,你可不能忘了啊...”

劉備聽到這,更頭疼了,十六歲的小孩,他能幹啥。

讓人給禰衡搬了把椅子後,二人就在政務廳沉默了起來。

終究是禰衡有些年輕啊,看到劉備沉默不語後,當即有些著急道。

“玄德公...”

沒等禰衡說完,劉備右手一拍大腿,將手中那個讓王芬舉行【招賢令】的計劃書,直接搓了搓,扔一邊了,隨後看向禰衡,輕聲道。

“正平啊,你可聽說過大漢八廚王文祖?”

禰衡點了點頭,“聽說過,王文祖大名於天下。”

“好。”

啪的一聲,劉備雙手一拍,喊了個好字,隨後繼續說道。

“我與王文祖乃是一家人,過一陣我倆將幹一件大事,彼時王文祖麾下沒有可用之人,你去了,那就是心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種心腹。

你去當王文祖的副手,這品級比校尉只高不低,放心的去吧。”

劉備一通忽悠,總算將禰衡這小孩忽悠走了,

隨後,劉備還打算給禰衡找個幫手來著,何進麾下主簿陳琳,被劉備盯了好久了,只不過那貨現在對何進依然抱有無限期待,一時半會還拉攏不過來。

ps:昨天卡文了,日...

我這卡文和別人可能還不太一樣,我是腦子裡有畫面,但寫出來的東西甚是乾癟...

換句話說,就是水不起來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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