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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謙此舉令房中諸人無不變色

“父親不可”陶商搶步上前大叫道:“父親身體尚康健,且商雖不才,有曹將軍等輔佐,未必不成大事,奈何便宜外人?”看來陶商關心州牧更甚過關心老父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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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三思”曹豹、許耽亦出聲勸阻,關張二人皆怒,欲上前爭鬥,被高平壓下。

而陶應卻似看戲般對此不聞不問,其身旁陳矽,如老僧入定微閉雙目,竟似天塌下來亦與其無關一般,陳登則微微冷笑。

有問題,高平看著眾人表情不禁略有寒意,看陶應等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哎——呀,玄德就不要推辭了”陶謙急得直搖頭說著直將大印向劉備懷中塞去,劉備只是躲避不受,經這一折騰陶謙又氣喘吁吁猛咳起來,糜貞忙扶其躺下,略微休息。

高平觀察了半天推測將陶謙所得之病鎖定在三個,一是慢性肺炎,二是肺結合,還有可能是哮喘,第一種病雖然不好治,但以陶謙的財力名望請得名醫的話也可治癒,所以可以排除,後兩種病都是不治之症,年輕人還能扛得一時,對於一個六十多的老者來說恐怕是凶多吉少,看來徐州真的要亂了。而且看陶商、陶應的表情似乎都做足了準備,陶謙一死,徐州必然大亂。

曹豹生於丹陽,一手訓練出了驍勇的丹陽軍,在這徐州城中,誰能鬥得過曹豹的一萬丹陽軍,那麼如此看來陶謙一死,曹豹必然會憑武力擁戴陶商繼州牧之位,陶商是因為曹豹的武力支援才有恃無恐。那麼陶應呢?據糜竺以及細作共同反饋的資訊看,陶應也是一個及其有野心的傢伙,他會甘心眼睜睜看著陶商接手徐州嗎?當然不會,那麼他依仗什麼呢?

“玄德乃當世英雄且有大恩於徐州,吾死之後當接手州牧之位”陶謙聲音微弱但精神似乎好了許多,話未說完

陶謙突然“啊!”地大叫一聲手指劉備不甘地倒在塌上,一代英雄竟病逝於臥塌之上,回想陶謙生平,在徐州數年雖無大功,但也無過,黃巾之時各地損失慘重,惟有徐州幾乎未受波及,成為漢末州郡中最為富庶之一。

“父親、父親”陶應大叫著撲上來,

“府君”“大人”慌亂的聲音此起彼伏。

慌亂之中,高平瞥見陶謙雙眼恨恨地瞪著陶商,似乎有話但已說不出來了,恨鐵不成鋼嗎?見陶謙西去,劉備竟然痛哭流泣,竟似死了自己父親一般,其真情流露讓在場眾人無不動容。眾人苦勸之下方止。

此時糜竺道:“陶府君歸去,實令人哀傷,然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府君歸去之前,已明說將州事託付於玄德公,我等應遵府君遺命,輔佐玄德公繼州牧之位”。

“子仲此言差矣”曹豹立即大聲反駁道:“陶大人雖去,然其二子俱在,子承父業乃天經地意也,豈可因外人而亂了法度”。

旁邊轉出個頭略小,三角腦袋的許耽道:“今大公子英武超人,又兼在徐州頗有人望,理當繼州牧之位”此時陶商已將陶謙屍身放好,聽完二人之語,嘴角不自覺露出一抹邪笑。

“不妥,不妥”一直未曾出聲的陳珪突然插話道:“老夫有一言,請諸位參詳”由於陳家在徐州勢力頗大,且陳珪在徐州名望極重,所以他的話份量自是不輕,連昔日陶謙亦對其言聽計從,曹豹許耽相當不友善的看向陳珪,心說你這老鬼還不是想替老二說話,但任你巧舌如簧,廢長立幼終歸是大忌,而陶商也將臉沉了下來。

陳珪對幾人妨若殺人般的目光視若無睹,緩緩道:“老夫雖人老體衰,然目尚能看,耳還能聞,老夫親耳聞陶府君已定遺命將州牧之位讓於玄德公、汝等豈得不遵”說話間眼中一道精光在劉備身上一掃而過。

