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四章:禮尚往來
美到無法言喻，如同仙境一般的深山老林之中，緩緩升起的鳥鳥炊煙更為其增添了幾分難得的人間煙火氣。
湊近看去，一仙風道骨，不拘一格，精神奕奕的老人，席地而坐與一位年輕人交杯換盞，如果忽略兩人身後灑落一地沾著血的鶴毛的話，這個場景其實非常和諧。
“你說你生那麼大氣幹嘛？我都說了這只鶴是自己一不小心溺水的，我為了救它親自給它火療，甚至因為擔心它怕痛，還灌了它我自己都捨不得喝的上百年的猴兒酒！”
看著一邊嚼著烤翅膀，一邊比手畫腳滿口胡謅的慎二，菩提祖師只感覺血壓有那麼一點點高，被氣得。
說著，慎二嘆了口氣，後又喝了口酒。
“不過沒曾想，即便是我爐火純青的火療大法也沒能挽留它之性命，就在它即將合上雙眼之時，我讀懂了它的眼神：吃了我吧恩人，我沒有什麼可以報答你的，在這最後的最後我想化作您胃裡的食物跟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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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動情處，慎二還露出了於心不忍感動至深的表情，看得菩提祖師是又氣又想笑甚至有種想要找找刀在哪兒的衝動。
就在這時，慎二嗅了嗅鼻子，後趕忙擦了擦嘴角傷心欲絕的淚水，將一旁被烤的滋滋冒油的兩串鶴腎給拿了起來。
“此等奉獻精神，需為人所知才是！來，菩提老哥，別客氣，你也嚐嚐！”
菩提祖師：……
……
吃乾淨之後，慎二才告離菩提祖師。
不過剛走沒兩步，想到什麼的慎二又折返回來，小聲地提醒道：“記得擦擦油嘴，別給那幫弟子們看到了，小心晚節不保。”
“快些走吧。”菩提有些心累。
“對了，老哥待我不差，送了我這麼多東西，我這邊兒也沒啥送你的，幾本高能物理就當做一點兒小小的心意吧。”
對於慎二能夠憑空取物這一點，菩提也沒有什麼意外的，自己這一年以來，見識到的他的非凡之處比這多多了。
隨手一揮，收下慎二遞來的幾本書，菩提又道：“快些走吧。”
“好嘞，以後路過了再來串門。”
慎二前腳剛走，剛剛轉身的菩提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腳步也瞬間停下。
等下，他竟然有不同於此方世界規則，可以不被自己覺察到的儲物法子，那是不是說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偷拿東西？
想到這個可能性的菩提，連忙回過頭看去，不過茫茫雲海中，早已沒了慎二蹤影。
“師傅——！”
身後傳來弟子們焦急的呼喊聲，菩提想都不用想，這是來向自己提交三星洞裡，與今天詭異失蹤的各種物品清單的。
罷了罷了，身外之物而已。
無聲地嘆了口氣，擦了擦嘴，菩提轉過身去，故作鎮定地問：“何事如此驚慌？”
“廚房裡的菜刀不見了！”
“砍柴的刀也不見了！”
“鍋都沒了！”
“後院裡的迎客松連根都不見了！”
“您的房間裡，只剩下一張床了！”
“您的講堂裡，就剩下半截蠟燭了！”
“觀景池裡的魚也不見了！”
“何止是魚，水都被抽乾了！”
……
弟子們七嘴八舌，越是聽，提前做好思想準備的菩提就越是繃不住，這特麼哪兒是遭賊啊，這明明是搬家才對！
心裡又嘆了口氣，不知怎的，這一刻菩提突然懷念起自己的另一位，前些年被自己趕下山，性子也有些頑劣的徒弟。
人悟空好歹尊師重道，這位就……
能當個人？
……
看著完全陌生的葫蘆山，慎二一度懷疑自己是走岔了路，跑到了一個陌生的地界。
有高有低的現代建築，零零散散，錯落有致，極為融洽的跟大自然結合在一起，一點兒也沒有破壞自然山河的特殊美感。
植樹計劃頗有成效，原本光禿禿大部分都是岩石的葫蘆山，此時鬱郁青青。去年提過的河道也被開闢出來投入使用。
有山有水，百鳥朝鳳，風景宜人。
一條隱藏在林中，極為寬敞的主幹道，直通山巔之上，主幹道兩旁延伸出數十條彎彎曲曲的林中小道，通往四面八方。
連仔細瞅都沒有瞅，慎二就知道這裡絕對沒有人類，全是妖跟動物。畢竟，如果真的有人的話，這裡就不會這麼乾淨。
如果不是另一邊的懸崖上，極為熟悉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皮包骨頭感覺的六個今天依舊在監視著對面的葫蘆精，慎二差點兒都沒有認出來。
……
最為氣派的山巔別墅前，Rider早已等候在此，可能是做了一年的山大王的關係，有了一點端莊跟威嚴的感覺，也可能單純是因為身上那極為華麗的紫色絲綢。
對於Rider的變化，慎二稍稍地思索了一下就猜到了原因。