眾人萬沒料到陳珪會如此說,高平忙疑惑地看向糜竺,難道糜竺將陳家說服了?糜竺輕搖了搖頭,那麼這個老狐狸為什麼要替劉備說話,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曹豹等人更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陳珪一向支援老二,與曹氏更是明爭暗鬥多年,今天怎麼突然轉性支援起劉備來了,本準備以廢長立幼來駁斥陳珪的曹豹一下失去了進攻目標,不過隨即曹豹便以惡毒的目光望向了仍沉浸在悲痛中的劉備,在他看來,無非是劉備使了什麼卑劣的手段獲得了陳家的支援,看來這個劉備真不簡單。

此時許耽沉聲道:“陳公此言差矣,劉備雖然對我徐州有些許小恩,但畢竟是外人,陶公仍有二位公子留下,爾等怎可背主投人”

話音落下,頓時有人出口贊同,於是陳登又出聲反駁,一力主張要逢迎劉備為徐州之主,兩邊人各執一詞,爭吵不已。

這時一道身影忽然“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赫然是劉備。

只見劉備一臉怒色的道:“備本是外人,不應在此說話。然備雖不肖,亦知三七之內,死者為大,如今陶公屍骨未寒,爾等就在此爭吵不休,豈不令人寒心。劉備若有圖謀徐州之念,皇天不佑,明日備便率眾北歸,以明心跡”說完摔門而去,眾人不由臉上一熱,愣在大廳之中,只有陳珪盯著劉備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高平無奈看著劉備遠去的身影,嘆惜著搖了搖頭,陶商一臉恨意地望著劉備遠去的身影、陶應則嘴角露出了狡黠地微笑。

當日、徐州城全城掛孝,不少徐州百姓聞知陶謙病故地訊息時痛哭流泣。

館驛之中,劉備雙目紅腫,默默地立在窗邊,關羽、張飛靜立於側,糜竺則不停地來回踱步時不時地發出嘻噓之聲,幾次望向劉備欲言又止,見氣氛過於沉悶,高平輕咳了一聲道:“主公,死者已矣,以平今日觀之,主公禍不遠矣”

“哦!”劉備微嘆了口氣道:“子清有話但講無妨”

“今日陶公仙去,臨終以徐州託付於主公,然主公仁德不肯受,正如先前我等商議一般,徐州勢力盤根錯節,若此時入主徐州,勢必造成大亂,就以目前徐州城內而言,大公子陶商與軍中曹豹、許耽等人勢力最大,城中萬餘駐軍盡掌握在二人之手,而相對而言,二公子的勢力盡在外圍,城中勢力較弱”高平向前走了幾步又道:“然而陶公一翻遺言已經將徐州所有矛頭均指向主公,陶家兩位公子恐怕已經對主公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後快,正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啊”

“然今日觀陳珪父子言行,似亦全力支持使君,難道陳家要放棄二公子,改投使君不成”,糜竺道

“徐州百姓無不對大哥稱頌有加,若陳家趁此時來歸,到也有可能”關羽手撫長髯道。

張飛聞言大聲嚷道:“陶商、曹豹等人對大哥頗為不敬,那陶老……老大人本已將徐州讓給大哥,偏這二廝百般阻撓,待俺去將兩人擒了,看誰還敢”。張飛本想叫陶謙老頭,一想人死為大,況且陶謙對大哥不錯,所以臨時改口稱大人。

“三弟不可魯莽,且聽子清有何良策”

“主公此時萬不可輕舉妄動,曹豹等人只知好勇鬥狠,誠不足慮也,反觀陶應自始至終未發一語,心機頗重,其支持者如陳珪等亦老謀深算,如平所料不錯,今日陳氏父子是在當堂演戲,其本意乃是挑起主公與陶商之爭,等到兩敗俱傷而坐收漁人之力”高平緩緩地分析著眼前的局勢道。

“吾本無意徐州,奈何陶公後人俱將備認為大敵?”劉備悵然道。

“曹豹陰狠毒辣、陳珪狡詐如狐,縱然使君不意徐州,只恐二位公子亦容不得使君”糜竺苦勸道。

劉備猶豫地看向高平道:“子清以為該當如何”

“為今之際、只可智取、不可強奪”高平頓了頓道:“我料陶應、陳珪等必在暗中準備,只等主公與陶商相鬥,而後突然發難,既可減少自身損失,又可借平定亂局站住大義。欲終取之,必先與之,主公目下只管幫助料理陶公後事,甚至陶公大喪之後即歸小沛,至於州牧一事,大可聲言支援大公子陶商繼位,一旦外力消除,陶公二子之間必生間隙,糜竺先生再從中推波助瀾,亂局一起,人心思定,那時主公登高一呼,加之徐州百姓素感主公仁德,大事可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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