必然是因為以前在家裡被櫻壓制，心裡一直憋著一股氣，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成為了最有權力的正妻，然後就……
然而，就在慎二以為Rider真的變了的時候，關上門的Rider就顯露了鍾愛偷吃的蛇之本性，急不可耐地蹲了下去。
“Master……”
眼神迷離的Rider，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畢竟，就Rider來說，自從被召喚以來就沒有離開過御主這麼久！
你知道我一年來是怎麼過的嗎？
如果不是自己能讓自己進入特定的夢境，絕對得思念成疾早晚寂寞死！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
————三天三液————
“方圓千里的人呢？回來的時候怎麼一個活人也沒有看到，被你給攆跑了？”
船上，一年來終於開了一次葷，吃了個兩分飽的慎二隨意地問，剩下的那八分還需等Rider稍稍休息會兒再說，不然她吃不消。
至於那條不知道跑哪兒去的金蛇精，回頭送去一個影分身就行，畢竟沒感情，還是個未亡妖，自己留下她純粹是一時興起。
“我花錢從周圍一千裡的所有地主跟豪族手裡把所有的地都買了下來……”
Rider有氣無力地的訴說起來，同時還不忘用一雙已經完全癱軟掛滿香汗的大長腿不住地蹭著慎二，訴說著心裡的思念。
約摸半柱香過後，Rider終於傾訴完畢。
簡單來說，就是在自己出門之後，Rider就花錢把周圍的所有的私人土地買了下來。
剛開始無償給居住地的百姓使用，但是隨著時間越來越久，生態被這些凡人們破壞的越來越嚴重不說，甚至還一點好也不念。
某日，Rider下山巡視，路過某地，見一村凡人，跪在小妖們開闢出來的河流前，流淚滿面地感激著上蒼跟菩薩。
當即Rider就有些繃不住。
媽的，河是自己開的，地也是自己買下來的，土地變得豐沃也是自己這個大地女神的功勞，賦稅也是自己不讓收的，你們特麼反倒去感謝屁都沒放的仙佛？
當然，Rider也知道這是凡人們的固有思想導致的，回去就讓小妖們盡數出山給凡人們解釋，但是足足半年，也沒有任何效果。
凡人們還是沒日沒夜的感謝著仙佛，感謝著仙佛無償賜予他們豐沃的土地、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山泉之水、無需賦稅無需再受朝廷迫害的寬鬆政策。
實在是看不下去的Rider把所有的地契都給公示了出來，並重新制定了一系列的包括賦稅在內的新政策。
政策極為寬鬆，跟朝廷那會兒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然而，即便是這樣凡人們也不領情，反而是咒罵起葫蘆山的妖。
畢竟，讓凡人來說妖就沒一個好東西。
你即便對他再好，他也覺得不是好人，覺得你就是該被消滅的玩意兒，所以更別提讓妖做他們的統治者了。
除非你能拿出天庭的正規編制檔案。
終於，忍無可忍的Rider，與一個月前直接發動了葫蘆山以及周遭所有被收編的小妖出山，倒沒有傷害他們，而是挨家挨戶把所有凡人都給請走了。
既然那麼信仙佛，那就滾蛋！
“這樣啊…”慎二點了點頭，“怪不得回來的路上看到那麼多逃荒人。”
“我…我做錯了嗎？”Rider小心地問。
慎二一巴掌拍在了Rider的屁股上，後又給Rider揉了揉，道：“別瞎想，地都是咱家的，給誰用是咱們說了算，一點兒好也不念的傢伙，攆走就攆走吧，留下來也是事兒。”
“嗯…”
“話又說回來，你一共收編了多少妖？”
Rider輕啟櫻唇，吐出了一個讓慎二咂舌不已的數字。
已經化形的妖，超過七萬！
靈智已開，用不了多久就能化形的各類靈物，超過百萬之數！
雖然只是一群沒什麼本事的炮灰小妖，但是這個數量確實驚人。
不過想了想也覺得合理，畢竟光葫蘆山的那些靈智已開的動物們就超過十萬，給它們一些時日，個個都能化形成妖。
“攆走好，攆走好，留著他們除了擠壓妖的生存空間外一點兒作用也沒有。教化世人是那群禿驢愛幹的事兒，跟咱們沒關係。”
“Master，你說這麼做，會不會被天上的那些仙神給盯上？”
“放心，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等他們注意到的時候，咱們這兒早過了幾十年了。而且咱是透過合理手段買來的土地，怕他幹甚？”
聽罷，Rider心中稍安。
“話又說回來，那七隻葫蘆精沒跟你鬧？還有，人都走光了他們也不走？沒人了妖自然也幹不成他們嘴裡的壞事了啊。”
“我把地契拿出來那七個家裡蹲啃老族閉上嘴巴了。”
說罷，已經恢復了些體力的Rider便開始再一次地進入了戰前動員狀態，因為看得出自家的Master還遠遠沒有滿足。